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狼素玉说出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现在水牧香躺在了不知通往何处的车上。还好米佑森在她身边陪着她。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水牧香躺在救护床上,小声问着米佑森。
“狼园。”米佑森回答她,这是他听狼素玉说的。他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听名字还挺唯美。
“为什么忽然要去那里……”水牧香很是不能理解。
“可能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吧。你别担心了。”
车上就他们两人,这豪华的车厢倒是不颠簸,也舒适。只是水牧香也睡不着,她还吊着营养液呢。
两人沉默了一阵,米佑森在想事情。水牧香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狼素玉的手机被她拿回去了,她没得玩了。琇書蛧
“你的手机能借我玩吗?”水牧香问。
“哦,”米佑森听了,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她,“玩吧。”
狼素玉此刻在前面一辆车上打电话安排着事情,她的车开出去没多久,蛇心悦就来了。她按地址去找,却扑了个空。问护士说已经转院了。
转院了?听到这她有些失望,忍不住给狼腾打了个电话,“喂,狼叔叔,狼姐姐怎么不见人呢?说是转院了,您知道转去哪家医院么?”
“转院了?”狼腾没想到动作这么快,他看了一眼楼上,有些气闷。果然两个都叛变了。他真是养了一对内奸好儿女。
既然转院了,也没法去找茬了。狼腾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狼素玉的事让他很是受挫。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令人十分不爽。
没有什么比悉心培养了二十多年的人最后却背叛了你更操l蛋的了。
狼素玉将水牧香秘密安置好,这才着手对付伤害水牧香的人。
打人的人被揪出来了,顺着网线过去揪的。
“把他们带到基地来。”狼素玉冷冷地吩咐。
狼家有一片秘密基地,名字叫狼园,矗立在这个城市的隐秘一角。有很多楼,一栋一栋,里面遍布各个领域的天才,在进行着各种研发。领域涉及生物,医药,科技,秘密武器,秘密监狱。
四个beta一个Omega被掳了来,头上套着黑色塑料袋,前面两只手戴着锃亮的手铐。他们的身体禁不住颤抖,嘴里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满心的惶恐和害怕,脑袋一片轰鸣中。
不知是谁,对他们说出了一句令人魂飞魄散的话。
“欢迎来到地狱。”
那声音低沉,沙哑,冷酷,苍凉,仿佛从地狱吹来的一股恶风,将他们从身到心吹得冰凉。
黑色塑料袋被人拿开,视线骤然打开。几人被光照得眯了眼,待适应屋里的光线后,看到他们处在一个阴森恐怖的房间。像一间古老的刑讯室,灰色阴暗的墙,墙上挂着沉沉的锁链,鞭子,刀叉戟等,冷兵器发出摄人的寒光,令人心底发寒。
一盏吊灯在头顶,鬼火一样,静谧骇人。
他们面前还有老虎凳,绞刑架,太师椅等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太师椅上一块完整的虎皮,仿佛一只猛虎蛰伏在上面,眼睛望着他们这边,直勾勾的非常惊悚。
几人耳中听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野兽哀嚎,那哀嚎声仿佛钻进了他们的灵魂,引起了激烈的震荡。顿时寒意渗透进骨髓,恐惧叫嚣着冲破身体。他们剧烈挣扎了起来,想逃跑,想逃开这个令人惊惧的鬼地方。
狼素玉矗立在那里,冷漠又残酷地看着他们。她穿着黑色大衣,整个人阴沉沉的,面色苍白,头发很黑,更像索命的厉鬼。如狼般锐利的眼眸加深了厉鬼的印象。
头顶的白光打在她身上,人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光线没有动,看她的人却觉得光线忽明忽灭,好似电影里的恐怖场景。
刑讯室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下令对他们行刑的人。
几人看到狼素玉的一瞬,都吓尿了,膝盖禁不住一软,都跪了下来。口不能言,只是呜咽着哀求。显然,他们是认得狼素玉的。也听过她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传闻,他们知道这是个狠角色。而如今落在了她的手里,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狼素玉身旁站着米佑森,他换了西装西裤,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保暖非常好的羽绒服却阻挡不住由内而外的这股森然寒意。他的指尖在轻微发着抖。没想到能有幸参观狼家的地下刑讯室,而且还是他自己要求来的。
米佑森听狼素玉打电话说抓到人了,便要跟来,他说他认识他们,可以帮忙指认,免得抓错人。
现在米佑森非常后悔。
那几个人没有抓错,但他不该来。
他没有勇气直面真实恐怖的有钱有势的法外之地狼家。
最初听狼素玉说起狼园,想象得很美好,以为是美丽的家园,没想到这里堪比地狱。
“米佑森,看清楚了吗?”一片静谧中,狼素玉恐怖的声音传来,被喊到的米佑森禁不住灵魂战栗。他肉眼可见地抖了抖。
“看清楚了,是他们。”米佑森硬着头皮回答。
“嚯,”狼素玉轻笑出声,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臭狐狸精,臭不要脸,让你到处勾搭……”
视频中传来恶毒的打骂声,在空荡荡的刑讯室里发出回响。刑讯室里的人安静地听着视频里的打骂,光是从声音都可想见下手的人有多狠,那是往死里揍啊。毫不留情。
米佑森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想到了砸到他脑门上的一锅汤,脑袋还有点疼。再一想到被打到进了ICU的可怜的水牧香,心也疼。那几天简直是地狱般的煎熬,身体的疼痛还在其次,米佑森担心水牧香再也醒不过来了。
要是救不回来了呢?会有人疯掉吧。
米佑森看向狼素玉的身影,她的身高比他还矮几公分,米佑森却发现自己在仰视她。因为她的气场很强大,强大到让人仰视的地步。
那个跪在地上的Omega听到视频里自己的声音,骤然抬起头来,双眼含泪,满心懊悔,她拼命地摇着头,想说什么,却因为堵住了嘴巴,说不出来。
狼素玉让人拿开了堵住她嘴的破布,她哭喊出声,嗓音嘶哑:“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受人指使的……”
第二次看到水牧香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视频,狼素玉双目赤红,心里充斥着滔天恨意。毁灭世界的想法再次卷土重来。
“你不是故意的?嗯?”狼素玉抬脚走到了她面前,一脚踢翻了她。脚踩在她脖子,稍稍用力,Omega呼吸困难,身体急剧挣扎,狼素玉想杀了她,很想。
但是死,太便宜她了。她应该活着,被她折磨。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酷的面容,没有一丝同情。看人时,如同凝望深渊。
她的脚最终松开了她的脖子,Omega获得了空气,急剧咳了起来。刚刚差点死去。她回过魂来,又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哀求着面前的人。狼素玉轻轻抬脚,踩在她手上,用力一碾,指骨断裂。
“啊!!!”撕心裂肺的叫喊传来,紧接着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哀嚎和痛哭。除了保镖和狼素玉,其他人俱被震慑住了。心禁不住颤抖起来。没有人敢说话,空气中一片死寂,衬得这哀嚎十分惊心动魄。
“你就是用这只手伤的她,还有这只。”狼素玉冷酷地碾着她的两只手,把骨头碾碎,碾成渣渣,“你还踹她了,踹得可狠了。”
水牧香腹部的一片青紫,狼素玉想起来就怒火中烧。就是面前这人,把她心爱之人送进了ICU。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不,我……”Omega痛得死去活来,手快要失去知觉,她却还想着狡辩,“我是,受人指使的,啊!住手,不呜……”
“受谁指使?说。”狼素玉冷冷地发问。
“花,花云溪。”Omega眼前阵阵发暗,吃力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是她,你找她,饶了我吧……”
“花云溪。”又是一个没听说过的,不过没关系,把人抓来就行了。
狼素玉吩咐人去把花云溪弄来,又看向那个鬼哭狼嚎的Omega,“至于你,好戏才刚刚开始呢。咱们慢慢玩。”
“把她绑上老虎凳,先把十个脚指甲给我剥了。”狼素玉轻描淡写地道:“我很喜欢听她哀嚎的声音。”
“不!!!不要!!!啊!!!!!!”
指甲被生生剥离的凄厉场面,过于恐怖,直击灵魂,米佑森差点没吓晕过去。他胃里十分不适,有点想吐。
在一片哀嚎的背景音中,狼素玉忽然转过脸来看他,“打你的那两个你想怎么惩罚她们?”
那两个女beta已经吓得面色惨白,泪落不止,乍然听到被点名,连忙磕头求饶。嘴里堵着,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米佑森看到她们凄惨的样子,竟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让她们死都好过让她们受折磨啊。
“算了,我……”米佑森鼻间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又有魔音穿耳。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午饭猛然冲到了喉头,差点喷泄出来。米佑森连忙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算了?那怎么行。”狼素玉状若癫狂地笑了下,“说了一个都跑不了。”你算了,我可不算。
米佑森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恐怖的场面冲击太大,他脑中全是一片哀嚎。他跟狼素玉说他要出去一下。得到了首肯,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刑讯室。他一个劲疯跑,后面一声声鬼哭狼嚎追着他,俨然一场难以磨灭的灾难。
米佑森经过层层关卡,没遇到什么阻碍就出了地下室,出了这栋占地宽广的两层白色小洋楼。从外面看,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端倪。很平常,很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像普通的别墅洋房。但是里面,恐怖如阴间地狱。
在领教了里面的恐怖之后,米佑森现在看这栋小洋楼,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巨大的棺材。它安安静静地躺在天地间,不知道暗地里葬送了多少人。
米佑森跄踉着走到了一棵大树底下,攀着树干难受地呕吐。呕出来的只是酸水。他很难受,难受得要死。凄厉的北风吹来,吹得他脑袋发蒙。他已经远离了那片地狱,但脑中还有厉鬼哀嚎,令他心底涌上恶寒。
更令他恶寒的是狼素玉,那个陡然变了一个人、恶魔般的alpha。想起她在水牧香面前的温柔浅笑,那副温柔的样子也在瞬间变得惊悚起来。
呵呵。他仿佛看到了她对他笑,笑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他怎么敢喜欢那个alpha,怎么敢?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去喜欢她。
天阴沉沉,风吹着,雪地白茫茫,米佑森整个透心凉。
置身于此处,他渐渐有一种虚幻之感。感觉这个地方好像不是真实存在的。
他误入了一个不真实存在的世界。他想要回去。回到他原来的世界去。
米佑森神情麻木地站在树底下,听着风呜呜地吹,心想着要回去,脚却似生了根,迈不动一步。
狼素玉还在刑讯室里审着那几人。
“花云溪为什么让你们打人?”
跪在地上的beta们已经领略过狼素玉的狠辣手段,个个战战兢兢,抖做一团,没什么挣扎就交代了。
“因为她,她有一个闺蜜叫蛇心悦,蛇心悦看上了一个alpha,那个alpha却被那个Omega勾引着……她们气不过,就叫我们去,去把那个Omega打一顿……”
“蛇心悦。呵。”狼素玉听到这个名字,只觉讽刺,原来是她。
“那你们知不知道,那个alpha,就是我呢?”
“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知道吗?”
“我现在很不高兴。都是因为你们。”
“一个个的上刑吧,不要见血,我不喜欢太血腥。”
狼素玉吩咐完,就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冷眼旁观着。听着他们的哀嚎声,她心中十分痛快。
剩下那两个,花云溪和蛇心悦,一个都跑不了。
花云溪敏锐地发现五人组全部消失了,她暗觉不好。赶紧打电话给蛇心悦,告诉了她这件事。
“你是说,你是说狼姐姐可能知道了?”蛇心悦在那头有些心惊胆战,反应过来又有些恼火,“你不是说不会查到我们身上的吗?他们的嘴紧不紧,被抓了会不会把我们交代了?”
“他们……只是拿钱办事。”花云溪有些为难地道:“技术都是过关的,只不过……”要是被抓了,嘴巴紧不紧不好说。
“你!你不是说不会查到我们的吗?”蛇心悦一想到狼素玉会来找她算账,就寒毛直竖,“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蛇家不是很安全吗?你怕什么,倒是我,我得上你们家躲躲去。”花云溪直觉那五人被抓了,很快就会查到自己身上,她这里不安全了。
花云溪很快就躲去蛇家了。狼素玉派去的人,也很快发现她在守卫森严的蛇家。
“躲到蛇家去了?”狼素玉接到电话,唇角嘲讽地勾了勾,“那我就引蛇出洞好了。”
狼素玉想,要是跟蛇家开战的话,父亲还会不会想要和蛇家结亲家呢?本来父亲不插手她的事,她还没那么恨,现在她恨蛇心悦,更恨站在蛇心悦背后的自己的父亲。
狼素玉挂了电话之后,就给蛇心悦打了个电话。
“喂,心悦吗?”电话里狼素玉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在聊天气,“听说你来看我了,可是我转院了,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这样吧,我现在没什么事了,请你出来喝个下午茶怎么样?赏脸吗?”
蛇心悦单是接到狼素玉的电话,就已经惊喜万分了,对方还邀请她出去喝下午茶!被喜悦冲昏头脑的蛇心悦当即就答应了,“好啊,狼姐姐,你说去哪里,告诉我地址就好了。”
狼素玉说了个地址,蛇心悦应下,挂了电话,就急吼吼地要换衣服打扮出门去赴约。
花云溪问她什么事那么高兴,蛇心悦高兴地对她道:“狼姐姐约我去喝下午茶。”
“这个时候约你吗?”花云溪很是怀疑,她穿着一条深青色的长裙,打扮得像个名媛,气质温婉,语气温柔,“你忘了那消失的五人了吗?”
“可是,”蛇心悦一听,也犹疑不定,她更倾向于去赴约。万一狼素玉真的是给她面子,约她出去喝下午茶呢,而且,她已经答应对方了!
“会不会是故意引你去的?”花云溪见她犹豫,又道:“她这是引蛇出洞啊。”
“不会的,狼姐姐不是那样的人。”蛇心悦笃定地道:“再说了,狼叔叔对我那么好,她怎么样都要看他面子的吧?机会就只有这一次,我不管,我要去!”
蛇心悦怕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脑中充满了对狼素玉的渴望,不愿放弃一丝一毫和她亲近的机会,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是要去的。
“那你带保镖去吧,以防万一。”花云溪见她真要去,也没办法说服她,“还有你到了的时候打电话给我,电话不要挂断,好让我随时知道你的动态。”
“嗯,我知道了。”蛇心悦说完,就欢天喜地地去换衣服化妆,然后带了两个保镖出门了。
蛇心悦的车到的时候,刚一下车,就被狼素玉的人控制了。保镖和司机也被控制了。动作很迅速,肢体冲突间,蛇心悦的名贵手提包掉在了地上,很快包就被不相干的人捡走了。
花云溪在蛇家的客房焦灼地等着蛇心悦的电话,左等右等不见打来,只得自己打过去看看。她是有点害怕万一蛇心悦被抓了,自己还打电话过去,自己也危险了。但秉着蛇心悦倒了,她也不会好过的想法,她还是鼓起勇气打了个电话过去。
结果,机械的女音提示手机关机了。
花云溪觉得有点不妙。她现在已经对提示手机关机的声音有些条件反射。感觉出事了。
得采取行动。
花云溪当即起身出门去,即便情况十万火急,她还是端着个淑女的形象。下得楼来,看到蛇夫人正在摆弄一支梅花。梅花开得很漂亮,她正在剪裁,准备插到古董花瓶里去。
“蛇夫人。”花云溪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哦,云溪啊。”蛇夫人见到她,对她露出了笑容,“你看我这花,好看吗?”
“好看。”花云溪端着淑女的笑容,点评了几句,然后对她道:“蛇夫人,我有事跟您说。”
“什么事啊?坐下说吧。”蛇夫人招呼她坐下,不由又扫了一眼楼上,“心悦呢,还在睡觉吗?”
“心悦出去了,手机关机。”花云溪优雅地坐下,看向她,慎重地开口:“我觉得事情有点严重。”
“什么事情有点严重啊?”蛇夫人插好了花,感觉满意了,拿起手帕擦了擦手,看向她,不由嗔怪道:“你这孩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啊,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花云溪犹豫了下,还是把蛇心悦惹着狼素玉的事跟她说了。当然她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只说打那个Omega的事是蛇心悦的主意,她只是个旁观者。
“什么?还有这等事!”蛇夫人一听,当即气得站了起身,发了一通火,“心悦也太不懂事了,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她怎么能找人去打人家呢!她疯了吗!”
“蛇夫人,您先别激动,”花云溪见她激动,不由站了起身,去扶她坐下。
“现在的情况是,”花云溪冷静地给她分析眼下的情况,“心悦出去赴狼总的约了,但是手机关机。出门前我跟心悦说好,到了打个电话报平安,现在手机却关机了,我有点担心。要不您先联系一下您家的司机?可能是我大惊小怪了。”
蛇夫人一听,有道理,当即打了个电话给司机。
司机电话没人接。
打给保镖,保镖电话也没人接。
这下估计真是出事了。
“蛇夫人,要不您直接打给狼家那边吧?”花云溪建议道:“心悦说那位狼叔叔挺疼她的,您打个电话问问是个什么情况?狼素玉说到底还听她爹的,不至于无法无天吧。”
蛇夫人这会儿也是慌了神了,不知道人家会拿她女儿怎么样。亏得花云溪冷静,蛇夫人也听了她的话打了个电话给狼腾。
狼腾接到蛇夫人的电话很惊讶,还以为商量儿女亲事呢。谁知蛇夫人说蛇心悦出去赴狼素玉的约,就不见人了,电话打不通了。
狼腾也是奇怪,狼素玉就算再不喜欢蛇心悦也不至于拿她怎么样吧?他还不知道蛇心悦找人暴打了一顿那个Omega的事呢。
狼腾虽满腹狐疑,但还是保证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若真是狼素玉干了什么蠢事,他绝不饶她。
蛇夫人挂了电话,还是无法安心。她知道是自己女儿理亏,但这会儿女儿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让她完全站在了亲情这边。无论有什么理由,她狼素玉都不能一声不吭就把人带走了。
蛇夫人六神无主,等狼腾回电话的期间,她又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大女儿蛇诗悦——丈夫蛇青山这会儿在国外出差,告诉了他也于事无补。
“闺女啊,你快,你快回来,心悦可能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她被狼素玉带走了。”
“狼素玉?”蛇诗悦电话里问清楚了情况,答应会尽快赶回来。
蛇诗悦回到家中,蛇夫人见着了她,总算吃了颗定心丸。花云溪看到了蛇诗悦的一瞬,暗松了口气。这个家总算有个靠得住的了。Omega在这种情况下,撑不了场面。非得alpha回来坐镇才行。
蛇诗悦安慰了蛇夫人两句,进门换了身衣服,带上枪,带上人就去狼家要人。
夜幕降临,一场豪门望族之间的对决即将上演。
五六辆黑色豪车停在了狼家大宅外,打头的车下来一个人。复古手推波纹发型,妆容精致,眼含霸气,笔直的鼻梁下猫弧唇紧抿着,一身黑色英伦风呢大衣加长筒靴,又美又飒。
她迈开大长腿,走到车头,站在车灯下,灯光照出了她伟岸的身影。戴着黑色露指手套的手上拿着一把枪,枪口朝下,向门口严阵以待的保镖道:“让狼家当家出来跟我说话。”
她的话中规中矩,但她手上的枪让人不敢轻视,保镖当即向里面报告。
不多会儿,狼腾就从里面滚出来了,见着了蛇诗悦和她身后的一大波保镖,赶紧安抚道:“哎呀,大侄女,怎么搞那么大阵仗啊?”
狼腾这会儿面上带笑,但心里也是窝火得很。狼家后院都起火了,狼素玉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之前打过电话给狼素玉,打不通!后来叫人一查,原来在狼园那边瞎搞!狼腾还没来得及去捉人,蛇家就上门堵人来了。
“狼叔叔,”蛇诗悦猫弧唇翘了翘,没什么感情地道:“狼素玉在吗?她约我妹妹喝了个下午茶,就把人拐到家里来了,这不合规矩吧?”
“哦,素玉啊,她不在家。”狼腾向她解释道:“可能她们年轻人喝完下午茶,玩去了,玩得晚些也没什么,不用太紧张。”
“哦,是吗,可我妹妹电话打不通呢?不知道狼素玉的电话打不打得通。”
“那我打打看吧。大侄女,别着急,啊,不会有什么事的。”狼腾假模假样地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在哪呢?赶紧给我回来!把心悦带回来啊,人家姐姐都找上门来了,你也忒不是个东西!干的这叫什么事!”
狼腾打完电话,对蛇诗悦笑了下,“大侄女,素玉等会儿就带心悦回来了,你跟我一块进屋等吧。外面天儿冷。”
蛇诗悦轻飘飘地道:“不了,我在这里等就行。”
蛇诗悦在这里等,狼腾只得陪着她在这里等。
狼腾派出的人已经火速赶去狼园逮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人逮回来。
狼园那边。狼素玉抓着了蛇心悦,一样让人把她带到了刑讯室。刑讯室里已经躺了几个,看着半死不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星味。
蛇心悦骤然被抓来这里,满心惴惴,待看清身处的环境,头皮一阵发麻。她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眼露惶恐,“狼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呵,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狼素玉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短发,姿势妩媚,面色苍白,低沉的嗓音陈述道:“是你让人去打她的。”
“我没有,狼姐姐,我没有!我是冤枉的!”蛇心悦这会儿也顾不得高贵的身份了,径自扑过去,扑倒在她脚下,抓着她的裤脚哀求,“我是冤枉的!狼姐姐,你信我!”
“看来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狼素玉一脚踢开了她,万分嫌恶地道:“别碰我,我嫌脏。”
蛇心悦被踢得摔到了一边,手碰到了冰冷的地面,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她感觉好冷,这个地方好冷,冷得骨头发麻。她从来没感觉到这么冷过。冷彻心扉。
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不知死活。待看清了他们是谁,不由捂着脑袋尖叫起来。
狼素玉有些烦躁,吩咐人:“堵住她的嘴。”
蛇心悦的嘴被堵住了,狼素玉又吩咐,“先断她一条腿。”
蛇心悦一听,彻底疯了,她忽的跳了起来,想往外跑去。被人抓住,就只有尖叫,但尖叫也被堵住了。
狼素玉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一丝同情。
蛇心悦被绑上了老虎凳,她拼命地挣扎着,哀嚎着,像一只可怜的被人拿来做实验的小白鼠。
眼泪汹涌而出,一脸的痛苦扭曲,极度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灵。她想说威胁的话都说不出。
爸,妈,姐姐,救命啊——
蛇心悦满心绝望,她不要,不要这样啊!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喜欢上她而已!只是喜欢上她而已!
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蛇心悦痛入骨髓,随即昏死过去。
刑讯室里顿时安静下来,狼素玉唇角勾了勾。
养尊处优的Omega,好好尝尝地狱的滋味吧。
狼腾派来的人在狼园外面要求见狼素玉,亲自来的是家里的管家。管家也姓狼,叫狼夜,是跟狼腾同辈的alpha,按辈分狼素玉还得管叫他一声叔叔。
狼素玉在地下刑讯室待了很久,中间还睡了一觉,不知道外面天已经黑了。
听来人报告说家里管家来了,狼素玉清醒了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身,吩咐人:“把他们几个收拾一下,别让人死了。”
“是。”
狼素玉吩咐完,就走出了刑讯室。
狼园外面。
“叔,你不在家待着,怎么到这里来了?”狼素玉见着了人,很平常地询问了一句,好像真不知他干什么来了。
“素玉,你太糊涂了。”狼夜责怪着她,“你怎么把蛇家的Omega给抓了?蛇家正满世界找人呢!”
“哦,”狼素玉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句。
“哦什么,”狼夜有些生气,“人在哪,老爷让我来把人带回去。”
“带回去,恐怕不能够。”狼素玉笑了下,“她还没受够惩罚呢。我也没玩够。”
“素玉,”狼夜苦口婆心地劝着,“蛇家不是好惹的,若是今晚不把蛇家的Omega带回去,恐怕老爷对蛇家没法交代。”
“他不是很喜欢蛇家的Omega么?我替他留下了。你回去告诉他吧。”
“素玉,你,别逼我动手!”狼夜有些牙痒痒。手也痒了。
“叔,”狼素玉侧身睨着他,“我敬重您,尊您一声叔。但请您别忘了,在狼家,谁是主,谁是仆。”那语气十分嚣张傲慢,激得狼夜满心不爽。原先他对狼素玉的遭遇有些同情,但现在也觉得她该打。
“我没忘,我正是奉主人之命而来!”狼夜见狼素玉不欲理他,还打算转身回去。当即先发制人,想擒住狼素玉。狼素玉身手还算灵敏,一个侧身躲过。狼夜抓空了,调整姿势又来抓她,狼素玉不得不应战。
两人就在雪地里打斗起来,其他人见带头的打起来了,也跟着干了起来。虽然都是自家兄弟,但各自为营。莫得办法,你揍我一拳,我踢一脚,场面逐渐趋于混乱。
狼夜老胳膊老腿,久不动弹了,动作有些僵硬,在讨伐狼素玉的时候没讨到什么好处。狼素玉背上带着伤,一动一拉扯就是钻心的疼痛,她的动作也不灵活,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他们在这里干上了,狼腾那边也准备干上了。
蛇诗悦等了一个钟,没等到人回来,终于不耐烦,拿枪指了狼腾的脑袋:“你在耍我吗?狼腾。”
她一指着狼腾,狼腾的保镖立即竖起了枪,蛇诗悦这边的保镖也竖起了枪。
双方剑拔弩张。
狼腾站在那里,面色还算淡定,安抚着她道:“大侄女,不至于!再等等,就回来啦。你们年轻人就是爱冲动,怎么那么容易不耐烦呢。”
“她在哪?”蛇诗悦不想跟他废话,“我问你,她在哪,我数到三。一,二,……”
“好好,我带你去!我带你去,成吗?”狼腾冲她道:“你不是要妹妹吗?我带你去找你妹妹。”
“上车。”蛇诗悦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车驾。
狼腾就这样被挟持上了蛇家的车。
狼腾和蛇诗悦面对面各坐一边,宽敞的车内,就他们两人。
狼腾努力想缓解一下气氛,“大侄女,那地方有点远,你不要着急,啊。”
“狼腾,”蛇诗悦没什么感情地看着他,“你女儿叛变了吗?连你的话都不听了。”
提起这个,狼腾脸色僵硬了一下。他们父女俩最近的关系确实紧张,但在狼腾心里也只是一桩家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不希望这么没面子的事传出去。而蛇诗悦只是猜测,都令他有些难以忍受。
“怎么会呢,素玉她还是很听话的。”
“哦,是吗?”蛇诗悦一点都不信,还嗤笑了声。
狼腾有种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感觉,脸色不大好。最后他也不说什么话了。两人沉默着。
车子在黑夜里穿行,仿佛一条发光的长龙。蛇家的五六辆豪车前后都跟着狼家的车,最前面的那辆带路。那地方很隐蔽,不知道的人还真找不到。
一个钟头后,他们出现在了狼园。
狼园外面一片混乱,黑漆漆的夜里都分不清谁跟谁。
蛇诗悦下车,朝天放了一枪,砰的一声天响,混乱的场面凝滞了一秒。
“狼素玉在哪!”蛇诗悦用枪指着他们,喝问了一句。
这来势霸道啊,各自为营的兄弟一看是外来人口,忽然又变了一条心,纷纷从腰间掏出了枪,一致对外,再不复先前闹着玩似的干仗。
“你们在干什么!”狼腾忙出来主持大局,“闹够了没有!都把枪放下!”
狼腾刚想过去,就被蛇诗悦一把抓住,枪顶在了他脑袋,“狼素玉在哪!”
“找我什么事?”狼素玉冷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响起,众人让开了一条道,她走上前来。
两个年轻的alpha第一次正面交锋。谁也不让谁。
“把我妹妹交出来。否则,”蛇诗悦示意了一下狼腾,猫弧唇翘了翘,“我不介意让狼家当家血溅当场。”
“那正好,”狼素玉勾唇一笑,“反正我挺恨他,你替我解决了他,我还要感谢你呢。”
“狼素玉!”狼腾被人用枪指着脑门,心情并不美妙,“你还不把人交出来,你想造l反吗?啊?”
“蛇诗悦,你就带了这么点人吗?”狼素玉按了手上的腕表一下,顿时无数红点出现在蛇诗悦的阵营,狼素玉警告着,“都别动,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狼素玉!”狼腾这会儿怀疑她有弑父的嫌疑,“你连父亲都杀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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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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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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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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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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