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世磊正了正脸色,说道:“奇技淫巧罢了。”
白冷泽哈哈一笑,也不管这倔强老头的刻意贬低,笑道:“既然我做到了,那么答应我的事,你可要好好记着,莫要反悔。”
颜世磊冷哼一声,看似生气,但满脸的红光和眼中闪烁的兴奋光芒却出卖了他。
白冷泽嘿嘿一笑,说道:“行了,我的事做完了,接下来要下山一趟。”Χiυmъ.cοΜ
“你去哪?”颜世磊不满道:“两个月之后就是宗门大比,你这时候外出,难道不参加了?”
“你放心,我最多一个月就回来,当不会耽搁这宗门大比的。”白冷泽将手中的龙髓剑还给颜世磊,摆了摆手就要离开,却被颜世磊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不能走!”
“为何?”白冷泽奇道:“这山上又没什么事了,再者说,我这趟是要带龙玫下去散散心的,不然她一个人待在这里,难免总是想着我师父,万一做出什么傻事了,你担待得起么?”
听到这话,颜世磊的手不自觉的松开,却还是追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办?你不是说教他们吗?”
“拜托……”白冷泽耸了耸肩,苦笑道:“这也要我教你?刚才我玩的那些把戏,不过就是好看罢了,再者说,你以为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真为了学那剑意?不过是为了学些花哨本事,离开之后好四处炫耀罢了!你让派里的那些师父们教他们天指御剑术,等他们学会了御剑,宗门论剑早就结束了!到时候我再教他们如何装……嗯,如何耍威风,不就好了?”
“可万一真的有人想学些本事呢?”
白冷泽无奈叹息道:“那你教他便是了,你可是堂堂武皇境,随便露一手都够他们学个十年八年了。”
颜世磊微微一愣,随即心里懊恼,自己也是被这混小子气晕了,才会问出这样的糊涂话,于是恼怒道:“那你滚吧!记得照顾好龙玫,她若少了一根寒毛……”
“你放心!”白冷泽脸上居然是难得的认真,正色点头道:“他是我妹妹。”
白冷泽回到龙玫住处时,却看到龙玫坐在房子南面不远的一处花圃中,因为是初春时节,花圃中便只有几点绿芽,看不到百花盛开的景象。龙玫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悲喜。
白冷泽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走到龙玫身边温和道:“陪哥哥下山一趟如何?”
龙玫闻言微微偏了偏头,“下山?”
“是啊,下山。”白冷泽温和一笑,本来就棱角分明的脸庞配上薄唇浅笑,倒也算得上迷人。
龙玫俏脸微微一红,偏过头去不敢看他,低声道:“下山去做什么?我自小在山上长大,也就只有山下庙会时,才能跟着母亲去看,说起来已经有十年未曾离开过这黎羽山了。”
“那可不行。”白冷泽走到龙玫身前,蹲在她面前,伸出双手将她的脸扶正,对视着她的双眼说道:“山下的世界可精彩呢,你若不去看,那才是可惜了。”
龙玫看着他温和的模样,感受着一双温暖的大手轻抚自己的脸庞,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赶忙低下头,眼神慌乱道:“山下有什么?”
“去了才知道。”白冷泽神采飞扬,他握住龙玫的手,拉她站了起来,然后将手指放到嘴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不多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远处疾奔而来,真是那匹大黑马。
白冷泽哈哈一笑,一手拉着龙玫,一手轻轻扶住她的纤腰,一下子跃到马背上,一拉缰绳,大黑马就扬蹄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悯苍派中本来严禁弟子骑马飞奔,再者说,那些连饭都要靠派中接济的穷苦弟子,哪里会有自己的马?不过白冷泽故意载着龙玫嚣张肆意的骑马奔驰而过,那些派中长老见马上的是龙玫,联想到她新晋失去了父亲,也就不忍再苛责于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大黑马跑的飞快,很快就来到了山门处,那些正抢着报名的未入门弟子看到白冷泽怀中抱着一位容颜清丽的女子奔驰而来,忍不住就是一阵艳羡。
有心思灵活的,就问身边的悯苍派弟子道:“这位师兄,方才与白师兄共乘一匹马的女子是?”
那弟子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那是龙玫师姐,乃是龙雨师尊的女儿。”
“什么?龙雨剑尊居然还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那未入门弟子摇头叹息道:“难怪白师兄那等天纵奇才之人要舍弃荡剑宗,转投到咱们悯苍派,既能学那般厉害的剑术,又能抱得美人归,这么好的事,谁能拒接啊!”
那悯苍派弟子是知道内情的,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却不解释,心道:你们就先羡慕着吧,等过些日子见识到龙玫师姐的厉害了,保证让你们后悔!
白冷泽没有理会这些弟子,他轻勒马缰,大黑马一跃数丈,瞒着这些人便飞了过去。
冲出山门,大黑马载着两人肆意奔驰,好不快活,龙玫看着山下那些陌生的景色,一双妙目里悲伤之色渐少,很快被惊喜和新奇代替,白冷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朗声道:“我带你去见我一位朋友如何?”
“什么朋友?”龙玫转过头来,发觉两人紧贴在一起,脸蛋难免又红了起来,却故意掩饰自己的紧张,开口道:“以前怎么没听说你在外面有要好的朋友?”
白冷泽微微一笑,“你也没问过呀?再者说,我这行走江湖的,有几个朋友不是在正常不过么?”
龙玫微微点头,又问道:“是什么样的朋友?是男,还是……女?”
白冷泽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
岢岚山以北的草原之上,一支商队缓缓朝着北方而行,一辆大马车上,面容普通,眉眼却既有英气的男子喝了一口水,将水囊随手放到一边。
“扈叔叔,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扈青廊头也不回,闷闷道:“还有三天路程。”
名叫冷蝉的男子点点头,他随意转了转头,却看到前方出现一个人影。
这人有着梁人容貌,大约四五十岁,衣着朴素,容颜却是少有的清隽,想必年轻时乃是一等一的俊朗之人。这男子牵着一匹马,走到近前笑了笑问道:“几位兄弟,我赶路赶得急,可否施舍一碗水喝?”
扈青廊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但出门在外,不愿惹是生非,于是轻啐一口,将身边一个水囊朝那人丢了过去。
那人接过水囊,却不喝水,反倒用水囊里的水给身边的骏马洗刷口鼻,看到这一幕,冷蝉微微眯眼,扈青廊却是暗骂一声,招呼大家快些赶路。
那男子笑着将空了的水囊送回,拱手告辞,冷蝉却深看他一眼,凑上前去将自己的水囊递给了他。
这人面露惊喜之色,连连道谢,冷蝉微微颔首,跳上大车,一路朝北而行。
看着离开的车队,这中年男子微微笑了笑,低声道:“多好的姑娘,就是身上杀气重了些,恐怕活不长久。”
他上马一路朝南狂奔,半日后来到一处蛮人部族,蛮人见梁人闯入,立刻持了兵器围上来,这中年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的金印,那蛮人族长见了,立刻扑倒在地,口呼该死。
“都起来吧。”这中年男子轻叹一口气,朝南方举目望去,似乎能看到那座将蛮人挡在北原的雄关。
“又要见面了呢,陆平津。”男子微微一笑,“其实还是不见的好,只是你不该挡我的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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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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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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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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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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