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才多久,你便全拿去布施了?”萧韵失声叫了起来,“而且那么多银子,你疯了吗?”
萧遥道:“前些日子北边不是有灾么?我全布施了。”
说完不理会萧韵,很快领了丫鬟,准备去萧家。
主人家离开,萧韵几个自然不好再留,只得跟着往外走,一起回萧家。
可是萧韵还是难以置信,她觉得萧遥一定是骗自己的,因此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大姐姐,你还未出阁,将来是要置办嫁妆的,瑾哥儿读书,笔墨纸砚哪一项都要银子,你把银子全布施出去了,你和瑾哥儿将来可如何是好?”
萧遥听了这话顿时对萧韵刮目相看了,居然不是像平常一样撒泼或者直接说不相信,而是从她和瑾哥儿身上入手,萧韵这是大有长进啊。
她看了看萧韵,见萧韵神色焦急中带着怀疑,想着或许是因为一段日子的牢狱之灾,让萧韵终于改变了。
不过,萧遥没打算惯着萧韵,因此道:“我们这不是有酱菜铺子和云吞铺子么?挣的银子够一家子嚼用就是,我们不求大富大贵。”
之后萧韵再说什么,她都不怎么搭理,便是出声,也是随口敷衍。
萧韵十分不忿,什么不求大富大贵,你什么都拥有了,没有的皇帝也会赏赐,你当然不追求了。可是你就不想想,我们这些人连个住的宅子也还没有呢。
再者,她还是怀疑,萧遥其实有银子,但就是不愿意拿出来给他们。
萧遥的马车经过大街,遇上了三皇子妃的车驾,便停下避让。
三皇子妃着车夫将马车靠近萧遥的马车,掀开帘子含笑问:“国师这是要去哪里?”
萧遥叹息一省:“听闻萧老太太病了,这便回去看看。虽然我已离开萧家,和萧家再无关系,但血缘摆着呢。”
三皇子妃从萧遥丫鬟掀开的帘子看到里头放着些银子,便问:“你拿这些银子做什么?”
萧遥道:“萧家被抄家,宅子是住不得了,我便拿些银子过去救急。只是,很不巧,皇上先前赏赐的黄金白银,我都着人拿去北边布施了,家中只剩下这么些。所幸萧二公子已及冠,能支应门户了。”
三皇子妃吃惊地问:“原来在北边布施的那个大善人,竟是你么?”
萧遥摇了摇头:“说不上大善人,只是想帮有需要的人罢。”
三皇子妃叹服道:“国师是个悲天悯人、心胸开阔之人。你因救人,手上的银子才不多,想必萧老太太亦能谅解。且据我了解,寻产百姓,一年几两银子便够花了,若省着点,萧家人倒能用好些年的。”
萧遥点点头:“希望如此。”
萧韵在一旁听着萧遥与三皇子妃对话,终于相信萧遥是没钱。
可是虽然相信,却还是很不满。
萧遥是不是脑子有坑?好不容易有钱了,居然拿去布施,她难道忘了,她自己那辆破马车,那是全京城都知道的寒暄?
萧遥可不管萧韵心中怎么想,她与三皇子妃聊天,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绝对是有理的一方,因此根本无须管萧韵心中在想什么。
到了萧家,萧遥去见萧老太太,只是行了普通的晚辈礼。
萧老太太一脸病容,不见半点曾经的矍铄,遭遇牢狱之灾,唯一的儿子又被流放三千里之外,她整个人几乎被压垮了。
此时见萧遥对自己行普通的晚辈礼,她便知道萧遥的意思了,加上她是一辈子要强的,因为不是书香门第出身没少被清贵人家明里暗里轻视,所以她是绝不让自己的脸面跌得粉碎的,因此说道:“郡主请见谅,老太婆身体不适,没法子行礼。”
萧韵忙道:“祖母你说什么呢?大姐姐是你的孙女儿,如何要你向大姐姐行礼?”
萧老太太看到萧韵、萧太太以及其他孙女儿脸上的急切,知道她们的意思,心里暗叹一声,说道:“不管什么关系,郡主就是郡主,是皇上封的,我们得守礼。”
孙女们希望得到萧遥的照拂,她不能无动于衷。
萧遥含笑道:“免礼。”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
丫鬟将银子奉上,微微弯着腰。
萧遥道:“从萧二姑娘口中得知,萧家这宅子一旦被抄没,你们便无处可去。这是我手头上所有的银子了,虽然不多,买不下大宅子,但是寻个寻常地段的寻常宅子,想必还能住下与生活几年。”
苏姨娘在萧老太太跟前向来不敢多话,可是此时听了这话急了,顾不得旁的,忙问:
“大姑娘便只这么些银子了么?我们倒还好,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便是请医吃药也是要钱的。若大姑娘方便,还请多拿些,当是我们借的也行……”
萧遥知道,她在觊觎皇帝赏赐的黄金与白银,当即将自己已经全部布施出去一事说了,末了看向萧老太太,
“虽然银子不多,所幸萧二公子已及冠,很快能支应门户了,老太太也不要太过担心。”
萧老太太见萧遥一举一动都与家里撇清关系,知道她是再不愿意与萧家有关系,心中苦涩不已,遂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萧遥坐着,又问了萧老太太身边侍候的丫鬟与婆子,萧老太太的起居如何,表现出了应有的关心之后,便起身告辞。
苏姨娘大为焦急。
这才一百两左右的银子,哪里够花?
她看向萧老太太,见萧老太太强撑着精神坐着,显然是不肯开口,便看向萧太太,见萧太太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姿态,顿时气了个半死。
都是拿着清高当饭吃的无知女人,等有一天挨饿了,她们才会知道,因此有多宝贵!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苏姨娘看向萧遥:“大姑娘,你们何时搬到东区去?若我们有急事要寻你,去哪里寻你去?”
萧遥淡淡地看向苏姨娘:“我家是孤儿寡母,便是你来寻我,我也帮不了什么。萧二公子已及冠,许多事他便可处理,何必来寻我?再者,我们两家已无关系,何必再强行纠缠?”
苏姨娘急道:“大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
萧遥没有再理会她,而是看向萧老太太:“这便告辞了,萧老太太注意保重身体。”m.χIùmЬ.CǒM
萧老太太点点头,没有说话。
苏姨娘见萧遥直接无视了自己,又气又急,马上看向萧老太太,见萧老太太还是原先那副模样,心中更急了。
萧遥便放下银子,领着丫鬟离开。
萧太太见了,便起身相送,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多了股从前没有的清高。
萧遥看向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年轻妇人,知道她自恃出身高贵,此时落魄了,怕被自己看轻,便更端起清贵的做派,送自己,也只是寻常送客,便冲她微微颔首。
萧太太做得滴水不漏:“郡主慢走”
萧遥点点头,上了马车,离开门庭冷清的萧家。
萧太太的父亲王尚书,在太子逼宫那次,运气很好,立了功。可是这次,运气就差了许多,竟站队了二皇子,所以王尚书家的遭遇,比有萧遥求情的萧家还要惨。
萧太太如今,是没有了娘家,夫家也败落了。
这时身边的丫鬟道:“苏姨娘吵吵闹闹,倒是这萧太太很是安静。”
“她到底是名门淑女出神,不会如苏姨娘一般的。”萧遥说道。
萧太太送了萧遥之后回去,正好听见萧韵跟萧老太太说萧老太太身体不好,她愿意暂时帮忙管家。
萧太太冷冷地笑了,上前说道:“二姑娘想学管家也不难,到时跟着我学便是了。”
萧韵提管家,不过就是想将萧遥送来的一百两银子拿在手里而已。
萧韵道:“谢过母亲。”心中暗恨,萧太太回来了,她便有再多心思,也舞不起来了。
这时苏姨娘说话了:“老太太,二公子和三公子日常上学,都需要买些笔墨纸砚,在老爷出事之前,他们便提过要买了。不如先把月例并置办笔墨纸砚的银子先给了他们?”
王氏的娘家也落败了,若银子放在王氏手中,谁知道她会不会偷偷救济娘家?
若给到少爷们身上,她便占大便宜了,因为府上两位少爷,都是她所出。
苏姨娘想到这里,腰背越发挺得笔直了。
这萧家,以后是她儿子的,也是她的!
萧老太太说道:“银子我先放着,各人需要买什么,来我这里报。”
银子给萧太太她不放心,怕萧太太拿回娘家,可给苏姨娘,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一个小妾也妄想管家,没得丢萧家的脸。
当然,两个孙子,她还是疼爱的,因为这是萧家振兴的希望了。
但是如果直接给两个孙子,萧太太必定不满,到时端出名门淑女的做派,指责她做得不对,她也没脸不是?
萧太太心里暗叹,却还是点点头。
她娘家比萧家还要困难,流放时身上没有任何银子,她折买了两套官差不曾搜走的旧衣裳,得了三两银子,偷偷着丫鬟送去给押官差,希望他们能对自己的娘家人照顾一二。
可是她是知道那些官差的,每次押送,都能得银子,且还不少,如何会将三两银子放在眼内?
所以她希望手头能多些银子,着人悄悄送过去,让自己母亲弟弟好过点。
可惜,萧老太太防着她,她半点法子也没有。
苏姨娘回去之后,咬牙切齿地骂萧遥是白眼狼,有银子也不肯给家里。
萧家落败,原先的规矩与惩罚,暂时都形同虚设,所以萧韵能来看苏姨娘。
听了苏姨娘的骂,萧韵道:“娘,萧遥是真的没有银子,你骂点别的。”说完将萧遥在街上与三皇子妃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苏姨娘听了,怒火中烧:“她是疯了吗?那么多银子,居然给那些不认识的穷人!”更气了。
萧韵也不住地点头,跟着骂。
萧遥回到家,命丫鬟继续收拾东西,自己则继续修炼。
三日后是个好日子,萧遥一行人搬进了西区的五进大宅子里。
宅子五进,左中右三路,门厅十分气派,占地十分宽广。
进了大门之后,门脸五间,正殿五间……穆氏一边进来一边叹息:“偌大的房子,我们如何住得过来?”
萧遥笑道:“没什么,想住哪里便住哪里。”只是得多请一些丫鬟或者护卫才行了。
住进大宅子后,萧遥单独一个院子,穆氏单独一个院子,瑾哥儿也单独一个院子,另外,萧遥与瑾哥儿还有个独立的书房。
丫鬟和护卫还没填充,一时倒显得府中比较冷清。
萧遥怕不安全,又暂时没钱请护卫和买丫鬟,于是便问岳城与柳妍一些阵法,学到之后,将之运用到整座府邸中。
柳妍与岳城倒是很诚实,说了之后还特意声明:“这都是比较粗浅的阵法,但在凡人世界完全够用了,姑娘设好阵法,倒不必再请护卫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姑娘瞬间便知。”
萧遥对这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什么也没说。
而这时,皇帝举办宫宴,让百官带领家眷参加。
萧遥作为国师,自然也是受邀的人选。
她带着穆氏与瑾哥儿一块出席。
到了宫中,她刚入席,便被太后的大宫女请去了太后的宫殿。
萧遥以为太后的宫殿出了什么事,去了才知道,太后是想要符咒,问她制作好了未曾。
萧遥啼笑皆非,她没想到太后对符咒竟然如此执着,当下道:“还没制作好,太后若真的要,回头我再制作几张。”
太后道:“你这孩子,哀家要,自然是真的要,难道还会开玩笑不曾?你多制作些也好,皇上与皇后他们也要,还有几个皇孙……”
萧遥点了点头。
太后很高兴,让萧遥参观她的宫殿,并看看风水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同时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萧遥走了一遍,发现了一些阻滞,便用精神力一一化解,并告知太后。
太后听了十分高兴,看向萧遥的目光更亲近了,当即命侍候的宫女找出一套她出嫁前的首饰送给萧遥,嘴上说道:“这是哀家出阁前所戴,如今老了,也戴不了了,你且拿回去,炸一炸,还能戴。”
萧遥看那套首饰,上头的红宝石红艳艳的一片,玉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只是黄金略有些暗了,但也无损这套首饰的贵重,当即谢过太后。
太后笑道:“用不着客气。如今也差不多时间了,走罢,我们去宫宴。”
萧遥便跟着太后去了宫宴上。
百官以及诰命夫人都来了,分别列席其中。
见萧遥与太后联袂而来,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的模样,心中更清楚地意识到,萧遥的身份,真的是今非昔比了。
从前,是被清贵人家无形排斥的将军府大姑娘,后来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再之后成了商户女,被名声不佳家世不显的浪荡子求做妾,而如今,已经成为本朝最顶级的势力之一。
皇帝对她信任有加,如今看来,太后对她也信任有加,如同对待自己的子侄一般。
这样的威视,实在太盛了。
萧遥的席位位于百官前列,几乎与丞相同一地位,然而,百官都没有说什么。
宫宴开始前,大家凑做一块儿,三三两两地说话。
萧遥本来是想去找赵娴的,见瑾哥儿与穆氏对皇宫十分好奇,便领着他们在宫宴范围内闲逛。
走出不远,萧遥忽然站住了,并对穆氏与瑾哥儿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慢慢后退。
穆氏与瑾哥儿十分不解,但还是什么都没问,跟着萧遥后退。
退出不远,穆氏才压低声音:“遥遥,刚才是怎么回事?”
萧遥压低声音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人相会,我们不好打扰。”
当时九皇子与邱大姑娘在一块儿相会,既是寻了无人的去处,她自然不好打扰的。
穆氏听了,了然地点点头,说道:“既如此,我们回去罢。”
在宫中,定有不少人私会的,随便便能遇上了,为了不惹事,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萧遥笑道:“没事,我们注意些就好。”说着带了两人从另一条路走过。
刚走出不远,便见六皇子赵陵身后跟这个太监迎面走来。
两相见面,彼此行礼。
六皇子笑看向萧遥:“萧大姑娘这是赏景么?”
“正是。”萧遥含笑点头。
六皇子笑道:“这宫中富丽堂皇的景致很多,但也有一两处特别精巧的。”说着指着前方不远处,“那里有几株腊梅,已经开花了。做完下了小雪,如今树上还有些积雪。这雪中红梅,很是雅致。”
萧遥谢过六皇子,便领穆氏与瑾哥儿去看红梅。
赵陵看着萧遥远去的背影,脸上神色变得莫测起来。
她比从前更美了,也稳重了许多。
可是对他那种亲近,却全然没有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之前疏远了她?
她也不想想,当时邱公子惨死,她被邱尚书怀疑,他也是被怀疑的人选之一,若继续暗中见面,迟早要被邱尚书抓住把柄的。
赵陵叹了口气。
他上次在她跟前吹箫,这次特地绕路与她偶遇,可是她对他,始终不屑一顾,仿佛面对陌生人一般。
有什么法子,让她还像从前那般,对他露出那样的神色呢?
萧遥与穆氏赏完红梅回来,经过一片满是残荷的池塘时,听到有人叫救命的嗓音。
她连忙加快脚步,绕过小亭,便看到一名小宫女倒在荷塘里,正挣扎着往上爬,可是由于池壁有点高,始终爬不起来。
岸边站着邱大姑娘,此时她身边没有侍候的人。
邱大姑娘看着在泥淖里挣扎的宫女,声音清冷地说道:“你且等着,已经去叫人了,即刻有人来救你。”
萧遥看荷塘里的宫女,见她脸色发紫,怕是之撑不了多久,于是快步上前,蹲在池壁,身手出去:“你抓住我的手,快……”
那宫女已经冻得快不行了,艰难地伸出颤抖的手握住萧遥的手。
萧遥一握宫女满是泥淖的手,便感觉握了一块冰一般,当即不再迟疑,马上握住宫女的手往上拉,嘴上温和地道:“别怕,我会拉你上来的。上来之后,你可以喝温水,可以泡个澡……”
宫女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握住萧遥的手用力向上爬。
因萧遥用力,她很快爬上了岸边。
这时马上有宫女扑过来:“小梅,你没事吧?”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袄子脱下来给冻得脸色发青的宫女披上。
萧遥道:“你快扶她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多盖几床被子,让她保持暖和。”
那宫女连忙点点头,叫上不知何时来了的宫女,将小梅搀扶着带走了。
小梅此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几乎是被抬着走的。
萧遥见人走远了,这才转身看向满是残荷的荷塘。
这里只剩下残荷,没有半点景致,那个宫女,怎么回到这里来,并且掉下去的呢?
这时身边有人说道:“萧大姑娘,你的手上满是泥淖,不如让宫女带你去清洗一番?”
萧遥回神,见说话人是不知何时到来的九皇子,便笑着点点头:“也好。”说完让穆氏与瑾哥儿回到席上,自己叫住一个宫女,跟着宫女去了。
洗手毕,萧遥出来时,遇见六皇子赵陵。
赵陵看看她,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听说你救了一个宫女,可有事没事?”
萧遥道:“我没事,只是不知那宫女有事没事。”
六皇子听了,跟着萧遥并肩而行,嘴上道:“据说当时邱大姑娘也在?她去叫人了,并未上前施救?”
萧遥点头:“邱大姑娘怕是没有力气救人。”
六皇子笑着摇摇头:“没有力气倒不是什么借口,若存心救人,暂时将大衣脱下来拉人也是可以的。她素来清高,怕是觉得宫女浑身脏兮兮的,不愿意亲手救人。”
萧遥看向六皇子:“你想说什么?”
邱大姑娘如何,她并不关心,六皇子一个男子,怎地突然跟她说这个?
六皇子脸上的笑容未僵,很快若无其事地道:“我是觉得,你比邱大姑娘心善。邱大姑娘若是高山上的积雪,那么萧大姑娘,便是活在人间的富贵花。”
他想说什么?他只是想与萧大姑娘培养一下关系,说些话讨她欢心罢了。
可恨,她居然问他想说什么。
萧遥听毕,笑道:“大千世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这没什么好说的。”
六皇子听了,很确定萧遥不爱听这个,于是提起那片腊梅:“那里景致可还好?积雪化了不曾?”
萧遥回答,说着就回到席上。
萧遥冲六皇子微微颔首,便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宫宴毕,萧遥正与穆氏和赵大太太、赵娴一块儿说话时,郑大太太走了来,坐到赵大太太身旁,跟着攀谈起来。
萧遥发现赵大太太的态度有些过分热络,有点不解,但是不打算深交,因此就没问。
聊了一阵子,丞相的太太许老夫人被一个年轻姑娘扶着走了过来,跟穆氏聊了两句,便和萧遥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许老夫人看向萧遥:“老太婆有些话想单独与萧大姑娘说说,不知……”
赵大太太与郑大太太连忙识趣地离开。
穆氏也借口说看风景离开。
等人都离开了,许老夫人对萧遥道:“原是想上门拜访郡主的,只是素来没有交情,不好贸然登门打扰,故在宫宴中寻了来,还望郡主莫怪。”
萧遥笑着摇摇头,问道:“不知老夫人寻我何事?”
许老夫人目光快速扫过四周,这才低声道:“是一些寻不出原因之事,想请郡主帮忙看看。”
萧遥有点惊讶:“这……你现在方便与我说么?若不方便,可到我府上细说。”
横竖她获封国师,是要做些什么的,许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亲自过来,她不好不管。
再说,许老夫人看起来面目慈祥,是个好人,她所求,自然可以帮忙的。
许老夫人松了口气:“既如此,那老太婆明日到府上拜访,希望不会打扰了郡主。”
萧遥点点头,她明日有空。
又过了一阵子,宫宴便散了。
太后与皇后似是怕萧遥忘了符咒一事,特地差宫女过来提醒萧遥。
萧遥哭笑不得,当即不住地点头,表示一定会制作的。
回到家,萧遥根据岳城与柳妍提供的符咒画法,尝试着画起来。
她以为要练好一阵子,没想到一试便成功了。
岳城很是吃惊:“姑娘天赋当真惊人,刚学居然就画成了。”
萧遥道:“我以为很难画,不想画起来并不觉得难。”
岳城很是感慨:“姑娘这等资质,便是在大门派,也绝对是亲传弟子。”
萧遥听了,心中一动:“怎么说?”
“就是门派中招收弟子,分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与亲传弟子。”岳城解释,
“外门弟子,那是资质很差的,多数是协助管理。内门弟子,资质比较高,也是修炼有成那批人。亲传弟子是万中无一的顶级资质,能得到最好的资源。”
萧遥听了,就问:“你们是什么弟子?”
岳城的声音里带了淡淡的自傲:“我虽资质不算绝佳,但也有幸成了内门弟子。”
柳妍也道:“我也是内门弟子,资质也只算中上。我那一届,三千人参加我门派的考核,只有三十人成为内门弟子。”
萧遥啼笑皆非,这两人,说着说着居然自夸起来。
她笑过之后,又问:“你们是什么门派?属于什么级别?”
她虽然想直接问无因门之事,但担心被灵儿那一派的人察觉,所以没敢问。
岳城道:“我是大门派动虚门的弟子。与我们门派差不多的有六个门派,再下,就是十多个中等门派,中等门派之下,则是无数的小门派。”
萧遥问:“你们门派,已经是顶级的了么?”
柳妍连忙说道:“我们哪里说得上是顶级的门派?在我们大门派之上,还有三个顶级门派。”
萧遥听了,便追问:“是哪三个?”
岳城有点惊讶:“为何大姑娘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六皇子听了,跟着萧遥并肩而行,嘴上道:“据说当时邱大姑娘也在?她去叫人了,并未上前施救?”
萧遥点头:“邱大姑娘怕是没有力气救人。”
六皇子笑着摇摇头:“没有力气倒不是什么借口,若存心救人,暂时将大衣脱下来拉人也是可以的。她素来清高,怕是觉得宫女浑身脏兮兮的,不愿意亲手救人。”
萧遥看向六皇子:“你想说什么?”
邱大姑娘如何,她并不关心,六皇子一个男子,怎地突然跟她说这个?
六皇子脸上的笑容未僵,很快若无其事地道:“我是觉得,你比邱大姑娘心善。邱大姑娘若是高山上的积雪,那么萧大姑娘,便是活在人间的富贵花。”
他想说什么?他只是想与萧大姑娘培养一下关系,说些话讨她欢心罢了。
可恨,她居然问他想说什么。
萧遥听毕,笑道:“大千世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这没什么好说的。”
六皇子听了,很确定萧遥不爱听这个,于是提起那片腊梅:“那里景致可还好?积雪化了不曾?”
萧遥回答,说着就回到席上。
萧遥冲六皇子微微颔首,便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宫宴毕,萧遥正与穆氏和赵大太太、赵娴一块儿说话时,郑大太太走了来,坐到赵大太太身旁,跟着攀谈起来。
萧遥发现赵大太太的态度有些过分热络,有点不解,但是不打算深交,因此就没问。
聊了一阵子,丞相的太太许老夫人被一个年轻姑娘扶着走了过来,跟穆氏聊了两句,便和萧遥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许老夫人看向萧遥:“老太婆有些话想单独与萧大姑娘说说,不知……”
赵大太太与郑大太太连忙识趣地离开。
穆氏也借口说看风景离开。
等人都离开了,许老夫人对萧遥道:“原是想上门拜访郡主的,只是素来没有交情,不好贸然登门打扰,故在宫宴中寻了来,还望郡主莫怪。”
萧遥笑着摇摇头,问道:“不知老夫人寻我何事?”
许老夫人目光快速扫过四周,这才低声道:“是一些寻不出原因之事,想请郡主帮忙看看。”
萧遥有点惊讶:“这……你现在方便与我说么?若不方便,可到我府上细说。”
横竖她获封国师,是要做些什么的,许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亲自过来,她不好不管。
再说,许老夫人看起来面目慈祥,是个好人,她所求,自然可以帮忙的。
许老夫人松了口气:“既如此,那老太婆明日到府上拜访,希望不会打扰了郡主。”
萧遥点点头,她明日有空。
又过了一阵子,宫宴便散了。
太后与皇后似是怕萧遥忘了符咒一事,特地差宫女过来提醒萧遥。
萧遥哭笑不得,当即不住地点头,表示一定会制作的。
回到家,萧遥根据岳城与柳妍提供的符咒画法,尝试着画起来。
她以为要练好一阵子,没想到一试便成功了。
岳城很是吃惊:“姑娘天赋当真惊人,刚学居然就画成了。”
萧遥道:“我以为很难画,不想画起来并不觉得难。”
岳城很是感慨:“姑娘这等资质,便是在大门派,也绝对是亲传弟子。”
萧遥听了,心中一动:“怎么说?”
“就是门派中招收弟子,分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与亲传弟子。”岳城解释,
“外门弟子,那是资质很差的,多数是协助管理。内门弟子,资质比较高,也是修炼有成那批人。亲传弟子是万中无一的顶级资质,能得到最好的资源。”
萧遥听了,就问:“你们是什么弟子?”
岳城的声音里带了淡淡的自傲:“我虽资质不算绝佳,但也有幸成了内门弟子。”
柳妍也道:“我也是内门弟子,资质也只算中上。我那一届,三千人参加我门派的考核,只有三十人成为内门弟子。”
萧遥啼笑皆非,这两人,说着说着居然自夸起来。
她笑过之后,又问:“你们是什么门派?属于什么级别?”
她虽然想直接问无因门之事,但担心被灵儿那一派的人察觉,所以没敢问。
岳城道:“我是大门派动虚门的弟子。与我们门派差不多的有六个门派,再下,就是十多个中等门派,中等门派之下,则是无数的小门派。”
萧遥问:“你们门派,已经是顶级的了么?”
柳妍连忙说道:“我们哪里说得上是顶级的门派?在我们大门派之上,还有三个顶级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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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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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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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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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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