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担心有人暗算自己和萧遥,一直很警惕,有人端酒水过来时,格外留意,所以还是被周恒觑着机会见缝插针地抢了一次。
众才俊都看得出奚昭的占有欲,原以为没有机会了,见周恒成功,于是也纷纷排着队邀请萧遥。
萧遥穿的是高跟鞋,跳舞并不方便,所以打算挑几个跳就算了。
这时唐传风度翩翩地过来邀舞。
萧遥想起他有谋杀自己和奚昭的嫌疑,连面子情都不顾,直接拒绝了。
唐传并没有被激怒,反而面上带笑,风度翩翩地问道:“可是我哪里得罪了萧小姐?如果有,我愿意跟萧小姐道歉。”
萧遥道:“看你不顺眼。”说完再也不理唐传,微微侧身跟身边的周恒说话。
唐传见了,没有生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美人还是第一次见,很是新鲜,当然,唐传知道,自己半点怒火也没有,主要是因为萧遥既美,又有研制武器的才华,所以能容忍。
苏挽晴在旁见一贯眼里只有自己的唐传也成了萧遥的裙下之臣,脸色很是难看,但她在这种场合一向不会失态的,因此很快调整了表情,去留意杜鲁门夫人的动静。
时间已经不早了,应该可以行动了吧?
杜鲁门夫人的确准备行动了,她吩咐的人一直暗中注意奚昭的动静,见他好一阵没喝酒水了,便端着加了料的酒水过去。
这些酒水里,严格说并没有下药,只是一些助兴的东西,按现在的手段,是查不出来的,所以杜鲁门夫人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变故,最多就是无法成事。
奚昭见侍者端酒水过来,便留意了,面上带笑,仿佛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侍者一眼,然后看向那些酒,道:“红酒。”
侍者见之前喝白酒的奚昭这次居然提出喝红酒,不免有些忐忑,以为他是不是看破了什么,回去端酒时特地跟杜鲁门夫人禀报了。
杜鲁门夫人道:“他原先和萧遥一起喝红酒,或许怕喝醉了被人算计,所以不敢混着喝,你给他拿红酒罢。”
杜鲁门知道夫人行事了,便一直暗中注意着奚昭。
见侍者重新端了红酒过去,嘴角便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可是这笑意刚露出来,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看到,腐国那该死的吉姆斯,居然走向奚昭,并在跟奚昭说话时随手端起一杯红酒就喝!
杜鲁门的脸皮抽了抽,抱着侥幸的心理看向端酒的侍者。
只看了一眼,他就意识到,该死的吉姆斯端起的那杯红酒,正是给奚昭精心炮制的!
那一刹那,杜鲁门心里直骂fuck,恨不得拿鞭子去抽吉姆斯一顿。
这该死的腐国佬,没喝过红酒吗?非得这个时候喝吗?
侍者的心理历程和杜鲁门先生是差不多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吉姆斯将红酒喝了,抱着无奈的心情,回去炮制第二杯。
奚昭通过看侍者的神色确定有问题的红酒被吉姆斯喝了,目光闪了闪,假装随意一般,扫了杜鲁门和杜鲁门夫人一眼,正好瞥见两人眸中一闪而过的惋惜和愤怒,便笑了笑,一边继续跟吉姆斯说话,一边在心中计较起来。
杜鲁门先是往他兵工厂派细作,现在又设计他,他不回敬点什么,就太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奚昭眸中冷光一闪而过。
吉姆斯正值壮年,又喝了加了料的酒,很快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急匆匆地跟奚昭说有事,便找地方泻火去了——这种宴会,一般会叫上清音小班的女子或者高级交际花的,倒不怕有人喝了酒憋不住。
奚昭见了,将手中的果汁喝下,便走向萧遥,看了萧遥身边的陈信一眼。
陈信便走开去了。
萧遥见奚昭过来,低声问:“没事吧?”
奚昭道:“暂时化解了,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波。”他以为,杜鲁门夫妇针对的是萧遥,所以让陈信跟着萧遥,现在看来,他们也针对他。
萧遥听了点头:“我们小心些就是。”
奚昭点头,一边跟萧遥说话,一边笑看向柯金。
柯金见了马上想到交换武器的事,又想着刚才奚昭跟吉姆斯聊了一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是不是给吉姆斯优惠了,于是跟身边人说了几句,便走到萧遥跟奚昭身边一起说话。
香肠国和高卢国的看到柯金过去了,生怕柯金跟奚昭达成什么私下协议,忙也过去。
杜鲁门见了,心里再一次疯狂冒出fuck这个词。
这些混蛋,有什么需要一直跟奚昭说话?
谈生意的话,刚才不是谈过了么?就算刚才没谈过,也可以以后慢慢聊的,至于现在就谈么?
这时有下女急匆匆过来,在杜鲁门夫人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杜鲁门夫人点点头,对杜鲁门说道:“一切都安排好了,会见机行事的,我先去忙一下客人的事。”
杜鲁门点了点头,仍旧一边跟客人说话,一边留意着奚昭。
但是见奚昭跟各国大使聊得正欢,不免担心他们达成什么协议没自己的份,因此也走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侍者又端着酒过来了。
这次,托盘上全是红酒。
杜鲁门见全是红酒,看看香肠国大使又看看高卢国大使和樱花国大使,心中并不抱希望,自己顺手端起一杯红酒。
奚昭看了侍者和杜鲁门一眼,面无表情地对樱花国大使道:“我认为,樱花国没什么东西跟我们交换,所以,我和贵国便不交易了。”
这话实在太不给樱花国面子了,一时所有人包括侍者全都看向樱花国大使,想知道他会怎么应对。
樱花国侍者有些恼怒,虽面上带笑,但眼神阴恻恻的:“奚先生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大樱花国了。论起武器以及现代科技,我们大樱花国绝对不输任何国家。”
奚昭淡淡地道:“我不信,除非见过实物。”说完若无其事地端起一杯红酒慢慢啜起来。
其他大使见了也笑着端起红酒,岔开了话题。
杜鲁门见奚昭端起红酒,心里头没什么想法,因为全是红酒,就表示侍者没有行动。
可就在这时,侍者看了他一眼。
杜鲁门的心跳蓦地急促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奚昭中招了?
杜鲁门压下心中的激动,又看了侍者一眼。
这次,他很确定,奚昭中招了。
果然,奚昭又说了一会儿,俊脸就有些微微泛红起来,提出要去洗手间。
杜鲁门目送奚昭离开,马上在人群中搜索杜鲁门夫人。
可是他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杜鲁门夫人,于是找了个借口去找自己的管家:“夫人呢?”
管家道:“没看到夫人,不过一切都安排好了。宋三小姐已经得到通知过去了。”
杜鲁门扫了一眼,果然看到宋三小姐身姿窈窕地往洗手间方向行去。
萧遥看到奚昭去洗手间,便开始关注全场,宋三小姐也去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她便知道,计划开始了。
当下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自己身边的陈信:“你去看看罢,免得奚昭真的中招了。”
陈信低声道:“大帅让我一定要跟着你,他那里,另有人跟着的。而且,这是大帅的计划,萧小姐不必担心。”
萧遥道:“还是派人去看看吧,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现在是跟外国人的博弈,又有许多偏向外国人的孝子贤孙,难免会有漏洞的,看兵工厂事件就知道。
陈信点点头,却没动,而是招手叫侍者。
萧遥见了,便知道这侍者应该是奚昭的人了。
那侍者拿着空托盘过来,问陈信要什么酒,得了令之后很快走了。
过了没一会儿侍者端着酒过来,萧遥也不见陈信跟侍者如何交流,在侍者走了之后,便听陈信低声说道:“一切顺利。”
萧遥便放了心。
可是过了没多久,便听到洗手间方向传来不小的动静。
许多宾客见了,以为出事了,都往那里走。
萧遥提起一颗心和陈信并周恒走了过去。
苏挽晴和奚暄相视一眼,目光亮了亮,都跟了上去。
杜鲁门和萧遥并排走,脚步有些急促,但似乎为了照顾萧遥,又强忍着放慢脚步等萧遥,嘴上不忘说道:“萧小姐,你能猜到是什么事么?我觉得这种热闹,最有可能就是男女之间那档子事,你说是不是?话说,怎么不见奚昭先生?”
樱花国大使记恨奚昭先前不给他面子,闻言就道:“奚昭先生位高权重,极受女士们欢迎,或许在跟哪位女士春风一度呢。这次被撞破的,说不得就是奚昭先生。”
跟着来看热闹的只听到最惊悚的话,都十分吃惊:“什么,竟是奚昭先生么?”说完齐齐看向萧遥。
大家都看到,今晚奚昭频频跟萧遥跳舞,恨不得粘着他,都知道他是对萧遥情有独钟的。
萧遥扬声说道:“眼见为实,还是先看看吧。”
杜鲁门心中得意,面上不显,仿佛帮奚昭说话一般大声调侃道:“诸位,这男女之间就是那么回事,实在不必这样围观,大家说是不是?”
奚暄和苏挽晴见杜鲁门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奚昭,心里都十分痛快,下意识看向萧遥。
亲眼看到奚昭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萧遥能忍受吗?
萧遥可不是靠家里的小女人,而是自己就有能力被多方招揽的大女人,他们不信她愿意忍气吞声。
萧遥见了杜鲁门这做派,暗自焦急,担心奚昭真的中了他们的计策。
杜鲁门看到萧遥眸中闪过的担忧,心情更好了,加快了脚步,越过了萧遥,快步走向不少人围观的房间——由于太过得意,他没有留意到门口众人看向他的同情目光,大声说道:
“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也有责任,奚昭先生——fuck,吉姆斯怎么是你?还有珍妮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告诉我,我这是在做梦!”
原本语带调侃的杜鲁门,一秒钟化身为咆哮的狮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萧遥听到这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这个变故也太惊人了吧?
旋即,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忙死死压住笑意,并用诧异的声音叫道:“杜鲁门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是奚昭先生么?怎么竟是杜鲁门太太和吉姆斯?不过,杜鲁门先生啊,你别生气,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不值得生气。”
围观的很多听了这话,脸上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苏挽晴和奚暄全都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反应不过来。
杜鲁门快疯了,他完全没顾得上萧遥,只是用目光赤红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吉姆斯。
众人看着,都觉得下一刻,他就要拔|枪干掉吉姆斯了。
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在偷|情,还被那么多人看到,这脸丢大发了!
吉姆斯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有些心虚地道:“哦卖糕的,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杜鲁门先生,请你相信我。”
杜鲁门夫人用床单裹住自己,缩在角落抽泣。
杜鲁门先生大声咆哮:“该死的,哪里有什么误会,你这个该死的腐国佬,fuck!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又吩咐佣人,“马上带珍妮弗回去!”
他悔恨到了几点,他就不该没搞清楚一切便大张旗鼓地来看热闹的!
可是他也实在没办法,为了撇开这事,他没派人盯着,而是决定借“别的人”发现这事进而张扬出去。
吉姆斯一再道歉,腐国的人也帮忙上来说情,说或许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被人算计了。
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的杜鲁门听到“算计”两个字,马上想起奚昭,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后落在萧遥身上。
萧遥维持着脸上的震惊,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只是个看热闹的。
可是心里,对能看到杜鲁门如此脸色和愤怒表示十分满意。
这老东西用这样阴损的办法算计人,现在自食其果了吧?
杜鲁门恨得咬牙切齿,沉声道:“一定是有人设计的,马上搜查其他房间!”
今日他和珍妮弗的脸都丢尽了,必须要看到期望中的成果,不然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无法接受!
来宾们听了这话,再联想到先前杜鲁门大声嚷嚷奚昭的名字,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杜鲁门暗中设计奚昭,特地带人来看热闹,但是很不巧,将自家夫人抓|奸|在床!
面子里子全都丢了,这么个后果,用惨烈都不足以形容。
不过,杜鲁门也是活该,他一个外国人,却妄图跟华国人搞这种阴谋手段,这不是找死吗?
杜鲁门一声令下,宴会的佣人马上开始排查其他房间。
萧遥的心又提了起来。
杜鲁门如此肯定,这里又是他的主场,奚昭也是有可能中计的。
周恒看出萧遥的担忧,低声安慰道:“奚昭应该不会有事的。”
萧遥点点头。
这时左手第五个房间传来了动静。
萧遥和周恒相视一眼,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苏挽晴和奚暄心中的期待之情翻涌,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
这次出事的,肯定是奚昭!
萧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宋三小姐哀哀哭泣的声音,接着便是唐传漫不经心的声音:“我们情投意合,一时把持不住而已,何必大惊小怪。我会娶安安小姐的。”
这个组合……萧遥看向宋先生。
宋先生的身体晃了晃,要不是有人扶着,差点软倒在地上。
宋家和唐家,是属于不同派别的,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宋三小姐嫁给唐传的。
可是,女儿已经失身于唐传,还被抓了正着,他还能怎么样?
苏挽晴和奚暄都有些沮丧。
居然不是奚昭!
姜小姐和朱小姐看到低着头哭泣的宋三小姐,脸色都有些发白,但眸中又露出不屑之色。
她们都是聪明人,略想一想,便大概能猜到宋三小姐是怎么回事了。
为了男人用这种下作手段,实在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杜鲁门阴沉着脸,冷冷地瞥了宋三姑娘一眼,继续命佣人们查房。
他知道,这么做有失身份,可是丢了那么大的脸,还是丢到国际中去,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所有房都查了一遍,没发现奚昭。
萧遥松了口气。
杜鲁门的脸色却越发阴沉:“还有别的地方么?都给我仔细查!”
这时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接着是奚昭磁性的嗓音:“这是要找什么?”
所有人霍然转身,看向一身戎装英俊无双的奚昭。
杜鲁门的脸几乎滴出水来:“奚昭先生,你刚才去了哪里?”
奚昭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说道:“我去完洗手间后,烟瘾发作,到车里抽了根烟。”说到这里诧异地看向杜鲁门,“难道杜鲁门先生这样劳师动众是在找我?”
杜鲁门觉得,奚昭漫不经心地把玩打火机的动作,是在嘲讽自己,当下冷冷地问:“奚昭先生说去抽烟,可有人证?”
奚昭瞬间沉下俊脸:“我倒不知,我什么时候变成犯人了。杜鲁门先生,你审犯人的瘾发作,回去找人审去,我可不奉陪。”
杜鲁门气疯了,又听到奚昭这讥讽的话,更是理智全失,当下就要要求奚昭必须说。
乔治眼疾手快忙拉住他,然后对奚昭说道:“这里发生了两起遗憾的事,想来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我们作为主办方,必须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所以,拜托奚昭先生帮个忙。”
奚昭见乔治态度不错,这才缓和了脸色,道:“这可真是遗憾啊。我出去抽烟,贵府上有几个下人看到了的,还有守门的人也见了。”
杜鲁门听到这话,更是几乎要吐血。
乔治死死拉住快发疯的杜鲁门,马上命人去查问,随后为了表示没有针对奚昭的意思,又拿着册子挨个去问在座的社会名流。
很快乔治派出去的人便回来,表示门人和几个下人都承认,的确看到奚昭出去了,在车上待了一阵子。
萧遥和奚昭作为完全没有嫌疑的人,很快提出告辞。
杜鲁门夫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杜鲁门实在无心再招待客人,因此完全没有挽留。
萧遥看了看杜鲁门的神色,回到车上就道:“杜鲁门只怕恨极了我们。”
奚昭淡淡地道:“恨就对了。总不能只由他们对我出手,让我们为难和发愁,他们却什么都不用承受吧?”
萧遥点头:“说得也是。”
陈信则在前面笑着感叹道:“杜鲁门今天这脸色变化,是我见过最精彩的,哈哈哈哈……”
萧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杜鲁门夫人挺可怜的,不过萧遥想到,算计奚昭肯定也有杜鲁门夫人的手笔,就对她同情不起来了。
奚昭听到萧遥笑,便含笑看了她一眼,嘴上说道:“这不是我的终极报复。”杜鲁门派人潜入他的兵工厂偷了他的武器,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今天的事,只是回敬杜鲁门夫妇今天对他的设计。
萧遥点点头。
陈信又道:“宋家也气坏了,宋先生那个脸色……根本不像个活人。倒是唐家人脸色不错。”
奚昭冷冷地说道:“宋家咎由自取。”
他相信,若自己和宋三小姐当真有些什么,萧遥是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所以心里头对宋家,也十分厌恶。
随后几日,萧遥听到唐家去宋家提亲被宋家扫地出门的事。
至于杜鲁门和吉姆斯,好像没什么动静。
可就是这种没动静,才更叫人忍不住猜测和关注。
萧遥没空关注,因为她开始和奚昭去跟柯金商量武器设计图纸交换的事了。
柯金同意交换,但是提出,要看到实物,确定高|射|炮的确如萧遥介绍的那般强大。
奚昭笑道:“柯金先生要看实物也不难,我可以运过来让柯金先生看,柯金先生暂且等着就是。不过,我没打算只卖给柯金先生,所以会继续跟其他国家交易,希望柯金先生谅解。”
柯金听了脸色微动,嘴上道:“没见到实物,只怕其他国家也无法下定决心购买。”
奚昭道:“这次商定之后,一个月后还有互相验货的阶段,我想,这并不是多么值得担忧的事。”
柯金不置可否。
可是在第二天,他打听到奚昭和高卢国大使已经谈好了,第三天又打听到他跟香肠国谈妥了,不免有些焦急起来,连忙约见萧遥和奚昭,提出交换。
萧遥和奚昭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几天,就跟毛子国、高卢国、腐国和香肠国谈妥了交易。
山姆国的杜鲁门知道,纵使心里恨不得吃了奚昭,还是亲自来跟奚昭寒暄,当然,他暂时是不打算交易的,因为得先让国内拆卸分解,看能不能仿制出来,现在过来,不过是想先打好关系。
樱花国也想交换,可是奚昭和萧遥没有理他们。
由于到时要交换设计图纸和验货,所以萧遥便没有回家,而是留在沪市,等待跟各国交换武器设计图纸。
周恒终于约到了萧遥。
他有些紧张,双手扭做一团,见萧遥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
“萧遥,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很有好感,觉得你在某些方面跟我是知己中的知己,经过相处,我更觉得,我们跟好兄弟差不多。知道你是女子,我很高兴,我……”
他的俊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如此知己,又是男女而不是兄弟,我觉得我们很适合在一起,而且我也非常喜欢你,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萧遥看到周恒脸红,便猜到他要说什么了,等他说完了,迎着他期待的目光,她觉得压力很大,沉吟半晌,才措辞说道:“周兄,感谢你的心意。可是,我只当你是我的兄弟……”
周恒脸上的失望实在太明显了,萧遥见了,甚至产生一种如果不是人生大事自己怎么也要答应他让他开怀的想法。
可这是她的人生大事,她不可能随意啊。
周恒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萧遥,缓缓开口:“是因为奚昭吗?”
萧遥愣了一下,想起奚昭表白时自己的心情,又愣了一下。
周恒看着萧遥脸上的表情,叹了口气:“其实他比我好,起码他的家庭关系比我简单,而且如今又大权在握,应该能保护你的。”他说到这里,一下子坐直了,目光炯炯地看向萧遥,
“但是,我会等你的。如果奚昭对你不好,你一定要来找我,好不好?”
萧遥摇摇头,一脸郑重地道:“不。周兄,你不能这样。你这么好,不该等谁,你应该选择去跟一个人相爱,拥有自己的人生。”
周恒见萧遥不让自己等,神色不由得有些黯然。
不过,他是个想得开的人,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开始转移话题:“我还是先去做我的实验研究吧。我回到沪市时间也不短了,过两天就要回悦城了,你可有东西要我帮忙带去给你的姐姐?”
萧遥笑道:“帮我带些首饰和化妆品给她们吧。我还得到街上去买些东西送给我的姨甥和姨甥女呢,我尽量少带。不,我还是派个人跟着你走一趟吧。”
几个姐姐的家,按礼节,也得送些东西过去的。
所以,她和孙氏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
周恒笑道:“都可以。”
随后两日萧遥跟孙氏频频出门选购,准备给萧遥几个姐姐和姐姐夫家的礼物。ωωω.χΙυΜЬ.Cǒm
至于回悦城的人,萧遥选了平安。
送走平安和周恒之后,萧遥和孙氏直接回大帅府。
回到大帅府,萧遥见府上丫鬟守卫都脸色凝重,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不由的好奇,便招了一个来问。
府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奚昭对萧遥有意,还是情根深种那种,当下有问必答:“老爷子命人捆了二公子去了祠堂,看着似乎要打死二公子似的。”
孙氏吃了一惊,但她不是大帅府的人,不好多问。
萧遥则问道:“奚昭呢?”
丫鬟道:“大帅也跟着去了,他的脸色很不好。”
萧遥想了想又问:“是不是奚昭和你们老爷子在书房里说了事之后,你们老爷子才命人捆奚旸的?”
丫鬟连忙点头。
萧遥听了,脸色有些难看,挥挥手让丫鬟走了。
孙氏很是不解,忙低声问道:“怎么了?”顿了顿又道,“我们毕竟是外人,不适合插手大帅府的家事,你还是不要多问了。”
她始终觉得,自家小门小户,不适合跟大帅府结亲。
萧遥道:“奚旸偷了我和工程师们研制出来的高|射|炮给山姆国人。”
孙氏顿时倒抽一口气,旋即愤怒地道:“他怎可做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萧遥摇摇头,叹着气说道:“或许是为了利益吧。”又看向孙氏,“娘,你先回去,我也去看看。”
刚说完,就见陈信大踏步走来。
见了萧遥,陈信加快了脚步,上前道:“萧小姐,大帅找你商议事情。”
萧遥点了点头,安抚了孙氏几句,便跟着陈信去奚家的祠堂。
她刚去到,就见奚长生拿着一把枪指向奚旸的脑袋,猩红着眼睛道:“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人吗?你如果有任何的隐瞒,我不仅要你的命,还要你娘和你妹妹的命!”
奚旸听了这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头看向奚长生:“在你心目中,是不是完全没有我们三个的地位?”
奚长生踹了奚旸一脚:“老子短你什么了?你大哥三弟有的,老子没给你吗?云珠云梦有的,老子没给云瑶吗?你就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做了山姆国人的奸细的?你脑子呢?削弱我们奚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奚旸厉声道:“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老大老三可以抢大帅府,我不可以?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奚长生又踹了他一脚:“你不甘心你不会争取吗?不敢争取,暗中跟别人勾结,削弱自己的家族算什么?幸好你这王八蛋没竞争,就你这行事做派,老子宁愿解散了大帅府都不给你!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叛国,你这个混帐东西!”
他越骂越生气,踹得更起劲了。
萧遥站在旁看着,没有说话。
奚昭问:“你为山姆国人办事好处很多吗?比我们势力更稳固得到的还多?还是说,山姆国承诺,到时让你坐我的位置,接掌帅府?”
奚长生马上揍奚旸,一边打一边问:“是不是这样?”
奚旸被打得受不了了,抬起发红的双眼叫道:“没错!我也是人,我有自己的追求有什么错?”
萧遥冷笑一声:“到底是谁给了你信心,让你认为,山姆国人会帮你,而不是帮奚暄?你被人蒙骗时,就不想想自己什么德行的吗?”
奚旸听到这句话顿时暴怒:“你给我闭嘴!我哪里不如奚暄?我只是不表现而已,我比奚暄优秀!”旋即又看向把自己当球踢的奚长生,怒吼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恨你,我得不到帅府,我宁愿毁掉也不愿意给老大和老三!”
砰——
枪声响了起来。
奚旸的身体抖了抖,他瞪大眼睛看向奚长生,脸上是难以置信。
奚长生看着奚旸的神色,双手抖了抖,慢慢转向奚昭,眼睛有些湿:“到底是我儿子,我下不了手弄死他。赶他出去,将他从族中除名吧。我奚长生没有通|敌|叛|国的儿子。”
他只狠心往奚旸手上开了一枪。
奚昭看着奚长生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脸,缓缓地点了点头。
奚长生松了口气。
奚昭命人将奚旸带下去。
萧遥没有说话。
奚昭处理好奚旸之后,让萧遥跟他去书房。
他坐在萧遥对面,低声道:“我并非妇人之仁,而是担心奚旸给了假名单,所以先放了他,命人跟踪他,查清楚了,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萧遥没料到奚昭是这么个想法,听了不由得问道:“如果你爹知道了……”
奚昭的神色冷了下来:“即使奚旸谋|杀我,我也不至于弄死他,可是他通|敌|叛|国,我不能容忍。”
这是华国的土地,人们在这片大地上繁衍了那么多年,是这片大地的主人,可是西方人来了,华国人被剥削,成了二等公民,只能看着洋人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奚昭一直记着这种无力和屈辱,所以他对奚旸的行为,完全无法原谅。
他回神,看向不说话的萧遥,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萧遥摇了摇头:“不会。”她和奚昭的想法是一致的。
奚昭听了,松了口气。
奚旸被除族,赶出大帅府之后第十天,奚云瑶的亲事就定了下来,预计两个月后举行婚礼。
萧遥不知道外界是怎么猜测帅府的,她只能看到,奚暄和苏挽晴明显失去了冷静。
在一日家庭聚餐中,奚昭吃完了,看向奚暄:“大哥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沪市?”
奚暄的手捏紧了筷子,挤出笑容说道:“已经收拾好东西了,不过我娘有些不舒服,所以还得缓一缓。”他说着,看向奚长生。
一向对兰姨娘颇为怜惜的奚长生这次没有说话,他仿佛跟没看见似的,埋头吃菜。
奚暄的心,止不住地发冷。
苏挽晴见奚长生对此事完全不发表看法,竟是默认让他们离开,心情瞬间掉到了谷底。
吃完饭,夫妻俩回到房中,相顾无言。
半晌,苏挽晴才声音沙哑着开口:“我们去港岛吧?”上辈子战争爆|发之后,很多人都往港岛逃,听说,那里跟神仙住的地方差不多,没有战争,却又十分繁华。
奚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就算分家,我也最多需要搬出帅府,而不是离开沪市,被赶到不知哪个穷乡僻壤去!”
苏挽晴咬着牙:“难道你以为,我想搬家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杜鲁门不但没成事,还出了大丑,根本没有心情帮我们!”她说到这里看向奚暄,
“再有,你不要忘了,杜鲁门夫人生日那天,我们也参与到算计奚昭这事中了。奚昭让杜鲁门夫人和宋三小姐身败名裂,你以为,以他的性子,会放过我们么?”
奚暄一拳打在桌子上:“我难道会怕他么?”
苏挽晴没说话。
现在说怕不怕又有什么用?他们总归是要被赶走的。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
在沪市生活,是她花了很多心思才做到的,就这样如同丧家之犬那样逃离,那她以往的努力,又算得了什么?
奚暄在房中走来走去,目光赤红一片:“我们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一定可以的。”
就算没有办法,他也要让奚昭后悔这样对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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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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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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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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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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