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被削的稀巴烂的果肉却所剩无几。
而地面上,丢切的水果刀和几滴鲜血,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这里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
他默默叹了口气,心里也在猜想,就这种生活自理能力,哪里来的那么大勇气,还敢离家出走?
叹息归叹息,心疼也是真心疼。
他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转身回到客厅的沙发前,轻车熟路地拿出酒精消毒,包扎,一气呵成。
也顾不上她疼还是不疼,顾宸洲又伸手拽出几张湿纸巾,将她一双小手仔细擦拭着。
“那边,是要做什么?”
童曦盯着自己包扎好的手指,慢慢动了动。
“切水果做个水果拼盘啊。”
她说着,没好气地盯着他,竖起自己受伤的手指。
“都怪你,那个时候按什么门铃,把我吓一跳,你看,这都是你的杰作。”
行吧!琇書蛧
胡搅蛮缠真有一套。
反正说也说不过,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宠着了。
他低头一言不发,却被她掌心里的薄茧深深地刺了一下。
那双白嫩柔若无骨的小手,先前是多么纤长细腻。
现在外表虽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摸着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手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吗?被你门铃吓到,不小心割破了一个口子啊。”
童曦不以为意地解释。
“我说的不是这里,是这里!”
顾宸洲将她手心摊开,慢慢摸索着她掌心里的薄茧,眼神里满是心疼。
所以,她过的并不好。
“吃了很多苦,对不对?”他继续追问。
闻言,童曦的鼻头一度有些酸涩难耐,鼻音也重了几分。
“没有,就......刚刚来的时候,在eva家农场帮他们干活啊,我.....我总不能天天等着人家伺候吧。”
她说的一脸轻松,眼神里也满是闪躲。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
那么先前的那些苦,算不得什么啊!
“以后,还走吗?”
顾宸洲脸色微沉,睨着她问。
就几个薄茧而已,她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这男人倒好像很是在意。
童曦撅着嘴,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有些怂。
“都过去了,你别总是板着脸凶巴巴的教训人。”
过去了?
可在他心里过不去啊?
只要想到这几个月,她受过的苦,流过的泪,顾宸洲的心,还是会一阵阵抽着疼。
如果可以,今后的日子,他恨不得将她天天揣在兜里,寸步不离地守着。
还好,他终究没有把她弄丢。
未来的日子里,他再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宸洲叹了口气,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又将厨房收拾了一番,这才慢条斯里地将水果清洗干净,切好,插上牙签,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哇,今天的葡萄格外的甜,嗯,这个更好吃.......”
童曦边吃边赞叹,时不时插起一块水果投喂到顾宸洲的嘴里。
嘴边甜腻腻的汁液瞬间侵袭着味蕾,每块水果上,仿佛还残留着她唇齿之间的气息。
而眼前,那张水润丰盈饱满的唇瓣慢慢蠕动着,冲击着顾宸洲的每个视觉神经。
刚刚,进门后,那个带着气愤的吻,好似感觉还不错。
他不可查地簇了簇眉,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
再次掀眸,眼前那张明艳精致的小脸近在咫尺,他心头那点燥热,却怎么压也也不住了。
“顾宸洲~,你还吃......唔......”
童曦手里拿着举着半颗水果,还未反应过来,人却早已被按在了怀里。
紧接着,那密密麻麻带着无限思念和怨念的吻,风卷残云般地袭来。
她闭上眼,慢慢感受着他从炙热到柔情再到呵护之间,细小的变化……
许久,粗重的喘息声中,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开。
童曦一张小脸,又红又胀,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所以,刚刚......
是顾宸洲主动的?
不对!
今天这两次,都是他主动的。
童曦心里咚咚直跳,却也有些羞涩不已。
虽说平日里都是她爱撩拨。
可也只限于纸上谈兵。
真正到了战场,她这种放大话的小白,就成了丢弃了盔甲的士兵一般露怯了。
可即便这样,也不能怂是不是?
“顾......顾宸洲~,你......你知道你刚刚再做什么吗?又知道,这样吻一个人的意义吗?”
她昂着头,脸上的绯红还未褪去,却依旧不肯罢休地追问。
看她如此,顾宸洲倒是依旧风轻云淡,语气也是不疾不徐,从口袋里将那枚钻戒拿出来,重新套在了童曦的手指上。
“都追到了这里,你说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童曦最为反感他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态度。
今天,反正也作到了这个份上,不管怎么样,她都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闻言,顾宸洲勾了勾唇角,金丝框眼镜下,目光深邃迷人。
“记得当初有人说,要追我到地老天荒的,现在,换我来!”
狗男人!
老男人!
记得还挺清楚!
行啊!
既然如此,那么她也要好好帮他回忆一下,当时的他是怎样一副高冷又傲气十足的感觉。
于是乎,她学着他当初的样子,将手指放在鼻梁处,推了推那根本不存在的眼镜,眼神淡漠疏离,慢慢吐出两个字。
“做梦!”
那表情,惟妙惟肖。
那语气,如出一辙。
此时的顾宸洲,很想上去理论一番。
是谁刚刚说自己演技拙略的?
这演技,明明可以去国外领个奥斯卡小金人奖了。
算了,看在这么观察细微又深入刻骨的份上,再想想自己先前的那些表现,确实......
顾宸洲修长的手指支着头,看着她重拾欢颜,心头那抹淡淡的浓愁,这才慢慢散去。
一个不懂爱的人,原来要明白这个字的含义,却是那么的深刻和痛苦。
整整9个月的煎熬和等待,痛苦和奔波,如果再来一次,他怕是想也不敢想。
“童曦,以后......再也别这样了!”
这样又是哪样?
如果可以,她愿意吗?
再来一次,她怕是自己也未必能熬的过来。
【作者题外话】:顾狗;好不容易找到我媳妇儿了,以后我要天天亲亲抱抱举高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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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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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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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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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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