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加让他肯定,柯仔应该只是个看厅的。而这个厅,更大概率应该是洗码厅。
澳城赌厅现在基本分为三种,杀数厅、洗码厅以及B仔厅。
杀数厅既是赌厅和赌场按合同比例,共同承担赌客输赢。
洗码厅则不承担赌客输赢,只从叠码中抽取佣金,等于是只做服务。
而B仔厅,只是承担小部分赌客输赢,其余的则由赌场和那些掮客承担。
当然,也有很多赌厅同时做这几种业务。
既然是洗码厅,那柯仔和他幕后这件赌厅的厅主,可能就真的没有参与进来了。
那这样,是不是赌厅内出千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
在高峰若有所思的时候,那个李先生的眼神也在闪烁着。
显然,给徐丰下套的竟然不是这间赌厅,这让他也有些意外。
同时也觉得麻烦。
他现在宁愿这间赌厅是间不干净的赌厅啊,因为若是干净的,他想给徐瑾找回场子就难了。
随着徐瑾兑换了筹码,柯仔也将荷官叫了进来。
李先生当然是坐在荷官的正对面。
徐瑾在他的左边坐下。
徐丰也大剌剌的坐到右边。
只有高峰站着,这样更方便他等会儿观察整个赌台上的情况。
虽然现在看来,这间赌厅出千赢徐丰钱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未必就肯定没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里面的水太深太深了。
连自己的父亲最后都落得双手尽断的下场,高峰当然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掉以轻心。
任何的推测,都只是推测而已。
他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请验牌。”
随着荷官的一句话,并且打开抽屉,直接让得坐在台上的李先生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太规矩了。
抽屉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扑克牌。
还有个点牌机。
这摆明是要每把都换扑克。
对于这么大的赌局而言,这点儿扑克成本,显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因为是包台,也不存在什么耽误时间的问题。
但这,却是让李先生几乎没了出千的机会。
在这样的赌厅里,发牌的是荷官,赌客最多也就只是能看自己的牌而已。要出千,只有藏牌。
可每把都换新的扑克,而且旁边还有点牌机,藏牌就变成不可能的事情了。
分分钟就得被发现。
这也就罢了,真正让李先生觉得难受的是,台面上的牌靴也是透明的。
这种牌靴,完全杜绝了荷官能用牌靴出千的可能。
这足够说明这个赌厅,很大程度上真的是相当干净的。
那要抓千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徐丰输的那些钱给赢回来。
可对于老千来说,最难出千的地方,就是这些干净的赌桌。
而用技术……
其实百家乐这种东西又有什么技术可言。
什么大路、小路等等,那都不过是忽悠人的。全是凭借运气。Χiυmъ.cοΜ
眼下的情况,对于他和徐瑾来说可谓是相当的不利。这绝对是预想中最差的情况。
他不禁是偏头看了看徐瑾,轻声道:“牌没有问题。”
这话本应该是对着荷官说的,他却是对着徐瑾说。显然,这是在刻意告诉徐瑾,这个赌厅他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徐瑾回头看向高峰。
高峰也是微微摇头。
他暂时同样没有看出来任何的端倪。
只是他不敢肯定,是不是因为徐瑾带着自己和李先生过来,已经打草惊蛇。
可能那个柯仔看出来李先生是个高手,所以干脆什么把戏都不弄,摆开架势和李先生搏运气。
徐瑾微微皱眉,道:“那就开始吧!”
她也只能寄希望于李先生能够有本事帮她把钱拿回来了,起码也能出口恶气。
“请下注。”
女荷官洗完扑克牌后,将扑克放在牌靴里,又道。
她洗牌的手法很缭乱,但高峰和李先生都同样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
做为赌厅里的荷官,她洗牌的手法是完全标准的。牌面,赌客看不到,她自己也同样看不到。
李先生微微皱眉,然后仅仅只下了个十万的注到闲上。
这是最低限额。
“买定离手。”
女荷官摊手又说,然后单手从牌靴中抽牌出来,平滑到她的正前方。
庄、闲各两张牌后,她看向李先生。
李先生道:“直接打开吧!”
他显然还是没有看出来荷官有任何出千的迹象。
所以连看牌的兴趣都没有。
反正他就算是看牌,也出不了千。
而高峰,也只是在后面默默关注和荷官。
接下来的过程,显得很是有些枯燥。
李先生俨然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频频看向徐瑾,投去有些无可奈何的眼神。
倒不是说他输了多少筹码,实际上他还稍有盈利。
但是按照这么下去,就算这整晚上不睡,他也很难将那两个亿给赢回来。下重注,他又有些不敢。
这是人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最正常的心里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澳城最厉害的老千过来,最快的快手过来,怕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赌运气。
“要不今晚就到这?”
大概到夜里两点的样子,李先生脸上流露出来几分疲惫之色,冲着徐瑾说道。
疲惫,不是装的。
这种局,真的让他心里压力很大。有种寸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算着自己大概应该还是给徐瑾赢了四百来万的样子,算上托底,就是四千多万。
选择在这个时候见好就收。
“要不我来试试吧?”
就在这个时候,默默站在后面大半夜的高峰忽然开口了。
徐瑾和李先生不禁同时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李先生有些不愉道:“小伙子,今晚我的手气应该已经算是不错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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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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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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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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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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