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穿成七零娇娇女>第 29 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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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个白吃饱,大晌午的,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喊你干吗哪家闺女像你这么懒啊指望着长辈来做饭”,白吃饱在顾家村,算是骂人的狠话了,可以说,就是好吃懒做的意思,对于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来说,这话可谓毒了,毕竟,快到了说婆家的年纪,有这白吃饱三个字顶头上,顾家村没哪家愿意娶这种姑娘的。

  顾安安理了理衣服,把吓着的顾冬冬安慰好了,这才抬头,一字一顿,“二伯娘,这话说的可够偏颇,家里的柴房里面的柴火,你动过一指头没这可都是我一个人上山打来的。”

  “锅刷上面沾着的酸菜沫子,是我在起霜花的时候,双手冻的通红,从山上背回来的雪里红,二伯娘,你可有帮忙摘过一颗雪里红”

  “外面自留地里面还留着半地的萝卜和白菜,二伯娘,那地是你翻的吗那萝卜白菜是你种的吗”

  王大英要反驳,却被顾安安一个冷眼瞪了过去,打断了,“我们再说家里,家里的饭菜,向来是大伯娘负责做,我负责洗碗,至于家务,也是我一个人打扫的几个屋子,甚至往日连你二房的衣服,都是我大冬天背到河边,把河面上的冰给凿了,来洗的干干净净拿回来,二伯娘,你说我白吃饱的话的时候,不觉得亏心的慌吗”

  “或者说,这个家,二伯娘,您到底做过些什么”

  王大英被顾安安堵的没话说,当地把锅刷往地上一扔,坐在地上撒泼,“我不活了,不活了,现在小姑娘都开始嫌弃我了,没见过这种不敬长辈的人。”

  安安把睡醒了的冬冬扶了起来,顺带给他穿好了衣服,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撒泼的王大英,把冬冬给抱在怀里,“既然二伯娘,嫌弃我跟冬冬在家白吃饱,那我们去别家吃饭,不敢劳烦二伯娘了。”

  说完,趁着王大英还没回神的时候,她把顾冬冬放到了地上,牵着出门,她低头在冬冬耳边,“冬冬,一会出去了,看到人就哭,就说二伯娘嫌弃我们白吃饱。”

  顾冬冬转了转眼珠子,显然还没睡醒,但是对于姐姐的话,却奉为圣旨,刚出了顾家院子。

  就遇到刚洗完衣服回来的赵桂芳,赵桂芳和王大英是一个村子的,两人一块嫁进来顾家村,不过王大英嫁给了村长家的儿子。

  而赵桂芳却是嫁给了顾家村的会计,顾向前。

  赵桂芳和王大英两人,从未出嫁前,就喜欢互相攀比,等出嫁后,王大英一直仗着自己是队长媳妇,更是没少对赵桂芳说风凉话。

  赵桂芳也能忍,当面笑一笑,背后死捅刀。

  而顾安安姐弟两人的出现,就给了赵桂芳一把刀,一把捅向王大英的刀。

  她把端着的木盆子往地上一放,把手放在腰间的围布上擦了擦,逗弄着哭鼻子的顾冬冬,“哟,冬冬怎么哭成这样了”

  顾安安一听到赵桂芳问话,眼睛瞬间红了,有些慌乱,她连忙捂着冬冬的嘴,“冬冬,别说。”

  冬冬这会也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他掰开姐姐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二伯娘嫌弃我们是白吃饱,不给吃饭,还说我姐姐不干活。”

  赵桂芳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脸关切,声音却提了几个度,“你们这二伯娘也忒不是东西了,这么欺负孩子。”

  冬冬揉了揉哭红的眼睛,他问,“赵婶婶,我家的柴火都是我姐上山打的,家里的酸菜也是我姐去山上摘的雪里红,连外面的自留地里面的也是我姐伺弄的,前几天,我姐还在帮二伯娘在结冰的河边洗衣服,我姐明明很勤快的,可是二伯娘为啥说我姐懒,还要说我姐是白吃饱”,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才是最真切的,旁边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

  都看热闹不怕够一样。

  “安安才不懒,整个村子里面,就属安安是干活的好手,你出去问问,哪家闺女能像安安这般,成绩好,干活麻利,又孝顺长辈的。”,赵桂芳听到最后一条,连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提高了嗓门,“啥王大英那婆娘,衣服都是让安安去河边洗的”

  顾冬冬点了点头,“那河里的冰,还是我拿石头帮忙凿的呢。”

  “王大英可真不是玩意。”

  “可不是,几十岁的人了,让隔了房的侄女去帮忙洗衣服,忒不要脸了点,”

  有人问,“那不对啊,这个点正吃饭呢,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安安和冬冬异口同声,“去华子叔家吃饭,二伯娘不给饭吃。”

  说完,两人怕怕的往不远处的院子内看了看,安安道别,“各位叔叔婶婶,冬冬什么都没说,您们就当没听见,我们这就去华子叔家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发觉得安安姐弟两人可怜,“这没妈的孩子,就是容易被人欺负。”

  “这话说的,她唐兰芝在家的时候,也没见得护着安安。”

  “可不是,安安这孩子命苦啊”

  安安领着顾冬冬走了好远以后,两人对视了一眼,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两人站在皂角树下,歇了歇,这会太阳出来了,地上的雪都化了,路有些不好走。

  两人索性靠着皂角树,顾冬冬大眼睛里面满是兴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欢呼,“姐姐,你咋变的这么聪明呢”

  “变的”两个字,让安安听的心头咯噔一下,到底是相处较多的弟弟,她面不改色,“冬冬,你觉得姐姐这变了是好还是不好”

  顾冬冬歪着头,想了好一会,脆生生的应了一句,“当然是好了,姐姐变聪明了,二伯娘才欺负不到姐姐了。”

  安安放心的一笑,她小得意,“这叫借刀杀人,你看二伯娘老是欺负我们,咱们让群众的口水喷死她,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欺负我们。”,若是再让二伯知道了,以二伯那么顾忌面子的人,铁定要捶二伯娘了。

  顾冬冬似懂非懂,“姐,群众是啥”

  安安晕死,这个年头,群众两个字难道还没普及

  她解释,“就是叔叔婶婶的意思。”

  “姐,这个法子好,往后若是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我是没妈的孩子,我就告诉叔叔婶婶,让大人使劲儿揍他。”

  安安丝毫没有教坏孩子的错觉,她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冬冬可真聪明。”

  这是顾冬冬的人生中,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当武力值不够的时候,就学会用迂回的法子,去打败敌人。

  安安丝毫没发现,自己心中老实的弟弟,此时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显然是学到了里面的窍门,还打算跃跃欲试。

  等两人走远后。

  从皂角树上跳下两个年轻小伙子,年纪稍大一点的约莫有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绿军装,身姿挺拔,棱角分明的俊脸,此时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目流转,清隽俊逸,他喃喃,“倒是个有趣的黑丫头。”

  他旁边跟着一位黑黑的小伙子,剃着小平头,一块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屁股,“头,我也黑,没见你夸夸我。”,说道这里,他摸了摸下巴,望着安安姐弟俩消失的方向,“这姐姐倒有趣,不过,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聪明的紧。”,这句话俊逸青年的声音说的极低,旁边的黑小伙掏了掏耳朵,好奇,“头,你说啥呢”

  “没啥跟上。”

  安安可不知道,他们刚歇脚的地方,皂角树上藏着两个人。

  她这会已经到了顾华子家的门口。

  这会是早上九点多,搁着乡下,家家户户都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若是来华子叔家,肯定有留的。

  因为华子叔家有个大懒虫,比安安还懒的懒虫,叫顾半夏,这名字是当时华子婶生孩子的时候,华子叔从山里面采了一筐子的中药半夏回来。

  华子叔一拍大腿,“得嘞,我闺女就叫半夏。”

  别听顾半夏这么好听的名字,实际确是个女胖子。

  要知道,这年头,缺衣短食的,能做胖子,可真真算是荣幸事。

  顾半夏打小身子骨弱,被顾华子恨不得把天上星星给半夏都给摘来,他就一个闺女,所有的好东西,都进了顾半夏的肚子里面。

  小时候还好,胖了叫可爱。

  可是大姑娘在胖了,那可不叫可爱了。

  可是成了大姑娘的顾半夏,死活都减不下来了,这么多年,外号称为顾三胖。

  脸胖,腰胖,腿胖。

  顾婉婉咬着唇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妈在哪里,我在哪里。”

  顾卫强摆了摆手,拉着顾安安,往回走,毫不挽留。

  徒留唐兰芝怔怔的站在雪地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卫强刚走没几步,从他前面飞奔过来一个小陀螺,正是八岁的顾冬冬,他一眼就瞧见了唐兰芝大包小包的站在村口,当即不顾一切的抱着唐兰芝的大腿,哭的撕心裂肺,“妈妈,妈妈,你别走”,八岁的顾冬冬,知道唐兰芝偏心,但到底是他的母亲。

  他跟所有的小孩子都一样,渴望母爱。

  唐兰芝低头,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顾冬冬,蹲下身子,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掰开了顾冬冬的手,她眼眶里面闪着泪光,语气坚决,“冬冬,对不起”,送小女儿去省城上学只是一方面,她会走,最大的私心还是在于她自己,不想呆在了农村,不想在过苦日子。

  她打听过不少回去的知青消息,那些知青的日子过的都不错。

  如果可以选择,谁又愿意留在这山沟沟里面。

  顾冬冬坐在雪地里面,嚎啕大哭,眼见着唐兰芝的身影越来越远。

  把一旁的顾卫强看的,心都碎了。

  他把雪地里面的顾冬冬一下子抱了起来,安慰,“不哭,爸给你找个漂亮的后妈。”

  顾安安听到这句话,差点栽到雪地里面,有这么安慰儿子的吗

  她小脸木木的,把手上撰着的一大把钱和票子,塞到了顾冬冬的怀里,霸气,“走姐,带你买糖去,让你天天吃糖,顿顿吃肉。”,果然,有糖,有肉万事足,小豆丁听到了有糖吃,有肉吃,金豆子也止住了。

  他怔怔的,“买糖,吃肉。”

  顾安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卫强,一副求表扬的模样,“爸,我把那女人的钱和票子,讹了一大半过来。”

  原本媳妇跑了,本是个悲伤的事情,硬生生被大闺女这活宝给弄的,也顾不得难受了。

  顾卫强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牵着大闺女,喊了声,“不愧是我顾卫强的闺女。”,或许,在顾卫强的心里,唐兰芝早晚都会离开这个家,许是有了预防针,倒也没那么难过。

  其实仔细说来,顾卫强和唐兰芝当年之所以在一块,则是遭到了唐兰芝的算计,唐兰芝是大城市里面来的文化人,模样生的好,一张白皙的鹅蛋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乌黑的辫子,唐兰芝刚来到顾家村的时候,简直是惊艳了整个村子的毛头伙子。

  顾家村的小伙子,纷纷到唐兰芝面前献殷勤,唯独顾卫强是个例外,那个时候,他刚学会开车,一门心思,怎么进入运输队,好留下来,哪里顾得上谈恋爱。

  因为运输队的关系,顾卫强是村子里面唯一一个经常往外跑的人,一来二去,不少知青都让顾卫强帮着从县城里面带东西。

  唐兰芝也不例外,按理说,顾卫强和唐兰芝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会对这个水汪汪,白嫩嫩的城里姑娘动心,但是没有。

  十八九岁的顾卫强,在情感上压根没开窍,他刻苦踏实,因为和城里人比起来,他这个毫无根基的农村人想要进入运输队,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运输队上。

  然而,他却忘了女人的心是最难测的。

  唐兰芝习惯了村里面的小伙子对她爱慕的样子,冷不丁的遇上个木头疙瘩,不搭理她,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还别说,经过唐兰芝这一番细细的考量,回城是无望了,若是想在顾家村好好生活下去,不用去地里面做繁重的农活,那么嫁给顾卫强是最好的出路。

  他家顾老爷子是村长,而顾卫强的二哥是现在大队长,轮到顾卫强自己,模样生的周正,高高大大的个子,再加上,和村子里面的小伙子不一样,顾卫强的在运输队当临时工的工作,很有前景。

  唐兰芝就起了嫁给顾卫强的心思。

  愣头青的顾卫强,哪里是唐兰芝的对手,一来二去,自然被唐兰芝温柔可人的样子给俘虏了,两人婚后,过了一番甜蜜的小日子。

  但是时间久了,人的毛病就会显现出来,唐兰芝爱慕虚荣,偏心自私,顾卫强虽然知道,但是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女人,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于公于私,他都应该让着她。

  于是,顾卫强,在外面工作越发卖力,要挣更多的钱,来满足小妻子。

  顾卫强对外的公布的是,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但是他跑长途,多少能接点外快,每个月的外快可比工资多多了,到手差不多能有七八十块,除去交给周爱菊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钱,他基本都是给自家媳妇唐兰芝的。

  但唐兰芝是城里的姑娘,手本来就大,再加上家里有个顾婉婉,身体不好,衣食住行都是比着城里姑娘来养大的,顾卫强赚的钱,基本都砸在了唐兰芝和顾婉婉母女两人身上。

  这次的去县城上高中的名额,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确实要看成绩的,唐兰芝手上的钱足够让顾婉婉也去县城上高中。

  但是她却不可以这样做,因为顾家还没有分家,四房是一体的,每房里面去抽出一个去县城读书。

  若是,他们四房供着两个闺女去县城读书,唐兰芝敢说,她会被妯娌给喷死。

  故而,这钱捏在手上,也不敢拿出来花。

  顾卫强领着一儿一女往回走,路上刚好遇见才从二麻子家回来的周爱菊,还有大嫂二嫂几人。

  周爱菊向来疼爱顾安安,一眼就见到顾安安,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当即迈着小脚,加快了步子,扯过顾安安的胳膊,关切,“这是咋的了谁欺负你了”

  顾安安看到面前的老人,原本止住的泪又往下掉,但是她瞅瞅这么多人,又顾及着自家老爸的面子,不好意思说,老爸的媳妇跑了,不要他们了。

  只是瘪了瘪嘴,到底是没开口。

  在顾卫强怀里的顾冬冬,可没这么多顾及,一看姐姐哭了,他也跟着嚎,边嚎边说,“我我妈不要我们了。”

  周爱菊脸色一变,她瞪着眼睛,看小儿子。

  顾卫强苦笑,“妈,兰芝回城了。”

  “谁给她开的证明”,老太太一针见血,她早就知道,这个小儿媳妇,心大,留不住,故而特意交待老二,不许老二给小儿媳妇开证明。

  这年头,知青想要回城,必须村里面的大队长来开证明,再加上,城里那边的亲人,来个接收证明,要两边都有证明才能离村的。

  顾卫强吞吞吐吐,“二哥”,他倒是看的明白,他还特意跟自家二哥打过招呼,若是唐兰芝私下来找他开证明,只会他一声,他也不会不同意的,哪成想这次的证明开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人家要走,用这种小计俩,怎么也留不住,更何况,心不在了,留这里有何用

  周爱菊气势汹汹的拽着顾安安,往回冲。

  顾卫强在后面喊着,都不顶用。

  原本跟在周爱菊身后的两个儿媳妇,大媳妇赵君雁和儿媳妇王大英,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老四媳妇,跑了

  这可是大消息。

  不过赵君雁向来不爱碎嘴,她知道后,最多回去跟自家男人提一口。

  但是王大英不一样,她做为大队长的婆娘,自觉得高人一等,在村里面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什么小道消息,她也是第一手知道的,要知道,自己婆婆向来对老四媳妇高看一眼,如今可美了,人家压根都看不上这山窝窝,直接回城了。

  王大英有些幸灾乐祸。

  她自然注意到了顾安安一身的狼狈,她故意,“安安啊,你妈可真狠心啊,看你都摔成这样了,还是头都不回的走了。”

  顾安安撇了撇嘴,从接收的记忆里面,二伯娘不是啥好人。

  周爱菊步子顿了顿,警告,“大英,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闭嘴。”

  王大英敷衍的嗯了一声。

  周爱菊一走,村里面就传开了,唐兰芝那狠心的婆娘,不管自家闺女摔成了泥娃娃,也要离开顾家村。

  而顾安安和顾冬冬,就成了泡在苦水里面的小白菜,没娘的孩子。

  顾家。

  东屋的里侧,烧着热乎乎的的暖炕,顾家的大人都窝在炕里面,沉默不言,明明是暖和的炕,周爱菊心却凉了半截。

  顾家老爷子,坐在炕沿边,手里拿着个烟袋,时不时的抽上一口,抬着头,望着窗外,仿佛周爱菊说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顾家老大顾卫国则蹲在炕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顾家老二顾卫富则时不时反驳一句,“妈,那证明已经开了,老四媳妇也走了,您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这下,可惹炸了周爱菊。

  她一巴掌拍到顾家老二顾卫富的头上,骂骂咧咧,“不是你媳妇,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家大英要回城,这证明你会开的这么利索不”

  顾卫富到底是做大队长的,说起的话,也有理有据,“开,怎么不开,夫妻本就是一体,我婆娘过的好,我比谁都开心,老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被点名问话的顾卫强,他抬头,深深的看着顾卫富,半晌后,他才开口,“二哥的思想觉悟就是高。”,他愿意放走唐兰芝是一回事,自家二哥私下开证明又是一回事,他不是说不愿意放走唐兰芝,而是气自家亲亲的二哥,开证明的时候,连跟气都不跟他通,他起码是唐兰芝的男人,唐兰芝心虚,奔高枝,不愿意说,他理解,但是顾卫富,作为他的二哥,却帮忙瞒的紧。

  这事着实做的不地道。

  到底是心里不爽利。

  她冲着顾安安感激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平安的大脑门,“吃吧。”

  周爱菊这一双眼睛,正是清亮,顾安安这小动作,哪里逃的过老太太的法眼,她看着安安这副模样,摇了摇头,“这孩子”

  倒是不是她不对顾平安好,而是这孩子打小不爱说话,又怕她,有了吃的东西,虽然不会漏掉顾平安,但到底是十岁的孩子,长身体,分到手上的那点,孩子三两口就嚯嚯没了,哪里够啊

  吃完了饭,按照往常来说,顾安安会主动把洗碗的活给揽过去的,但是今天安安吃完了,抹了抹嘴,“奶,我回屋了,要准备准备复习入学考试了。”m.χIùmЬ.CǒM

  周爱菊点了点头,指着顾书,“去问你哥把复习资料要过去,多少能省不少事情。”,顾书已经在县城一年高中了,因为今年出来新政策,可以高考了,于是他便回家央求着,老爷子,让他在读一年,到时候考高好有把握考个好学校,对于老顾家能出个大学生这件事,全家人都是高兴的。

  再加上顾书又是老顾家的孙子辈的老大,听话,读书又好,长的也最像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讨老人家欢心,顾老爷子手一拍,“去读吧。”,读书的钱谁出当然老四和老三两人负责了。

  顾安安眯着眼睛,“哥,我去你屋拿书,把你现在用不上的都借我。”

  顾书吞吞吐吐,却碍于老太太发话了,只能领着顾安安了南炕,因为顾书要考大学,家里特意给顾书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不同于其他孙子辈,挤在一块,顾书这个屋子虽然只有十多平,但是书桌和衣柜都摆的整整齐齐的,不用看,这都是顾单的做的。

  顾书磨磨唧唧的从书柜里面抽了一本出来,垮着脸,“安安,这都是老贵的书了,你可要仔细点。”,在顾书的眼里,家里只要他一个大学生就够了,不需要顾安安在来逞强,更何况还是个女娃子,但不得不说,顾书对于顾安安有些忌惮,不同于安安的扎实基础,顾书能去上高中,全指望着私下老师补课,才勉强考上县城高中的。

  安安看着面前一本算数课本,她笑的意味深长,“这不是学校发的书吗”,明明是免费的,却还要说老贵,若是以前的顾安安,还真会把老贵的书还回去,不敢借了。

  但是现在的安安不会。

  被戳破的顾书有些恼羞成怒,“学费不是钱啊”

  顾安安奇怪的看了一眼顾书,小声,“哥的学费也是我爸出的。”,说完,砰的一下关上门,一溜烟跑不见了。

  气的顾书半晌没回过劲来。

  拿到书的顾安安,正准备去老太太屋里问一问,自家老爸去哪里,经过厨房的时候,就听见王大英在咧咧,“安安个死丫头,平常的碗都是她洗的,今天倒是跑的快,大嫂你说,一个丫头片子读什么书,还不如多帮衬家里做点活,早早的嫁人,夫家还能帮衬下家里几个兄弟,免得送去学校,真真是浪费钱。”

  赵君雁在收拾灶台,顺便把晚上要吃的酸菜给拿出来泡在水里,好化冰,听到王大英的话,她原本不打算开腔的,想了下桌上的半块鱼,她小声,“安安以前做的活还少再说,安安上学,那是老四自己出钱,这有啥浪费”,敢情给隔房侄儿子念书就不叫浪费了,给自家闺女念书叫浪费这算哪门子道理。

  赵君雁平时很少开口,但若是开口,便一针见血,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思想观念都不一样,更何况,他们家平安,能在村里面读书,一年到都的作业本,笔啊,这些费用,也全部是老四一个人包圆了,就冲着这点,她赵君雁就该谢谢小叔子。

  王大英还要打算反驳,但是想着别这话传出去,到时候,小叔子不负责大儿子的学费可怎么办了

  到底是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顾安安听了一耳朵,嗤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周爱菊的屋内。

  问了下自家老爸,又从老太太的箱子内,拿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家里的这类开销,全部都是顾卫强在外跑车的时候,买回来,由老太太保管,毕竟家里孩子多,全部给分下去,就怕孩子们给嚯嚯了。

  毕竟,本子和笔可是金贵的玩意。

  这年头,能读书的家庭,可不多。

  而老顾家一下子出了两个高中生,也算是村里面的一个大大的体面。

  顾安安咕哝,“连奶都不知道爸去哪了,吃饭都不回家。”,转身就回到了西屋。

  被顾安安念叨的顾卫强,这会在顾家村最里面的一户人家那里,说起来是一户人家,不过是用茅草搭起来的一个窝棚,可以说,外面的猪圈都是用鹅卵石堆起来的,若是论做工,那猪圈都要比茅草屋看起来硬气几分。

  能分到茅草屋住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犯了错,被批斗的城里人,流放在顾家村。

  因为位置隔的远,村里面的人都流传,这里住着的人是黑五类,坏分子,大家都把茅草屋这边当做瘟神,谁都不敢和这边的人打交道,就怕惹祸上身。

  要说,这茅草屋住着三人,一对父子俩,和一个老头子。

  老头子叫郎永龄,今年六十有三,京城皇城根儿上的人,郎家若是往上算三代,算是满清的贵族,又称为钮钴禄氏,若说名人的话,清朝的和珅便是出自这个姓氏,不过后来建国以后,便改成了郎姓。

  而郎永龄若是细算起来,便是和珅这一嫡支的,家里当年就算是抄家,但好歹也算是富贵人儿,仍然留了不少家底,古玩瓷器,名人字画,更是数不胜数,这泼天的财富,在往日会让让人羡慕,在今朝那可是要命的毒药,郎永龄会被冠上坏分子,流放到顾家村,便是遭了这些古玩的祸,而郎永龄早些年又被称为郎一眼,外面流传,但凡被郎一眼掌过眼的文物,必定是真货。

  可惜

  时代不对,原本应该为国家发光发热,保留历史文化的郎永龄被打上坏分子的称号,家里也被抄了,还是他早年收养的一个儿子,费了大功夫,才被流放到顾家村。

  顾家村虽然偏远,但是胜在名声淳朴,来到这里,郎永龄起码不会受到在别处的那样的欺辱。

  至于另外一对父子俩,则是省城有名的骨科西医,尤其是老子,冯显全早年留学英国,专门为了学习国外的骨科医术,学成归来,成了省城医院的教授,更是不知道救治了多少人,却被右派打上了坏分子的称号,被撸了职位,流放到顾家村,甚至他的右手,在被批斗的时候,伤了骨头,说来可笑,以骨科医生出名的冯显全,却因为右手救治不当,成了半残废,在也无法拿起手术刀。

  至于他的儿子冯青岩,原本在他和老婆离婚后,可以摘出去的,但是冯青岩也算是孝子,担心自家老头子一个人在流放,熬不过去,索性藏了一本国外的医书,在被抄家的时候,从他身上搜了出来,又经过家里几番打点,父子两人一块被流放到了顾家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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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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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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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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