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青突然出声,虞倾愣了愣。
江逾白的话没什么不能说的,虞倾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闹的两个人不开心。ωωω.χΙυΜЬ.Cǒm
她说,“我问了他和箬笠的关系。”
“江逾白说箬笠是江慕岚的男朋友?”
箬笠和江慕岚的关系在江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宋砚青知道并不奇怪。
江逾白给了她一个众所周知的答案。
虞倾有点失望,尤其刚刚分开时,江逾白的那句话,暗示意味实在强烈,虞倾无法忽略。
她隐隐有一种预感,他们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一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虞倾胸腔泛起一阵窒闷。
跟喜欢没有关系。
只是江逾白,是她当做兄长的亲人。
收回散落在窗外的视线,虞倾侧头看向宋砚青,“你和江逾白不是发小吗?为什么不喜欢他?”
宋砚青是一点都不想和虞倾讨论任何关于江逾白的事情。
“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
“当然!”
宋砚青从小就言浅,但跟江逾白,萧鹿闵和楚江舸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
与江逾白之间的裂痕是因为他发现,江逾白也喜欢虞倾。
年少时骄傲的自尊,不允许自己的人被别人惦记,所以不仅疏远了朋友,还波及到了虞倾。
疏远归疏远,但宋砚青对江逾白,不至于厌恶。
一切皆开始于那场美术比赛。
在那场比赛中,江逾白温和皮囊下的卑劣,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厌恶江逾白,也厌恶自己。
因为他对虞倾的冷淡,才让江逾白有机可趁。
这么多年过去,虞倾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江逾白,宋砚青内心真实的想法,自然只有一个。
“我不喜欢他喜欢你。”
毫无新意的答案。
虞倾再次怔愣,半响之后才出声,“没了?”
“没了。”
宋砚青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侧脸的线条冷硬地绷着,薄唇间挤出一句话,“你是我的。”
呼吸一滞,虞倾神情都僵住了。
下一秒她听到宋砚青说,“他也是你师傅的学生,只要他不冒犯我,我便不会主动找他任何的麻烦。”
宋砚青不想虞倾与江逾白有任何的关系,连师兄妹这样的话都不想说出口。
虞倾不傻,自然明白他的态度。
“我知道了。”
模棱两可的回答。
宋砚青没有接话,车厢内瞬间陷入了沉寂,比刚从餐厅出来时还要沉默。
但谁也没有主动打破这份僵持,直至车子开进澜㵔地库。
车子熄火,但没有人下车。
地库不比地面亮堂,总是到处都是灯光。
昏黄的光线中,宋砚青转头看向虞倾,“我对江逾白的态度让你产生困扰了?”
其实困扰谈不上,就是虞倾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江逾白即将可能的身份变化。
甚至可能会面临彼此关系的决裂。
她对宋砚青说,“没有。”
虞倾清冷的声音透着不解,“我只是不懂,师兄如果是坏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江逾白的目的如果是宋砚青,不可能与众合保持进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就算是江慕岚,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如果他的目的是虞倾,也不可能一直维持着这样一个巧妙的位置,不进不退,况且江慕岚已经给他安排好了结婚对象。
虞倾想不出来。
宋砚青不愿意她想。
“虞倾——”
喀哒一声响,宋砚青解开了安全带,俯身向虞倾凑近。
暗昧中,距离越来越近,虞倾不禁屏住了呼吸。
一声“嗯”,低若蚊呐。
宋砚青却还在不停靠近,直至鼻尖快要触碰到虞倾的鼻尖。
若即若离。气息缠绕。
他说,“我不喜欢你老是想着江逾白。”
“我没想着。”虞倾否认。
“那也不要说。”宋砚青得寸进尺。
“……”虞倾抬抬眸子,瞭了一眼宋砚青,“你好霸道!”
宋砚青坦然承认,“对,我霸道。”
隔着扶手箱,宋砚青将虞倾拢在了怀里,“我不仅霸道,而且自私。”
“虞倾,不要在我面前老是提其他的男人,尤其是江逾白,我会吃醋。”
吃醋……
这两个字从宋砚青的口中说出来,莫名违和。
虞倾没想到宋砚青对江逾白如此介意。
她张了张嘴巴,有些无奈,“那怎么办呢?”
“我之所以回江城,就是想把三年前没有弄清楚的事情查个清楚。”
话落,车厢内的气氛骤变。
宋砚青拉开自己与虞倾的距离,有些不敢置信地开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
“那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吗?”
“虞倾,如果三年前的事情再发生,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护得住虞倾。
看着虞倾无所畏惧的眼眸,宋砚青沉声否决,“不准!”
“我不准!”
看着面前脸上彻底冷下去的男人,虞倾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生气。
有点悲凉,有点难过。
唯独不觉得生气。
“砚青哥……这件事我已经决定好了。”
宋砚青薄唇抿了抿,极力克制着自己胸腔的怒火,“那囡囡怎么办?”
“你就算不顾我的感受,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那囡囡呢?”
为了生囡囡,她遭受了多少的痛苦啊。
怎么能置囡囡于不顾?
虞倾却说,“还有你啊。”
“砚青哥,你是囡囡的爸爸。”
宋砚青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无奈过。
“这件事我可以搞定,不需要你再以身犯险!”
“那如果是这样,我就没必要回江城了。”
闻言,宋砚青漆黑的瞳孔剧烈收缩,“你回江城,就是为了查清这些事?”
不全是,但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但话到嘴边,虞倾只吐出一个字,“是。”
是……
呵。
“那我呢?”
宋砚青咬着牙,像一头寻不到出口的困兽,“虞倾,那我呢?”
虞倾也急了。
“难道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着吗?”
“五年又三年,你还要我怎么装傻?”
甩出这两句话,虞倾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车。
看着她踉跄而又单薄的背影,宋砚青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下车追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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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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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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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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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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