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非常机敏,在发现有人跟踪之后,突然出现了五六辆车牌号相近的车子。
此时,早高峰还没有结束。
这些车子在高架上肆意的狂飙车速,扰的其他车子连连追尾。
不到五分钟,蔺正安排的人就跟丢了。
在连续的超车,变道和加速中,虞倾胃里翻腾的厉害。
而她两边的Y国保镖在丢给她一个垃圾袋后,就举着枪,戒备地盯着窗外,随时都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四年前,她被白晞绑架,被许溶月绑架,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的死亡逼迫感。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身边的这两人爆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排的司机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是谁,但司机表现的特别恭敬,一直在唯诺应承。
电话挂断之后,车厢内的气氛明显松动了几分。
司机意味不明地说,“虞小姐,您真是命大呀。”
话落,司机将车子开到了监控的盲区,将洛城的车牌号换成了江城的,随后绑住了虞倾的手脚,在嘴巴封上胶带,关进了后备箱。
之后的一段时间,虞倾完全全黑暗笼罩着。
车子走走停停。
直到朦朦胧胧地听到了一句“正在支付中”,虞倾才知道车子上了高速。
很有可能是前往洛城。
-
宁安寺的大门口。
权植的人打算“扶”江逾白上车时,一直跟在权植身旁的德叔突然向前,右臂勒住了权植的脖子,左手的刀片对准了他的颈间大动脉。
猝不及防的变故,叫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权植,脸上的怒意比江逾白在叫嚣着断绝关系时还要甚,“德叔,你这是做什么?”
“先生,对不住了。”
虽然在给权植道歉,但德叔的视线却一直盯着押着江逾白的那两个保镖。
“放开少爷。”德叔说。
听到这一句,权植的眼睛闪过一抹阴沉的笑意,“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居然联合到了一起。”
他看向江逾白,“不愧是我的儿子。”
“我不是你的儿子!”
“你是不是我的儿子,是你.妈妈选择的。”
权植这话好不要脸。
德叔手中的刀片深了一分,在权植的脖子画到了一道血痕,“放开少爷,让他上车。”
压着江逾白的保镖是权植的人,没有权植发话,他们是不会松手的。
权植不怕死,但不想现在死。
再说,他也挺好奇自己这心爱的儿子到底要做什么。
“放了少爷。”
保镖松开江逾白后,德叔说,“少爷,你上我开的那辆车,其中有你出江城的东西。”
德叔这话跟托孤没什么分别。
江逾白眼圈一红,“我……我……”
“快走,这是我欠你的……”德叔语带哽咽,“以后永远都不要回江城。”
“……好。”
提着江夫人的头骨上车,江逾白头也没回地驱车离开了宁安寺。
直到江逾白的车子彻底地消失在视线,德叔才松开了权植。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先生,对不起……”
权植伸手揩掉自己脖子上的血,似笑非笑地踹在了德叔的胸口。
当即,德叔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养条狗都知道报恩,德叔啊德叔……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先生,少爷他有自己的人生……”m.χIùmЬ.CǒM
权植冷嗤,“他什么人生,失败的人生吗?”
“画画画不过女人,开画廊也经营的乱七八糟的,唯一江氏还管的马马虎虎,结果呢……跟贺荣麟的女儿谈恋爱。”
“德叔既然年纪大了,那我就送你去安乐居。”
听到安乐居这三个字,德叔浑身就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麻烦了……”
德叔跪在地上,冲权植磕了三个头,“跪天跪地跪父母,今日一跪,我们的主仆情谊就此终止。”
“感谢先生当年的救命之恩。”
话落,那枚他捏在掌心的刀片狠狠地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又快,又深。
血碰洒了一地。
权植手中死掉了很多调的人命,但他本人,并不喜欢这样残忍而又血腥的画面,被那鲜红而又泛着腥味的血刺激着,权植踉跄着后退一步。
“先生。”
半响之后,权植才摆手说,“我没事。”
“叫方丈把德叔处理一下,我们走。”
临走之前,权植又看了一眼德叔。
他眼珠子都还没阖。
见他不动,保镖在旁边提醒,“先生。”
权植折身走到德叔的身边,抚在了他的眼皮。
第一次见德叔,是在下乡调研的途中。
德叔因为误判,刚刚出狱。
但家早就不成家,老婆和孩子也不见了踪影,尽管所有的证据已经表明,他不是杀人犯,但同村人依然把他当做是劳改犯。
甚至连话都不跟他说,生怕他会动手杀人。
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冬日里,德叔在家中打开了瓦斯。
当时,权植还没有如今这般贪婪,他想要成绩,所以四处走访。
轮到德叔家时,他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义无反顾地到了德叔家,然后就发现了煤气中毒的德叔。
这样的一次机缘,权植救下了德叔的命。
后来,德叔来江城发展。
权植在路边看到了他,当时他正在被人扔菜叶,蔬菜店的老板认为他偷东西。
当时等灯无聊,权植便多看了一眼。
也是这一眼,权植便有了将德叔带到身边培养的心思。
起初,德叔在权植的身边打杂,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做。
后来,随着权植的身份和地位越来越高,德叔处理的事情也越老越见不得人,甚至连他这个人也越发地见不得人。
直到江逾白的出现。
德叔在江城这么多年,又依附着权植的势力,仍然没能找出老婆孩子的半点线索。
所以在他的心里,他渴望温情。
尽管他早就变成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刽子手。
江逾白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丝身为人的尊严。
所以也格外地照顾江逾白。
甚至在心里,期望着有一个像江逾白这样的儿子。
但他知道,不可能。
所以在得知权植打算逃离江城时,便有了让江逾白脱离权植的想法。
他想要一命换一命。
但他忘了,在权植这里,交易从来不是平等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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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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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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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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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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