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兰娟的鸡毛掸子打了过来,打到了倒霉的林芙蕖脸上。
白嫩如雪的脸上迅速出现了一条狰狞的红痕,从颧骨下方蜿蜒到嘴角。
林芙蕖感到了火辣辣的疼,脸蛋像是刚出锅的包子冒着蒸腾的热气。
“姐姐!”林家俊吓哭了,哭着跑到林芙蕖身旁。
“桃桃。”薛龄芝连忙把林芙蕖拉到身后,仔细检查伤口,红痕已经有肿起来的迹象,上面还沁着点点血珠,怕是破皮了。
这可是脸,女孩子的脸!要是破相了怎么办!
刘兰娟心虚地把鸡毛掸子藏在身后。
老五心急地道,“快找胡老爹看看。”说着就往屋外走,要去推自行车。
老五媳妇见老五这样着急,也在一旁火急火燎地大喊,“赶快赶快,伤在脸上可不得了。当家人的,你把车子给老七,让他驮着人去胡老爹家。你腿脚快,去村里打听打听胡老爹出门了吗?万一出门了,赶快去找老七,让他驮着人去找,别耽误时间。”
“诶。”老五把车子停在门口,连忙急切地往大门跑。
小舅舅也赶紧去推车子。
老五媳妇急得原地踱步,想了想,又朝老四道,“四哥,你去趟镇上的医院给芙蕖拿点外伤药,万一中药不行,就用西药。”
被紧张急切的气氛感染,老四也是满脸严肃,立马站起,“嗯,我这就去。”
薛龄芝心里也是着急,拉着林芙蕖就要往外走,“走,快让小舅舅带你去看大夫,千万别留下疤痕。”
整个家急成了一片,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的还以为林芙蕖是缺胳膊断腿了。
林芙蕖皱了皱眉,站在原地没动,大叫了一声,“停!”
众人像是被按下了休止符,跑到大门的老五也跑了回来,站在院门口朝屋里着急地喊道,“停什么,快走啊!”
老五眉头打成了结,眼睛里冒着火星子,好像眼前的不是林芙蕖,而是刘毅明,再不去叫人,林芙蕖就要死了。
可林芙蕖在他心中怎么可能这么重要!他不过是想借林芙蕖搅黄分家的事,他们两口子一唱一和,扇动着大家往外跑,等病看完,分家的事也过去了。
林芙蕖朝大家笑了笑,“不用忙了,就是一点小伤,等一会儿再看就行,还是先聊四舅舅的事。”
老五皱紧的眉头更紧了,急道:“怎么是小事,伤口可是在脸上,女孩的脸最重要了。”
林芙蕖看向门口的老五,笑道:“那麻烦五舅舅去镇上帮我拿点药吧!我的伤在脸上不方便吹风,麻烦你买个药膏回来,外伤还是用西药好。”
胡老爹能看病,但没有药,他家的药都是草药。外伤最怕感染了,林芙蕖可不敢用草药治伤。
老五愣了一下,他自己去?就他一个人离开,其他人还是能继续谈。
林芙蕖朝大家摆摆手,“大家继续,不用管我。”
李玉华朝老四招招手,让他回来,老四又坐了回来。
林芙蕖也把小舅舅和薛龄芝按回到座位上。
本来打错人,刘兰娟就有些心虚,见全家这么着急,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担心自己惹了大事。
这时大家被林芙蕖劝了回来,她忍不住地小声抱怨,“本来就是一点小伤,就是被抽了一下,干什么兴师动众,跟断手断脚似的。”
平时刘兰娟算是一个精明的人,可真要比起来,她和老五两口子还差点儿。老五媳妇一下子就看出了老五的用意,耍着大家团团转,而她这个当娘的却在这里拆台。
刘富国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训斥道,“少说两句吧。”
经过打人的事一闹,大家从动变成了静,都坐在座位上不说话。老五也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屋子。
林芙蕖看着他,装作不明所以地问道,“五舅舅怎么不去了?”
老五尴尬地笑了笑,“我等会儿去。”
不是自家的孩子,不心疼。
老五一坐下,小舅舅就瞪了老五一眼,然后站起来,“桃桃,我给你去买药。”
林芙蕖看着小舅舅想了想,小舅舅不在这里也好,她可以替小舅舅做主,省得小舅舅什么话也不说,“好,小舅舅你去吧!分家的事我帮你听着。”
话音刚落,老五抬头看向林芙蕖,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他和家里的其他人一样,没有见到祠堂的事,都是听别人说的。但他对于林芙蕖这个人,有些不一样的想法,他不觉得林芙蕖是被逼无奈的小可怜,一切说不定都是林芙蕖的主意,说不定从相亲就开始计划了。
不说其他的,就说跑去找刘正伸冤……她知道刘富国偏心,在差点被掐死的慌乱情况下,还能想着去找个更厉害的人撑腰,这点连很多大人都做不到。
小舅舅不在意分家的事,更担心林芙蕖的伤势,朝她点点头就骑着车子走了。
林芙蕖看了看四周的人,刘富国低着头,微微皱着眉,一口一口抽着烟,烟云笼罩,也衬得他的脸愁云惨淡。刘兰娟刚被刘富国训斥了一顿,不服气地撅着嘴,双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搅来搅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五坐在角落,门外的阳光洒进来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下半张脸沐浴在阳光中,上半张脸藏在黑暗里。阴影中的眼睛如同钩子一般,盯着林芙蕖。林芙蕖看过去,他朝林芙蕖笑了笑,笑容不达眼底。
林芙蕖回了他一个笑容,又看向老四夫妻。他们都低着头,老四散发着不安害怕的气息,但李玉华却看不出什么。Χiυmъ.cοΜ
大家都不说话,林芙蕖开口道,“我觉得分家挺好的。现在不是旧社会,有地有产,必须一块过。以前父母在不分家是怕分开以后孩子不孝顺,没人养老。现在村里给发钱,相当于村里养老就没有这个顾虑。”
“而且分家不是分开住,只是各家拿着各家的钱,外公还是有人照顾的。说句不好听的,外公就算不让分,下个月四舅舅也可以强行去领钱。村里本来就是按人头发钱,而不是按户发。如果事情闹到这一步,村里又要看我们的笑话。”
“你威胁谁呢!”刘兰娟拍桌骂道。
林芙蕖没有理她,看了看刘富国,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说道,“人都不傻,事情到这个份上,大家心里都明白,再强绑着供刘毅明一个人,说不定人没供出来,家先散了。”
说到这里,刘富国抬头看了看林芙蕖。
人活到这个年纪怕什么,就怕老了没有人照顾。他是想供出一个有出息的后代,但供人不能众叛亲离,家是根本,家要是散了,就没有家族了,就更不用提光宗耀祖了。
林芙蕖见刘富国有松动,继续说道,“过两年刘毅康就要上小学了,四舅妈是城里人,城里肯定有关系,为了毅康的将来要不送他去城里上小学?城里和村里不一样,这又是一笔大开销。”
“还有小舅舅,过两年小舅舅结婚生子,孩子也要供。如果毅康去城里上小学,是不是也要送小舅舅的孩子去城里?孩子越来越多,花钱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如果都不送,耽误了孩子,各家都不开心,到时候肯定要闹。”
刘兰娟斜睨着林芙蕖,忽得嗤笑一声,“你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说白了就是想为你的小舅舅争好处!”
林芙蕖面不改色心不跳,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小舅舅走之前把事情交给我,我肯定要为他着想。而且他是我的亲舅舅,亲疏远近,我肯定向着他。”
林芙蕖朝刘富国道,“大家都向着自己亲近的人,以后肯定争个面红耳赤,与其越吵越生分,还不如现在就把家分了,以后各管各的。”
老五越听越皱眉,在媳妇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
老五媳妇问道,“分开之后吃饭怎么办?大家都要去下地,谁做饭?难道每家屋里弄一个炉子?就算我们自己能做自己的,爸妈的饭谁负责?”
林芙蕖:“轮流做,各家出一个人。每月往家里交点钱或是粮食,算作生活费。大家还是一起吃饭,这么感情也不会变淡。”
“那钱怎么给?每家的人都不一样多?”
“按照人头算。”
“那房子怎么说?”
“房子不早就分好了。”
现在林芙蕖住的倒座房是小舅舅的房子,以后他结婚了就是他的婚房。因为房子位置不好,就把小舅舅现在住的厢房也分给了他。
刘一龙和刘槐花住的二进院的倒座房,相当于小辈的宿舍。孙子辈大了,不想和爸妈住,就可以去那里睡。两个房间,一个男宿舍,一个女宿舍。
这是早就分好的,老五媳妇现在是找不出理由反驳,病急乱投医。
“行了。”刘富国终于开口说话,吐了一口烟,缓缓地道,“分吧,就按林芙蕖说的分。”
刘兰娟、老五、老五媳妇,三个人都坐在一面,三个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刘富国。
刘兰娟急到打刘富国的胳膊,“不能分啊!分了,毅明怎么办!”
刘富国被刘兰娟拍得左右摇动,但也依然不松口。
刘兰娟见刘富国意志坚定,又指着老四骂去,“好你个老四!你个混蛋!早知道这样,你一出生老娘就应该把你掐死!我跟你说,我不同意分家,你要是敢分,我就把你……”
说着,刘兰娟四处张望,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朝着老四打去。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就算刘兰娟伸着腰打人,还是打到了桌子上,木条发出尖锐的声音。
“爸。”刘一龙和刘槐花齐声大叫。
他们都是孝顺孩子,连忙跑到老四身边。
刚才吓哭的林家俊,听到鸡毛掸子的声音又吓哭了,哇哇大哭。林芙蕖连忙把他抱在怀里哄。
刘一龙朝刘兰娟骂道,“奶,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爸爸!是你偏心刘毅明,偏心五叔,都是你的错。”
刘槐花也骂道,“你是我亲奶奶吗!你卖了我,我爸替我出头,你还打他,有你这么狠心的吗!”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我是虐待你们了吗?我不就是让你们帮帮毅明!孔融让梨,不知道吗!我看你们就是欠教育,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们。”
刘兰娟的鸡毛掸子又朝刘槐花和刘一龙打去,兄妹俩活蹦乱跳,上蹿下跳,一个回骂刘兰娟,一个尖叫连连。
一时间,哭声、喊声、骂声,乱成一团,吵着人脑壳发疼。
“够了。”刘富国生气地拿着烟杆敲着桌面。
可哭喊声太大,谁也没听到刘富国的声音。
“都住手!”
刘富国大手一挥,将桌子上没有收拾走的盘子扫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瓷器摔碎的巨响。
刘兰娟挥动的手停在半空,所有人朝刘富国看去,连林家俊都吓得不敢再哭。
刘富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喘得急了,不禁咳了两声。
“你们当我死了,这个家还是我做主。分,明天就分!你们再有异议就滚出去,刘家容不下你。”
这话是说给刘兰娟的,刘家容不下,不就是要离婚!
刘兰娟怯怯地放下手,不敢再动。
其他人也不敢再说话,刘富国佝偻着背,瘫坐在那里,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老五见大势已去,非常聪明地扶住刘富国,向他卖乖道,“爸,我扶你进屋休息一下,你今天别去下地了。”
刘富国看了老五一眼,点点头,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朝屋里走去。
老五将刘富国扶到床上,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房间。但他没关房门,站在门口朝自己媳妇道,“你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片。槐花,你帮帮五婶婶。芙蕖,你快去看看脸,别留下伤疤。”
妥善地安排好所有人,老五才关上房门。
这个时候,众人对老五“扫尾巴”的安排没有什么异议,各自动了起来。
薛龄芝跟着林芙蕖回了房间,老四和李玉华也离开了正房。
老五朝刘兰娟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走出了房间。刘兰娟四处扫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她,悄悄地进了老五的屋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七零之美丽人生更新,第48章 刘富国:这个家是我做主!分,明天就分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