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惊愕地看着自己,苏锦程捏着酒杯“呵呵”地笑了两声,“是不是吓到你了?觉得我特心狠吧?”
单思暖喝了一口酒,“吓到是没吓到,也不是觉得你心狠,我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固执。我以为,阿姨在这住着,你多少会释怀一点儿的。”
“又不是我让她住在这的。”苏锦程拿起酒瓶,又给她倒上了酒,“别说她了,扫兴。我知道你想让我接受她,不过很抱歉,我做不到。”
单思暖扯了扯嘴角,“行吧,不说了,总说你也烦。”
她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炒笋尖,说:“这个是我做的,你吃了没?”
苏锦程很捧场地夹起来吃了一口,“我刚才吃了,味道嘛……”
“不好吃呀?”单思暖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失望的问道。
苏锦程看她,又笑着说:“逗你呢,挺好吃的。你看看你,我还没说呢,你小脸就皱皱起来了,我的意见就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做给你吃的,你说重要不?”单思暖理直气壮地说。
苏锦程没说话,眼睛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好像穿透了她的眼睛,直达她的心底。
单思暖也勇敢地回看着他,眼神中有询问,有期待,想这么一直和他对视下去,看看会发生什么。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又黑又亮,喝了点酒,又带着些迷离的神色,让她又舍不得地移开。
突然,苏锦程开口说话了。
“小暖。”他柔声地叫她。
单思暖心头一颤,紧张地抿了一下嘴,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她的大眼睛眨了眨,等着他和自己说话。
苏锦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沉吟了一下,说:“不要喜欢我,不值得。”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也就没必要再装了。
单思暖收回看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别处,扯了扯嘴角,又苦笑一下,“你看出来了啊。”
“小暖,我真的很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你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子,我希望你能找到对你更好,更爱你的人。”苏锦程幽幽地说。
单思暖只听这两句话,难受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红了眼眶,酸了鼻头。
“我能知道一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吗?”她囔囔着鼻子问,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苏锦程说:“对于喜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跟衡量。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问题,在我心里,我把你当成妹妹,当成朋友,没有别的想法。”
单思暖垂下眼帘,泪珠挂在睫毛上,伤心地问:“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是吧?”
“是。不过我和她也不可能的。”苏锦程倒是很大方,“她不喜欢我。”
“谁呀?这么没眼光?”单思暖抬起眼,两行泪流了下来,委屈不已地说:“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还……”后面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
苏锦程抽出纸巾递给她,“别哭了。我主动和你说起这件事,就是不想让你越陷越深,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单思暖拿过纸巾擦着眼泪,有些生气地说:“我喜欢你是我的事,陷的深浅也是我的问题,谁要你戳穿我了?你当什么烂好人?我不要面子的吗?”
苏锦程有些错愕,“小暖,我主动和你说,并不是要看你的笑话,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痛苦。”
“你的意思就是长痛不如短痛是吗?”单思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生气地说:“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我痛不痛苦和你也没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做啊?我在你身上栽了两回,你很得意是吗?”
“小暖,我不是这个意思!”苏锦程看她动了怒,急忙的解释。
单思暖愤恨地看着他,“拜托,叫我单思暖吧,别一喝了酒,就叫我小暖,你什么毛病?你叫我小暖,就不怕我痛苦了?不怕我越陷越深了?”她说完,起身气冲冲的出了餐厅。
苏锦程回头看着她,想要叫她,可嘴唇翕动两下,还是没出声,叫住她干什么?说些“你别伤心”的废话?那她会更来气。
看她这么生气,他的心里也不咋好受,可能自己真的不应该主动说起这事?让她没了面子。可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也没办法了,只希望她能消气,不要钻牛角尖的好。
单思暖回了房间,气得摔摔打打——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摔的,就是气得拿起枕头乱抡了好几下,最后朝墙上一仍。
“他可真行!装傻充愣都不会是不是?非要挑明了说出来,让自己难堪。他还口口声声地说是为了自己好,他有毛病吧?谁用他为自己好啊!”单思暖气的不行,可又不能大喊地发泄出来,憋得胸口发闷。
不行,她一定要找个人倾诉一下,排解一下。电话给苗苗打了过去。
“听我说,我现在非常的气愤,你听我说就好!”电话接通,单思暖先说道。
说了好长时间,大约有半个多小时,她蒙在被子里,边哭边说,纸巾都哭湿了十几张。xǐυmь.℃òm
“……你说,他怎么那样啊?主动开口拒绝我,他很爽是吗?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吗?”
苗苗开始听完,还一起和她声讨苏锦程,可到现在,她车轱辘话来回地说,她听得头都大了。
“暖暖,你停,先听我说。”
苗苗终于打断她的话,开始劝导她说:“暖暖,我觉得,苏锦程这么做,站在他的角度上看,应该是真的不想你太受伤,他并没有让你难堪的意思,更不会有说你栽在他身上两回,他会得意。我觉得,他会更心疼你。不然,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了。“
“我不需要他的这种心疼!”单思暖呜呜地哭着说,“哪怕等我对他表白,他拒绝我,我都不会这么生气。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先下手为强?我就那么差劲吗?”
苗苗说:“暖暖,你很好,非常的好,你在他家所做的一切,我都特佩服你,你一点都不差劲!你听我说,现在,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抛到脑后,不要去想——虽然我知道这很难做到,但你要给自己力量。也不要去纠结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什么意思,你只要知道你被拒绝了,就OK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不行,咱们再找下一个,男人有都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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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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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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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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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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