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的肌肉都崩的紧。
胳膊上的烧伤最严重。
这混蛋当初在疗养院还穿着长袖骗她说其他地方没受伤。
江月想想都来气,但是再抬头看他忍痛的模样江月心里还是不忍。
“这药管用吗?怎么这么长时间伤口还没好?”
权少争拿掉了遮挡着双眼的胳膊,“这是我哥让人配的,不留疤。”
他没说,在之前这伤口他自己都不忍心看,现在已经好多了。
江月看着他僵硬的胳膊,手放到他没受伤的地方揉了揉,“大男人留疤怕什么,这药膏一碰伤口就痛,你哥怕不是被人骗了吧。”
权少争笑了笑,“不会,这药我以前就用过,一点疤痕都看不出来。”
江月捕捉到他的话,“你以前用过?哪里受过伤?”
权少争被江月问的一愣,“小时候烫伤过,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问到这个他的眼神有几分闪躲,表情也不自然了。
什么时候,怎么烫伤他没说。
看样子即使江月问他也不会说。
“你害怕留疤?”
“我不害怕,但我害怕你害怕。”
江月揉着他胳膊的手一顿。
权少争接着说道:“我想把我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
江月笑了,“晚了,你现在瘫在床上需要人伺候的样子我能记一辈子,还有,今天下午我听到你放气了,你在我面前完美不起来了。”
权少争脸色瞬间不自然了,“放气……那你还喜欢我吗?”
江月诧异的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傻,不会放气的那还是人吗?你脑子整天想什么呢?”
“还完美?拜托你在我这里什么时候有过形象,喝醉了跟墙打架、生气了公主病上身的形象?”
权少争张了张嘴。
他之前在江月心里难道不是高大伟岸完美男人形象吗?
江月再次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乖,咱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别犯找中二病了。”
权少争嘴角抽了抽,抓住江月的手咬了一口江月细长的手指。
“属狗的嘛你?”江月笑骂着他。
他咬的一点也不痛。
“汪汪!”权少争又咬了她的手。
“松开,等会儿护士进来笑话你。”
权少争松开了江月的手,看着江月把药膏收拾好。
权少争极少看到江月这样放开了大笑,别说骂他是狗了,只要能看到她笑,骂他是王八他都高兴。
“月月,我晚上是擦身子才能睡着的。”权少争突然说道。
江月看向他,“让我给你擦?”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现在打电话给孙舟。”xǐυmь.℃òm
江月无奈看着他,“我倒不是不愿意,我是怕小权先生……”
两人同时想到了今天下午的事情,权少争脸噌的一下不自然了。
他本来是想撩拨一下江月的,没想到反被江月一句话轻轻松松的给撩了回来。
江月淡笑,“叫孙舟过来吧。”
江月拨打了孙舟的电话,他没一会儿就过来了,江月走出了病房。
江月回了落脚的酒店,收拾了一些她的日常用品回了医院。
推开的病房门的时候却看到的是权少争望着天花板两眼无神的样子。
“我说了不用你们守夜。”
他的声音很疲惫,而且还很冷,一点跟她在一起的感觉都没有。
江月愣了一下。
难道,她不在的时候权少争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江月轻咳了一声,“厉害了权先生,不用人守夜你晚上是想尿床吗?”
听到江月的声音权少争无神的双眼瞬间亮了,挣扎着要坐起来,江月把洗漱包放下按住了他的肩膀。
“都坐了一天了,好好躺着。”
权少争顺势抓住了江月的手,“你……你不是走了吗?”
江月一怔。
是因为她走了他才露出那种表情?
江月坐下,“我回去收拾了一点东西。”
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傻狗子这个落寞模样。
权少争嘴角疯狂上扬,“所以月月今天你给我守夜啊。”
“嗯,怕你尿床,明天惊动护士让我丢人。”
权少争拉着江月的手更加用力了。
像是做梦一般的感觉。
“我有点累,休息吧。”江月说道。
一听江月说累权少争赶忙松开江月的手。
“那你快点休息,那边柜子里面都新毯子,沙发睡起来不舒服,要不然我让他们送一张进来,还有……”
“停停停,我没有那么矫情,快睡吧你。”
“好。”
江月拿了毯子关上了灯躺在了沙发上。
房间里只有加湿器上面的小夜灯亮着,江月着实累了,躺下没一会儿睡意上来了。
就在快完全进入梦乡的时候她听到了权少争近乎呓语的声音。
“在我心里,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完美的。”
江月眼皮一颤,睡意全无,回头看向病床,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月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心跳紊乱。
在权少争心里,她到底占据了什么位置?
他总是给她一种错觉——他很卑微。
他有足够乖张跋扈的资本,在别人眼中他确实也这样,但是在她面前他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以至于让她回想起她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觉得自己太过冷情。
如果他们比谁更喜欢对方,那权少争恐怕爱她胜过她喜欢他一万倍。
真是……傻得让她都舍不得放手啊。
这样的傻子,如果放手以后哪里找。
江月摸到手上权少争送给她的那串相思豆的手串。
二十颗。
他喜欢了她二十年。
江月瞬间觉得自己送给他的那两幅素描简直就是垃圾。
那是她办案随手让人画的,而这手串则是用他二十年的深情雕琢的。
江月闭上双眼,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但是睡的还是不好,她做了一晚上的梦,都是关于权少争的梦,很沉重,但是早上醒来,江月对却昨晚的梦一点不印象都没有。
江月听到床上的动静起床,权少争挣扎着要坐起来。
“要上厕所吗?”
权少争愣了一下,“嗯。”
江月拿了尿壶,掀开被子的时候被权少争拉住了手腕,“我自己来。”
“嗯?尿床了吗?”
“不是。”权少争脸上闪躲几分窘迫,“早上和平时不一样。”
江月怔了一下,轻咳一声,“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你先出去吧。”
江月把尿壶给他然后走出病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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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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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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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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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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