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旌羽一出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贺言姝就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
眼神迷离,脸颊泛潮。
“二……二少……”
宋旌羽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面无表情的说,“去车上说。”
一看这模样,贺言姝就知道自己又触犯了宋旌羽的禁区。
但她实在是被折磨的受不了。
做小伏低地跟在宋旌羽的身后。
可当车门一关,宋旌羽就卸下了无害的伪装,将贺言姝推搡在后座,身后捏住了她的脖子,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凶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
贺言姝被宋旌羽掐的面色涨红,一时喘不上来气,开始剧烈的干咳。
“我……咳咳……二少……”
“求求你……松手……”
贺言姝双手胡乱地挥着,喉咙不断地发出嘶哑的讨饶声。
可看着这张脸露如此丑恶的模样,宋旌羽的戾气反而更重。
“闭嘴!”
粗暴地推开瘫软成一摊泥的贺言姝,宋旌羽面露嫌恶,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一脚将人踢到了角落里。
贺言姝疼的浑身蜷缩在一起。
宋旌羽却像看垃圾般地开口,“我不管什么理由,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来找我,知道了吗?”
上次因为宋砚青,宋旌羽已经被宋仲川教训了一顿,要不是柳眉在一旁拦着,宋仲川就要家法伺候。
思及此,越看贺言姝越生气。
贺言姝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呜咽一声,低声道,“知道了。”
嫌弃地“啧”了一声,宋旌羽从扶手下方的暗格扔了一包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最近看见你烦,省着点吃,懂?”
贺言姝如获至宝地将那包东西捧在手里,忙不迭地应声。
打发掉了贺言姝,宋旌羽才慢悠悠地下车,回了江城饭店。
而本应该早就离开的贺言姝,目光狠毒地盯着宋旌羽。
顶楼,空中花园。
虞倾被捂住嘴的瞬间,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我。”
聂寻。
虞倾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聂寻低声道,“先离开这儿。”
聂寻带着虞倾,从空中花园的员工通道出去,绕到了另一侧的安全出口。
一门之隔的外面,跨过走廊就是宴会厅。
虞倾看了一眼聂寻,又深深地缓了一会儿呼吸,这才出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跟萧鹿闵来的。”
萧鹿闵是宋砚青的死党,那这一出必然是宋砚青的主意。
宋砚青……
虞倾瞬间就想到起不来的造成,是她让宋砚青让聂寻帮她请假的。
同床共枕的人联合了她的同事,而她竟然浑然未决。
虞倾不知道该感动他对自己的保护,还是觉得……该为此困扰。
低笑一声,她问,“他让你来保护我的?”
聂寻没想到虞倾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么多,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不想回宴会厅了,就先走。”聂寻说。
虞倾今天是跟着蓝时钊来的,贸然离场,有些不合适。
况且,她身份特殊,又是贺家的私生女,又是宋家的养女……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尤其,刚从宋旌羽那儿听来那么一个大秘密,她必须若无其事地回到宴会厅。
“宋砚青那边,我会跟他解释……”
顿了下,虞倾补道,“晚上,我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进去。”聂寻说。
虞倾无奈,只能依着他。
两人刚进宴会厅,宋旌羽也到了。wWW.ΧìǔΜЬ.CǒΜ
看到虞倾身边的聂寻,宋旌羽语气很不友好,“新欢?”
虞倾却只是淡淡地掀了一下眼皮子,“和二少有关系吗?”
她跟宋旌羽之间,根本算不上谈恋爱,无非就是演了一段时间的戏,所以虞倾有时候很不解,宋旌羽对她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旌羽斜嘴笑了一声,“是没关系……但跟宋砚青有关系不是吗?”
语落,宋旌羽靠近虞倾,故作亲密,语调却充满冷讽,“虞倾,你说我哥那么一个有洁癖的人,面对你……不觉得脏的慌嘛。”
混不吝的模样,似乎就在等在虞倾发怒。
但虞倾面上仍旧一派淡然,清冷的眼眸越过宋旌羽,似笑非笑地开腔,“他来了……你正好可以问问他。”
语毕,虞倾转身就往蓝时钊那边走。
宋砚青来曹国利的寿宴,本就有所准备,偏偏什么都藏着掖着不告诉她。
如果今天不是事出突然,聂寻都可能不会主动现身。
想到这儿,虞倾问,“你刚刚一直躲在哪儿?”
一向牙尖嘴利的聂寻,神情突然变的有些古怪了起来,“就在这儿,你没看到而已。”
虞倾不信。
“盟友可不能随便撒谎。”
聂寻白了她一眼,“没你这样对盟友的。”
寿宴进入尾声,虞倾一直和聂寻跟在蓝时钊身后,还顺来了一个规划局副局的微信。
宴会散场,蓝时钊看着和聂寻小声聊天的虞倾,冷不丁的出声,“中途出去干什么了?”
“透个气,正好碰到了这个家伙。”
虞倾指着聂寻,面不改色的撒谎,聂寻在一旁配合。
蓝时钊便暂时放过了她。
“走吧,送你回去。”
虞倾本打算是坐宋砚青的车回去的,但想到他又擅作主张,便上了蓝时钊的车。
司机是聂寻。
车子照旧开到来了西景苑的门口。
碍于聂寻在场,蓝时钊没说什么叫人误会的话,直叫虞倾早点回去休息。
“好,谢谢蓝总。”
送走了两人,虞倾才有些疲累地转身。
不远处,正是看着她上了蓝时钊的车,负气先离开的宋砚青。
长身玉立。
站在繁茂的香樟树下,神情匿在斑驳的光影间,叫人看不清。
可在这个月朗星稀的夏夜里,宋砚青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副叫人着迷的画卷。
晚上喝了酒,但远没有喝醉的程度。
可虞倾的每一步都似乎有些急躁。
直至站在宋砚青的面前,她生生刹住了脚步。
“栾雪琳的死,是不是跟宋旌羽有关系?”
宋砚青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幽芒,唇无声抿紧。
“那我换个问法……”
“你那晚去凯撒,是不是也为了去见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结果人没来,是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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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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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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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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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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