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们就在一面废弃瓦房的墙角等波波拿玉米来。
等了差不多7分钟,波波拿来了蕃薯。
“我家今天没有煮玉米,只有蕃薯,你们要不要。”郑波波捧着蕃薯说。
没有意想中的玉米,又不太喜欢蕃薯,两人都有点失望,但总好过没有,蕃薯掰成两半温橘和郑青分了吃。
吃完三个小朋友去棉花林里玩过家家,没一会郑波波他妈就找过来带他回家。
第二天温橘就和郑青说波波他妈妈好像不喜欢波波和村里的小孩玩。
郑青说:“他妈是怕我们会带坏他,我哥和我说,波波他妈还叫过很多次让波波不要和我哥玩呢,说和我哥玩会学坏,然后我哥就不怎么理波波了。”
刚说完就听见郑庭远远就叫温橘,还没看到他的人,温橘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应了一声:“干嘛呀。”
“我哥叫你等一下回去和他看鬼片。”
话音刚落郑庭就从竹林旁边的泥瓦房拐过来,他笑着说:“我哥想看鬼片,自己又不敢看,他找你好久了。”
“我等一下回去。”温橘说。
“那我走了,你记得哦。”郑庭说完就转身走出竹林。
温橘提议去池塘边那几棵树下泡脚。
郑青说:“你不回去陪郑炎看鬼片?”
“等等再去,我们泡一会脚先。”温橘拉她往池塘边走。
太阳正烈,树下却很阴凉,树影把水边也遮得密密层层。
两个人脱鞋坐在低矮的树根上把脚伸进冰凉的水里。
没泡两分钟郑波波也来了,温橘问他要不要泡泡,他不说话,温橘和郑青都知道他胆小,以为他怕掉水里就没继续理他。wWW.ΧìǔΜЬ.CǒΜ
温橘正泡得惬意,背后却有一双手猛地一推,她一头扎进水里。
温橘瞬间全身被水包围,恐惧令她浮在水中使劲扑腾,也喝了几口水,很快她就发现水不深,她可以踩到水底的淤泥,她慢慢不扑腾试图站起来,然后真的稳住身体站在水中了,水只到胸口,但她没有立马上岸,而是呆呆泡水里看着波波跑掉的身影,不明白波波为什么要推她
郑青也惊呆了,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小橘子还在水里。
“快上来。”郑青伸手拉她。
温橘握住她的手,郑青拉不动,拉着拉着,于是也扑进水里了。
最后两个人全身湿漉漉爬上岸。
都怕家长知道被骂,就商量去公共水井边上的水泥塔上晒干衣服再回去。
两小只摊上面像煎蛋一样煎好正面煎反面。
在家左等右等都等不来温橘的郑炎最后只能看电视了,只有四个台,其中两个还有雪花波浪纹,一般这种情况下要去楼顶转天线调清晰。
刚好弟弟郑庭回来了,他就叫郑庭去转天线,他在下面看。
楼顶那么晒,郑庭当然不愿意:“你怎么不去啊?我在下面看,你上去转,好了叫你。”
郑炎说:“剪刀石头布,三盘两胜,谁输谁上去。”
郑庭略一思索就同意了,最后郑炎输了他上去调天线。
铝制的天线绑在一根竹竿上,调时就转动竹竿。
郑炎慢慢转了几圈,不能转快,太快容易叫停时刹不住转过头。
转一下他就问一句好了没有。
郑庭看着电视上更模糊的屏幕大喊没有。
“好了吗?”
“没有。”
“好了吗?”
“没有。”
“好了没啊?”
“不行啊。”
……
转了几分钟都没行,太阳晒得他满头大汗,郑炎认为是弟弟骗他,他跑下去看,果然还是雪花。”
郑庭撇他一眼:“我骗你干嘛,都说不行了。”
郑炎认命跑上去再继续转。
太阳还是很猛,在太阳底下呆多两分钟都被晒的皮肤疼。
郑青受不了:“好晒哦,头发差不多干了,衣服还是没干,要不我们回去吧?”
温橘扒拉还有点湿的发稍,头顶晒得发烫:“可是回去可能会被骂哎。”
“不管了,晒死了。”郑青翻身下去。
“哎,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弄干衣服。”温橘喜滋滋道。
“什么啊?”
“公庙啊,公庙门口不是有一大片水泥地吗?那里又不晒,我们在那滚几圈衣服就干啦。”
郑青觉得是个好主意,就催小橘子赶紧去公庙。
两个小东西跑到公庙躺下,然后开启滚动模式。
滚了七八圈,衣服还没干就先脏了,两只身上全是脏兮兮的泥沙,半湿的衣服黏上泥沙越拍越脏。
温橘深刻认识到了这个提议的错误性,她问到郑青:“怎么办啊?”
“快回去换衣服,不能让人看见。”郑青拉着温橘往家里跑。
郑青家近离公庙最近,她先缩在门口探探家里有没有人,确定没人后就立马开门偷偷溜进去,看到小橘子想跟进来,她把小橘子推出去:“你跟进来干嘛,我家又没有你的衣服,你回你家呀!”
温橘回家发现爸爸不在家,窃喜一会后迅速找衣服换。
爸爸回家她也没说,直到温云尔看到脏衣服才问出来,他知道后既后怕又哭笑不得,他没有立刻去找郑波波父母,而是对女儿说:“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你不用为别人的错误而担心会受到爸爸的责骂,以后遇到类似的事要及时和爸爸说。”
“嗯嗯。”
温云尔问她:“你想波波跟你道歉吗?”
“他为什么要道歉?”
“人做错事了就要道歉,知错能改依然是好孩子。如果这件事我不知道,波波父母也不知道就这么过去了,波波可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不知道这种行为的严重后果也就有第二第三次的可能,如果下一次河水没那么浅,周围又没有会水的大人,后果很严重。或者假设如果他推的小孩刚好站在没有护栏的楼顶,那被他推下去的小孩一掉地上可能立马就死了,孩子无辜枉死,他亲人该多伤心啊,幸好这次水浅,不然你就再也回不来了,而波波也会在懵懂的年纪就背上杀人的罪名。”
当晚波波的爸爸就带着儿子来道歉了。
波波爸爸按着波波的头向温橘鞠躬:“快,说对不起。”
“对不起。”波波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没关系。”温橘不好意思摆摆手说:“我没有生气。”
“云尔啊,对不起啊,我没教育好儿子,你帮我打他一顿让他好知道错。”波波爸爸羞赧道。
“打不是最好的教育方法,也不是为了让我出气。”
温云尔蹲下双手扶住波波的肩膀:“能告诉叔叔你为什么要推橘儿下塘吗?你知道当时如果水深的话后果会怎样吗?如果是橘儿有什么不对,我让她跟你道歉。”
“没有。”波波红着眼睛哽咽:“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坐在哪不知道为什么就伸手推了她后背,我不是想让小橘子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波波说完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温云尔用手抹他脸上的泪:“不是故意就好,橘儿她不怪你,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好了别怕,不哭了,快回去吧。”
波波犹疑地看自己爸爸一眼,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说回去吧才敢走。
温云尔说:“回去不要打他,也不要骂他,孩子知道错就行了,打骂只会让孩子产生怨气和逆反心理。”
“好,那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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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这样随风而逝。
爆竹声中一岁除,新年村里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燃烧过后的红纸碎屑,一股火药味总是充斥在空气里,蓝天似乎都灰暗了几分,但新年的气氛异常热烈,外出务工的年轻人及时赶回家过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最高兴的莫过于有压岁钱收的小孩子,二十几个小孩合计一起走路去镇上,男孩子想买枪,女孩子想买洋娃娃,一群孩子,最小的5岁,最大的12岁,一路浩浩荡荡涌向更热闹的市集。
穿着新鞋走一个多小时的路,还没走到镇上温橘就开始脚痛了,到了镇上其他小伙都异常兴奋,有不花完压岁钱势不罢休的节奏。
温橘没什么想买,走得又累,想回家的想法和郑青她八岁的哥哥郑兴年不谋而合,又得知这群人还要走路回家,两个人怕了,双双跑去找汽车回家。
去平时搭车点那发现没车,等了二十分钟还是没车来。
郑兴年等烦了:“我们都等了这么久还没有车,我们走路回家吧?”
温橘也没什么办法,就跟着他走路回去。
走到半路,来往的摩托车,自行车和三轮车渐渐减少。
两小孩的距离越拉越远,温橘低头跟在郑兴年后面走走停停,大概又这样走了几分钟,后面开来一辆三轮车。
温橘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走路。
然而三轮车停车了,温橘听到有人问:“搭车吗?”
温橘抬头一看是三轮车司机在问自己,三轮车司机看她不说话又问:“小朋友,搭车吗?”
温橘认真思索两秒,又看了看前面的郑兴年,然后摇了摇头。
郑兴年正顾着走路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
三轮车重新启动,没开三米远又停车,司机说:“你不搭,后面没有车啰,你要走回家吗?”
温橘确实不想走路,又看看前面的郑兴年,想问问他的意见,这时郑兴年终于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她一脸兴奋,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坐吧,坐吧”,他朝温橘轻轻摇了摇头。
司机没发觉两个小孩是一起的,他急着又问:“搭吗?不搭我走了,你这么小走在路上很危险哦,你走这么远不累吗?”
看到温橘纠结的神色,他再接再厉:“上车吧,不收你钱。”
司机成功看到温橘绽放笑容被打动了,他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又催促她上车。
有车坐温橘很开心地冲郑兴年招手:“他说不收钱,我们上车吧?”
郑兴年站着不动,还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上车。
温橘虽然很想上车,但还是觉得听郑兴年的比较好。
司机也知道了两个小孩之中大些的男孩掌握决定权,他笑得灿烂劝郑兴年:“上车吧,真的不收你们钱。”
郑兴年走过来拉着温橘的手把她挡在身后,然后对司机说:“你走吧,我们不搭车。”
司机看他雷打不动的态度就知道他防备心太重劝不动,于是放弃劝他开着三轮车蹬蹬蹬走了。
车一走郑兴年就说:“你怎么这么傻,人家叫你上车你就上车,你一上车人家就拉你去卖啦。”
“啊?”温橘没有想过司机会是个坏人,想想她也有点怕怕,她感激道:“还好你不让我上车。”
郑兴年瞬间觉得自己像拯救地球的大英雄一般豪情万丈。
温橘想到问题就问:“如果我上车他会把我卖去哪里啊?”
郑兴年其实也不知道具体会卖去哪,憋了一会才道:“肯定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到时你就回不来啦。”
“哇,好可怕,你是怎么看出他是骗子的?”
“唔……”郑兴年词穷,为了维护面子,他绞尽脑汁才道:“一看他就知道,都不收钱,你见过坐车不收钱的吗?所以他很可能是骗子。还有,他看你这么小个,就知道你好骗,不骗你骗谁?还好有我在,要是你一个人,这么单纯好骗,早被拐走啦。”
他这么一说温橘更感激他了,接下来都紧紧挨着他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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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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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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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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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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