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青到的时候,贺严沉已经在了,但他目光巡梭全场都没有看见虞倾和蓝时钊的身影。
见他眉目渐冷,贺严沉在一旁出声,“虞倾下午就被蓝时钊接走了。”
宋砚青眉心微蹙,脸上掠过几分轻嘲,“你们贺家人还真是为了钱袋子什么都能做。”
“虞倾现在躲我们都来不及,哪里会听我们的话。”
贺严沉也不清楚虞倾怎么突然就和蓝时钊关系亲近了起来。
要是以前,这种情况他求之不得。
但现在……
虞倾虽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许亦柠最看重的姐妹。
他狠不下心。
但在宋砚青眼中,贺家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
“如果你们贺家护不住她,就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宋贺两家虽然实力悬殊,贺家要依仗宋家,但这种话从宋砚青嘴里说出来,也略有些讽刺。
“那阿砚你呢?”
闻言,宋砚青冷眸乜斜,“管好你自己的事。”
贺严沉抿了下唇,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虞倾挽着蓝时钊的手臂现身。
虞倾一袭V领绸缎束腰礼服,妖冶如火,而身旁的蓝时钊则是黑裤配着与虞倾同色系上衣。
一个纯情摇曳,一个冷酷肃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刚刚被宋砚青冷嘲热讽了一顿的贺严沉终于有了说风凉话的机会,“他们……也挺配的。”
回应他的则是宋砚青的冷嗤。
目光如利箭一样的射向虞倾。
虞倾脸上的笑意未变,只是挽着蓝时钊的手腕微微僵了一下。
“害怕了?”
蓝时钊侧头询问,远远看去,亲密无间。
“蓝总说笑了。”
虞倾今天之所以这么招摇,一呢,是想给跟踪自己的那些人看。
就算没了宋家,她还有蓝家仰仗。
再呢,她就是给宋砚青看的。
当断则断,对彼此都好。
穿过神思各异的众人,蓝时钊带着虞倾在宋砚青面前停下。
“没想到宋总会来。”
宋砚青无视蓝时钊的寒暄,目光矜冷的看向虞倾,“蓝总,好手段。”
“得亏宋总给了机会。”
两人打着哑谜似得,话题中心的虞倾却跟没事人一样。
依旧笑的得体。
只是在看向贺严沉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贺总今天这么闲?”
许亦柠身子还没好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贺严沉居然还有心思来这里参加宴会!
孰不知贺严沉也不想来。
但被虞倾这么说,贺严沉面子有点挂不住。
“贺家的事,暂时还不需要妹妹操心。”
“避之不及。”
虞倾现在看到贺家的人就泛堵,尤其贺严沉还跟宋砚青一块儿。
她晃了一下蓝时钊的胳膊,“我们走吧。”
“宋总,贺总,失陪。”
蓝时钊带着虞倾离开。
宋砚青和贺严沉神色各异,却都出奇的难看。
蓝时钊之所以举办这场宴会,是想借虞倾堵住各位旁支和股东的悠悠众口,免得老往他这里塞女人。
于是,虞倾陪着蓝时钊招摇了一番后,提前杀青。
为了能穿进这条设计非人类的裙子,她晚上没吃饭,这会儿得空了才觉得饿的慌。
她拿了一些小食找了个避人的角落准备投喂自己的五脏庙。
对面却有人落座。
“你就是那个被宋砚青退货的虞倾?”
这话,这语气……
要不声音不一样,虞倾还以为是贺言姝。
将嘴里的蛋糕咽下,虞倾这才抬眸。
入眼的是一张娇嫩的娃娃脸,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
明明是娇憨可爱的长相,却一脸的骄横。
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
“我是虞倾,但不是你口中的那个虞倾。”
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虞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丝毫没有把对面的女孩放眼里。
女孩儿也是个沉不住气的。
“你离钊哥哥远一点,他是我的。”
钊哥哥,还挺亲热。
虞倾发现自己好像天生就是招恨体质,只要自己认识的男的,不管对自己有没有兴趣,他旁边的人都要来警告一番。
虽然自己的身份是上不了台面,但她虞倾……可不比别人差。
东西是吃不成了。
虞倾撩了一下颈侧的卷发,身子懒懒地往后一靠,另一只手所以地摩挲着玻璃杯,漫不经心的抬眸,“你们结婚了?”
“迟早的事!”
“既然没有,那就不是你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这么跟我说话?”
虞倾无辜的看向她,“妹妹,你谁啊?”
“……白诗雨。”
白家的,看来是新仇旧恨加一块了。
果然下一秒,虞倾就听到白诗雨说,“你抢了晞姐姐的男人不算,还要抢我的……虞倾,你除了抢男人就不会做别的吗?”
“我没抢啊。”虞倾侧了下脑袋,看着会场里的宋砚青和蓝时钊,轻抬下巴,“他们不就在那儿嘛。”
许是没料到虞倾不安常理出牌。
白诗雨一时词穷,憋红了脸,“你……你脸皮真厚。”
虞倾最近遇上的不是真狐狸,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小白的“情敌”。
不想落个欺负小白花的恶名,虞倾准备起身离开。
白诗雨突然嚎了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哭声响亮,泪如雨下。
顿时,吸引了宴会厅大片的目光。
猝不及防。
虞倾如芒在背。
她想走,白诗雨却扯住了她的裙摆。
绸缎的料子,垂坠感十足,又是V领设计,本就容易走光。
她护住胸口,低声咬牙,“松手!”
白诗雨跟失聪了一样,嚎哭不止。
蓝时钊刚跟江慕岚结束谈话,便看到会场的人都往角落挤了过去。
他记得虞倾刚刚就坐在那个位置。
“江总,失陪。”
他迈步而去,围观的人齐齐让路。
就在他脱下外套准备给虞倾披上的时候,一件藏青色的风衣落在了虞倾的肩头。
宋砚青护在虞倾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白诗雨,“松手!”
“姐……姐夫。”
这一声“姐夫”喊的宋砚青面容越发冷浚。
声音像是染上了一层寒霜,“松手。”
被宋砚青吓傻了的白诗雨猛的松开了手,连嚎哭都忘记了。
冷睨一眼,宋砚青转身,欲拉着虞倾离开。
但另一只手比他更快。
蓝时钊握着虞倾莹白的细腕,“谢谢宋总帮我未婚妻友解围,衣服……我稍后让人给宋总拿一件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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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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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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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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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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