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头时,江清河轻捋一下自己额间龙须,不紧不慢开口:“前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江北越跟在众人身后,穿巷过街,越走越偏僻,越偏僻就越紧张。
江北越呼吸愈发急促,跟在身后,声音颤抖:“不如……我们还是回府吧?”
江煜川将剩下的瓜子塞回广袖内,轻声回一句:“你要是不去,今晚怕是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了!”
江煜川说的实属没错,江北越虽说害怕,可仍是想一探究竟。
哥几个辗转几条巷子,雨渐渐停了,江云尘抱着凤九月,越走越慢,再转弯时,看着远处一座破庙,让人看了心口一紧。
江蔚然喘着粗气,胆子稍大一些,憨头憨脑追问:“这何时来的一座庙啊?”
江清河双手背与身后,已是顾及不了额间被风吹散的龙须,指着不远处的破庙,沉着声音:“求子庙啊!”
江北越眨巴着眼睛:“求子庙?求子庙那可是香火不断呐,眼下算哪门子的求子庙?大家都生了?”
江煜川眉头紧锁:“嘿……什么叫都生了?”
“传闻,有一对夫妇求了多年,未能得子,还搭了不少香火钱,一怒之下把庙砸了!”
江北越瞪大眼睛,惊呼一声:“把庙砸了?好我的亲娘四舅奶奶勒,暴脾气啊!”
江煜川嗑口瓜子,翻起白眼:“可不咋地,那家伙老暴躁了,邦邦两拳,把人庙砸成这样了,整个赢国城的已婚女子都无处求子了呢!”
江北越深呼一口气:“砸就砸了吧,反正又不灵,要它何用。”
罢了,哥几个看向求子庙,江耀灵缓慢开口:“已是沦落至此,不如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顿时间,江北越犯了怂,轻咳一声,掩饰住眼中尴尬:“那什么……要不我在外面等你们?”
江煜川脸色一沉,怒斥一声:“我们需要你等?你不能直视自己怂?”
“赶紧走,若不是他人撞你,我们能这般查探?”琇書網
话一落音,不等江北越接话,江煜川指着江蔚然,脸色严肃:“六弟,你走前面!”
江蔚然人高马大,自然是毫无畏惧,应了一句:“好!”
哥几个躲与江蔚然身后,江北越见状,冷哼一声:“查探?为何不说是好奇?”
“竟说我怂,各位胆儿大到哪儿去了?”
江云尘抱着凤九月,小声询问:“阿月,可否进去?”
凤九月萌萌点头,拖着奶音:“进,尘哥哥~”
江云尘不再开口,抱着凤九月大步流星超前而去,结果这三步两步的已是超过了江蔚然。
哥几个还未来得及感叹时,江云尘已是推开了求子庙的大门,丝毫没有犹豫,迈步而进。
江煜川站在门口,高呼一声:“七弟,里面什么情况?”
话是已喊,可未曾有半点回应。
江蔚然憨厚开口一句:“二哥,我们不如进去看看。”
江煜川未开口,江北越带着一股挑事的味道,嗤鼻一笑:“怎么?二哥怂了呗。”
江煜川侧头看着江北越,嘟囔一句:“谁怂了啊?走着。”
几人壮着胆刚凑到了庙门口,不等一脚迈进去,一物被扔了出来。
江北越本就提高警惕,惊呼一声,起身跃起,直接骑在了江煜川的身上。
他死死搂着江煜川的脖子,脸色被惊的铁青,哥几个定睛一看,被扔出来的竟是一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江煜川沉着声音,冲着怀中的江北越怒斥一声:“属猴的?啊!”
江北越回神,看着自己整个人都挂在江煜川的身上,尴尬一笑。
江煜川呵斥:“下去!!!”
江北越赶紧跳下身,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哥几个凑近,看着地上血池呼啦的人,江北越小声开口:“这死的活的?”
“怎么看着略微的有那么点眼熟?”
说罢,江北越壮着胆子半蹲而下,伸手拨开那人额间的刘海,惊呼一声:“嚯呦,这不我们学堂的任钱钱嘛。”
江清河眨巴着眼睛,反问一句:“任钱钱?任府公子?”
江北越猛点头:“就是他,他爹老来得子,将他视为掌中宝,可这货极为不争气,除了斗蛐蛐,什么都干不了。”
江煜川眉头紧凑,不屑看着江北越,讽刺一句:“你二人谁也别笑谁,都是一丘之貉。”
说话间,任钱钱艰难爬起身来,猛烈咳嗽一声,喘着一口气:“真是个狗东西,说好的一对一,结果输了,打我就算了,还放了我的蛐蛐。”
江北越眨巴着眼睛,伸脚提了一下任钱钱的脚,冷嘲热讽:“合着我这衣襟上的血是你的啊?”
“丢不丢人,躲在破庙里和别人逗蛐蛐,逗不过也就罢了,还被锤一顿。”
任钱钱掸掸身上的灰,不顾蓬头垢面,那也是要为自己的蛐蛐说句公道话,扯着嗓子:“谁斗不过他了?他丫耍赖皮。”
说罢,任钱钱指着江北越,揉了揉眼睛,张口结舌。
江北越双手抱在怀中,轻挑眉,不屑一句:“怎么?几天不见,是不认识你爹了啊?”
任钱钱脸上挂着血渍,咬紧后槽牙:“江!北!越!”
江北越努努下颌示意任钱钱,不冷不热开口:“怎么滴?认出爹来了?”
任钱钱气急败坏一句:“先生让我带话给你,你已是三五日不去学堂了,情节恶劣,明日带家人前往学堂!”
江北越只觉得自己心口‘咯噔’一下,可即便如此,那可是在任钱钱面前绝对不认怂。
江北越轻抿嘴,故作镇静:“管你丫屁事儿?先生是不是教书教傻了,你都逃学了,他能让你给我带话?”
任钱钱嗤鼻一笑,翻起白眼:“你怕是日子过忘了,今日休息,不用上学堂。”
任钱钱话落音,江北越紧咬下嘴唇,心里默算数遍,日子属实没错。
江北越装着很是淡定,看着面前血次呼啦的任钱钱,摆摆手:“你赶紧收拾一些自己的破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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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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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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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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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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