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开车送萧遥一行四人,一路上旁敲侧击萧遥和朱家的关系,发现萧遥防得滴水不漏,完全问不出什么,心中暗惊,更觉得萧遥今时不同往日。
萧家隔壁,张太太送走了去危险区采植物的丈夫,揪着儿子小张的耳朵训:“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没有?从今天起,再不准搭理萧家那个丫头,也不许再去帮她家做任何事。”
小张挠着头道:“妈,大家都是邻居,就是搭把手的事,帮帮怎么了。更何况,萧恩哥走了之后,他们家全是老弱病残,我们作为邻居的,帮——”
“你给我闭嘴,人家老弱病残关你什么事?要你那么好心去帮忙?萧家那丫头没出事前,理过你吗?没有!你只能看着人家和未婚夫在一起伤心。现在他们家败落了,回来找你,你但凡有点血性,就不该管他们。”
张家老爷子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嘴里说道:“我们家是不会同意你和萧家那丫头的婚事的。你没法娶人家,就远着点。”
小张不愿意,但是又不敢反驳老爷子,便低下头不说话。
这时有邻居来串门,听到张太太对小张的数落,便点着头附和:“小张啊,听你妈妈的吧。萧遥那孩子的确生得好,可是在我们这里,生得好有什么用?她没法跟着出城挖植物就算了,就连在家里做饭也做不到,你图她什么?”
“你们不懂!”小张扔下这么句话,便重回房中。
张太太气得直跺脚:“气死我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倔头驴?”
邻居王先生道:“这都是暂时的,过些日子他就想开了。”又看向旁边萧家,感叹道,“之前以为萧家要蒸蒸日上了,没想到,转眼间就败落了。这世事,可真是移变啊。”
张太太不以为然地道:“不管怎么移变,都不可能让萧家重新站起来了。”
王先生点点头:“这倒也是。一屋子老弱病残,以后怕是活都活不下去了。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跟他们家做了邻居,到时他们家若真的要饿死人,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不然还能怎么着?我这一大家子人多,自家还吃不饱呢,哪里管得了别人?”张太太一边说一边转向萧家,“他们家这样只能说——”
王太太见她说到一半便不说了,便问:“说什么?”说到这里,见张太太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死死地看向马路,不由得更吃惊,一边问一边循着张太太的视线看过去,“张太太,你怎么了?”
随后他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也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
萧家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小轿车,经常在贫民窟电视台出现的柳大人首先下车,面带笑容地打开车门,请谭韵出来,之后是苏丽,小志,最后才是萧遥。
只见柳大人笑着对萧遥道:“萧遥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我柳守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在贫民窟,也算有几分面子。”
萧遥笑着说道:“谢谢柳大人了,寒舍简陋,柳大人又刚下值,想必也累了,就不请柳大人进去了,柳大人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萧遥姑娘客气了。这样,你们一家团聚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柳大人笑着跟萧遥一行人挥挥手,返身上了车离开。
谭韵和苏丽目送柳大人离开,连忙就要扯萧遥进屋,追问萧遥怎么有那么多钱。
哪知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大群邻居围住了。
张太太激动地问:“萧太太啊,你们家怎么搭上柳大人了?是因为苏丽所以要做亲家吗?”
“萧太太啊,你们家和柳大人是什么关系啊?怎么竟劳烦他亲自送你们回来了?”王先生也焦急地问。
“萧太太,大家都是邻居,如果有门路,跟我们透露透露啊,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谭韵皱起眉头,看向张太太:“张太太你最好不要胡说,和我家苏丽没关系,我家苏丽是去他家里帮佣的。”
“那苏丽怎么回来了?而且看起来柳大人很看重你们呢。”王先生忙问。
萧遥看向这些邻居,见他们一个个目光灼灼,大有不问清楚不罢休的做派,便开口:“是我偶然帮了上三区一个贵人的忙,得了贵人一张名片,和柳大人冰释前嫌。”
她一边说,一边将朱以亦那张名片拿出来,高高举起,供众人细看。
张太太等人听见,更激动了:“你居然能认识上三区的贵人,真是太了不起了。”一边说,一边纷纷抬头看那张名片。
“原来这就是上三区贵人的名片啊,不得不说,看起来十分低调有内涵,不愧是上三区的东西啊。”王先生感叹。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名片夸赞,脸上带着敬畏和羡慕之色,但是没有任何人敢伸手去摸一摸那张名片——上三区贵人的东西,就算是名片,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摸的。
萧遥打发走了众人,便招呼谭韵和苏丽三人回屋休息。
进了屋,将门关上,谭韵和苏丽都将萧遥扯进卧室里,压低声音问萧遥怎么有那么多钱。
萧遥仍旧用编写程序卖了换钱的借口,打消了两人的担心和怀疑。
放下一颗心,苏丽十分惋惜:“如果你早些赚到钱,说不定就能去上三区读书了。那可是难得的改变地位和人生的好机会啊。”
谭韵听得也抹起了眼泪:“是啊,说不定,萧恩也不会出事……”
听两人讨论这话题,萧遥心情有些沉重,她拿出手机,给两人的账号各转了五千块,说道:“过去的就别说了,我刚给妈和嫂子各转了五千块,先去买些吃的填饱肚子再说吧。”
两人能有账户,是因为两人的丈夫卖变异植物得了钱,都是存进两人账户里的。
“什么?多少钱来着?五、五千块?”谭韵和苏丽听到这个数目,吃惊得甚至有些眩晕,呼吸也急促起来。
萧家家庭困难,基本上没有什么积蓄,在原主父亲未去世之前,积蓄最多时,也就两百块。
而现在,萧遥随手就分别给了她们各五千块!
五千块啊!
这无疑是前所未有的巨款!
萧遥点点头,等两人消化过后,才再次提起准备午餐的事,又看了一眼瘦骨嶙峋的小志,道:“记得多买点肉。”
苏丽和谭韵连忙点点头,脸上仍旧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互相搀扶着出去了。
隔壁张家,张太太又开始扯小张的耳朵:“你不是很关心萧遥的吗?你就去她家里跟她说说话,顺便问问她怎么结交上上三区的贵人的啊。不好张嘴问,就去陪萧遥说说话,处处感情也好啊!”
小张十分气恼:“你不是让我远着萧遥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让我去套近乎了?”
张老爷子道:“她认识上三区的大人物,就连名片也能弄来,说不得能让上三区的大人物帮她治腿呢。萧遥是个好姑娘,我看着她长大的,如果腿好起来,很适合做我们家的孙媳妇。”
“我不去!这样前倨后恭的,吃相太难看了!”小张梗着脖子说道。
张太太恨铁不成钢:“我说你这死孩子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这怎么叫前倨后恭了,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去,别人家一定会去,到时萧遥喜欢上了别人,你别在我跟前哭丧着张脸。”
中午,萧家吃上了前所未有的丰盛午餐,菜式不多,只有一个肉,但是量多,可以说是管够,一家子都吃得十分满足。
萧家的邻居们闻到肉香味,再联想到萧遥认识上三区的贵人,连柳大人也不得不跟她交好,心里头想法更多了。
张太太又开始催促小张来跟萧遥套近乎,来萧家帮忙,因为知道小张脾气,她特地换了个说辞:“他们家一屋子老弱病残,干点什么粗重活都不方便,我们家和他们家是邻居,不帮忙说不过去,你快过去搭把手啊!”
小张没有动,脸上的表情十分难堪:“你上午和王叔叔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当时你说就算饿死了,我们家也帮不上忙,只能见死不救。你现在让我去帮忙,不过是因为萧家起来了而已。”
张太太气得几乎发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见死不救啦?我只是说我们家也穷,一大家子要吃饭,帮不上忙而已。再说,我只是说说而已。要真到了那么一天,我能不帮忙吗?”
小张低下了头:“总之我不会去的。”他没有办法抱着趋炎附势的心思接近心爱的女孩子。
苏丽从窗户看出去,见不少人在外头探头探脑,便有些忧心忡忡:“我们吃肉,还是太打眼了,我们几个,又都是老弱妇孺,若街头混子上门,只怕有危险。”
“我拿出了上三区贵人的名片,又有柳大人亲自送我们回来,短期内他们不敢怎么样的。”萧遥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不过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搬家,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想搬家,主要是她始终觉得不保险,总觉得和她做交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极有可能回来找她灭口。
听到搬家,苏丽和谭韵都有些迟疑。
不管搬去哪里,他们这些底层的日子都很不好过,在这里虽然邻居都不好相与,但是遇上事了都能搭把手。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她们熟悉的地方。
萧遥看到两人脸上的迟疑之色,便说道:“不急在一时,妈和嫂子可以先好好考虑。”那个和她做交易的男人既然让人将她送回来,那么显然短期内,他是不可能对她出手的。琇書蛧
当天下午,萧遥正躺在床上修炼,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有别于邻居和这片街道的吵嚷声。
她停止了修炼,凝神细听,便听到一老妇人呼天抢地的声音:“哎哟,我作了什么孽啊,女儿出息了就不管我了,要眼睁睁看着老子娘和娘家兄弟侄子被打死……”
随后是嫂子苏丽愤怒的声音:“你只知道来要钱,前些天,萧恩出事我回去找你们,你们帮过我吗?连门都不肯给我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会儿怎么有脸来找我?我就一句话,没钱!”
“我们那时不是不在家嘛,要在家怎么会不给你开门?我都听说了,你们家不知怎么有钱了,上午还是柳大人送回来的,中午还吃上肉了。苏丽啊,你是不是讨了柳大人欢心了,如果是,你该照顾娘家才是啊,还管先头丈夫家做什么?”
“你胡说什么?你还是我亲妈吗?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当初家里有困难,萧恩帮了多少?你们不报恩就算了,还说这样的话,你给我滚,滚——”
萧遥听到是苏丽母亲的声音,便知道这事自己管不了,当下闭上双眼,重新开始修炼。
她如今最迫切的愿望,就是修炼到第三层,能重新行走,不再是个瘫子。
很快,萧遥就沉浸在修炼中,忘记了一切。
晚饭时候,萧遥推着轮椅出去吃饭,正好听到谭韵劝苏丽:“毕竟是你亲娘,我们现在也不缺钱,你就给她一些吧。如果不是实在困难,我想他们也不会找上门来的。”
苏丽不住地摇头:“妈,你是个好人。但是,家里帮我娘家已经够多了,萧恩出事时他们却那么冷漠,我是真的心凉了。再者,这钱是萧遥给的,我怎么能拿萧遥的钱给娘家呢?”
萧遥听到这里,迟疑着,还是推动着轮椅过去。
走近了,看到苏丽的正面,她才发现,苏丽双目红肿,面带哀色,当下便问:“嫂子,你没事吧?”
苏丽摇了摇头:“我没事。”顿了顿又说道,“萧遥,你中午说的搬家,我认真考虑过了,也觉得搬家好。”
萧遥点点头,看向谭韵:“那妈妈是怎么想的?”
苏家太薄凉太不是东西了,过去惹了麻烦,多数是萧恩帮忙解决的,除此之外,萧恩给过苏家不少钱,可是她出事,萧恩出事,苏家不仅不上门来帮忙或者看看,就是苏丽回娘家,他们也避而不见。
她对这样的苏家很不喜,所以不可能开口劝苏丽给苏家钱的。
谭韵有些不自然地道:“我下午想了想,也觉得搬家其实挺好的。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尽快搬走?”
萧遥一听,就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谭韵改变主意了。
不过她如果直接问,谭韵肯定不回答的,当下道:“那我们先吃饭,一边吃一边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搬走,搬去哪里。”
吃饭时,萧遥开口讨论搬家的事,谭韵和苏丽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因此讨论得很是没有味道。
看了两人一眼,萧遥想了想,忽然问道:“妈妈,你下午是不是听到什么关于我的流言了?”
谭韵马上恼怒地道:“那是他们胡——”她意识到不该承认,却已经晚了,便道,“萧遥,妈妈相信你,妈妈也跟他们解释了。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解释没什么用。不过,你别放在心上,他们也就只能说说。”
萧遥点点头,知道这就是谭韵想搬家的理由,便没有说自己不在意,而是道:“我不管他们,等我们搬走了,他们说什么都和我无关了。”
“是啊。”谭韵见萧遥不受影响,暗暗松了口气。
萧遥知道,谭韵和苏丽心里有事,跟她们也商量不出什么,便招呼大家吃饭。
吃完饭,她回房用手机上网,查看贫民窟的相关信息,并选定搬家的目的地。
当晚,她临睡前,仍旧认真修炼,并尝试着睡着了仍然继续修炼。
不过这毕竟是从未做过的,所以到底没成功。
第二日,萧遥起来,吃过早餐后,开始制定搬家的路线。
吃午饭的时候,她让谭韵和苏丽悄悄收拾些必须用品,做好搬家的准备,又让谭韵悄悄出去取一千现金出来。
又过一日,天色还未亮,萧遥一家,便带着几个小包袱悄悄出门了。
路上,萧遥让谭韵用现金买车票,悄悄地向另一个贫民窟进发。
一路上换了数种交通工具,兜兜转转,花了几日功夫,才终于抵达另一片贫民窟。
来到陌生的地方,萧遥一家很谨慎,在最贫困的区域找房子,吃的用的,都用最低档次的。
只是偶尔,才悄悄买一顿肉吃,和其他人家一样。
跟邻居混熟了,苏丽开始跟着邻居一起,组队到危险区采摘变异植物赖以为生。
萧遥知道是很安全的区域,而且是和邻居们一起组成大部队的,所以对此没有说什么。
而她自己,则除了认真修炼,也拿起了从前的课本继续学编程,或者在网上购置新书继续学。
时间疏忽而过,转眼,两年过去。
十七岁的萧遥容色更盛了,她不化妆根本不敢出门,不化妆的时候,只敢在天黑以后,摇着轮椅坐到窗边,看看窗外的景色。
这天傍晚,萧遥吃完饭,对谭韵和苏丽道:“我回房修炼了,这次因为是冲关,所以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少则一晚,长则两天三天都是有可能的,你们不要担心,也不要进来打扰我。”
“真的没问题吗?”谭韵和苏丽异口同声问道,两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担忧。
萧遥摇摇头:“没问题的,我有经验,这次闯关很安全的。”
“那就好。”谭韵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一定要小心知道吗?妈妈没别的想法,只希望我们一大家子好好的,不要出什么事,和过去两年一样。”
萧遥认真点头,又叮嘱了谭韵和苏丽几句,这才摇着轮椅回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萧遥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又一次冲关。
这两年内,她一直在查和这本秘笈有关的消息,因为不能让和她做交易那个英俊老男人通过她查秘笈找到她,她查得很仔细,得到的资料并不多。
不过虽然资料不多,但该知道的,她差不多都知道了。
这本秘笈,虽然对让骨头再生有奇效,但是需要大量的珍贵变异植物和变异野兽的兽骨作为辅助,而这些东西,不说她那点钱根本买不起,就算有钱,她也没渠道买到。
因为身边都是老小妇孺,经不起任何打击,而萧遥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催眠对修炼的人也无用,所以萧遥根本不敢想办法挣大钱和买变异植物及变异兽骨。
没有变异植物和变异兽骨,她的修炼速度格外慢,足足两年,才终于开始冲击第三关。
收摄心神,萧遥开始了冲关。
体内浑厚了几倍的气流从丹田而起,顺着经脉流动。
四周薄薄的雾气开始向着萧遥聚拢而来,慢慢地笼罩住她的全身,渗进她的身体里。
随着四周的雾气增多,萧遥体内的气流越来越浑厚,边缘甚至隐隐露出金色。
但是这还是不够,萧遥开始运转第二周天,第三周天,一次又一次,始终坚持着。
经脉的大小虽然由于过去两年的修炼已经变粗了,但是显然不足以支撑变得越发壮大的气流,不一会儿,经脉有些撑不住了,和气流接触的地方,渐渐开始产生了小裂缝。
萧遥感受到经脉裂开带来的痛楚,差点没法继续运转体内的气流,但她知道,一旦停止体内的气流流转,那么这次冲关就失败了,下次冲关,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而且冲关成功的几率也会大大降低,所以她咬着牙,忘掉所有的疼痛,继续运动。
她吸收的雾气越来越多,体内的气流越来越粗,受这股气流冲击,经脉裂开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萧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但是她没有空理会,内视发现体内的气流已经足够粗壮,便稳定心神,控制着气流直直冲进丹田,打破屏障。
轰——
第一次冲击屏障,那屏障只是晃了晃,并没有碎裂。
萧遥马上知道,气流还不够,当下继续运功吸收天地灵气,再一次壮大体内的气流。
一次又一次,体内的气流已经壮大到可怕的程度,她的经脉因为承受不住这股气流,开始寸寸崩断。
“我不会失败的!我要站起来!”萧遥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烈的痛楚,再一次引导体内的气流往丹田处冲去。
轰——
就在经脉即将断裂之际,丹田处那屏障,终于破碎了!
巨大的气流涌进丹田,在丹田处集结成一颗圆溜溜的珠子,那珠子转了转,开始分流出几股绿色的气流,如同奔流的吸水一般,快速涌向四肢百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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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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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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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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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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