马翠花霎那间吓破了胆儿,连忙磕头,哭腔一显:“公子饶命呀,公子……”
见对方毫无动静,马翠花开始自我掌帼:“我也嘴贱,我嘴贱!”
“是我嘴贱,公子……”
虽说马翠花害怕,可这抽耳光的动作一点也没用力。
江云尘觉得聒噪,咬牙切齿一句:“若是让你死得太痛快,难解心头之恨。”
“跪着吧,这罪孽不死不还。”
说罢,转身离开,身后得百姓看着马翠花的狼狈样。
更是火上添把油:“翠花,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
“人要作孽,天诛地灭,这就你的报应。”
“得亏公子人善,不然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马翠花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但又怕隔墙有耳,缓慢的将身子转过去,看着江云尘已是消失不见。
这才敢扯着嗓子怒吼一声:“滚,都给我滚!”
村民自然是惹不起这马性子,不屑一眼纷纷离去。
江诀身为朝廷肱骨之臣能来此地,村民自然觉得稀奇。
上了饭桌那也是坐的主位,村中贫困为了好生招待江诀,你家我家他家的桌子拼在了一起。
那可是一个参差不齐,看的人强迫症都犯了。
江诀手边的筷子已是摸了数次,指着桌上的菜,尴尬笑了笑:“这个……”
不等话噎出来,村长就一脸歉意,拱手开口:“村中没有像样的吃食招待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江诀紧忙安慰一下村长:“不是……与饭食无关……”
村长一听更为慌张,又拱手:“村民家中桌椅陈旧,污了大将军的眼,还望大将军恕罪。”
“不是……村长啊,我的意思……”
村长不等抬头,双手又拱一起,带着紧张的颤音,抢话一句:“村中刁民横肆,让凤副将遗孤受屈,是草民之过错,草民立刻前往村口,与其一同受罚。”
话一落音,村长已是起身,佝偻着背准备离去。
江诀见状,厉声喝道:“站住。”
这一嗓子将房中所有人都震住了,只见有人太过害怕,手中的盆都端不稳了。
只听见“咣当”一声,铁盆掉在了地上,连空气都静止了。
江诀觉其自己用力过度,语气一收,咧嘴一笑,赶紧解释:“村长呐,你误会我了,老夫是觉得没必要做这么一桌子菜。”
“吃不完,实在浪费呀。”
江诀话一出,气氛顿时缓和了,只听见有人猛喘一口气。
村长也是卸下了紧张情绪,回眸时看着江诀,沧桑一笑,指着桌上的土豆子,红薯子,玉米棒子。
脸上不免带着一些愧疚:“将军呐,您这是折煞草民了,您能来村里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奈何草民不争气,这饭桌上未有半点荤腥,实属惭愧呀。”
这话刚一落音,众人面前顿显一直公鸡,昂首挺胸,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公鸡,不敢吭气。
村长见状,哭丧着脸:“这只……是真不能吃啊。”
江诀仰头大笑,赶紧安慰一声:“村长多虑了,老夫此番前来就入乡随俗,无需刻意准备。”
说罢,一挥广袖:“来,来饭。”
落坐时,一群人站在江诀身后,弄的江诀阵阵不适,开口委婉提醒一句:“大家都坐下一起吃吧。”
所有人慌了神,纷纷挪步:“不不不。”
“不不不,大将军请用。”
人散尽,江诀才发现未见江云尘,但他不曾担忧。
因为他看着莫语立与门口。
江云尘俯瞰蹲在一旁的凤九月,轻声问一句了:“为何不进去用膳?”
凤九月揣揣手,奶里奶气嘟囔一句:“女子应遵从三从四德。”
江云尘听后冷哼一声:“那为女子,你年仅三岁,不算。”
凤九月听后,撅着嘴,奶音带着严肃:“家中有客,孩童更不可上桌,以免言语冲撞或乱夹菜扫客人之信,此乃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虽是年纪小,吐字不清,可这规矩一点没少,且说了个明白,让人无法反驳。
江云尘不屑一眼,冷冷哼出一句:“狗屁规矩。”
“你就是规矩。”
话刚落音,莫语拱手轻声一句:“公子,该用膳了,老爷该等急了。”
江云尘用余光轻扫凤九月,冷言冷语一句:“带她,一起进去。”
莫语弯腰拱手:“是。”
不等凤九月反应过来,莫语弯着腰身,将这个小家伙整个‘端’了起来。
小丫头挣扎,拖着奶音:“家中有客,女子不可上桌次饭~”
“放我下来~”
那莫语自然是不能听她的,一路端进了房中,不偏不倚的放在了凳子上。ωωω.χΙυΜЬ.Cǒm
凤九月看着眼前的江诀深叹一口气,一脸呆萌一语不敢发。
江诀看着凤九月,乐呵的开口一句:“那就吃饭吧。”
江云尘眉头一紧,莫语顿时看出了端倪,将桌上的碗筷迅速拿起来,用水冲洗数遍,再放在江云尘面前。
江诀见状,轻声嘀咕一句:“男子汉志在四方,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江云尘听后未抬眼眸,冷冷回应一句:“两者未有关联,切勿强行捆绑。”
江诀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凤九月碗中,冷哼一句:“你看我闺女就未有你那般矫情。”
凤九月看着面前的肉,小手猛搓两下,平日里都未能吃饱,更别指望能见到半点荤腥。
刚要抬起自己的小手,江云尘余光扫过,落在凤九月小手污垢上,眉头一紧,伸手轻哼一句:“莫语。”
“在。”
仅唤一声名字,莫语可瞬间悟透,面帕已递到了江云尘面前。
江诀坐在对面,目瞪口呆盯着江云尘接过面帕,将凤九月的小脏手放在自己手心,动作轻柔擦的干净。
江诀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中带足了担忧:“儿啊,若身子不适,及时告诉爹。”
江云尘似乎未听到江诀的话,看着凤九月,眼中透着温柔,轻声叮嘱:“用膳时,需先洗手,若入口手上脏脏,定会生病。”
江诀瞠目结舌,脑子一直回荡江云尘的话,脏脏?如此叠字,江云尘自幼就从未用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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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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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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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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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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