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说清楚,你说你是童家千金,又有什么证据?”
这一句不轻不重,又距离感十足的话,彻底将温晓楠的目光给打断了。
她以为,骨肉至亲,见到面,至少可以感觉到那么一点点。wWW.ΧìǔΜЬ.CǒΜ
却没想到眼前的老太太,简直如此不近人情。
自己受了那么多苦,才来到这里,分离20多年,不该先嘘寒问暖一番吗?
怎么上来,冷冰冰的,还先要证据?
她刚刚说的不够清楚?
“奶奶,我说的句句属实,其他证据我没有,只要把妈妈当年的陪嫁丫头陈玉兰叫出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我先前找过她,后来她为了躲我,连门都不出了。”
温晓楠吸了吸鼻子,“还有门口的保安,我当时来童家好几次,他们都不听我说,认为我胡说八道,连推带搡的把我赶走了,奶奶,您要为我做主!”
听她说话也没个主次和思路,沈老夫人甚是头疼。
“你先跟我说,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我外出打工忘记带身份证,回去取,刚好撞见家里那对老不死的夫妻吵架,偶然间听到的。”
她说着,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童曦。
“他们说,等到这个顶包货,哪天继承家业了,他们就来寻亲,以后童家的家产就是温家的了!”
行,想的真美!
沈老夫人都被这想法气笑了。
他们以为童家是什么?冤大头吗?
“阿兰,去后院,把陈妈叫来,阿忠,给你们先生打个电话,让他即刻回家,其他的,不要多说。”
“是!”
两人各自办事去了。
没过几分钟,阿兰率先进门。
身后的陈妈,一瘸一拐,慢慢悠悠地走来。
只是越走越近,待看到温晓楠和童曦的那一霎,整个人一个趔趄倒在了门口。
“表姨,陈妈......”
几个小辈儿的仆人,连忙跑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她昏黄的眼珠,盯着地面不肯抬头。
颤巍巍地来到跟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老......老夫人,你找我?”
行!
还在这儿装不认识呢?
这个老女人,如果不是她的一念之差,怎么会有今天这鸠占鹊巢的戏码。
她居然还如此沉的住气?
想想自己这二十多年受过的苦,和寻亲受过的白眼和不公平待遇,温晓楠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死老太婆,你居然还有脸在童家混吃混喝,你良心不会痛吗?你把真正千金换走了,弄了个假货回来,享受恩宠,自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你心肠歹毒,不得好死!”
她越说越气,整个人冲上前去,对着陈妈又扯又拽。
陈妈那本就不利索的腿脚,随着她的拖拽,接连趔趄着,满头花白的头发,也散落开来,一时间好不狼狈。
“够了!”
沈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丢在桌上,声音里满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年纪不大,如此泼辣!事情还没弄清楚,你是打算死无对证吗?”
“奶奶,她害我二十多年流落在外,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却成了一名在工厂餐厅劳作的下等人,我怎么能不恨她呀!”
“闭嘴!”
沈老夫人一个眼刀丢了过来。
“小小年纪,如此蛮横,什么是下等人?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社会分工不同,就算你是童家小姐,也不能如此趾高气昂地去指责别人,更不用提,是一个年长的老者。”
温晓楠做梦也没想到。
亲还没认成,自己倒先挨了一通训。
而且还是为了眼前这个罪无可恕的死老太婆。
“奶奶,那我受过的罪就是我活该吗?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如此,我不甘心啊!”
她说着,将衣袖挽起,整个人哭的稀里哗啦。
“看到了吗?我身上这些疤,都是乡下那对老夫妻的杰作,我干活慢,要挨打,吃的多要挨打,做不好,更要挨打,五岁开始,家里所有家务都是我一个人的。”
她越哭越凶,整个人抽泣出声。
“你们试过吗?除夕夜,下着大雪,就因为我打破了一个碗,被罚站到半夜,而后发高烧,三天三夜,连口热水都没有,但我命大啊,命不该绝。”
想起那些过往,她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当时我就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母亲生,为什么,得不到一点点怜爱不说,连生死他们都不在乎,直到那天我知道了真相,所有的一切,就都明白了。”
她越说越委屈,忽地又跪在了沈老夫人腿边。
“奶奶说我蛮横,是啊!我有娘生,没人养,活的猪狗都不如啊,奶奶,您让我怎么能放下对她的恨啊!”
这一席话,说的全屋的人都有些动容。
如果事情真如她所说,那还真是个可怜人。
就连童曦此时,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是觉得心里被揪的生疼。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口里那对老夫妻,就是她的父母?
不!不是的!
她没法去接受这样的父母。
为了利益,忍受骨肉分离二十多年的折磨。
那边的温晓楠还是声泪俱下的控诉,这边的陈妈,瘫坐在地上,垂头落泪,似是一个毫无灵魂的傀儡。
看到这里,童曦忽然觉得,以往,那些她不曾看懂的眼神,好像渐渐变得清晰了。
而陈妈此时面如死灰的态度,也老早说明了一切。
她是谁,不重要了!
一切,她只想要个结果。
噪杂的哭诉和埋怨声,还有一种仆人的议论声,声声入耳。
童曦只觉得脑门儿生疼。
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够了!”
她忽地呵斥出声。
刚刚本来还嘈杂不堪的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陈妈,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你真的对你家小姐还有半分情意,那么就让事情真相大白,让......”
她忍了忍心里翻涌的痛苦,哽咽道:“让大家各归各位!”
这话一出,众人一个个都傻眼了。
大小姐不哭不闹,这是要破釜沉舟吗?
可这么做,对她没有一点好处啊!
【作者题外话】:温晓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今天最后一章,希望大家看的愉快,情人节快乐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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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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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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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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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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