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宠溺而又委屈。
虞倾跟宋砚青和平相处的日子都数的来,你侬我侬,矫情黏腻的时间更少。
宋砚青的宠溺,虞倾消受不起。
至于委屈……
宋砚青委屈什么呢?
“脚收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虞倾表现的很冷淡,到底在宋砚青的脚夹在两门之间时,没再用力关门。
宋砚青的脸上掠过一阵受伤,“小倾儿……”
他伸手去抓虞倾。
虞倾猝不及防,被他抓了个正着。
她惊骇挣扎,抚着门板的手落空。
宋砚青用力,直接将虞倾从门里拽到了门外。
哐的一声。
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
院子里传来囡囡的声音,“妈咪——”
此刻,宋砚青正拥着虞倾,下颌支在虞倾的颈间。
身量悬殊,虞倾逃脱不开,扯着嗓子对囡囡说,“妈咪没事,你先把小辣椒重伤,妈妈马上回来!”
囡囡本来还有点担心,但听到妈妈说叫她中小辣椒,瞬间将对妈妈的担心扔在了脑后。
闻言,宋砚青在虞倾的肩窝蹭了蹭。
“倾倾,你真傻。”
他嘴上说着虞倾傻,抱着虞倾的手臂却越来越用力,像是要将虞倾嵌进他的身体里。
怨归怨,但虞倾知道……这次他们可以安然无恙地脱身,是因为宋砚青。
喉咙酸涩的厉害。
虞倾吸了吸鼻子,“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
说着,她狠狠地咬在宋砚青的侧颈。
犬齿刺穿皮肉,虞倾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但她齿尖的力道,并没有放松半分。
凶狠而又难过。
良久,虞倾终于松口。
唇齿间染着鲜血,叫那张本就稠丽浓艳的脸更添妩媚。
下一瞬,眼角却淌下了一道道的泪水。
似决堤的河,无法收敛和控制。
宋砚青心疼坏了。
虞倾在他面前,向来都是心狠大雨脆弱。
他擦着虞倾脸颊的眼泪,跟哄小孩似地开腔,“不哭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虞倾眨着眼睛,吸了吸鼻子,“你说……你错在哪儿了?”
“罄竹难书。”宋砚青说。
虞倾瞪着泪水朦胧的眸子,厉声道,“一件一件地说。”
宋砚青深深地看着虞倾。
他们之间很多事,可以不说,但唯独有一件,是宋砚青无法释怀的。
“不该忘了你。”
如果在那段青葱岁月,他记得与虞倾的过往,那虞倾就不会在宋家收到那么多的责难。
如果他记得,也不会对虞倾的喜欢视而不见,更不会在回国重逢后,将她诱入复仇的圈套……
“小倾儿,对不起……”
虞倾摇头。
“不够……不够,宋砚青,这些远远不够!”
她猛地推开了宋砚青。
在宋砚青的怔然中折身进了院子,并且飞快地关上了门。
宋砚青被她关在了门外。
而种好小辣椒,准备去找妈妈的囡囡正在台阶下,张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妈咪,你怎么哭了?”
“你的嘴巴上怎么有血?”
听到囡囡的话,虞倾用手背抹掉了血,故作轻松地说,“妈妈没事,就……”
虞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囡囡打断了。
“妈咪,是不是爸爸来了?”
虞倾一怔,囡囡却说,“你毛衣的袖子上挂着他的袖扣。”
闻言,虞倾垂眸,果然在她的右手袖子上看到了宋砚青的钻石袖扣。
一时间,虞倾有些怔愣。
“妈咪,不可以让爸爸进来吗?”
不等虞倾说话,囡囡就说,“算了,爸爸让妈妈生气了。”
如果没有囡囡,今天不管怎么样,虞倾都是不会让宋砚青踏进院子半步的。
但现在,孩子已经四岁多了,虞倾不让给孩子的价值观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摇了摇头说,“没事的,让爸爸进来吧。”
囡囡犹豫半响,还是点着小脚丫打开了门后的开口。
门打开的瞬间,宋砚青看到了小脸冻的红扑扑的囡囡。
几个月没见,小姑娘长高了不少。
在谈判桌上,宋砚青所向披靡。
但被囡囡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宋砚青竟然有一丝的紧张。
“宝宝——”
“爸爸,你如果惹妈妈难过的话,你不许进来!”
闻言,宋砚青看了看虞倾,发现虞倾压根没往这边看。
他收回视线,对囡囡说,“爸爸知道了,爸爸绝对不会让妈妈再难过!”
“说到做到?”
“当然。”
“那拉钩!”
在囡囡的安排下,宋砚青终于进了虞倾的小院。
虽然这座小院,他早就在照片中看到过无数次,但整整切切的站在这里,宋砚青的心底竟然生出了莫名的踏实感。
就好像……
他真的活过来的。
江城那些乱七八糟的前程往事,也终于翻篇了。
深邃的眼中闪烁着水光,宋砚青侧头看了一眼虞倾。
虞倾的视线没来得及收回,与宋砚青相撞。
一个红着眸子,一个湿着眼眶。
直到囡囡的喊声,打破了他们微妙的对视。
在这个略显冷意的春日下午,虞倾和宋砚青在囡囡的安排下,种满了一园子的菜。
宋砚青动手术不过一个多月,身体还没有彻底的恢复。
尽管他身体底子不错,但忙活结束后,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嘴唇也是。
虽然囡囡让宋砚青进了门,虞倾却没打算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m.χIùmЬ.CǒM
但眼下,看着宋砚青没有血色的脸和唇,赶人的话……虞倾有些说不出口。
宋砚青却顺杆爬,“今晚,我可以留宿吗?”
“没房间。”虞倾说。
“那我打地铺。”
虞倾这院子,光客房就有两间,根本不存在没房间睡的情况。
她就是气不过宋砚青,老是自以为是的安排好了一切,转头却忘的一干二净,佯装岁月静好的模样。
“没地方给你打地铺,你回去吧。”
虞倾的话音刚落,小助攻囡囡便开始说,“妈咪,可以让爸爸留下来吗?”
“我已经很久没和你们两个一起吃饭了。”
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虞倾又是愧疚,又是自责。
“爸爸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你站住!”虞倾喊道。
宋砚青一愣。
虞倾看着他还没有恢复血色的脸,咬牙道,“不需要你!”
说着,就进了厨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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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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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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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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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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