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枞尔骑箐>第9章 九魅武迷针
  三人在竹器店分别,长庆回复羞态,道别时手脚不知往哪放。

  斜阳下女子脸色娇艳,脸红不知为阳光还是娇羞,或两兼而有之。她娇羞的道:长庆哥,日后再见。她第一次知道这个时常偷偷看她男孩的名字。只说一句话,飞快进棚。

  长庆觉得走的是一阵和熙的风,带走了他的思绪、灵魂。

  到村乔衍急急找来堆鬼树叶子放在石上碾碎盖在右手用布条包好,一阵清凉,灼感顿消。

  他的手没断,却有差不多断的感觉。

  不知那人为什要开玩笑,只感到他已手下留情。

  而长庆,心思都在女子身上,忘了乔衍握手时受伤这环,也忘了说他的握手经过。

  连续出去五晚,紫翘家的地已锄七七八八,晚上不必出去,与往时一样,对着星空打坐。

  奇怪上次的香气能助他打通膻中穴,接下却无功。

  管它呢,反正打坐不会错!专心不会错!努力思考不会错!想而不动,那才是错!

  现在还不很心焦,只要有打坐时间,只要母亲不扰他。

  三年,还很远!

  次日天气突变,下起绵绵小雨,气温急剧下降,冷风扑面。他知道,寒冷天气很快来了。

  这带虽长年高温多雨,但年中还是有一两个月较为寒冷。虽然草木并未凋零,河水并未封冻。

  只是这属于湿冷,哪怕冷一点也刺骨一样。

  寒冷正常,但在这一天,村上却现出丝不寻常的冷意,村外来了大队官兵,点名拿他与长庆。

  母亲惊慌失措,开口就骂:这是你到哪惹的祸?我不管你这个,你自己解决。

  乔衍陪笑道:母亲不要担心,我的事会自己解决。他从来没想过要母亲为他分担什么,也从来不想给母亲麻烦。

  他知高公子的人来了,他嗅到了官气,好像那梦中感受的官气。

  长庆走过来,落落大方,慷慨就义在所不惜之色对乔衍笑:乔衍,咱们又出镇去玩。

  他像很想出镇,即便是被抓去。

  村人轰动了,好多人交头接耳,长庆的力大无穷终于惹事了。乔衍与他出双入对,想来也一带惹了事。乔衍这孩子不像惹事的样子啊,此回怎么了?长庆力大无穷但不像惹事的人,这回怎么了?

  两人出到村口,不禁吃了一惊,那高公子骑着匹枣红马,旁边站着昨日与长庆握手那男子,后面刀枪剑戟,官兵上百。不知是顾忌两人武功还是故意显露。

  那高公子并不发怒,而是哈哈笑道:你两个山野村夫倒有点胆量,这么快就出来了。

  高公子远道而来,山野中没什么好招呼,勿怪。长庆抱拳打个哈哈。

  这地方不错嘛,想来宛儿的妈妈就出生这里,想不到呀想不到,她出生的地方这么好。他认定两人是女子的表哥表弟,与女子有关连的,当然称赞一番。

  高公子。那男子向他递个眼色。

  他脸上有股重重的傲气,看两人时总有一丝轻蔑。

  好吧,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本公子下令?那高公子看到男子脸色,说出本意。

  高公子,咱们犯了什么事要束手就擒?长庆很冷静的问。

  你们昨日在得意楼伤了人,不知道么?那高公子反问。

  伤了人?伤了谁人?长庆很诧异。

  不要装傻充愣,你们身有武功却深藏不露,以为伤了人咱们就不知道。就是他伤了本公子的保镖。那高公子说。

  他指的是乔衍。

  我伤了什么人了?乔衍一头雾水。

  长庆也是。

  他怎伤得了你的保镖?长庆不解,他试过眼前这男子功力,不是有点力气,他手掌都被捏断。还有乔衍,手上还裹着鬼树叶子。

  你们要继续装愣啊,是不是要本公子一声令下杀进村去?他在恐吓。

  咱们的事与别人无关,不要打扰别人,说咱们伤了人,那么你们就找咱们。长庆道。

  好,你们束手就擒。

  两人互看一眼,长庆道:乔衍,咱们随他们去看看。

  乔衍怕他母亲出来一顿责骂,反而觉得这些官兵不可怕,爽快点头。

  官兵取来两条绳索将两人双手绑在身上,高公子哈哈笑道:假若你们不是陆小姐亲戚,那绑的就是铁索了。

  长庆叫:咱们的事是咱们的事,你可不能为难陆小姐。

  本公子帮她还来不及,怎会为难她?那高公子语气有点酸溜。

  乔衍母亲带着乔栎出现,乔栎走来扯着乔衍衣袖,泪眼婆娑。乔衍转头看了下母亲,接触到她关切眼神,眼睛突然被雾水迷住。

  长庆的母亲也出现了,骂长庆:长庆,你闯了什么祸事?

  没什么事,是这位高公子接咱们到镇上游玩。长庆很轻松。他总能在他母亲面前轻松说话,但乔衍做不到。

  长庆的母亲即便说话凶巴巴,但能妥协,乔衍的母亲没有回环余地,或者是两人此刻心情的差别。

  乔衍不能争辩,他的每句话都会遭母亲刀子般的话语反击,击他每个痛处。

  没什么事,要早点回来。长庆的母亲感到事情不简单,但往好处想。

  放心,一会就回来。长庆若不被绑双手,会拍胸脯。

  咱们走。那高公子把手一挥,几个人就押着两人走在前面,高公子与众人逐一跟上。

  乔衍低头不敢回望,长庆却昂首挺胸、若无其事之色。

  没什么事早点回来。乔衍母亲突然大声说。

  我会的。乔衍也大声说,泪水依然迷糊眼睛。

  两位母亲的话几乎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很似不同。

  小雨淅淅沥沥落在头上、衫上,两人身上湿透。

  其他人都有帽子,那高公子则弃马进了轿子。

  乔衍让人绑着,心情却很轻松,母亲没挖苦让他安心。

  衙门在竹器集市对面,数里的房屋、军营,建筑甚至比镇上他处还多。只因海盗为患,镇上多了个大司马之职,领数千精兵抗击海盗。

  只是十多年来,海盗好似消声灭迹,数千精兵驻扎镇上就成了一个奇观,好似鸡笼镇成了军事重镇。

  出到镇上,两人被关在一个地上铺满稻草的大间子,长庆大觉安心,知道这不是正规的监狱。若然是监狱,这个大间子起码要关数十人,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环境可想而知。

  这里窗明地洁,比一些住家房子还整洁。

  而且那高公子出现了,假若真当他们是要犯,这高公子不但不会出现,还会有杖刑侍候。

  你们知道,这不是监狱,但不代表你们不会去真正的监狱。你们说出来你们的真实武功,是怎样将我的保镖伤了,事情就好商量,否则,你们就只有真的要进监狱。那高公子带那名男子出现在间子。

  高公子,咱们真不知怎样伤了你的手下。长庆很疑惑。

  你们不必急着招供。那高公子笑眯眯的,与男子走了。

  一会大门吱吜声响,进来的却是陆宛儿,她有点惊慌、羞怯的道:你们放心,我会救你们出去。然后犹豫的慢慢转身走开。wWW.ΧìǔΜЬ.CǒΜ

  又是一句话。

  陆小姐,咱们没事,不要担心。长庆大声说。

  但陆宛儿只回看他一眼,立即走了。

  中午那高公子再度出现,眉开眼笑:看在陆小姐份上,本公子不怪你们伤人,现在就放了你们。

  长庆却隐隐觉得不对,叫道:你是不是把宛儿姑娘怎样了?

  这有什么?我与宛儿成亲后,咱们就是亲戚,本公子当然不会将你们怎样,更不会将宛儿姑娘怎样。他好像很开心,长庆却眼睛发黑,感觉心直直的往下掉、往下掉,掉进虚无缥缈的世界。

  你……你是乘机为难陆小姐。长庆忍不住大叫。他才不在乎什么监狱,只在乎陆宛儿是不是被利用了。

  他的人一定没有受伤,是为了胁迫陆宛儿与他好才想出来的计策,他想。

  你们应该感激她,若不是她,你们可能一辈子都要蹲在监狱里。他突转严厉,本公子没为难她,是为她对你们格外开恩。

  我们是怎样伤了你们的人?你说。长庆始终觉得这是刻意安排。

  嘿嘿,你们身负武功,却装不会,别以为本公子不知。我的保镖为内力所伤,此刻躺在榻上昏睡未醒,若有三长两短,若不是陆小姐出面,你们要将牢底坐穿。

  咱们不信,你诬陷。长庆大叫。

  乔衍突然好像想到,那男子不是与他开玩笑那么简单,这或者是个设计的陷井。叫道:你故意设陷井害咱们。

  真好笑,本公子昨晚请了三个大夫,本公子保镖的伤势也治不了,你们伤了人却还这样轻松。他冷笑。

  他伤在哪?你要让咱们看了才心悦诚服。乔衍辩说。

  好,本公子就让你们看看,若然是你们伤了他,本公子仍可以让你们走。你们日后不能再管陆小姐之事。

  两人进来押两人外走,穿数条迥廊,进入一间香烟缭绕静室,床榻上躺着一人,正是与乔衍握手那男子。

  将他们的绳索解了。那高公子吩咐。

  长庆绳索一去,立时走到榻前,见男子脸色苍白眼睛迷离,神色不清,果似受了很重的伤。

  乔衍,你……他很奇异的看着乔衍。

  长庆哥,我……没伤他。乔衍直观的。

  高公子,是不是伤他的另有别人?长庆问。

  你们伤人不承认,难道要本公子逼你们承认?那高公子脸色怪怪的,好像是说,既然已不追究,应该坦白才对。

  我这位兄弟不会武,你看他的手还肿着呢,怎伤得了他?长庆道。

  那高公子在丈外突然到了乔衍身前,又是瞬间转移!一下子拿住乔衍的手掌用力一握,乔衍的手本来受伤,被他一握,顿时疼痛钻心,好似要被捏碎。

  那高公子看乔衍的痛楚不像有假,手掌也是软绵绵的,的确不像懂武,不禁大奇,喃喃的道:这怎么回事?

  长庆看他的神情也不似有假,也是奇怪。

  是他的肩头有古怪。那男子突然叫:我看到他撞了董兄弟一下。

  那高公子的手又突然抓住乔衍的肩井穴,乔衍登时半身麻木。本能的肩头一缩,那高公子本来抓得正紧,不意乔衍肩头突然一沉,滑溜溜的脱了开去。

  左拳往乔衍胸前捣出,来势似电,乔衍不知闪避,黑虎穴中了一拳,登时眼冒金星,几欲晕倒。

  长庆一把将他拉过,喝道:你……你想怎样?

  那高公子置若罔闻,又喃喃的道:奇怪,真奇怪。他刚才抓着乔衍肩井穴,不说不懂武的人,就算懂得,也未必这么轻易滑开,似可证明乔衍身有武功,但这招黑虎掏心他却又不懂躲避,表现的是不懂武的样子。

  长庆按摩乔衍的胸口,叫道:乔衍,你有没有事?乔衍气闷异常,几乎说不出话,将气力凝聚胸口,努力呼吸一会才回过神,但虽气流通达,仍疼痛不已。喘着粗气,摇了摇头。

  高公子,这小子说不懂武功是假,你看你那一拳……那男子大叫着看乔衍表情。

  那高公子似如梦初醒,但还是有点迷迷糊糊,按说不懂武的人在黑虎穴中了他这很重一拳,是怎么也受不了的,但是他没晕转,还喘过气来。

  但是不是他年轻身体健壮才抵受得了呢?

  是因他年轻,还是他本身就有武功?

  他想乔衍懂得武功,也想他的保镖是为乔衍所伤,这样他饶了他们,陆宛儿就实实在在欠了他一个人情。

  这是他的目的。

  但乔衍假如不懂武,他在陆宛儿心中的这份功劳,就是假功劳!

  此时已顾不了那么多,只想试出乔衍懂武功。突然又瞬间移位,再抓乔衍肩井穴。但长庆也出手如电,一下抓住他的手。

  长庆恨他利用陆宛儿,手上在发力,那高公子怎受得了他的力大无穷,手腕好似就要断裂。左手一连数拳擂在他胸口,想逼他松手,但他好像宁愿受他几拳也不肯松手,而且瞅个空档,又抓住他左手。

  那高公子两只手腕被抓,在巨力拿捏下痛得双眼发白。他此时知道长庆懂得武功,但不是乔衍。

  刚想伸脚踹长庆肚子,但长庆松了手,摔倒一边,他的保镖出手了,在背后给了长庆重重一掌。

  男子叫钱化,虽然以对欺榨百姓心狠手辣被人称为化钱,但他的一手功夫却着实了得,年轻时用一大铁锅置沙子、铁砂,烧热后,每日往沙子上掌劈指插数千回,一双手坚硬似铁,再辅以内身真气,能将碗口粗的树木齐齐击飞,断裂好似刀削。

  长庆没伤人之心,对手却总是出其不意,背后似为钢硾轰击,脊骨都似断裂。

  那高公子虽被长庆称赞风度翩翩,此时双腕钻心痛,也顾不得风度了,乘机在长庆胸口踢一脚,长庆又双眼金星乱舞。

  长庆哥,你怎么了?乔衍蹲下扶起长庆上身,见他只是大口大口喘气,又向两人叫:你们怎么总是打人?

  小子,你过来,我不打你,只和你比试一下。钱化向乔衍叫。他说不打人的意思是不出其不意。他知道主人的意思,要逼出乔衍到底会不会武。

  乔衍扶起长庆,叫道:长庆哥,咱们走,咱们不惹这些随便动手伤人的人。

  你还不能走。钱化大叫,伸手抓他肩头。

  又是瞬间移动!

  乔衍躲避不开,肩井穴又被抓着,好似一个钢爪要将他肩头撕开。

  半边身子麻木,双手本能的托住钱化手腕。他在用力、用力,但双手软绵绵的好似没一点力气。

  钢爪在收紧、收紧,肩头像真要被卸下,钱化脸上露出狂笑,不错,他就是要把乔衍的肩头卸下。

  风车在哪啊,风车没有出现,但乔衍分明能感受到体内积蓄着的好像无限大的能量。心中想着,不能让你卸下肩头,不能让你卸下肩头!

  肩头不能发力,双手也不能发力,脚步努力一转,和身往钱化撞去。

  撞中钱化胸口的是另一边肩头,钱化这次不是后退,而是呯的直接倒地,双目紧闭,好似晕去。

  那高公子傻了眼,但很快就觉得得意,你说不懂武功,这下总算露形。

  长庆也发呆,乔衍怎么了?他哪来这么大力气?

  那高公子大叫:来人哪。很多官兵进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你又伤了我的保镖,看你怎么抵赖?那高公子顾不得手痛,要证明乔衍的确是伤了人,他的这个不追究的功劳的确是很大的。

  我……我又伤人了?乔衍真的很不相信。他会不会是假装,是不是没有受伤?

  他蹲下观看,钱化脸色黝黑,气若游丝昏迷不醒,却不像假装。

  将他们绑了。那高公子大叫,叫声中有几分得意。心中幻想着陆宛儿再次来求他,然后在她面前表现出大度的样子。

  乔衍,治好他们。长庆吼叫。他想乔衍治好他们,他不想欠他们的人情,不想陆宛儿被利用。假如治不好,他宁愿坐牢也不愿陆宛儿来买那高公子的人情。

  那高公子更得意,昨日请三个大夫都无策,你们也能治好这伤?是担心本公子追究吧?

  哈哈大笑:你们若能治好他们,本公子立马放了你们。

  这怎么治?这怎么治?乔衍的脑海迅速的几乎在手经上掠了遍,受伤吗?他们的身上没有伤口;不是受伤,则几乎所有病征都可排除,因为他们开始都似好好的。

  那他们昏迷就是因为我的那一撞了,为什么我一撞上他们就昏迷?

  你到底行不行?那高公子大吼,不行现在就回监狱。

  眼看官兵一副就要擒拿的样子,乔衍大叫:我可以。

  容不得多想,只好先表态。

  好,你立刻医治。那高公子不给他思考时间。

  长庆哥,你去找几根竹签来。乔衍叫。

  竹签?要竹签干什么?长庆很不解,但他听乔衍的,因为他相信乔衍。转身欲走,几个官兵拦着他。

  让他出去。那高公子大喝。他要看两人表演,看他们是怎样绝望的黔驴技穷。

  外面不远就是竹器集市,长庆跑出去轻易找来几截竹子,乔衍,是不是要这个?他不知竹签该怎么做,只能将竹截拿来给乔衍。

  长庆哥,你再去找一把艾叶。乔衍接过竹子。长庆依言去了。

  乔衍取出小刀,削出数根寸长尖利竹签,然后将钱化胸前衣衫解开,盘算他刚才肩头撞处,然后在钱化乳下约两寸摸到第六条肋骨一间隙,将竹签轻轻插下去,周围又插了数根。

  那高公子欲出言阻止,但他乐于看乔衍出羞,反正被竹签插几下也不会致命。

  旁边的官兵目瞪口呆,他们是第一次看到竹签治病。

  有的人甚至莞尔笑出,心想这小子害怕得疯了。

  乔衍抓住竹签尾端轻轻颤动、摇晃,他也没把握,是那高公子逼着他这样做,因他已没有时间思考。

  他想到了内经,想到穴位闭阻。

  他轻轻颤动、摇晃竹签,十余下过去,钱化好像动了一下。他心头大喜,继续颤动、摇晃。

  长庆抓了一把艾叶回来,看到乔衍治病情景,他也呆了。

  长庆哥,把艾叶点燃拿来。乔衍叫。

  长庆不假思索点燃艾叶拿过去,乔衍将燃着的艾叶放在竹签上烧烤,一阵浓浓的艾香布满间子。

  众人更惊呆了,又是刺又是烧,不知乔衍卖的哪门关子。

  可是,奇迹出现了,一会儿,钱化长长舒口气,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知钱化是怎么醒来的。都想这小子真是有两下子啊。

  于是,乔衍依法施为,那个三位大夫也看不好的男子又在刺烧之下醒来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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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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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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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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