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帝国的辽西郡,下了一场大雪。
广袤的辽西大草原上,衰草枯木随处可见,虽然已经快临近年关,但是天气依然异常的严寒。
寒风发出令人耳颤的响声,在广阔的天地间,一个黑点从远处的天际慢慢的清晰起来。
那是一名白袍少年。
少年大概十六七岁年纪,穿着粗布的白衫,上身套着一件皮甲,有些地方已经撕破了,露出内里古铜色的肌肤。在寒风中,这少年不仅没有瑟瑟发抖,反而鼻尖有汗珠浅露。
腰间挎着一柄弯刀,刀长三尺,乃是帝国军人的制式军刀——横刀。
他骑着一匹通体白毛的骏马,手持硬弓,朝着南面急奔。
在他的身后有二十余名契丹骁骑嘴里嘶吼着,阵型散开,向少年合围而来。
贺若怀心伏在马背上,向后面看了一眼,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嘴角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搭箭向后射去。
箭若流星,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契丹武士应声而倒,箭头直直的扎进了契丹武士的额头,不差分毫。
契丹的领头人物,扫了一眼同伴的死状,叽里咕噜乱说了一通,身旁的几名契丹武士便向贺若怀心连着射了几箭。
可令人惊奇的是,骑射一流的契丹武士射出的箭无一例外的都被贺若怀心腾挪移闪之后,一一躲过,气的契丹武士咧嘴大骂。
贺若怀心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眼看要和契丹追兵拉开距离,便勒紧缰绳,转过身,直挺挺的向他们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契丹汉子气的嗷嗷直叫。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贺若怀心骑马驰到一处小山谷,然后在谷口等待追兵的到来,过了一会儿,二十余骑堪堪追到。
贺若怀心望着跟过来的二十余骑,在他眼里哪里是二十个追兵,分明就是二十余个白的刺眼的大馒头,还有二十贯重重的五铢钱啊。
边军有制:一颗虏头,可换馒头若干,赏钱一贯。
双方在相距几十步的距离处停下,契丹武士狞笑一声,道:“今日看你往哪里逃?”
贺若怀心冷笑一声,道:“我不逃了。”
“你有自知之明。”契丹汉子嗤笑一声。
贺若怀心没有理会汉子的冷笑,而是淡淡的问道:“十天前,是你们袭击了我们边境的村子?”
就在十天前,契丹骁骑突入白狼堡西,掠夺了一个百余人的村子,屠尽了老弱壮丁,然后将妇女和财货全部掠走。
契丹汉子仰头大笑起来,骂道:“南蛮子,怎么平日里吓得尿裤子,今日却直起了腰杆,怎么,要来报仇?”
贺若怀心眼睛微眯,他将硬弓收起来,然后拔出腰间的那柄横刀,摇摇头道:“尿裤子就算了,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不如直接砍了头,替我换些赏钱,也不枉你们追我这么远了!”
契丹武士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
“南蛮子,好大的口气啊!今日就让你领教领教我契丹武士的厉害!”
说罢,刚要下令,契丹汉子眉头一皱,只见谷口处马蹄声响,也冲出十余骑年轻的骑兵,衣着和贺若怀心相似。
一名面色赤红的少年,手持一杆已经破烂的大旗,大旗上绣着一只狼形的图案。
契丹汉子大惊,他握弓的手,微微一颤,忙问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贺若怀心嘴角露出一丝冷酷到极点的笑,将横刀拿起来伸出自己的舌头添了添,明晃晃的刀刃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你心中想到是谁,便是谁!”
契丹汉子知道今日运气不好,想来这少年恐怕也是引他们入榖,更要命的是想起了那个令人生畏的传说。
从几年前开始,在大隋的辽西边军中出现了一支神秘的军队。这支军队驻守在柳城郡北部要塞白狼堡,全军乘白马,轻骑,军中有一杆狼形帅旗,契丹人便称呼其为“白狼骑”!
据传,人数二百,最是骁勇。
白狼骑时常深入契丹境内,掠夺人口、马匹和牲畜,火烧草原,狼骑所过之处,人烟绝迹。
契丹部民深深畏惧,达到了闻之小儿止啼的效果。
白狼堡依靠白狼山,旁有大河滥真水流过,颇为险要,柳城郡在这里置戍,设一校尉驻守,驻兵二百人。
契丹南侵,从这里开始,烽火便可以直传柳城郡。
“你是白狼骑校尉贺若怀心!”
贺若怀心,是近两年才名动辽西边军的风云人物,不过十七岁年级,传说残忍好杀,所过之处,多屠戮无所留,故而契丹畏之。
贺若怀心咧嘴一笑,道:“既然知道,那更合我心意,免得到死尚不瞑目。”
契丹汉子大惊,忙大吼一声,道:“撤!”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契丹人秉承北边胡族一贯的“优良传统”,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撒丫子你也追不上!
这对于经历了三百年南北朝乱世的胡人来说,更是精擅此道。因为这期间,他们给了南面汉人一个著名的称呼。
两脚羊!
贺若怀心冷笑,手中横刀一挥,不仅谷口,而且四周也突然出现数十骑,朝他们围过来,贺若怀心更是一马当先,手握横刀,冲入敌阵。
不到一刻钟,二十余骑契丹武士已经全部歼灭,尽皆枭首。
贺若怀心坐在一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握着横刀,另一只手,则持着一块赤红色的布擦拭着刀上的血迹。
他亲手斩杀了契丹的那名十夫长,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幽深。
“大哥,我们发财了。这支骁骑是契丹部的亲军啊。”史怀义手里提着一副甲胄,惦着重量,脸上笑意横生。
贺若怀心转过脸,看了史朝义一眼,两人年级相同,自从被流放到辽西,便成了朋友,一起在军中摸爬滚打,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xǐυmь.℃òm
贺若怀心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后世的他是一名雇佣兵,常年奔波在战火连天的冲突地带,有一次执行任务时,受到叛徒的出卖,特种小队十二人遭遇敌人伏击,全军覆没。
等他醒来,已经是隋帝国的一名边军了。
半年前,原白狼堡校尉郭横战死,贺若怀心继承受封为白狼堡校尉,而史朝义便成为他颇为倚重的一名旅帅。
贺若怀心站起身来,看向远处的打扫战场的士兵,沉声道:“剥甲,夺马,我们回家。”
多年的军旅生涯锻造了他坚毅的性格。
“好嘞!”史怀义大声的应了一声。
然后高声喝道:“大哥说了,剥甲、夺马,我们回家!”
“哦!哦!哦!”
五十骑士兵都欢呼起来,绞杀二十五骑契丹兵,自己的骁骑只伤了三人,并未有一人阵亡。
足见其战斗力的彪悍。
贺若怀心跨上马,带着战利品,向南面的白狼堡奔去。
白狼堡在辽西的边地中,属于戍的级别。更多地是担任侦查的任务,但是自从贺若怀心担任校尉之后,这里不仅成为一个侦查军情的哨所,更成为四处百姓所归的一处港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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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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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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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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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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