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陈杰、菲利普等都来了,而且和她分属不同的阵容。
今天来的职业选手基本上都是认识的,毕竟在WSOP以及巡回赛中,他们没少遇上,在一张牌桌上待过很长时间,因此见面之后,大家都含笑打招呼。
荣家对职业牌手互相打招呼没什么意见,因为今日一战,也关系到选手们自己的名气,输的话,选手自己也没脸,所以他们相信,这些选手不会互相沟通好作弊的。
再者,就算有人打算作弊,那也不用担心,因为这个大贵宾厅内,有无数监控看着。
陈杰走向萧遥,笑道:“萧遥,真没想到,这次我们是对手了。”
萧遥含笑点点头:“是啊。”
安妮也走过来,对萧遥说道:“真是想不到,我们居然在这样的场合碰面。从前听闻三太太很有冒险精神我还不信,现在我可是信了。”
楼三少这些日一直讨好萧遥,可基本上没得过萧遥的好脸,所以要得到她的执念更深了,来到这里后,目光一直追随着萧遥,见陈杰和萧遥相视一笑,然后走过去,当即也走了过去。
当发现陈杰是直接叫萧遥名字的,而萧遥对陈杰,也是言笑晏晏的,不由得警惕起来,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安妮在暗讽萧遥,当下道:“那你的观察能力还是流于表面,荣三太太不仅极具冒险精神,还很有眼光。”
安妮见了楼三少,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可是听到楼三少支持萧遥,发亮的美眸又黯淡下来。
楼三少没理她,而是含笑看向萧遥,问道:“这是你的朋友吗?”说着含笑的目光看向站在萧遥身旁的陈杰,只是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萧遥点点头,给两人介绍,然后又跟陈杰说话。
楼三少还是第一次看到萧遥跟一个男子关系如此和谐,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不舒服,因此没走,站在旁边跟着搭话。
安妮从前曾见过楼三少,当时楼三少身边的美女不下三个,她的相貌不出挑,基本上没被楼三少放在眼内,但是楼三少此人对女孩子一贯风度翩翩,在她差点滑倒时,伸手扶了她一把,还让她小心,痞气又温柔,让她心跳加速。
所以此刻见楼三少留下来跟萧遥搭话,便也没走,跟着加入聊天。
很快,便聊到这次的赌局。
据萧遥所知,荣家按照动产不动产等分成若干个赌局,每个赌局分别派人上去参赌,最终由筹码决定分成,筹码多的,分到的就多,筹码少的,分到的就比较少。
她作为最不被荣三太太信任的牌手,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赌局,那是一些金银类的首饰。
对普通人来说,金银类的首饰,自然是一笔巨款,可是对巨富荣家来说,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安妮得知萧遥在最后一局,便笑眯眯地看着萧遥,说道:“据我所知,对荣家来说,金银类的东西最不值钱。”
她要让楼三少知道,萧遥只有一张脸。
楼三少却并不领她的情,道:“我倒不知道,金银类的东西也能算最不值钱了。安妮小姐想必家财万贯。”
安妮一张脸顿时火辣辣的。
她这次受荣家二房所邀作为客卿参赌,为的就是钱。
现在却说出金银类最不值钱,又被楼三少说家财万贯,着实讽刺。
萧遥看向安妮:“我这次过来,是因为接受了一份工作,我做好本职工作就够了,至于别的,我不关注。另外,提前预祝安妮小姐旗开得胜。”
安妮还沉浸在楼三少带来的刺激中,听到这话,并没觉得好受,因为听着,也像是讽刺。
她上次在萧遥跟前吹牛,可就被打脸了的。
荣二少被自家老妈拉着,好不容易脱身了,见萧遥身边围了两个年轻男人,一个是素来风|流|多|情会哄女孩子的英俊青年楼三少,一个是身材健美、五官端正的职业牌手,忙也走过去。
他对萧遥很有好感,这次将萧遥塞进自家的队伍,就是因为这份好感,所以,他并不希望被人捷足先登。
还没走近,他就听道安妮的话,走近了,等萧遥说完,马上说道:“我妈咪只是从前没怎么见过萧遥,所以才这么安排,倒不知在安妮小姐眼里,还别有意味。”
安妮心中正不舒服,又听到荣二少维护萧遥,更不舒服了。
起先,只是偶尔几个人注意到萧遥身边,但是,慢慢地,注意到萧遥一行的人越来越多。
众人眼中,就是一个大美人身边围着几个献殷勤的男人。
因为这里的场合,这种情景,让很多人很不以为然。
荣二太太面上含笑,低声跟荣二先生咬耳朵:“那就是老二请回来的人?真是,不知叫人说什么好。”
这是赌牌,找个没人会来干什么?难道真能像书上说的那样,迷得人走不动路吗?天真!
荣二先生笑笑,没说话。
荣二少越是不靠谱,对他越是有利。
如果老大、老四家都有这么个不靠谱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荣家其他几房,也忍不住带着笑容提起萧遥,当然,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友好。
在他们看来,萧遥这样的美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圈子的。
不过,不是自家选的,他们乐得看热闹。
荣三太太跟妯娌几个说话。
大太太道:“你也是,怎么能让老二这样胡闹呢。”
三太太心里也十分认同这话,但是表面上,肯定是要支持自家儿子的,不然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当即道:“也说不上是胡闹,萧遥这人,我也了解过,运气一级棒。之前她欠我们赌场348万,一天功夫,就赢回来了。我们都知道,在赌桌上,技术固然重要,但是运气也不能少,是吧?”
妯娌们听了,知道三太太是打肿脸充胖子,但人家乐意,她们也犯不上说什么,因此便闭上了嘴。
可是三太太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好受,她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人格外难受。
这种难受感让她对萧遥的观感进一步变差,但作为一个生意人,她脸上半点都没表现出来,而是一直笑容满面。
大家寒暄了一阵,赌局便正式开始。
第一轮赌局,是关于小公司股份类的分红。
荣三太太这边,是由曾进入过WSOP前十目前排名第七的约翰逊出战,另外四房请的,也都是WSOP排名前十的牌手,可谓众星云集!
萧遥认出,这几位分别是目前排名第二的班杰明,排名第四的高斯,排名第五的杜鲁门以及排名第八的珍妮弗,这些人,目前还活跃在牌类游戏中,身价都很高。
萧遥没有选择坐在外围,而是坐得稍远,看大屏幕上的直播。
楼三少、荣二少连忙跟了过去。
荣二少还让人弄来了各种小吃和饮品。
楼三小姐、宗少擎以及杜先生作为非荣家人,也没有坐到近前去,而是在萧遥一行人附近。
当看到楼三少和荣二少都黏在萧遥身边,楼三小姐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宗少擎看了一眼,没说话。
他由来如此,和自己无关的事,是不大爱开口的。
杜先生也没有说什么,自从上次被萧遥质问过,他再面对萧遥,便不像从前那样自在了,反而有几分气短。
萧遥爱吃味道比较重的烧烤——这是因为原主磕过药之后,觉得其他任何东西,都没能带给她嗑药那种感受,属于身体的生理反应,萧遥有时感受到,所以,她喜欢吃味道重的东西来犒劳舌头,压下身体和生理的渴望。
此时萧遥一边看着大屏幕上的牌面一边吃烧烤,间或回应身边两个男人一两句,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大屏幕上。
不得不说,约翰逊以及珍妮弗等不愧是WSOP排名前十的高手,你来我往,看似平常,但是都用足了心机,虽然表面上一派平静,甚至在外行看起来有些无聊,可在懂的人眼中,这就是高手过招。
公共牌发完,开始下注。
约翰逊一边嚼口香糖一边下注,脸上是他的招牌表情,眉头微蹙,仿佛什么都看不惯似的。
楼三少已经发现,萧遥跟陈杰聊的,都是和德|州|扑|克相关的,因此也不自觉地提及相关话题,此时见约翰逊下注,不由得挑眉:“他居然下了重注,还有两轮比赛呢。”
萧遥看向约翰逊,一边猜测他是真的拿到了好牌还是偷鸡,一边感慨高手过招的步步为营。
由于筹码不具有实际价值,所以每个人牌面上的筹码,只有1000万。
此时约翰逊下的注,就足有500万!
加上之前几轮下的筹码,总共已经超过750万!
如果赢了,他自然大丰收,可若输了,他便只有250万,其他都是和他水平相当的高手,第二局直接下注超过250万,约翰逊若输掉,根本无缘第三局。
当然,这样的重注,也会让其他牌手掂量掂量,因为一旦输了,下一局有可能被淘汰的,就是他们,所以是否跟注,就成了难题。
这时荣二少问:“萧遥,你说,他是偷鸡,还是拿到了好牌呢?”
萧遥摇摇头:“难说。”她倾向于约翰逊在偷鸡,不过,四周人多耳目杂,她不会说出来。
这时,位于约翰逊下家的珍妮弗跟注了。
高斯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最终还是将牌扣了起来,表示弃牌。
杜鲁门的手指飞快地玩着手上的筹码,手指富有韵律地弹着,仿佛在弹钢琴似的。
弹着弹着,他将筹码推出去,跟注了。
班杰明一直在留意对手的表情以及动作,轮到他下注了,他没有多犹豫,推出筹码跟注了。
约翰逊、珍妮弗、杜鲁门看到班杰明这么快跟注,眉头都急跳起来。
班杰明作为目前排名第二的牌手,曾经拿过金手链的男人,虽然牌风多变,但是在所有公共牌发完之后,他如果作为最后一个下注的,那么会呈现本真的他——不能再下注了,一切都注定,所以他通常不会故弄玄虚。
现在他这么做,极有可能是他手上拿到了好牌!
然而不管约翰逊、珍妮弗和杜鲁门在想什么,此刻一切都已成定局。
萧遥和所有观赛者一样,坐直了身体,看大家亮牌。
约翰逊率先将自己的牌亮出来,他的底牌以及公共牌凑成了一对7.
珍妮弗见了,也将自己的牌亮出来,她是一对10,比约翰逊的牌要大。
荣二少的脸色有些难看。
约翰逊代表的是他这一房的,在这一局比赛中表现不济,那就代表着荣家的家产,正在离他远去。
不过,他到底没说什么。
杜鲁门和班杰明依次亮牌,最终,班杰明的葫芦碾压全场,将奖池中的所有筹码收归囊中。
约翰逊、杜鲁门、珍妮弗手上的筹码,都只剩下250万。
第二把赌局,只要有心,班杰明和之前弃牌的高斯完全可以现将三人弄出局,然后两人分一杯羹!
所有人都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荣三太太也知道,即使她表面功夫到家,这下,还是脸色难看。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将分家产这么重要的事寄托在赌牌上,实在太草率了,还不如继续让儿女侍候老爷子,哄老爷子多分一些给她这一房呢。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二局很快开始,手上只剩下250万筹码的约翰逊、杜鲁门、珍妮弗下注时特别谨慎,可是,下注大小,根本不由他们控制,而是由班杰明和高斯决定。
班杰明和高斯似乎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先让三人出局,因此下的注都很大。
在发完第四张公共牌时,约翰逊、杜鲁门、珍妮弗都为难了。
因为如果跟注,他们只能allin了!
allin的话,一旦输了,他们就将出局了。
虽然按照规定,他们没筹码,也不意味着雇主的分成为零,但是,分成变成最低一档,那是妥妥的。
很快,下注时间到。
约翰逊作为班杰明的下家,决定弃牌。
杜鲁门跟着allin。
珍尼佛和约翰逊一样,选择弃牌。
很快公共牌亮出来,这次,高斯是大赢家。
杜鲁门筹码用尽,被淘汰出局了。
他是荣家四房请来的,因此四房看到这个结果,脸色都很难看。
这时最后一局开始。
这一局出人意料之外,是珍尼佛成了赢家。
约翰逊手上虽然还有筹码,可是,筹码实在太低了,因此荣三太太的脸色很不好。
这时,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萧遥和荣三太太请来的牌手们跟荣三太太一块吃饭,在饭桌上,得到荣三太太的最新指示:“之后下注,我希望各位可以先跟我们商量一下。”
一位牌手反问道:“可以么?若因此而出现作弊的局面,或者硬是要说作弊,该怎么办?”
荣三太太沉默,半晌才说她会想办法的。
可是,下午即将开始前,她也没有说想到什么办法,只是不住地叮嘱大家下注一定要稳一点,如果别人不加注,就尽量下小注,因此大家便知道,她无法说服其他几房人。
第二重要的竞赛,荣三太太的运气同样不好,只拿了第三名。
这两个的比赛代表的价值,比后面几个加起来的一倍还多,荣三太太请来的人拿不到好名次,就意味着,她损失惨重了。
萧遥看到,荣三太太雍容的脸上,肌肉开始抽搐,不由得怀疑,荣三太太会不会发飙,想办法诬陷赌局无效。
中间休息了一阵,荣三太太出去了,她再进来,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带着淡淡的怒容。
显然,她估计就这件事,联合了也失利的两房给另外两房施压,但是看样子,没什么效果。
随后,萧遥感觉到荣三太太盯着自己的目光很奇怪。
正当她在琢磨荣三太太在想什么时,荣三太太点她上台了。
约翰逊很不快,虽然荣三太太之前没有明说,但是也大致上表达过,这是他的战场。
可是,现在直接给了萧遥,这不是说他很废物吗?
萧遥无奈地盯着约翰逊冰冷的目光上台。
她受雇于荣三太太,只能听荣三太太的。
这时荣三太太也意识到自己给萧遥树敌了,便笑着对约翰逊道:“之前两局运气都不怎么好,所以这一局,我想让运气特别好的萧遥试试。”
这个废物害她损失惨重,她还愿意解释,已经算看得起他了。
约翰逊道:“德|州|扑|克运气好的确很重要,可是,如果没有相应的水平,即使拿到一手好牌,她也会被偷鸡,或者不小心露出端倪,被对手识穿,然后下小注。牌桌上的,都是职业牌手,很容易碾压一个新手。”
荣三太太道:“我和他们商量过,三局比试,可以临时换人。若到时萧遥的运气发挥不出来,我们再临时换将。”
约翰逊听了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临阵换将,萧遥会更丢脸。
萧遥坐在牌桌旁,一边把玩筹码一边等小盲大盲下注。
底牌发下来后,她看了看,不咸不淡地跟注。
很快,三张公共牌发下来了。
萧遥看了看公共牌,见轮到自己下注了,直接推出500万!
正在观赛的荣三太太差点没晕倒,她死死地捏着拳头,很想冲上去向萧遥咆哮。
说好了要稳一点稳一点,特么第一局才出现三张公共牌居然就下注500万,这特么叫稳吗?这叫送!
这让她想起损失惨重的第一把!
菲利普也在这一局,他笑着看向萧遥:“这让我想起了第一局,你和约翰逊都十个胆子很大的奔放流。希望,你不会像约翰逊那样倒霉。”
荣三太太听他提起约翰逊,更是心如刀割,几欲吐血。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牌桌上,萧遥推出来的那500万筹码,琢磨着将之拿回去会不会违反规则。
这时萧遥笑了笑,说话了:“我临出发前,带上了好运的符箓。我想,我的运气会不错。”
荣三太太的脑袋开始一抽一抽的痛。
求神拜佛有什么用?
然而不管她是怎么想的,牌桌上还在继续。
菲利普凝视着萧遥,然后跟注。
菲利普下家是一个大波浪长发女子看了看牌,又看了看萧遥,最终选择弃牌。
这注太大了,不值得冒险。
班杰明和高斯由于表现出色,一直在牌桌上,此时两人看到萧遥居然也下注500万,略犹豫片刻,便都决定跟注。
这时荷官发第四张公共牌。
萧遥看到第四张公共牌,一口气推出200万。
荣三太太见萧遥眼也不眨地再次推出200万,手上只剩下100万的筹码,血管几乎爆裂了。
她目呲欲裂地盯着萧遥,心里开始猜测,萧遥是哪一房派来的卧底。
荣二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道:“萧遥居然是这么奔放流的吗?”他忍不住看向特地找来的曾经理,“你觉得,她是有好牌,还是想偷鸡?”
曾经理看着萧遥那张美人脸,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杜先生和宗少擎的目光都盯着大屏幕上萧遥的脸,同时在心中猜测,萧遥到底是真的有大牌,还是打算偷鸡?
楼三少凝视着萧遥的脸,笑着说道:“这潇洒劲儿,格外迷人!”
楼三小姐扯了他一下。
在他眼里,萧遥的做派的确潇洒,可是在荣家三房眼里,那就是扔钱!
没看到荣家三太太正在往太阳穴抹风油精了么?
她几乎被气晕了!
第五张公共牌发下来,萧遥直接将自己剩下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荣三太太再也支撑不住了,她身体一软,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即使太阳穴有风油精,她还是眼冒金星,太阳穴处一抽一抽的痛。
荣家那几房压下眼睛里的笑意,露出一脸的担心,不时看向荣三太太。
楼三小姐忍不住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觉得,荣三太太不信任她,冒犯了她?”
杜先生摇摇头:“没有人知道。”
宗少擎没有说话,因为他也判断不出。
楼三少则笑着说道:“萧遥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
班杰明盯着萧遥:“不要偷鸡。”
萧遥笑道:“那你看看,我是偷鸡,还是有好牌。”
菲利普拨弄着桌上的筹码,在下注时间即将到来之际,直接将牌扣起来。
他选择弃牌。
大波浪之前就弃牌了,成了旁观者。
高斯在时间结束前,还没决定好是跟注还是弃牌,他犹豫着,将手放在筹码上,做出一个推的动作。
可是,跟注实在太大了,他并不敢肯定,自己这一把能赢,所以,他很犹豫。
正当高斯天人交战时,忽然听到雇主的咳嗽声。
高斯暗暗松了口气,将牌扣起来,弃牌。
反正,这是雇主的意思,不用它负责,就随雇主的意好了。
最后轮到班杰明。
班杰明也在犹豫不决,他手上的底牌加上公共牌,有一对Q,这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法推动他做决定。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气氛越发凝重。
班杰明忍不住看向萧遥。
这个美人,是偷鸡,还是的确有好牌呢?
她手上的好牌,会不会超过一对Q?
在班杰明的犹豫中,时间到了,他一定要说话了,是跟注、加注还是弃牌,都得在一分钟之内做出选择。
秒针继续往前走,一下一下,仿佛踏在人的心房上。
班杰明选择了弃牌。
荣三太太看到班杰明弃牌的动作,整个人如同磕了药似的一下子变得异常亢奋。
其他人都弃牌,那么,奖池里的筹码,都是萧遥的!
三个人的500万啊!
其他人都弃牌,萧遥随手翻起自己的底牌。
轰——
全场哗然。
萧遥手上没有顺子没有葫芦没有对子,最大的牌,是公共牌的黑桃K!
她偷鸡,成功地偷鸡了!
楼三少看着萧遥,眸子亮得惊人,他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杜先生仿佛知道他要笑,忙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眼下荣家三房自然开心,可是其他几房的心情都很不好,楼三少再大笑,肯定招人诟病。
楼三小姐看着萧遥亮出来的牌,结结巴巴地道:“她、她怎么敢?”
那样一手杂牌,居然也敢下大注!
荣二少笑着感叹:“她真的太优秀了!哈哈哈……”
不仅自己父母,就是伯父伯母以及叔叔婶婶,都在暗地里说过他不成材,只会玩乐,现在,他们总该知道,他的眼光是独一无二的了吧?
大家都不看好萧遥,可是他还是请了萧遥!
而萧遥,没有让他丢脸,她表现得特别优秀!
菲利普等人全部脸色发绿,他们手上的牌,都比萧遥大!
即使纵横牌桌多年,见惯了输输赢赢,没少被人成功偷鸡,可是此刻,他们还是深深的受伤了,恨不得摸摸自己抽搐的心脏。
班杰明回过神来,看向萧遥,忍不住道:“够惊险。”
萧遥笑了笑。
荣三太太看着微笑的萧遥,忍不住道:“真是风华绝代啊!”
绝口不提让约翰逊上台。
约翰逊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舒展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这时第二把开始了。
萧遥延续上一把的风格,下的注都很大。
荣三太太又陷入了想晕倒但是最终还没晕倒的状态,看着萧遥下的重注,她尝试着像自己的妯娌一样咳嗽提示萧遥,让她悠着点,可是,萧遥压根听不见,随手又推出200万筹码。
班杰明、杜鲁门以及高斯手上的筹码不够200万,直接allin。
最后一张公共牌发完,萧遥又推出200万,看向大波浪。
大波浪看了萧遥一眼,心中沉吟不定。
萧遥这把,会不会和上一把一样,在偷鸡呢?
她思考了一会儿,在下注时间结束前,决定allin。
这时进入亮牌阶段。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萧遥,准确来说,是盯着她那双玉手。
大屏幕上,展示萧遥白玉一般的手翻起底牌。
葫芦,通杀!
轰——
现场响起了巨大的嗡嗡声,许多人实在憋不住激动,忍不住高声跟身边的人交流起来。
荣二少死死地摇着曾经理的手:“哈哈哈,比赛直接结束了,他们都没有筹码了!老子真的是个天才,真的是个伯乐,相出来的,是一匹千里马!”
荣三太太从间歇性眩晕变成了龙精虎猛,她惊喜地看着萧遥。
这一下,其他四家都成了白板,她可以说是大丰收了。
只是,荣三太太只是笑了一阵子,就心如刀割地跌坐在椅子上。
如果前两场也让萧遥上就好了,她一定也可以像这次这样,通杀的!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其他各房提出先休息一会儿。
荣三太太马上让人准备各种吃的给萧遥。
至于她自己,由于太难受,回房神伤去了。
第三局虽然赢得漂亮,可是前两局,输得实在太惨了!
半个小时后,下一个项目的比赛,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黄警官接到顶头上司的电话,上司一开口就异常激动:“是谁托你问这个番号的?现在能联系到人吗?”
黄警官说道:“我们的一个卧底。为了她的安全,现在不是很方便联系。”
上司马上说道:“这个可以理解的,可是,一定要想办法联系上她。”顿了顿便解释,“那个番号,是一名已经失踪十多年的缉毒警察李国正,这些年,相关人员一直暗中打听他的消息,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wWW.ΧìǔΜЬ.CǒΜ
黄警官很吃惊,但之后还是将萧遥的情况一一说来。
上司得知萧遥的年纪,更是马上决定派人去跟萧遥接触,问明白李国正的事——萧遥这个年纪,不可能知道李国正,如果说是从毒|枭那里查到,也不大可能,因为毒|枭不可能知道李国正的番号的。
李国正的资料都是保密的,他的番号,也是保密的,除了本人以及他的上司,别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所以,李国正很有可能还活着!
这些年来,李国正消失了,他们按照惯例,没有立墓碑,也曾想过给他的家人抚恤金的,可是,又怕连累了他的家人,一直没给出。
如果李国正还活着,那么可以给他发工资让他寄回家。
当然,前提是搞清楚李国正为什么一直不现身。
班杰明和高斯都觉得,有点吃不消。
作为牌桌上的老鸟,他们见过形形色色的牌手,大致上能猜到一个人的风格,并且做出相应的判断。
可是,面对异常奔放的奔放流萧遥,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萧遥第一次下大注,是偷鸡,第二次下大注,是拿到一手好牌。
因此,他们根本无法从下注推测萧遥手上有什么牌!
这么一来,就十分不好打了!
班杰明弃牌,决定先看看萧遥的路子。
荷官发牌,各牌手下注,很快,就到了亮牌的阶段。
只有高斯跟注,跟到结尾。
亮牌时,萧遥以一对A通杀,拿到了奖池的所有筹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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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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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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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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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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