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争穿的是一身黑色训练服,把他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完美,江月顺手打了一下他胳膊上的土。
“这里也有。”权少争转过身背对着江月。
意识很明显让江月给他把后背上的尘土也打干净。
江月拧眉,但还是给他弄干净。
权少争转过身很是乖巧的站在江月面前,扫了一眼围观着他和江月的人,脸色唰的沉了下去。
权少争搂住江月,把江月的头按在他胸口,冷着脸对旁边的人低吼道:“看什么!”
这凌厉的气息把周围的人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明白现在权少争是清醒的还是在发酒疯。
“舟哥,我们现在……”
孙舟无奈叹了一口气,“发酒疯呢,大家别看了。”
说着孙舟移开了视线,周围其他人也转过了身子,权少争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江月扭开他的手,但是权少争再次把她圈到怀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是我的,不给他们看。”
江月眉心跳了跳,“松开我。”
“不,要抱着。”
“权少争,发酒疯够了没!”
江月暴脾气都上来了。
今晚是除夕,她应该在家里和家人在一起,而不是在这里处理烂摊子。
感受到了江月的怒气,权少争身体僵了僵然后松开了江月,垂着头把脸埋在阴影里。
“你别生气……”
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声权少争转身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步伐稳健,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酒气,真是就像是没喝醉的人一样。
江月看了一眼时间,对孙舟说:“你们看着他吧,我先走了。”
江月走了没两步孙舟喊住了她。
“嫂子,你……”
他欲言又止。
“说。”
她的好脾气都快用完了。
“借一步说话。”孙舟往旁边走了两步,江月跟过去。
“嫂子,其实今天是先生太太忌日。”
江月愣了一下,“谁?”
“二爷父母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去世的,大哥今年依旧去国外躲着,二爷也是心里难受才喝多的,嫂子你看我们二爷多可怜啊,你今天就留下来陪陪他吧。”
江月看向权少争离开的方向,刚刚还步伐稳健的人此时对着一面墙在找门。
江月收回视线,“不是有你们陪着他吗?”
哪里需要这么矫情?
“这哪能一样?我们怎么能跟嫂子你比,刚刚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过来,我们现在估计都要被二爷撂地上狠狠收拾了。”
孙舟说完看向权少争的方向,低咒了一声,“嫂子,你快管管,二爷在跟墙打架。”
江月一愣抬头看去,没在墙上找到门的权少争对着墙拳打脚踢,真的像是在干架的样子。
江月暗咒一声“神经病”快速跟上孙舟往向着那边跑去。
江月和孙舟拉住了权少争,他脸上阴沉的气息很重,双眼都压迫的出现了红血丝。
江月拉着他已经受伤了的手,气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跟墙过不去,你傻啊?你能打得过墙吗?”
江月一边训斥着权少争一把拉着他往办公楼走去,孙舟他们站在原地没敢跟上。
其实他们很想说:二爷说不定真的打得过墙。
去年今天,二爷挑战完他们之后跟树打了一架,然后开着操场上挖沙坑的挖掘机把树刨了。
今年如果不是嫂子拦着,估计二爷是要拆了这堵墙的。
嗯,要相信喝醉酒的二爷什么都办得到。
江月拉着权少争上了三楼他的房间,一路上权少争就安静的跟在江月身边,面无表情。
江月拉着他进了洗手间,给他冲洗手上的泥沙。
关节血肉模糊,一碰水疼的权少争往后缩了缩。
江月尽量不让他的伤口碰到水,弄干净手上的泥沙拉着他出了洗手间。
“药箱在哪里?”
权少争指了指床头柜。
江月走过去拿出药箱,权少争顺势坐在床边,对着江月伸出双手。
江月被他气笑了,“你脑子这不是清楚的很吗?”
江月蹲下来给他处理伤口。
权少争安静的盯着江月,“我怕你……”
“怕我什么?”
“怕你生气。”
江月拿着棉签的手一顿,继续处理他的伤口。
江月速度很快,把药箱放回了原处,权少争视线跟随着他,极其认真。
“你睡吧,我该回去了。”江月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了。
权少争却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你不要我了吗?”
他的神色很淡定,眼神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喝醉的样子,把江月看的心口一紧。
“你……我要回家。”
权少争握着江月的手腕缩紧了几分,垂头看着地板,“二十年前你就抛弃了我一次。”
江月挑眉。
二十年前?
抛弃他?
江月想了想,坐到权少争旁边,犹豫了一下问道:“权少争,二十年前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江月这样试探过喝醉后的江阳好几次,甚至连他交过几任女朋友、银行卡密码都能问出来。
她以为权少争也能回答的。
然而她话落,权少争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神中带了几分凝重,“你……”
江月也小小的紧张了,“二十年前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权少争瞬间松开了江月的手,往后躺在床上,拿起枕头盖住了他的脸。
然后江月听到了他闷闷的声音。
“不能说……”
江月凑近听了听,“你说什么?”
“月月不喜欢那个时候的我,不能说……”
江月无语。
这都套不出来话,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躺在旁边的权少争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江月拿开了他脸上的枕头。
只是看到他的脸时江月愣了一下。
权少争竟然哭了?!
江月看着顺着他眼角延伸到头发里的泪痕,一瞬间心思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擦了权少争的泪痕,等接触到他温热的肌肤的时候她瞬间收回了手,人从床上弹起后退一步。
指尖湿润。
江月拧眉看了一眼权少争,转身走了出去。
孙舟他们就在楼下大堂里等着,这里橫一个哪里躺一个,看到江月出现他们瞬间站好。
然后齐声一声“嫂子”吓得出神的江月瞬间回神。
“嫂子,二爷怎么样了?”孙舟上前问道。
“睡着了。”
说着江月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等他醒了你跟他说,这几天不要给我送饭了,也不要让我看到他。”
撂下这句话江月大步走出了办公楼。
魏强和庄振看着江月离开背影拧紧了眉心。
“嫂子是不是太狠心了,二爷好心好意的给她做饭她还嫌弃上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就是,嫂子也太不好追了。”
孙舟推了推眼镜,“你们两个懂什么,嫂子那是心疼二爷呢。”
庄振和魏强用“你眼瞎吗”的眼神看着孙舟。
孙舟甩了一个白眼,“两个傻子!二爷的手都烂了,还怎么做饭?”
庄振和魏强恍然大悟。
嫂子是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对二爷关心啊。
呵,两个死傲娇。
------题外话------
权二爷:我人生大起大落,本是无所畏惧,却唯独怕她蹙眉和不喜欢我。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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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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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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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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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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