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记得昨天我们说好的,你若是好好做事,那我自然会对你照顾一些,可你若是做什么出格的事,小心脑袋!”季严青显然还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撇下一句狠话,就去了内院。
白冷泽翻了翻白眼,对这样的狠话只当是放屁,他看了看怀里的衣服,嘴角轻轻扬起,自己的第一步看来是走对了,不过自己所剩时间不多,还要加快进度才行。
当白冷泽换上这身李府护卫才穿的衣服时,那些在外院的普通奴仆们都有些惊讶的指指点点,显然对这样一个曾经负责倒夜壶,几乎人人都欺负过的傻子突然变身成内院的护卫,有些不习惯。
这些疑惑和闲言,白冷泽丝毫没放在眼里,他昂着脑袋走进内院,直将那些带着羡慕和疑惑的眼神当成了空气。
任何团体新人加入的时候,都难免会受到一些排挤的,护卫这个圈子更是如此。
白冷泽一走进内院,就清楚的看到了那些老护卫脸上的鄙夷之色,凡事讲资历,自己这么一个从卑贱仆人爬上来的新人,对方看不起自己也是正常。
管他呢,白冷泽压根就没想搭理这些护卫,他的目标从来只是季护院。
可他的无视却更加激起了那些老护卫的怒火,你一个新来的家伙,不说宴请这些前辈,至少也要说几句客套话吧?可这家伙呢?眼睛都长到脑门上去了!
于是有人开始刁难,比如一个使刀的汉子就直接走到白冷泽面前,要跟他比划一下刀法,而另一个使枪的,也一脸不忿的想跟白冷泽比一下枪术。
若是以前,白冷泽也就答应下来了,你们这么牛,有种就来啊!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他的身体还很弱,跟这些练了几年、十几年的蛮夫比武,简直就是自找苦吃。
可是白冷泽眼珠子转了转,居然真的答应了两个人的要求,只是刀法枪术嘛,自然是装作稀松平常,被两个人蹂躏一顿,带着一身的青紫伤痕狼狈的离开。
晚些时候,季护院从别人耳中听到这件事,却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找到白冷泽说道:“他们不过是看你是新人,想欺负你罢了,你若是识相点,服个软,或者破财请他们吃顿好的,就可以免去这些皮肉之苦。”
白冷泽却带着两只青紫色的熊猫眼笑了笑,“我来这里是为了效忠大人,是来为大人做事的,岂能跟他们苟合在一起?”
听到这话,季严青眼睛眯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就甘愿受欺负?”
“当然不甘心啊!所以我想请大人教我些拳脚功夫,等我练好了,再向他们讨回来。”
季护院没回答他,一言不发走开了,可是那天之后,却再没有人来找白冷泽麻烦。
又是两天平静的生活,白冷泽无非就是跟着那些老护卫巡逻,他很明显的能感受到那些人异样的眼光,但既然别人不再欺负他,他也就见好就收,平时主动担点别人不爱干的杂活,大到替人值勤,小到去酒窖偷酒,慢慢的那些人也就对他和善起来。只是他却依然跟他们保持着距离,不刻意的亲近。
季严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白冷泽的眼光里,审视的成分慢慢的少了。
季严青这几天没怎么跟白冷泽说话,白冷泽虽然心里焦急,却也知道,这种事是急不来的,若是他主动去找季严青,反倒会让他起疑心。
无奈的白冷泽平时也只好去苏小环那里,陪小环姐说说话,帮她种种花。而苏小环也乐得有人来陪自己,她不曾婚嫁,孤家寡人一个,除了陪大小姐,其余的都是闲暇时间,有白冷泽来陪她,倒也不算孤单。
这天下午,季严青被李府老爷叫去,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季严青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白冷泽看在眼里,却假装没看见,继续过着自己的悠闲巡逻生活,只是心里却开始盘算要向谁问问这件事了。
临换班的时候,季严青走到白冷泽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晚上去我那里,有事。”
白冷泽随口答应,心里却暗暗的提防起来。
季严青毕竟虽然是李府的护院,但是平时却是不住在李府的,他在外面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白冷泽问好了地址,值勤完后就径直去了季严青的住处。
此时天还未黑,远远地,白冷泽就看到一栋豪华的府邸坐落在江边。
这宅子有金柱大门,威武石狮,却唯独少了牌匾。
白冷泽伸手摸索了一下两旁的老檐柱,只觉得入手粗糙,不似那种新制金柱的光滑。这宅子看似气派,却明显的疏于打理,显然是一栋老宅了,也不知道季严青从哪里得来的这房子。
虽然是老宅,却是豪宅。
季家在衰败前是威震一方的豪门,季严青小的时候家境尚可,到后来才彻底衰败到无以为继。虽然去当了几年兵,还参加过北方的战争,但那种骨子里的奢华和爱讲排场的习惯,却不是区区几年军旅生涯就能改的掉的。
白冷泽推门进去,却看到这宅子居然有一个宽阔的内院,院子里里布置颇为讲究,有着假山流水,佳木秀隽、繁影緑阴,尽管看起来有些许的散乱,却更多了一种自由慵懒的味道。
“来了,进来吧。”季严青站在院子的尽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白冷泽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内室,白冷泽才发现这里居然不是季严青一个人,在内院的几个相熟的护卫也在。
那约莫四十年纪,一身黑衣,腰间缠着一根粗腰带的是田度礼,这人使得一手好刀,前几天找白冷泽比刀的就是他,谁曾想在这里会遇到。ωωω.χΙυΜЬ.Cǒm
另一个身材魁梧,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汉子,名字叫做唐独,据说一身横练功夫了得,平时倒也没见他用什么兵器,但是力气却是一等一的大。
白冷泽曾见他帮着仆人抗货,一箱铁器少说有几百斤,通常要几人合力才能抬得动,这汉子却自己就能扛着走,而且似乎还颇有余力的样子,是个猛张飞似的人物。
最后一个身材颀长,生着一张俊脸,看起来颇为儒雅,像书生多过像护卫的中年人,名字叫做徐千林,这人白冷泽没怎么接触过,也只是能叫出名字罢了,不过他倒是跟李府老爷走的有些近,似乎颇得老爷赏识。
看到这几个人,又看了看眼里颇有深意的季严青,白冷泽心里咯噔一下。
别人还好,可是那特别刁难过自己的田度礼也在,就值得深思了。
那么之前对自己的刁难,难道是季严青特地安排的?是为了试探自己?
而且,这三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要么是季严青的好友,要么就是心腹了!可是自己又算什么身份?自己不过是一个靠着小手段刚刚上位的小角色罢了,跟季严青的关系可绝对算不上多好,那么他这次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白冷泽眼睛眯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心戒备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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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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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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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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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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