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衍哥”,安安哪里不知道其实自己做的已经够了,没必要把陆衍也牵扯进来,而且陆衍还是一个伤患,需要好好休息,但是一想到那俩孩子在医院无依无靠的,还要在照顾一个病人,安安得承认,她有些时候,心是真的软,她见不得这种场景,遇到这种时候,总想要去拉拔一把。
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这俩孩子来说,确实一辈子的事情。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一个大人,安安都不一定会去多管闲事。
但是正是因为是两个孩子,安安总觉得,在孩子的世界里面是单纯的,是黑白分明的,没有那么多算计和利益,当孩子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而她刚好又力所能及,仅此而已。
当然安安可以当做没看见,毕竟这个年头这种家庭多了去了,但是不会安安若是遇到了这种,若是当做没看见,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陆衍抬手,捏了捏安安的小脸,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肉,在这段时间开铺子里里外外的操心下来,基本那点婴儿肥褪的干干净净的,他眉宇间柔和了几分,心疼,“安安,以后别这么傻兮兮了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要把自己排在第一位。”,什么赚钱啊帮人家啊这些都没有安安自身重要。
安安骄傲的挺了挺胸脯,“我知道但是我身体扛的住,没问题。”,想到元宝和金子,安安如释重负,“衍哥你不知道我看到金子和元宝笑的时候有多开心。”,这个年级的小孩儿就应该多笑笑,不应该过早的被生活压弯了脊背。
陆衍知道安安的性子,也就随着她去了,大不了往后他多在旁边照看一些。
他们原本这会应该回去的,但是安安想好人做到底,就直接去了食堂,他们两个也忙活了这么久,滴水未进,看到食堂的饭菜的时候,老实说,安安也有些饿了。
她示意陆衍,“要不要吃点”,她总不会真的那么傻,自己饿着肚子去给那俩孩子送东西。
陆衍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拉着凳子把安安按了下去,“你要吃什么我去买”,毕竟是大医院的食堂,虽然没有后世的花样多,但是对比太松县的医院食堂来说,已经多了不少了。
安安指着馄饨,“我想喝碗小馄饨。”
“还要别的吗”
安安摇了摇头,沉吟,“我就想吃点带汤水的。”
陆衍颔首,大步流星的走向档口,安安发现,像陆衍这种人,不管走在哪里都是焦点,这不不过来食堂吃个饭而已,旁边不少的病人和家属都在盯着陆衍看。
安安若有所思,看来不管哪个年头,长的出挑的人,总是受欢迎一些的,那老医生说的也不太对,长的好看的也不吃香什么的。
没看到陆衍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就因为长的出挑,到哪都是焦点,连带着安安有一丝错觉,因为陆衍长的好看,连带着食堂打饭的婶子,给陆衍的那一份饭菜里面,量都要比别人多一些。
陆衍端着饭菜搁在了桌子上后,安安有些吃味,“看来某人长的好看,还真有优势,不仅在食堂吸引大家伙儿的目光,连带着桃花也一朵朵的。”,别以为她把刚认识陆衍的时候,那个叫杜什么的小姑娘给忘记了反正就是杜子虎的妹妹,那姑娘显然也是对陆衍有几分意思的。
听到这孩子气的醋话,陆衍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小声的哄着,“安安,你才是最厉害的,你看我长的这么好看,到最后还不是被你收罗了过去”
安安一想,也是这个理,陆衍是她的,名草有主了,别人也只能羡慕的份,她却能私下偷着乐,这长的最好看的男人,是她顾安安的。
一想到这里,安安就美滋滋的,抖了抖扎起来的小马尾,骄傲的不行,“还好我下手早。”
陆衍失笑,“对就你眼疾手快别人都没你快。”,这哪里是没安安快啊陆衍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往前儿他还不认识安安的时候,就拿京城来说,那多少莺莺燕燕要嫁给陆衍,嫁进陆家往后当掌家夫人的,奈何陆衍那个时候就是一个愣头青,一天到晚冷冰冰的,谁都不理。
别说女人了,他身边连个母蚊子都少,一年到头都躲在部队里面,可都是清一色的糙汉子。
也就是来到了太松县的,这也是缘分,这陆衍突然开窍了,和安安看对了眼,之前追安安的时候,那很不低把安安他们一家子都哄的妥妥帖帖的,就让他们好把安安交给自己。
结果在太松县什么丈母娘,老丈人,还有两个小舅子阻碍太多了,亏他机灵,跟着安安一块来到了上海,这不没了那群人的捣乱,他可不就提前抱得美人归了。
只是安安现在被陆衍给带入了误区,还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吃完饭后,安安还在为自己眼疾手快感到得意,一路上小嘴都在咧着,那真真是开心的不行
他们先去了一趟病房,病房里面元宝和金子两个小孩儿接了一盆子的热水,正给他们的妈妈擦身体呢
软骨病这不是啥好病,得了以后,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元宝他妈躺在病床上,进气儿多,出气儿的,这真真的是熬一天就算一天。
安安看的有些鼻酸,她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了柜子上,交代,“元宝,金子来吃饭。”,她给这俩孩子带的也是混沌,用了两毛钱的押金从食堂借了两个碗,盛了就一块端了过来,现在天热,一路过来,这混沌都还是热乎乎的,冒着烟子呢
这俩孩子已经很久没吃过正儿八经的一顿饭了,平时在家卖花赚来的钱,也都全部攒了起来,至于他们吃的粮食,则靠着周围的妇联工会每个月给的十斤救济粮,活下来的。
那十斤救济粮哪里够一家三口吃啊每次俩小孩儿再去菜场上捡回来一些没人要的烂菜叶子,回家了以后就着糙米煮成了糊糊,就着糊糊还不是每顿都能吃饱的,基本早晚个一顿,中午只有元宝他妈生病了,才会有一小碗的吃着的。
元宝闻到那馄饨味,口水哗哗的往下流,止不住的那种。
他嗅了嗅鼻子,不住的咽口水,“有香油,还有肉”,
安安看着小孩儿这副模样,又想笑,又心疼的,“对快来趁热吃”
元宝眼巴巴的看着被安安的打开搁在桌面上的馄饨,眼里面全部都是小渴望,都这样了,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金子,显然在等金子发话呢
金子若是说个不瞧着孩子就算是再想吃,也会忍住的。
说起来金子是元宝的姐姐,但是实际呢金子也没比元宝大多少,也是个小孩子,她也跟着咽了咽口水,“姐可以先给我妈妈吃一点吗”
安安笑眯眯的,“这些就是给你们买的,你们想给谁就给谁。”,这俩孩子是真的不错,自己都想吃的不得了,还不忘床上还有一个病人妈妈没吃呢老实说,他们能做到这个地步是真的不错了。
得了允许以后,金子立马从带来的行李里面找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碗来,轻车熟路的从大碗里面卖拨了三分之一出来,元宝在一旁看着,一个人负责扶着病人,一个人负责端碗喂饭,瞧着配合的倒是挺好的,
安安看到这里,不禁有些感叹,当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若是有条件的家里,像他们这般大的孩子,每天可不就只知道吃喝玩乐,可是到了这俩孩子这里,已经能赚钱养活家里人了,而且还能把病人也给照顾着。
安安和陆衍两人在病房里面坐了一会,见两个孩子都在忙忙碌碌的,也就没打搅了,她笑着告别,“元宝,金子姐姐要回家了,你们在医院好好照顾妈妈,姐姐明天再来看你们。”
一听安安要走了,元宝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眼巴巴的,“姐我送你们。”
金子也把手上的空碗给放在了桌子上面,至于床上的病人显然也是想说话的,但是实在是没力气,整个人都疼的缩成了一团,哼唧了半天,安安没听明白,金子确实明白了,她脆生生的,“我妈妈让我和元宝送送姐姐呢”
显然金子和元宝跟他们的妈妈,已经有了独特的交流方式,那是长时间的默契培养出来的,反正安安这个外人是一点都没听明白的。
安安摆了摆手,“不用,病房里面离开不人,你们好好看着妈妈”,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这俩小孩儿却坚持的很,虽然没有把安安他们送出医院,但是仍然坚持着送出了病房,直到看不到人影了,这才折了回去。
出了医院,天色已经黑了,夏天的夜晚,格外的宁静,漫天的星子遍布在蓝色的幕布上面,耳边偶尔传来一两阵的蝉鸣声,清脆而又惬意。
安安觉得似乎从医院出来后,整个人都一轻松,不再那么压抑,她抬眼,看着天上漫天的星子,依偎在陆衍的肩膀上,小声,“衍哥我们还平平安安的,真不容易”
是啊从元宝他妈妈身上,安安头一次生出了生命是这么脆弱的感觉,以前她觉得,生命是顽强的,是坚强不息的,可是在看到元宝妈妈的样子的时候,她才再次明白,生命虽然是顽强的,但是在某种时候,却脆弱的不行,可能天灾,可能人祸,在可能时运不济,随时都可能带走一条生命,而他们作为旁观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的结束。
陆衍偏头,抬手把安安的小脑袋往怀里又扶了扶,他低声,“命运无常,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做好自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掰正了安安的小脑袋,面对着她,认真,“安安,你还有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
安安扯了扯嘴角,“我知道的”
陆衍觉得,安安那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几分,他突然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脊背,“上来”
安安怔了一下,“什么”
“我说上来,我背你”
安安的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低语,“衍哥,外面还好多人呢”,顿了顿,“而且,我胳膊也不方便。”
陆衍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行人是不少,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都不必在意,但安安的胳膊,确实不行。
他站直了身体,有些惋惜,“那下一次,我背你”
安安弯了弯眼睛,笑眯眯的,“好啊”
因为两人都是伤患,安安有些担心陆衍,来上海这么多天,她头一次主动说是晚上去陆衍那里住着,安安的伤口是在胳膊上的,但是陆衍确实在脑袋上,两人都有些担心对方。
安安提出来的时候,却被陆衍给否决了,他希望和安安同居一室是一方面,但是却不能不顾安安的名声,她是住在李静跃家的,还有徐程程,如果安安夜不归宿,虽然这两个人也不是外人,更知道他和安安两人的关系,但是陆衍到底是担心别人有一丁点的看轻了安安。
毕竟这年头,不管什么时候,夜不归宿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很大的名声问题。
虽然陆衍十分迫切的希望和安安住在一块,但是和安安的名声比起来,他的那点想法就不算想法了,他坚持把安安送到了李静跃家的门口。
他偏头看向安安的时候,才发现安安已经睡着了,睫毛完全的覆在眼睑上,又长又黑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样,投出了阴影来,在往下就是小巧的鼻子和红艳艳的小嘴儿,白天的时候,到底是累着了睡着的时候,眉头都在蹙着的。
陆衍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样,一双眼睛牢牢的黏在了安安身上,十分钟后,半个小时候,一个小时后,陆衍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安安若是再不上去,李静跃家怕是要锁门了。琇書蛧
陆衍倾身在安安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嘶哑着嗓音,“安安起来了。”
安安睡的特别沉,她砸吧了小嘴,抬手一巴掌把陆衍给挥开了,嘟囔,“我在睡会儿”,她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在哪里。
陆衍失笑,抬手捏了捏安安的鼻子,“小懒猪,起来了。”
鼻子不透气儿,憋的安安小脸通红,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了,四目相对,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紧紧的挨着她,安安有些不适应,眼神有些虚,四处乱瞟,“衍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她明明在床上睡觉呢
陆衍哭笑不得,知道这丫头睡迷糊了,越发觉得迷糊的安安可爱起来,他笑道,“你看这是在哪里”
安安这才活动了下脖子,看了看,什么她怎么在车子里面不是在床上睡觉吗
安安一怔,回过神来,他们这是从医院回来,路上她还在和陆衍商量,要不晚上去他那边住,毕竟他伤的比自己重,有个人在旁边照顾着,多少会好一点。
哪成想,她估计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时候,竟然睡着了,还做梦了,以为在家呢
安安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这是睡糊涂了。”,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陆衍笑着宽慰,“没事有我在旁边看着呢丢不了就成。”,说着,他推开车门,直接把安安给打横抱了起来。
安安惊呼一声,“啊”,身体猛的腾空,她心里也跟着一空,小手紧紧的抓着陆衍的衣领子,挣扎,“衍哥快放我下来。”
陆衍低头,偷偷的在安安的额头上亲了亲,故意,“乖听话我送你到门口。”,其实车子停的离门口也不过是十多米的距离。
这么近,陆衍还玩出来了花样来。
安安小脸红红的,她咬着唇,小声,“到了,你放我下来”,接着,就听到窗户口传来一阵笑声,没想到竟然是徐程程,徐程程下午从电影院离开的早,和李静跃分别后,李静跃去了铺子里面忙活,徐程程一个人无聊则回到了家里,一直在等着安安,从太阳还没落山等到了晚上月亮出来,都没等到,可把这暴脾气的姑娘给急坏了。
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楼下一阵轰隆声就知道,陆衍送安安回来了。
她只是撩开了窗帘子一看,哪里想到,竟然看到了两个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模样。
徐程程也是心大,若是一般的姑娘看到这里,哪个不是默默的看的乐呵呵的,她心大,没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从二楼的窗户上传到了楼下。
因为隔的远,又是晚上,安安看不清楚徐程程的脸色,但是那笑声里面的打趣还是听得出来了,安安一急,也不管陆衍愿不愿意放她下来,她直接从陆衍的身上跳了下来,怀里猛的一空,陆衍蹙了蹙眉毛,顺着安安的目光看了上去,越发觉得徐程程这姑娘,在某一种程度上,真真是惹人嫌的紧。
他看了看安安红扑扑的小脸,也不逗她了,把揣在口袋里面的药水和纱布给递了过去,“回去吧记得洗澡的时候,别让伤口碰到了水。”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转念一想,陆衍是她的对象,没啥不好意思的。
索性大大方方的,“我省的,你也是你那后脑勺上面的伤口比我还重三分的,总之,一定不要沾水”,尤其是安安的胳膊好歹是包扎着的,而陆衍的确实直接暴露在外面,没有任何包扎的痕迹,若是洗澡的时候,很容易就碰着了水。
这又是夏天,这么热的天气,伤口若是沾水了以后很容易溃脓或者发炎的,到时候就难办了。
陆衍点了点头,“我知道,明儿的我们块去医院换药。”,安安伤口都是外伤,擦破皮而已,医生就给开了药水和纱布可以自己拿回来换药,但是陆衍的却伤在了后脑勺,因为口子比较大,再加上是脑袋这种地方,医生就交代这几天换药都要去医院,不要自己动手,不然没轻没重的,指不定又伤着了。
“成明天我们一块,还能去看看元宝他们。”
都说热恋中的小情侣,那真是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面对着面看着对方的时候,也都跟看不够一样,安安和陆衍正是这里面的佼佼者,明明车子都停在那里半个小时了,却还是在说话。
徐程程算是明白了,这两人感情浓厚着呢
她一时半会可等不到人,打了个哈欠,往床上一躺。
没多久,安安就推门而入,徐程程听到动静,哈欠连天,“安安啊你总算是上来了,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呢”
一听到这里,安安脸猛的一红,她还真是这样打算的。
徐程程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不会真让我猜着了吧真打算夜不归宿啊”,刚说完,就看到了安安胳膊上的伤口,急迫,“这是怎么了”
安安把药水纱布都搁在了桌子上,自己坐到了床沿旁边,抬了抬受伤的胳膊,解释,“我和陆衍白天遇到了点事情,他伤的比我重,我原本打算晚上过去照顾他的,但是他不愿意,我就直接回来了。”,这种事情,对于徐程程她还真没啥好瞒着的。
徐程程这才后知后觉,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伤的严不严重”
安安晃了晃胳膊,摇摇头,“还好,就是皮外伤。”
“哪个王八羔子这么缺德,你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都下的去手。”
“诶,白天在电影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疯狗。”,对于安安来说,秦素莹可不就是疯狗了吗说到这里,安安猛地想到了,“你们白天是不是也去了电影院”
徐程程顿时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头,解释,“对我觉得太无聊了,就让小舅舅带我一块去了,不过你放心,绝对没有跟踪你俩的意思。”
安安若有所思,“可是我开始还看到你们两个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徐程程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叹了口气,“我今儿的难得出门了一趟,还是去看电影,我兴奋啊一口气儿喝了三瓶冰汽水,去了电影院刚坐下来,凳子还没焐热呢我就一趟趟往厕所跑,后来索性就没看了,提前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她怎么说,那会上一秒还在看到徐程程和李静跃两个坐在前面儿,怎么一回头两个人就不见了。
徐程程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会伤的这么严重,而且连带着陆衍都伤着了,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陆衍的伸手可是很好的,却没想到还是没保护好安安。
安安摆了摆手,“别提了,提起来我就生气”,对于爱慕陆衍的追求者,还是一个女人发疯了起来,安安实在是不想开口啊
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徐程程见安安不愿意说出来,也没有强求,她眼珠子转了转,岔开了话题,“我小舅舅说,今儿的生意没昨天好”,早上他们去铺子里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昨儿的一早上可就卖出去了百来块的衣服,今儿的去的时候只有五十多块,差了一半呢
安安若有所思,“正常,咱们刚开始靠着周边人们的好奇,好奇心过了,自然就淡了下来,估计过两天生意会更差”,毕竟一套衣服下来,要十多块,不是家家户户每天都能买得起的。
“那可怎么办啊”,徐程程哭丧着脸,若是生意好了,年底红包指不定还大一些,若是生意不好,她哪里好意思要红包啊
安安脱了鞋子,把腿伸直后,搁在床沿处,整个人都依在了床头,浑身都舒展开了,她满足的喟叹一声,,“不怕的生意有好有坏等铺子的口碑打出去了,自然就有生意了。”
而且他们在多推几个款式出来,再加上买过衣服的人们,口口相传,还有最重要一个,那就是他们选址的铺面,位置很好,每天的人流量很大,就算是老顾客没有来了,就每天来的新顾客,那也有赚的,毕竟人口基数摆在那里。
说到这里,安安从身后摸了摸,把陆衍之前送给她的那只布老虎给拿了出来,别看徐程程个糙女汉子,看到这毛茸茸的布老虎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她伸手摸了摸,“真可爱”
安安笑了笑,“明儿拿到铺子里面,问下肖姐能不能做出来,先做几个摆在铺面里面当挂架也成,若是有人买了,咱们就成批的做。”
徐程程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成别兴奋了,都跟你说了,早些休息”
“诶,我当然没问题啊就是你怎么办你那胳膊上有伤,晚上睡觉可不能压着了。”
安安低头,看了下胳膊上包扎好的蝴蝶结,“没事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一些就好了。”
隔天,安安先去了一趟铺面,能够明显感觉到生意没有前两天好了,人气儿也不如前几天,就肖姐在铺子里面看着,后面的作坊里面,几个小嫂子还是忙忙碌碌的赶制衣服。
她们几个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拿着一份工资,而且还是做得多,得到多的工资,大家伙儿都卖力的很,恨不得连饭都不吃,一直做下去就好了。
这样到发工资计件的时候,就能多发一些了。
安安也明白他们的心情,毕竟这些小嫂子之前都是有工作的,有在服装厂上班的也有在鞋厂上班的,在怎么说,这都是一份稳定的工作,有工资收入与,后来怀孕生孩子了以后,就被厂里面给抛弃了,更是被新人给替代了。
只能在家带孩子,若是夫家好一点的,多少能体谅她们的辛苦,但是夫家若是不体谅,还觉得白白的多养活了一个废人,当了家庭主妇,全职在家带孩子,就能体会那种手心朝上问丈夫要钱的艰辛。
丈夫心情好点,从指头缝里面多漏一些,家里的婆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儿媳妇不会过日子,惯会使出狐媚来,勾引自家儿子拿钱出来。
遇到丈夫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些小嫂子去要钱,指不定被骂不说,还会一顿毒打。
这几个小嫂子,多少都在家里体会过问人要钱的艰辛了,这才明白了有一份工作后,能够赚钱,这样的话,自己的腰板也能够挺的直直的,起码不受家里的那些鸟气。
其实,要安安来说,不管在哪个年代,当了家庭主妇家操持带孩子,伸手要生活费的时候,都不好过,哪怕是后世也是一样的。
所以安安对于这几个小嫂子都没有太多的苛责。
反而后来见生意不错,大家伙儿的做出来的衣服也一件比一件好的时候,她跟李静跃一商量,把一件衣服从六分提到了八分钱,若是她们好好做下去,一个月赚的钱,不比家里的男人差。
当然,安安也不是开善堂的,她既然会涨工资,就代表着其实这个铺面的收益还不错。
安安去后面的作坊看了一眼,就把放在袋子里面的布老虎给拿了出来,问,“肖姐,你看这种布娃娃我们能做出来吗”
肖姐接过布老虎,细细的看了一遍,甚至连四只腿儿都没放过去,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感叹,“这针脚可真密。”,顿了顿,“可以做,也不难,我们铺子也要做这种布娃娃了吗”
安安把布老虎接了过来,拿在了手上,笑着,“对我想让大伙儿试一试,先做几个,就放到货架上,看看效果至于做哪种,也不拘着一定要做布老虎,也可以做兔子啊小狗啊反正你们能想到的,都可以试下”,这一块,安安并没有对大家限制的太多。
就像是衣服一样,她每次画完图稿拿过来以后,大家在做的时候,会觉得某些地方的不合理,跟安安一说,安安就让她们直接给改了。
她是会画图稿没错,但是和面前这些做了成百上千件衣服的小嫂子来说,她们的动手能力都要比安安好,拿到布料以后,她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安安这么一说,肖姐的眼睛亮了亮,她从腰间取下来了一个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一直蚂蚱,是用茅草编制而成的,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了,不然挂在身上这么久,也还完好无损的。
肖姐把钥匙递给了安安,示意,“你看,这上面的蚂蚱怎么样”
安安接了过来,细细的看了看,蚂蚱很小,不过是小拇指长度那般,但是却编的栩栩如生,她夸赞,“手艺很好”
肖姐有几分不好意思,“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孩子们爱哭,我就给他们编出来,专门哄孩子玩的,当时编了不少,就这个一直在保存着带到了上海”,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若是做布娃娃的话,可以考虑这种吗”,担心安安觉得蚂蚱太丑了,她连忙补充,“男孩子最喜欢这种小蚂蚱一类的。”
安安把蚂蚱还了回去,“当然若是大家有好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提议一种做成了以后,若是销量不错,就奖励一块钱。”,安安从来都不是一个抠门的老板,她更懂得大家的意见比一个人的闷头苦想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一听到做出来的新玩意儿还有奖励,肖姐眼睛都亮了,老板想着她们是好事,但是前儿的才把她们工资才提了一些,肖姐不确定,“安安,这会不会太多了”,毕竟才涨的工资,若是在奖励这些的话,这也太让老板吃亏了。
安安笑了笑,“没事大家有积极性是好事”,若是细算起来,是她赚了,毕竟搁在后世这就是创意了,只是这年头,大家伙儿对于创意啊专利啊没有那么明确的概念,一件成品做出来,若是销量好的话,她就奖励一块钱,已经算是比较黑心的了,别忘记了,她前面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销量好
对于安安来说,她不在乎给大家奖励和工资的,当然这个钱要从她们所带来的利益里面扣除,而不是她自掏腰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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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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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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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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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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