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素玉看着那份DNA血缘鉴定报告,说不震惊是假的。她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鉴定出了什么差错。
一直叫着的姑姑,竟然不是亲姑姑。
这事,父亲知道吗?姑姑知道吗?
他们是知道了故意隐瞒,还是根本不知道?
从姑姑一直以来自诩的“亲姑姑”来看,她似乎并不知情,不然,以她骄傲自负的性子,很难这么有底气地在他们面前自称亲姑姑。
父亲也从未透露过半句姑姑不是亲姑姑之类的话,狼素玉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情。
狼素玉沉吟了半晌,慢慢消化着这个事。待想起姑姑的信息素气味时,狼素玉又不得不肯定了这份鉴定。正是因为怀疑姑姑的身份,才去做的这份鉴定啊。
现在鉴定结果出来了,和她怀疑的一样,也就证明了她的猜测。xǐυmь.℃òm
狼素玉打算先不去追究姑姑为什么不是亲姑姑,她眼下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既然姑姑不是亲姑姑了,那么狼玄玉呢?
狼玄玉就不是狼家的孩子了吧?他和狼家还有什么关系?除了姓狼。
狼素玉站在二楼书房的窗边,望着底下水牧香和狗玩耍,若有所思。
是与不是,一验便知。她想。
狼素玉当下又吩咐人做自己和狼玄玉的DNA血缘鉴定。
吩咐完,狼素玉下楼来,走到了外面。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温柔地洒下来,带给人温暖的感受。丝丝缕缕的微风吹来,有点凉爽。毕竟还在冬天,即使出太阳了,还是有点寒冷。
水牧香拿着个小球在花园的草坪上逗着团子玩,她把球扔出去,团子就飞快地奔去把球捡回来。
“哇!好棒!”水牧香毫无保留地夸奖着它,“团子真聪明!”她接过了团子叼回来的球,又往远处扔去。团子又跑去捡。
狼素玉长身玉立,站在边上看着她们玩。水牧香穿着一条长袖水绿色裙子,在草地上跑来跑去。轻盈得像个精灵。
水牧香一转头,看见狼素玉下来了,不由向她奔了过来,“你忙完事情啦?”萨摩耶见水牧香奔向狼素玉,四条小短腿也跟着捣腾过来,看着又笨拙又可爱。
“嗯,忙完了。”狼素玉伸手帮她捋了捋耳边被风吹乱的散发。
水牧香跑出了一身汗,乍然停下,被风吹拂着,不由一个激灵,继而啊秋一声打了个喷嚏。
狼素玉见了,微皱了眉,“快进屋去,别被风吹着凉了。”
“没事,”水牧香揉了揉有点痒的鼻子,身子被狼素玉揽了过去,“什么没事,你就是弱不禁风的。进屋吧。”说着,狼素玉就带了她进屋去。
脚边的小团子一会儿在水牧香这边蹦蹦,一会儿到狼素玉那边跳跳,没一时停歇,好像还挺兴奋。
狼素玉见了,笑了声,“这小家伙怎么那么能呢,一天天的真有劲。”
“它很活泼。”水牧香见它四条小短腿倒腾得欢,很想蹲下去抱它起来。不过她被狼素玉揽着,根本没得自由,狼素玉要把她带进屋去才能放心。
水牧香就像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真是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
水牧香进到室内,被暖气一激,冷热交融,在身体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又开始啊秋啊秋地打喷嚏。
“是不是着凉了?”狼素玉担忧地看着她,吩咐仆人去煮姜茶来。
“哪有那么娇贵,出去吹一下风就感冒了。”水牧香不服地道,她见团子在脚旁求爱抚,不由蹲下去摸了摸它,夸赞了一句:“乖宝宝。”
萨摩耶被舒服地摸着脑袋,嘴咧咧成了一张笑脸,十分高兴,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快。
水牧香看到它,就觉得这是狼素玉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狼素玉见了,略有不满地道:“你都快和狗谈恋爱了,天天和狗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比我多。”
水牧香直起身来,看向她,小鹿般的眼眸十分的单纯,话说得也十分天真,“你不是有事要忙嘛?我不能打扰你啊。”
“那我现在不忙了呢,”狼素玉唇角勾了勾,“有什么奖励?”
“奖励你一个大鸡腿。”水牧香刚想笑,又阿秋一声打了个喷嚏,鼻子好痒,水牧香忍不住用手揉着。
“你真要感冒了。”狼素玉推着她,“快回房去洗个热水澡。”
“不要!我没事,就是鼻子痒打的喷嚏。”水牧香执拗地不肯上去。
狼素玉见水牧香的眼睛还粘在狗身上,不由说了她一句:“团子也要休息一下,你不能老玩它,要被你玩坏了。”
“我哪有玩坏了,我有分寸的。”水牧香对着团子说:“走,乖宝,咱们去沙发那里玩。”
萨摩耶好像听得懂人话,水牧香走,它也跟着走。水牧香感觉自己多了个小跟班。她觉得训练团子特别有意思,可以教它很多东西。不过,它还小,得慢慢来。不能太着急。
水牧香走到沙发坐下,萨摩耶也跟着到了沙发,在地毯上趴下。四只蹄子岔开,像只王八一样,下巴磕在地上,看着萌萌哒。水牧香一有什么动静,它就会抬起头来,望着她笑咧咧的。
狼素玉走了过来,挨着水牧香坐下,搂了她过来,轻抚着她的头发,问:“天天在家闷不闷?要不要出去玩一下?”
“不用了,这里就挺好玩的。”水牧香靠在她肩头说。
“啊,对了,”水牧香忽然想到什么,对狼素玉说:“你觉得,我学车怎么样?”
“学车?”狼素玉有些惊讶,“四个轮子的?”
“对啊,”水牧香感觉要是学会了车,偶尔带狗出去兜风感觉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忽然要学车?”狼素玉问。
“我想带狗去兜风。”水牧香老实说。
“那我呢?”狼素玉又要吃醋了,“不带我吗?”
“你,你不是要上班吗?”水牧香奇怪地看着她,她确实没想过带狼素玉去兜风。用“带”这个字好像不大合适,狼素玉那么大个人,还用得着她带吗?
狼素玉挑了挑眉,“我现在就没上班啊,怎么,我不能不上班吗?非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上班?”
“我只是觉得,上班跟你比较配……”水牧香觉得上班的狼素玉简直帅呆了。
“嗯,我就是个劳碌命。”狼素玉不带情绪地附和了一句。
“哎呀,不是啦,我就觉得你上班特别帅……”水牧香不好意思地说,夸狼素玉也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呢。
狼素玉看水牧香着急地辩解,还说她帅,唇角得意地勾了勾,“很帅吗?有多帅?帅到想嫁我没?就算你夸我也不能掩盖我是个劳碌命的事实。”
水牧香还想再说什么,忽然鼻子又一痒,接着又是一个喷嚏,打得狼素玉都皱起了眉,“你真要感冒了,以后不要再出去吹风了。等天气暖一些再出去。”
“哪有那么娇贵,就是鼻子有点痒,”水牧香搓了搓鼻子,感觉鼻涕要搓下来了,赶紧抽了几张抽纸堵住。
不多会儿,仆人送来了姜茶,狼素玉端了姜茶给她,“快点趁热喝了,去去寒。”
“哦,”水牧香感觉背后有点凉飕飕的,按说在室内暖气那么充足了,不会感觉到凉,可她就是觉得凉飕飕的,是汗吗?水牧香不敢说出来,怕狼素玉说她,她伸手端过递到面前的姜茶,扑鼻而来一股姜味,令人反胃。
水牧香嫌弃地看着姜茶,一张小脸皱了起来,不大想喝。
狼素玉也不大喜欢姜的味道,但她还是忍着那股味道劝着水牧香,“快把它喝了。去寒的。”
“嗯。”水牧香应着,咬着牙把瓷碗端到了面前来,一闻到那股味儿,灵魂都颤抖了。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东西。她不想喝,一点都不想。
“我,我不要喝。”水牧香内心十分抗拒,忍不住又把碗端远了,端得有点急,差点洒了。她又小心翼翼地稳住了碗。坐端正了。
“怎么能不喝呢,眼一闭就喝下去了,乖,快点喝。”狼素玉看着真是焦灼,恨不得上手喂。嗯?一想到上手喂,狼素玉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真是好主意,“你不想喝的话,那我帮你喝吧。”
“啊?”水牧香没想到这还能帮的,她眼睁睁看着狼素玉接过了碗去,将碗凑到嘴边试了试温度,有点烫。狼素玉吹了吹,喝了一口。
水牧香一直呆愣愣地看着她,心里还在想着,这代喝能帮自己去寒吗?她也是傻了。
狼素玉喝了一口,放下碗,长臂一勾,勾了水牧香过来,就堵住了她的嘴。
狼素玉像婴儿喂奶一样将人抱在了怀中,把口中那姜茶全部怼到了水牧香口中。
水牧香一阵天旋地转,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啊啊啊?她在心里哀嚎。最羞耻的,不是被狼素玉亲了,而是,周围有人啊,有人!
虽然离得比较远。
狼素玉喂完了,还恋恋不舍地搅弄了一下她的舌头。水牧香把姜茶吞进去的时候,吞咽的动作刚好迎合了狼素玉,狼素玉更深入地吻住她,在里面翻云覆雨。未来得及吞入的姜茶从嘴角流了出来。十分的引人遐想。
狼素玉眼色有些得意,水牧香见了,闹了个大红脸。
这人真是,随时随地的不要脸啊啊啊!!
躺在一旁的团子,伸出两只前爪捂住了两只眼睛,大概也觉得有点非礼勿视。
一吻终了,狼素玉放开了人,“再来一口。”
“不,不要,”水牧香嘴唇麻麻地叫了一声,从狼素玉怀里挣扎起来,急急地道:“我自己喝!”说着她抢过了狼素玉的碗,狠狠干了。烫得龇牙咧嘴,味道一路烧杀抢掠,把她的口腔屠了个满城。姜茶一直到了肚里,在那里咕咚咕咚冒着难闻的泡泡。
狼素玉看着人笑了,她舔了下自己的嘴角,动作十分的诱惑。
“怎么不让我喂呢,我觉得我喂得不错。”
“你够了……”
水牧香放下了碗,还在脸红心跳,她偷偷瞥了一眼仆人那边,好在没什么人看她们这边。但也难保她们刚刚没看了去。
“你能不能注意点,”水牧香脸红红地对她道:“到处都是人。”
“她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狼素玉很不要脸地说,“就算我在沙发上把你睡了,她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别说了!”水牧香一听那话,简直要羞死了,她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了。
狼素玉笑得眉眼十分好看,抓了她的手,趁机亲了亲。水牧香觉得掌心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喉咙痒痒的,鼻子也痒痒的,然后,啊秋!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就算水牧香自己觉得不是感冒,这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着凉了。
狼素玉见了,微蹙了眉,对她道:“一碗姜茶可能不够,要不再来一碗吧?”
水牧香一听,就十分抗拒,天知道她刚刚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把那些难闻的液体吞进喉咙里的,“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不听话。”狼素玉恨恨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感冒有得你受。”
仿佛为了印证狼素玉的话似的,下午乃至晚上,水牧香就一直在打喷嚏,然后,她就这么华丽丽地感冒了。
狼素玉真是拿她没办法,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看,开了药,让她多注意休息,注意保暖,别出去吹风。
刚欢快两天的水牧香又被迫“卧床休息”了,就算她有心出去玩,可头昏脑涨也折磨得她无法成行。团子见她不下来和它玩,倒是自己跑上来了,在水牧香的床边打转。
水牧香睡得昏昏沉沉,鼻子都不通气,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睁眼看到团子,狠狠吸溜了一下鼻子,对它道:“乖宝,对不起,妈妈病了,不能陪你玩了。”
狼素玉见她难受,心疼得紧,一听到她跟狗说那话,又觉得好笑。
“还玩呢,等好了再玩吧。现在先吃药。”狼素玉拿了药和水来,让水牧香吃。
水牧香听说,从床上爬了起来,接过药,就着水把药送进了胃里。
狼素玉看着她,心疼地道:“就说你弱不禁风吧,出去吹一下风都能感冒了。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很快就好了。”
“嗯。”水牧香难受得很,也不想跟狼素玉废什么话,吃了药又躺回床上去了。
狼素玉帮她掖了掖被子,在她额头亲了亲,起身出去,叫着萨摩耶,“团子,你妈妈要睡觉了,快出去,别在这里吵。”
萨摩耶留恋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它年纪还小,太过活泼了,也不肯定定在一处闷着,就楼上楼下地跑。
狼素玉也不管它,照顾完了水牧香吃药,就去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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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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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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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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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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