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澎湃的情愫冷却。
她只装作没看到。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那我上来?”
夜里十一点二十三分,他是疯子吗?
虞倾气的咬牙,在手机上敲字,“有事说事!”
没事少碍眼。
但宋砚青永远都不懂别人话里隐藏的意思。
“虞倾,我想见你,下来,否则我就上去!”
明明是求人复合,但字里行间是他惯有的霸道和居高临下。
“我要带孩子!”
“那把孩子抱下来。”
看到这几个字,虞倾直接将这么号码拉黑。
男人或许是有了前车之鉴,换了个号码将电话打了进来。
“虞倾……”
低磁的声音竟透着无赖。
“下来,给你十秒钟时间。”
“我知道孩子已经睡着了。”
“……”虞倾气的想爆粗口,但以她对宋砚青的了解,这人说到做到。
视线扫及手中的画,虞倾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直接将电话挂断。
烦。
狗东西。
心中的那抹感动消失的荡然无存。
虞倾又回到床边看了看囡囡,确认小家伙已经睡熟,才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的门。
老师和师娘早就睡了,整个房子里只有墙上挂钟的声音。
怕被他们发现,她跟贼似的,拿了玄关柜上的钥匙开门就走。
深夜的夏日,透着几分喧嚣之后的微凉。
虞倾穿过香樟树的斑驳,在熟悉的大G旁看到了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的男人。
向来喜欢穿白色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配上黑色的裤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尤其那张脸,在极致黑的衬托下,白的有些妖冶。
宋砚青的长相有些混血的味道,轮廓深邃,漆黑的眼底似深海,常年冷着脸,又因为身份的加持,所以很少有人去仔细观察他的长相。
但他的三庭五眼,完全是美人的骨相。
皮相也绝对不输当下那些顶流。
如果他不开口的话,虞倾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也能心平气和一些。
但宋砚青,向来恣意妄为。
虞倾还没走近,他的长臂已经伸了过来,卷着虞倾的腰肢扣在了自己的胸膛。
身体相触之间,浓烈的酒精味袭来。
虞倾皱眉挣扎。
宋砚青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
猝不及防的吻,叫虞倾片刻失神。
作为一个优秀的猎人,宋砚青最擅长的便是在关键时刻……致命一击。
呼吸被夺,虞倾神情紧绷。
宋砚青步步攻陷。
三年间,虞倾无心动念,上一次还是在J国与宋砚青的吻。
当时,她是愤怒的。
可现在……截然不同。
身体的力量正在被宋砚青一点点的抽走,她只能靠在他的身上。
双脚悬空时,虞倾混沌的思绪裂开一丝清明。
但酒醉的宋砚青没有道理可言,拉开大G后座的车门,将虞倾抱了进去。
车门关闭。
逼仄的空间内,每一寸的呼吸都似钩子。
如盯着猎物的狼,宋砚青再次俯身压下。
和气息一起乱的,还有心跳,一切都在失控的边缘。
恰时,虞倾的手机铃声响起。
那一瞬间,堆满黄色废料的大脑如一盆冷水浇过。
虞倾彻底清醒。
仓皇间,她猛地推开宋砚青,夺门而逃。
一切发生的猝然,宋砚青只看到了一个慌乱的背影。
回到房间,虞倾才从那种心悸,羞耻和无地自容中抽神,因为一副话,她竟然差点在车上和宋砚青那啥了。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她可能就要抹脖子了。
想到那通电话,虞倾翻出了手机。
一串陌生号码。
没有消息发来,虞倾只当是骚扰电话。
许是因为真的不近男色,虞倾这一夜的梦……乱七八糟的。
怕宋砚青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吃过午饭,虞倾便带囡囡回去了。
临走时,老师将那副《逐月》拿了过来。
“你的画,你带走。”
虞倾顿了下。
如果她不知道画上的小字,她会毫不犹豫地拿走。
但那些字,她看到了。
在她斩断过去,将宋砚青尘封在心底的时候,看到了。
“老师,您觉得我该带走吗?”
相中云没有回答,而是说,“人啊,总是自我矛盾,渴求理解的同时,又害怕被人看穿。”
“这三年,他几乎快要成我半个学生了。”
相中云没再说多余的,而是将画塞进了虞倾的手中,“追逐月亮的人,也是被月亮照亮过的。”
虞倾牵着囡囡从楼上下来,便看到那个被称之为“月亮”的男人站在楼下。
那辆大G也停在昨晚的位置。
要不是男人身上的衣服换了,虞倾还以为他不曾离开过。
视线挪开,虞倾径自要走。
囡囡却已兴奋的招手,“苏苏——”
听到这声“苏苏”,宋砚青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不复昨晚如狼似虎的模样,这会儿竟然有几分人样,他冲囡囡挥了挥手,“又见面了。”
虞倾充耳不闻,抱起囡囡小声教训,“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结果囡囡语出惊人。
“苏苏不素陌生银。”
虞倾讶异地看向女儿。
囡囡忽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爷爷家……皂片,和麻麻一起。”
“……”虞倾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翻车,“是不是认错了?”
囡囡摇头,小眼神坚定极了,“就素苏苏。”
“不要为难孩子了。”
虞倾瞪他。
关你屁事。
宋砚青似看不懂她眼中的意思,大步向前,伸手去夺她手中的小行李箱。
虞倾不松手。
宋砚青微微挑了下眉,冲她怀里的囡囡伸手,“b……抱抱?”
囡囡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人,不管男女。
但她感觉妈妈不开心,于是将小身板往虞倾的怀里缩了缩。
见状,虞倾心里不知该开心,还是该心疼。
“好意心领了,我自己会拿。”
昨晚,已经够荒唐了。
其他的……
及时止损。
但下一瞬,她手中的行李箱就被宋砚青成功夺走。
“走吧。”
先兵后礼,强盗行径。
虞倾不动。
宋砚青便善意提醒,“你的……项”链。
昨晚,虞倾回去后就发现自己的项链不见了,没想到真的在宋砚青这里。
“还我!”m.χIùmЬ.CǒM
“先上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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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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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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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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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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