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鄂从后方冲出,举着灭火器砸倒了罗吉。
“太好了!”
小青喜极而泣。
陈鄂看着地上的罗吉,快步绕过他,来到了后方的桌前翻找了起来,一边提醒:“我們得快走!”
小青闻言,赶忙说:“皮卡车钥匙在孟晋那里。”
“我有备用钥匙。”
陈鄂找出钥匙,扬手丢给了小青,随后又向罗吉走去。
“你干嘛?”小青有些紧张。
“我们得带着枪。”
陈鄂伸手去拿罗吉手中的枪,但倒地的罗吉却突然转身,抬手就朝他胸口连开了两枪。
嘭!嘭!
小青尖叫一声,转身就逃。
嘭!
罗吉一枪没打中她,只能艰难起身,冲她喊:“把钥匙…给我!”
小青逃了出来,跑到了皮卡车前,但不等她开门,一颗子弹就打在了车门上,火花迸射!
嘭!
罗吉追了出来,举枪朝她射击。
小青尖叫着一路逃窜,躲避着他的追杀。
逃到了营地后方,她撞上了赶回来的孟晋。
“啊!孟晋!”
她尖叫一声,赶忙提醒:“我们得快走!快离开这里!”
但孟晋却将她拉到了一旁,低声叮嘱:“小青,听我说,你留在这,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拍了拍小青的脸颊,就转身朝着营地内走去。
绕过门廊,他看到了追来的罗吉。
罗吉也看到了他,顿时抬起了枪口,冲他命令:“把钥匙给我!别过来!”
孟晋只是沉默不语,并且大步向他走了过来,一边从腰间取出了手枪。
“别过来!”
罗吉大喊了声,见孟晋对他抬起了枪口,马上扣动了扳机。
嘭!嘭!
两声枪响同时出现,孟晋肩部中枪,身子一晃。
而罗吉则被击中了手臂,闪身躲回了墙后。
孟晋没有倒下,他撑着墙重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罗吉冲去。
罗吉惊恐的看着他,连连扣动扳机!
嘭!嘭嘭!
一颗颗子弹在孟晋的胸口绽开血花,一直到罗吉打空了弹匣。
孟晋顶着枪口,依然踉踉跄跄的冲到了罗吉的身前,举枪扣动扳机,直接击中了他的胸口。
嘭!
踉跄两步,孟晋一把扯住了罗吉的衣领,举起枪口,抵在了罗吉的胸前,将剩余的子弹全部打进了他的心脏里。
嘭嘭嘭!咔哒!咔哒!
听到空膛声,孟晋才缓缓后退,仰头倒在了雨水中。
而墙后的罗吉已经颓然的坐在了地上,胸口鲜血四溢,一命呜呼。
“孟晋!”
小青冲了过来,捂着孟晋胸口的枪眼,声音颤抖:“孟晋,你不会有事的,我要送你去医院,你撑着点,一会儿就到……
你用手抓住我的肩膀,我扶你起来,抓紧,我数一二三,一,二,三!你用力啊!”
她大喊着,可孟晋却无力的躺在地上,无法起身。
“你用力啊!为什么不用力啊!”
小青哭喊着,却无法将孟晋拉起来。
“你为什么不用力?呜呜!”
她徒劳的捂着伤口,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你去哪儿了?你看到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孟晋张了张口,小青见状,赶忙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嘴边。
“我看到你…”
孟晋虚弱的喃喃低语:“我看到你在橙子园里…”
小青不由得痛哭出声,大雨无边无际,但再多的雨水也冲不去她的悲伤。
“你为什么不用力?你去哪儿了?你看到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法庭中,马睿满脸都是泪水,瘫坐在轮椅上,喃喃低语:“我看到你…我看到你在橙子园里…”
房车营地中,雨水停歇,天色也微微亮起。
小青开着皮卡车,驶出了房车营地。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但目光坚定,向着远方行驶而去。
画面淡化,马睿的脸浮现,他坐在轮椅上,形如枯木。
“问题是我们的法律惩戒到底是惩戒身体还是心灵?他的身体的确犯下了这些命案,但他体内的一部分人格是无辜的。”
“法官大人,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如果因为把一个人分成了不同的人格,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肉体也分成几个部分?人是右手杀的,是右手的错,那就惩罚右手?身体的其他部分就是无辜的吗?”
“我们今晚看到了十个人格被摧毁,其中九个有罪,一个是无辜的,他内心的暴力人格已经被消灭了…”
“这不是真实的,法官大人,我坚决反对被告律师用这种方式为嫌疑人脱罪!”
法庭中,原告和被告双方正在激烈辩论。
老法官默默听着双方的辩论,沉默不语。
银幕前,观众们也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这太扯淡了吧?一个人分成几个人格就可以免除罪行了吗?”
“所以说这个小青就是马睿剩下来的人格了吗?但她不是个女的吗?”
“问题是我们怎么知道他的暴力人格就彻底被摧毁了呢?如果有一天他又分裂出暴力人格了怎么办?”
电影仍在继续,伴随着画外音,马睿被押出了法庭。
画外音宣读了法庭的判决:“本庭建议延缓处决马睿,上报最高院进行最终审理判决,等候终审期间,被告方马睿交由省精神病院进行看押管理…”
听到这个判决,影厅内顿时出现了一片骚动。ωωω.χΙυΜЬ.Cǒm
“什么?居然真的脱罪了?”
“只是延缓处决,还要等最高院判决的。”
“这也太扯淡了吧?搞个多重人格的借口就能延缓处决?”
“怎么感觉虎头蛇尾的?”
银幕上,马睿被押上了警车,向着精神病院送去。
车上,马睿坐在后排,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看着银幕上的画面,留着背头的影评人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在笔记本上记了几个关键词:法理不明,结尾拖沓,应该在孟晋死在雨夜那里结束。
写完,他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嫩了点啊!
不过这么年轻的导演,能拍出这样一个逻辑闭环的故事,已经不错了。
合起了笔记本,他已经准备要离场了。
但看向银幕后,他却发现电影仍没有结束。
小青开着皮卡车,驶入了一座郁郁葱葱的橙子园。
“你穿破的高跟鞋仿佛在耻笑我,但是我却不愿失去你,我要你,我要你…”
她唱着歌,心情和车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
警车内,马睿也在唱着这首歌,嘴角轻扬:“我要你,我要你,我真的需要你……”
画面一转,来到了橙园中央的一座小木屋前。
小青将洗好的衣服晾在了铁丝绳上,随后拿起耙子,来到了屋前的橙树下松起了土。
忽然,耙子像是在沙土中刨到了什么硬物。
小青拨开沙土,一个挂着钥匙的号码牌出现在她眼前,上方的数字赫然是“1”!
“卧槽!”
背头影评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而影厅里的观众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情况?凶手不是死了吗?”
“难道这女的才是凶手?”
“卧槽!还没结束吗?为什么出来1号钥匙了?”
银幕上,小青和观众一样惊讶,甚至连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身旁,吓了她一跳。
她回身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她身侧,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钉耙,在手心敲打着。
哆嗦着抬起视线,小青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个身影,叫出了一个名字:“小西?”
画面切换,那个和周琼一起在爆炸中消失的小男孩正站在她面前,一脸的狠厉!
“卧槽!!!!!!”
无数观众都被这一幕吓得跳了起来!
就连背头影评人都猛地坐直了身子,浑身的毛孔倒竖!
卧槽!!!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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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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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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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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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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