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都在想,金条到底是不是陷阱,一直走到贪婪岛东北角的礁石滩,见到躲在石窝子里的陈松林,他还在纠结。
陈松林看出他有心事,便询问道:“有心事?”
乌腾看了一眼陈松林,他并不准备分享金条的事。
“没事。”
“哦。”
陈松林不再问。
直到现在,乌腾对陈松林还是有所保留,况且两根金条价值七十万,财帛动人心,难保陈松林不会打他的主意。
突然,乌腾似乎想到了什么,决定将金条的事和陈松林商量一下。
在这个岛上,人比黄金重要…
我得趁这个机会,试试老陈到底什么成色…
“老陈,有个事我想不通,你帮我参详参详。”
陈松林停下手中的事,道:“什么事?严重吗?”
“感觉挺严重,又感觉没什么事。”
“是赵志成他们的事吗?要是实在没办法,我想个办法找他们说合说合。”
“不是,我在路上捡了两根黄金。”
陈松林推了推眼镜,道:“多重?”
“一千克一根。”
“啧。”陈松林有些惊讶,“一千克这种规格的黄金,岛上怕是不多啊,天堂岛公司虽然财大气粗,但是在项目初期,这种规格的黄金,看起来像是陷阱。”
“对,我也担心这点。”
“在哪捡的?”
“山顶,露天的。”
“那麻烦了。”陈松林皱起了眉头。
乌腾不动声色道:“老陈,我该怎么办?”
“这是烫手的山芋,不能留在手里。”
乌腾眼角一跳,道:“金条已经记在我名下了,要想送出去,只能和别人交易了。”
“对。”陈松林声音有些沉重。
“老陈,你要不要?”
“我?”陈松林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啊?”
乌腾继续道:“老陈,你上岛之前,欠了多少债?”
“一亿两千万。”陈松林推了推眼镜。
乌腾一下子弹了起来,“这、这么多。”
“这还是还剩下的,实在没钱还了。”陈松林笑了笑。
乌腾沉声道:“老陈,你要想还完欠账,平均一天得搜刮一百二十万的宝物,可我怎么没见你着急啊。”
陈松林笑道:“慌什么,项目才刚刚开始,往后有的是机会。”
“可是你欠账太多了。”
“呵呵,能还多少是多少吧,平常心。”陈松林摇了摇头。
“老陈,金条要不要。”乌腾将话题引回到金条上。
陈松林再次停下手里的活计,皱眉道:“小子,你是在考我,还是在害我?”
乌腾直勾勾的盯着他,没说话。
良久之后,乌腾垂下眼睑,道:“老陈,我拿不定主意,你帮我想个办法。”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把金条给赵志成他们,当做礼金,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乌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有深意道:“如果金条是陷阱,今天晚上他们又会死一个人,到时候,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就解不开了。”
“确实如此。”
“老陈,你莫不是想害我?”
陈松林推了推眼镜,“如果是陷阱,死的就是你。”
乌腾突然笑了,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老陈,看不出来你挺鸡贼啊。”
陈松林嗤笑道:“小子,好好活下去吧,今天才是项目第二天,往后还有三个月呢,你也太倒霉了,再倒霉下去,我怕你活不到项目结束。”
“可能今年走背字吧。”乌腾喟然一叹,“今年也太背了点。”
……
临近中午的时候,乌腾与赵志成小队‘偶遇’。
“哈哈,自投罗网,这下看你怎么跑!”李辉笑的最兴奋。
乌腾抽出匕首,警告道:“退后,全部退后,我看你们到底是骨头硬还是我的匕首硬!”
“乌腾,交出匕首,我们放你离开。”李辉手里拿着一根木根,一脸戒备的神色。
“不可能!”
“不见棺材不落泪,赵老大,咱们一起上!”
“等等!”
“哼哼,怕了吧,快把匕首交出来!”
“赵老大,你们小队到底谁说了算?”
赵志成沉声道:“当然是我。”
李辉看了一眼赵志成,没说话。
乌腾笑道:“赵老大,打个商量行不行?”
赵志成眉头一皱,道:“说。”
“我这有两根金条,每根一千克,共计两千克,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了结恩怨,如何?”
赵志成与他的两个兄弟看了一眼,不动声色道:“东西呢?”
乌腾从裤兜里拿出金条,道:“千足金,在我们国家,能买一套房了。”
黄澄澄的金条一亮相,四周一片惊叹声。
“哇,按照现在的金价,两千克至少七十万,要是凑够了三根,就是一百万往上!”
“执事匕首太厉害了。”
“这才第二天,他就找到了两根一千克的金条,到项目结束,他得捞多少钱?”
“原来赵老大真的没骗我们。”
四周的议论声让乌腾皱起了眉头,同时,他也看到赵志成脸上有些意外,更有些窃喜。
这个赵志成…似乎在编排我…
“赵老大,我这诚意,够分量吗?”乌腾笑道。
赵志成不动声色道:“我要问问大家的意见。”
“赵老大,同意!”“金条先收了再说。”“两根金条怕是不够。”“嘘,不要说了。”“同意同意,我们都同意。”
赵老大等众人议论完,他才笑道:“哎呀,乌腾老弟,你太客气了,那老哥就却之不恭了。”
“好说,好说。”
赵老大一挥手,高声道:“还围着干什么?赶紧给乌腾老弟把路让开!”
众人慌忙让开一条路,而李辉也趁此时机,慢慢来到乌腾身侧。
赵志成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乌腾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抓住黄金,慢慢将黄金伸向赵志成。
突然,李辉斜刺里冲出来,抓住了乌腾手里的黄金,大喝道:“就这么点金子,就想把咱们打发了?”
乌腾被吓了一跳,怒道:“放手!”
“拿来吧你!”李辉手上发力,但他没想到,乌腾手一松,他脚下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地上。
李辉顾不及屁股痛,他急忙叫道:“把所有权转给我!”
乌腾急忙跳到包围圈之外,沉声道:“赵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志成沉声道:“李辉,胡闹!”
李辉急忙道:“赵老大,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咱们都是发过毒誓的,七十万的金条,九个人分,每个人八万都不到,太少了!”
乌腾喝道:“那你想怎样?”琇書蛧
李辉道:“这两根金条算一份,你还得给咱们八份同等价值的宝物,咱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了了!”
乌腾被气笑了,“七九六十三,我给你们六百三十万,就为了买平安?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六百三十万,我可以找人买你们六条命!”
李辉脸色一变,稍微松了松口,“六份,不能再少了。”
“两份,不要贪得无厌。”乌腾寒声道。
“三份,两份根本不够分!”
乌腾咬咬牙,道:“好,三份就三份,但是要给我点时间。”
“多久?”
“一个月,不能再少了。”
“可以,现在快把金条所有权转给我!”
乌腾在天堂手表上点了几下,转身就走。
三份宝物二百一十万,虽然价格有些贵,但乌腾觉得自己还能承受,他现在也是真心要与赵志成等人化解恩怨。
当然,如果金条不是陷阱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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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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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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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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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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