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石砚安点点头,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又问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表哥来接送你上下班啊?”
方韵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石砚安也淡笑地看着她,见她没回答,也没在意,突然伸出手朝她头上去。
“你干什么?”方韵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一躲,问道。
石砚安这时伸手已经拿下了她头上的一小块纸屑,好笑地说:“看把你紧张的,你头发上有东西。”他说完,把手里的小纸屑给她看。
这时,沈钧的车子开过来,停在了两人跟前。
“我先走了,拜拜。”方韵说完,上了车。
石砚安看着车子开走,直到看不到踪影,才讪讪地离开。
方韵上车后,沈钧也没问她刚才与她站在一起的人是谁,拉过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中。
可方韵却怕有什么误会,还是对他解释道:“三哥,刚才那是我同事,我头上有东西,他帮我拿下来了。你别误会啊。”
“嗯?”沈钧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笑着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脸蛋,“韵儿这么乖,我相信你。”
“那就好。”方韵挤出一抹笑,把头转向了车外。
自己就像个小丑似的,他根本都不在意,可能他坐在车里,都甚至没去看自己,她还在这瞎紧张解释什么呢?她悻悻地叹口气,有点后悔不说这些就好了。
回了家,钟点工已经做好晚餐离开了,餐厅里还飘着饭香。两人洗了手,换了衣服去吃饭。
沈钧一边吃,一边看着财经新闻,偶尔给方韵夹两下菜。
方韵心中存着方玉昆的事,吃起来就不太专心,心事重重的。
“怎么吃得这么慢?不饿啊?”沈钧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又给她夹了块排骨。
方韵笑着摇摇头,说:“我发觉这两天我好像有点长胖了,晚上不敢多吃。”
“嘶……”沈钧一听不高兴了,“谁说你胖了?我不喜欢瘦得跟柴火棍似的,肉肉呼呼挺好的。上班那么辛苦,好好吃饭。”
“哦,好吧。”方韵夹起排骨痛快的吃起来,还冲沈钧嘿嘿地傻笑。
吃了饭,沈钧便去书房忙工作去了,方韵回了房间,思索等下该要怎么跟他开口。
她在这一刻,是真的后悔答应父亲的请求了,如果当时狠心一些去拒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烦心了。
她想,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所牵扯的吧。
方韵去厨房给沈钧冲了咖啡,送去了书房。
“今晚你先睡吧,我这边有些工作得忙到很晚。”沈钧说。
“没事,我也不困,我陪着你。”方韵走到他身后,给他按摩肩膀。
沈钧乐在其中,一边低头忙着,一边感慨地说:“以前啊,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可现在身边有你了,感觉家都是温暖的。你说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带有神奇力量啊?”
方韵低着头笑,“我妈以前就说,家有女人才是家,没有女人,就没有烟火气,没有温度,自然就没有温暖可言。”
“嗯,说得对。”沈钧中肯地点了点头。
方韵看着他浓黑的头发,心里默默地想,以后这个房子会有它的女主人,到那时,才是你真正的家。
按摩了好一会儿,沈钧拉着她的手,叫她坐到了自己大腿上,手揉着她的手,“手酸了吧?不用按了。”
“不酸。”方韵冲他柔柔一笑。
她这柔媚的笑,叫沈钧如沐春风,心里的小火苗也窜了起来。
“我现在才发现,我的韵儿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沈钧一手摸着她的脸,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
方韵看出他眼中的情动,羞涩地用手别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笑笑没说话。
沈钧的脸慢慢地靠近她,轻轻地在她唇上落下吻。方韵闭着眼,感受着他的亲吻,很快便沦陷了。
今晚,方韵极尽温柔与主动,与之前都不一样。
结束后,两人洗了澡,躺回到床上。
沈钧搂着她,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头,戏谑地问:“今晚怎么这么懂事啊?特意学的?”
方韵的手指在他胸膛画着圈,有点难为情地问:“三哥,你不喜欢吗?”
“喜欢,以后就要这样子,懂了吗?”
“嗯。”方韵很小声地回了一句,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沈钧侧过身面对她,又把她抱在怀里,说:“睡吧,不早了。”
“三哥,那个,今天我爸去我公司找我去了……”她迟疑地开口了。
沈钧闭着眼睛,冷哼道:“才绷这么两天,就绷不住了?”
“他挺着急的。”方韵小心翼翼地说。
“急去吧,跟咱们没关系!”沈钧又搂了搂她,“睡觉,不说了。”
方韵在他怀里,鼻尖贴着他的胸膛,声音从上方传来,她只好闭上了嘴。
现在他是金主,他说什么是什么,她才不会傻到为了那个对自己从未有过感情的父亲而去顶撞沈钧。琇書蛧
明天她就打电话给父亲,告诉他这件事她办不了,叫他另想办法吧。
这么想着,之前烦躁的心也舒顺了,很快便睡着了。
隔天,方韵到了公司后,就给方玉昆打了电话过去。
“爸,你这事,我办不了。”她说,“你另请高明吧。”
“韵儿,你求情他都不听吗?”方玉昆显然不相信,“你真的跟沈钧说了?”
方韵一听这话就来气了,还是强忍着压下怒气,对他解释道:“我刚开个头,人家就不让我说了,明摆着就是不想放过你们,我就是再怎么求情他也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帮不了我?”方玉昆听完也很生气,“要不是你,家里公司能被整吗?琳琳和姗姗能进去吗?这些都应该你来负责你知道吗?你现在来跟我说你帮不了我!方韵,你还有没有心?”
“爸,你怎么还倒打一耙了呢?如果你的琳琳和姗姗不叫人去我家乱写字,如果我和沈钧那晚去你家,你能公平一些,态度好一些,会有今天这局面吗?还不是你们自己作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韵气得很,不等方玉昆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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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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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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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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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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