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瞟了眼高峰,眼中似乎有丝丝惊讶一闪而过,然后阴阳怪气道:“就他,能发达什么?”
她并没有半点要维护高峰的意思,反倒是满脸的不屑。
仿佛这样就能够让她完全和高峰撇清关系似的。
紧接着还说:“屁点本事没有,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穿新衣服。就算穿得再光鲜,不还是个废物?”
高峰并没有多生气。
对类似这样的话几乎已经免疫。
在李虹琴的眼里,没有钱,就什么都是错。他以前穿着随意,就说他丢人现眼,现在穿新衣服,又说他哗众取宠。
而许若萱的那些个堂兄妹们则是都笑起来。
对于他们而言,看李虹琴教训高峰,和看猴戏没什么区别。
许若萱看了看李虹琴,红唇微微张了张,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倒是许凌萱很快接过李虹琴的话茬,更是阴阳怪气道:“这新衣服,该不会是用偷我爸汉白玉的钱买的吧?”
如果说李虹琴是刻薄,那许凌萱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又刻薄又愚蠢。
俗话说胸大无脑,高峰就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女人明明是个飞机场,却为什么还是这么蠢。
嘲讽自己两句,她能长两斤肉还是怎么的?
在这么多许家人面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显然只会给整个许伟泽这房惹来难堪。
他都还忍着没有把凌华的事情给说出来呢!
连李虹琴都忙给许凌萱使了个眼色。
凌华也拽了拽许凌萱的衣袖。
但还是晚了。
许家众人显然都捕捉到许凌萱这句话里的某些字眼。
陈霞曼眼中闪过若有所思之色,讥笑着对李虹琴道:“大嫂,我没有听错吧?高峰偷大哥的汉白玉去卖钱了?你家的家教这么差啊,难怪……难怪我听说最近你那个度假酒店的经营状况好像不太好呢……”
许家众人都看着李虹琴和高峰,神色各异。
李虹琴脸色瞬间铁青。
谁都听得出来,陈霞曼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她管理能力不行,连高峰都管不住,难怪酒店生意差。
“哼!”
许四海都轻哼了声,“丢人!”
只不知道,他说的是“偷”汉白玉的高峰,还是“教育无方”的李虹琴了,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李虹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毛,恨恨看向高峰。
她当然将全部的责任都怪在高峰的头上。
要不是高峰没事买什么新衣服穿,就压根不会有这档子事。
“还不滚过来跪下给你爸道歉!”
为保留自己即将丢失的颜面,李虹琴对高峰颐指气使道。
她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她仍然是许伟泽这房中最有话语权的。她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信。
其余许家人只是似笑非笑。
“妈……”
唯有许若萱的眼神放在李虹琴的脸上,有些纠结地张嘴喊了声。
“你闭嘴!”
李虹琴却是对许若萱都没有好脸色,呵斥道:“连偷东西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他还不该给你爸下跪道歉还是怎么的?”
“呵呵。”
许若萱又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只这时候,屋内突然响起有些突兀的冷笑声。
是高峰。
他将许家众人的神情全部都看在眼里,此时嘴角赫然挂着几分讽刺的弧度。
什么狗屁的儿孙满堂,家庭和睦。
其实是各怀鬼胎才对。
而他的这种反应,自然让得在场的许家众人有些意外。
以前高峰虽然没有给谁下过跪,但对李虹琴的话绝对是逆来顺受,最差也是默默承受。什么时候这么冷笑过?
他这是在嘲讽李虹琴?
还是在嘲讽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人?
高峰嘴角勾起的弧度,让这些个许家人的内心同时生出些许不舒服的感觉。
“你笑什么!”
李虹琴更是瞪起眼睛,怒喝。xǐυmь.℃òm
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只却也没觉得高峰会有胆量敢抗拒她。
凌华在这个时候很是机灵地又开始扮演“和事佬”角色,给李虹琴献殷勤,对高峰道:“高峰,你可别傻笑了。快些给爸道歉吧!”
嘴里是这么说,他人却是走到高峰的身侧,用膝盖去顶高峰的膝盖后弯。
高峰纹丝不动,侧过脑袋意味深长地对凌华道:“如果是为汉白玉的事情道歉,那要下跪的,应该不是我吧?”
凌华的脸色猛地变了变。
随即连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说是我们冤枉你?”
说完,眼神却是向着李虹琴看去。
李虹琴脸色更是难看,又冲高峰喝道:“要么跪下!要么就滚出去!”
“我早晚会走。”
高峰缓缓摇头,道:“不过既然扯到这件事情上,那我总要给自己个清白的。”
他也不想给凌华他们留什么脸面了。
因为凌华太可恨。
明明是他偷的汉白玉,却是要将这件事情推到自己的头上,还帮着李虹琴逼迫自己下跪。
在凌华有些闪烁的眼神中,高峰从兜里将手机给掏了出来,“大家都在这,是谁偷的汉白玉,就请大家做个分析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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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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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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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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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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