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依旧还记得黄瀚离开前的自信笑容。
他的依仗是什么,明知有鬼王出现的可能还有这般自信,八成,应该是夸大,为了安我的心说出来,不过就算是他死了,我大不了就是少了一个合作者而已,虽会惋惜,但没有损失。
这些话或否是他在唬我,我该不该帮他,不帮他,把他的消息告诉鬼门的刹托,不,这样做不妥难不成青莲剑派有其他人过来,不然就算是鬼王的无法前来,单是隔空攻击,他也不一定招架得住吧
他的思绪很乱,不断在考虑得失,慎重对待即将到来的冥婚。
时间悠悠过去。
不知不觉来到方涯就站在窗前两个多小时,时间来到了深夜。
凌晨时分。
远处的夜空中,漆黑的夜色,城市难得一遇的鹰扑扇着翅膀,径直在远处从窗户正前方飞跃。
鹰背上有一个极为矮小的身影,漆黑的夜色中亮起了一点白芒,身影浮在白芒上面,仿是划破黑色的光芒,速度快如疾雷般,直取方涯的命门。
站在窗前的方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身上的红芒闪烁,身形浮动,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身体向右偏移。
能跟踪我。
他的看到在他的身形变动的时候,疾雷般的光芒仿是装有人体感应器一样,拐了一个小弯度,继续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速度没有太大的变化。
还是非常快,超过了化身躲避的速度。
砰。
玻璃破碎,一部分朝着外面的地下散落,一部分随着光芒进入客厅,散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响。
在自知速度不及光芒的时候。
跗骨钉。
方涯赤红的瞳孔快速流窜着繁琐的花纹,仿是在眼眸中构成某种奇异的阵势,身形略微减缓,身前形成了一片血色流淌的虹膜。m.χIùmЬ.CǒM
潺潺流水般,身上的血液源源不断涌向前方。
噗。
跗骨钉刺在虹膜上面,仿是陷入水中,可见的气浪在房间内冲天而起,余劲在客厅内大肆破坏,桌椅翻飞,溅射的光芒划破地面,形成一道道裂缝。
裂缝或大或分布在地上,墙上,门上。
窗户宛如蜘蛛般裂出无数裂缝,一些灯具破碎,厅灯忽闪忽闪。
我的气息好胆,能有机会收集到我的气息并不让我察觉的人不多。
在跗骨钉感受到残留的气息,方涯甚是暴躁,盛怒之下,下意识就快速在心中思索一番,来不及多想,跗骨钉的余劲未消。
不大的钉体浮现又一个始纹,他略微熟悉的始纹,却不懂真意的始纹,蓦然消散在他的眼前,跗骨钉的威势在下一刻暴涨一筹。
这增长的威势就算是压倒最后时刻的一根稻草,深陷入血色虹膜的跗骨钉穿破,朝着四面八方溅起的血液,在灯光下照耀显得极为鲜红,美丽。
跗骨钉刺在方涯的身体,与污血降形成强劲的冲撞,汹涌而出的污血不断污染跗骨钉,令已是强弩之末的跗骨钉散去钉体内的符纹。
一滩血水在客厅消散,冲撞的余劲不消。
余劲朝着附近扩散开来,断裂的桌椅再一次翻飞,前一次靠近在窗边的断椅,朝着另外的窗户猛地撞破,再次重演玻璃破碎的情况。
血洒满地,染血的跗骨钉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下方传来一女声惊叫,早前听到异响走来查探的一个无辜的女服务员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锋利玻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
身死当场,血液流淌在地面,满地玻璃渣子。
“报警马上去报警。”
稍走在后面的大堂经理眼露惊恐,呆滞在原地,好不容易回神过后,脖子咔的一声,偏头说道。
不一会,酒店出现一阵骚动。
夜色中也飞了一个奇异的身影,不断在接近破碎的窗户。
身影不大,很矮薄如一张纸,借着夜色的掩护,下方的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发现,那是一张纸人,画满了奇异的符纹。
它停在窗户前不久,奇异的阵势一溜烟飞入客厅,继而涌入跗骨钉上面,跗骨钉宛如遇到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融成奇异的符纹,另一枚始纹。
始纹如有灵性般,朝着散落满地的血液蠕动,相容于血液当中,闪烁着细微的光晕,不断沉寂下去。
四方墓场中枢。
黑棺再一次打开,苍白的手臂搭在棺椁边沿,方涯从阴森的阴气中支起身子,身体极为诡异,露出的肌肤仿是蛇类脱皮一般。
细薄的皮挂在他的脸上,抬手,手臂的血色近乎为零,灰色的肌肤带着一些晶莹的虚幻感,手指微曲,食指曲折,结出奇异的法印。
阴心窍光芒闪烁,勾勒出来的祭坛,心脏散发出奇异的波动,御使黑棺的阴气凝成双重的阵势。
一上,一下,气息竞相不同。
其中一道阵势化作流光飞向墙壁下方的污血花,血光浮现,一道较之酒店的污血化身再次出现,顺着甬道离开。
剩下的阵势朝着设下重重封印的封壶而去,突破重重封印,再次进入奎的封印空间。
“小子,你又来干嘛”奎的语气没有给他一点面子,神情非常不爽,冷讽一声。
“你的对头找上门了,我想问一下始纹”
对于袭击者,他没有百分百确定是昆之流,但是不妨碍他在奎的面前,直接把这个锅栽在昆之流上面,借此多了解始纹。
“小子,你莫不是在唬我,这点小伎俩可唬不住我。”奎对方涯极为缺乏信任,语气毫不掩饰他的不信任感。
方涯没有说话,抬手凝成匆忙记下的始纹细节,尽量完全展现出来。
“行了。”奎的眼眸深深缩成一点。
黑棺内的方涯陷入沉思。
“具有始纹的法器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舍得用来袭杀我的化身的势力却不多,污血降在南洋是出了名的有污秽法器的威势,可以说用一件少一件。
始纹是昆之流么,动机十足,真是昆之流的话,他们这般做欲意为何,显露在外是污血化身根本瞒不住他们,为何要袭杀一具化身,这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有什么好处”
他重新躺下来,阴气宛如触手般卷上棺盖,再次合上。
在他的脑海有重重迷惑,许多事情想不通。
“还有我的气息,能有机会收集到我的气息之人,外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我也非常谨慎,能不被我察觉只有是一点一点收集,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外门的门徒并多次与我接触过,会是谁。”
三英会的人,桑,巴,尔考凡是与他相处较多次数的人都一一在他的脑海深处闪过。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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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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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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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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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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