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分之二的员工离职,其中与耀鑫的“镍能源”项目和“城市森林”项目,亏损最为严重,而且还有巨额赔偿。
贺严沉说,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跌下去,众合很有可能撑不到春暖花开。
“……就没有挽救的办法了吗?”虞倾揉了揉眉心。
贺严沉说了一句废话,“……除非,阿砚能够醒来。”
虞倾当然知道。
但现在也不能坐着等死,她对众合的了解可能还不到阿巳和秦镗。
思及此,虞倾联系了蔺正。
“他们暂时出不来,我可以帮你安排与他们见面。”
“……好,谢谢蔺正。”
-
仁爱医院。
谢瑜笙跟叶老师从宋砚青的病房出来,问道,“宋董目前的情况,没办法手术治疗吗?”
叶老师顿了顿,说,“目前来看,是的。”
“您的意思是……未来或许可以?”
“宋董的情况在好转,但一切都是未知数。”叶老师说。
如今的江城乱成了一团,宋砚青如果一直昏睡下去,那他的众合,宋家的君善……都将成为牺牲品。
谢瑜笙回到办公室,却发现顾莫屿在,而且旁边还坐着许久未见的楚江舸。
宋砚青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作为曾经的合伙人之一,楚江舸自然不能幸免,但谢瑜笙没想到楚江舸这么快就出来了。
楚江舸并没有解释,而是说,“我今天过来,是给阿砚办理转院的。”
“转院?”谢瑜笙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半响后问,“这件事,虞倾知道吗?”
楚江舸看向谢瑜笙,微微挑眉,“你觉得呢?”
显然,虞倾不知情。
谢瑜笙讶然,声音带着几分愠怒,“没有虞倾的同意,我是不会同意转院的。”
“谢医生!”楚江舸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现在是来通知你,并不是在向你申请。”
话落,楚江舸起身。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顾莫屿,“向你的好同学解释解释。”
顾莫屿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僵硬。
谢瑜笙愤怒不解,“为什么?”
“这是顾院长的意思。”顾莫屿说,“宋董在这里半个月,病情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
楚江舸要带宋砚青离开,谁也拦不住。
虞倾知道的时候,楚江舸的车子已经开出了仁爱。
她边开车,边给楚江舸打电话。
电话打到第三遍的时候,电话才接通。
“楚江舸,你要干什么?”
面对虞倾的愤怒,楚江舸表演的极为平静,甚至是冷漠,“仁爱不适合阿砚,我要给他换个医院,这也是顾院长的意思。”
虞倾才不管是谁的意思,她只知道,宋砚青去哪儿,她都得跟着。m.χIùmЬ.CǒM
“你要带他到哪里去?”
“恕我不能告诉你!”
“楚江舸——”虞倾低吼,脚下油门深踩,车子在马路上狂飙。
听着电话中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楚江舸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地收紧,“你来了也没用,回去吧。”
虞倾哪里会听他的。
她心里都是宋砚青,“楚江舸,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虞倾是个不怕死的。
楚江舸却怕,怕没法给宋砚青交代。
最终,他说,“我让人来接你。”
一个小时后,虞倾终于在顾幸衡的私人医院看到了宋砚青,但她不知道,宋砚青并不会在这里治病。
“阿砚的病情在好转,但短期内苏醒的可能性很低……所以你可以先回去。”
楚江舸的话,虞倾置若罔闻。
与宋砚青案子相关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楚江舸出来了?
他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居心,虞倾不知道。
她不能让宋砚青离开自己的视线。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她熬过了第一个夜晚,却没能熬住第二个夜晚。
凌晨三点半。
虞倾在病房外的沙发上睡着了。
看着沉睡的虞倾,楚江舸给顾莫屿说,“打电话给顾院长,我们可以出发了。”
“……那虞老师……”顾莫屿迟疑道。
“让芬姐过来,然后给孟立夫打电话,让他去找贺严沉。”
凌晨四点,楚江舸带着宋砚青离开了江城。
-
虞倾从短暂的噩梦中惊醒,宋砚青已不见踪影。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身上可以对外联络的通讯设备,全部不见了。
在这个堪比高级套房的病房里,除了她就只有芬姐。
“宋砚青呢?”她低吼着质问芬姐。
芬姐左顾而言他,“先生不会有事的……”
“宋砚青呢?”
“我问你,宋砚青呢?”
此刻的虞倾,在高压下逐渐崩溃。
她蹲在床边的地毯上,双手捂着脸痛哭出声。
压抑的哭声如囚鸟的悲鸣。
芬姐也在旁边掉眼泪。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知道的也有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虞倾的哭声逐渐弱了下来。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哭的红肿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而又隐忍的光,“这一切……到底是谁的主意?”
“……不知道。”芬姐是个女人,看不得虞倾这样伤心难过的模样,“他们……他们好像去了S市。”
S市……
秦睢生!
如果楚江舸带着宋砚青去找秦睢生,那这件事……就不是楚江舸或者顾幸衡计划的。
而且秦睢生要出手的话又何必等到现在。
这场复仇,宋砚青筹划了十几年。
他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地就倒下。
那么,这一切,或许是宋砚青早就计划好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虞倾脸上的温度悉数褪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模样。
芬姐吓了一跳,小声喊了一句“虞老师。”
虞倾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嘴里发出一记冷嗤,她淡淡地抬眸,“楚江舸有没有说过,要把我关几天?”
“虞老师……”
芬姐的话刚出口,虞倾就打断了,她嗤笑着开嗓,“等着宋砚青回来,是吧?”
“不管怎么样,只要先生能回来。”芬姐说。
呵。
可不是嘛。
在生死的边缘,他可以护着自己跳船,但现在……
要是回不来呢?
宋砚青,可真是绝情又残忍。
虞倾咬紧了牙关,极力压制着眼中的愤怒和悲凉。
良久之后,她说,“我要见贺严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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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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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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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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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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