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画依旧在角落坐着,和刚才的百无聊赖不一样的是,现在她抱着一碗面嗦得正嗨。
曲沙沙回到曲老太身边待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忽然小声嘀咕起来。
“亏她还吃得下去,受害者尸骨未寒,可她倒好,小日子还挺滋润的,都把这里当成她家了。”
曲沙沙这番话落入了曲老太耳朵里,更加深了她对童画的偏见。
“真不知道教育出这种孩子的是什么家庭!”曲老太忽然搭腔。
曲沙沙和童颜立刻对视了一眼,童颜立刻站了出来,对曲老太低声下气地道:“老太太,都是我家家教不严,把童画教育成这样,是我们的不是,我这就让她回去,绝不会让她再在这里碍您的眼。”
曲老太原本对童颜的印象挺好的,谁知道她竟和那个童画是一家的,于是看她的眼神也带上几分嫌弃:“原来是你家的,那你可得回去让你的父母好好教育她。”
提着这些,似乎戳中了童颜的伤心事似的,一滴豆大的泪珠冷不丁从她的眼眶里滑落,可她又不敢让人发现她在哭,极力地忍着,让人看了愈发心疼。
曲老太见状,心软了几分,语气也好了不少:“你哭什么?我又没有说你家人的不是。”
“老太太您有所不知,童画可不是一个会听父母话的主,我妈……我妈都被她陷害进监狱了,家里的公司也差点破产,要不是有星河帮我们撑着,现在的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曲老太思想封建,认为女孩子就该听父母的话,孝敬父母。
但是童颜刚才说的那些关于童画的事情,全都超过了曲老太的认知,气得她连连摆头,“她居然还是这种大逆不道之人?”
“太奶奶,您听我说。”
曲沙沙把童颜拉到身后,小嘴儿叭叭地将童家这两年被童画搅得天翻地覆的事情全都说给曲老太听。
曲老太听完,手忽地往太师椅扶手一拍:“混账,她还是人吗?”
紧接着,她让人快速把曲鸿毅给找来,指着不远处还在吃面的童画道:“老二,我好好的寿宴,你把童画那种人请来干嘛?你现在马上过去,把她给我轰出去,我不想再看到这种人!”
曲鸿毅闻言,探究的眼神落在了曲沙沙的身上,似乎料定了是曲沙沙嚼舌根似的。
曲沙沙心虚,赶紧低下头,不敢和父亲那道严厉的眼神对上。
曲鸿毅是不可能让曲老太将童画赶出去的,不知为何,不管童画是不是十恶不赦,但他就是想站在她这边为她撑腰,毫无理由!
“奶奶,您别听沙沙胡说八道,别人家的是非与我们何干,童画只是一个客人,您不可以这样。”
“什么叫人家的事情!”曲老太对曲鸿毅是真的失望,他怎么会三番两次做出各种让她犯心脏病的事情呢,她立刻将童颜拉了出来,“这孩子是那个童画的妹妹,你听听那个童画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再说。”
童颜于是又哭哭啼啼地将刚才曲沙沙说的那些又说了一遍。
当她满怀希望抬头看着曲鸿毅,希望能听到曲鸿毅大发雷霆,甚至说出当场把童画赶走的话时,却听曲鸿毅冷静地说道:“我不相信!童画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根本不用她自己去解释,光从她的日常举动就能看出她是什么样的人!
而童画就是这种人,曲鸿毅从和她日常的接触以及童画待人接物为人处事方面都能看出,童画是一个三观正,目光独到,心胸开阔,对身边的人很好的人,童颜说的那些简直是另外一个人,所以他不相信。
“爸,人证都在这里了,您怎么还不相信?”
曲沙沙真的恨透了童画。
要是曲鸿毅对她有对童画一半的信任就好了,曲鸿毅可从来不会站在她的角度帮她说话。
“沙沙,我一直教你的是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别人家的家事你跟着掺合干什么?真那么喜欢这个童颜,我帮你改姓童,你去加入她们家好不好?”
曲鸿毅当着外人的面,完全不给曲沙沙留面子,气得她小脸通红,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着转,可却完全无法反驳曲鸿毅,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童画和童颜闹得再难看,也都是她们童家的事情,曲沙沙一个外人完全没有立场帮任何一方说话。ωωω.χΙυΜЬ.Cǒm
见曲沙沙被曲鸿毅当众反驳,童颜赶紧站出来:“伯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沙沙说家里的事情的,沙沙也是好心才想着帮我出头,您千万别怪她。”
曲鸿毅这才第一次正眼看童颜,长得倒是标志,但那双眼睛里全是心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有句老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你倒好,整天搬出来说。”曲鸿毅完全没有给童颜留情面,“怎么?是大家觉得你惨会给你发补助啊?”
童颜脸色顿时难看得一批。
这曲鸿毅怎么回事儿?
一般人这个时候不是该说两句场面话,赶紧让这尴尬的气氛过去,可他倒好,居然不留情面地痛批了她一顿,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曲鸿毅说她自己可以,但说她的朋友就不行,曲沙沙立刻站出来:“爸,您怎么可以这样和颜颜说话,她可是我请来的客人,明明是那个童画不好,您却帮着她说话,您是不是和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啊?”
曲沙沙这话,令从刚才就一直安静吃瓜的其他人纷纷到抽一口凉气。
这曲鸿毅把一个年轻小姑娘带回家参加曲老太的九十大寿,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一律没有请,两人这种关系本来就会让人多想,可谁能想到曲鸿毅的女儿亲自出来捶了?
曲鸿毅闻言,血压直线上升,这曲沙沙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了帮一个外人出头这么说自己的父亲?
这下曲鸿毅该如何首场?
当大家都等着看好戏的时候,一个清冷掷地有声的嗓音,忽然从曲鸿毅的背后传来。
“曲沙沙,你忘了,我可是你爸爸,你太奶奶生日你不请我来就算了,现在还敢联合外人编排我?你说你是不是皮在痒?”
童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曲沙沙。
“对了,这小姐姐不就是上次和曲沙沙比奥数还赢了她的那个爸爸吗?”
“就是她,而曲沙沙也当着大家的面叫爸爸了,今天老太太的生日,曲沙沙居然没去请她,太过分了。”
“简直不孝!”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曲沙沙仿佛吃了翔一样地难受。
眼看她和曲鸿毅的争论都要赢了,童画这个贱、人居然一句话又把所有的过错推给她,还让大家想起上次的糗事,又把她拖出来鞭尸。
童画啊童画,我曲沙沙这辈子和你不共戴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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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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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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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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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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