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前来的陈奇不停地以手指在空气中写画着什么,表情更添了几分轻蔑,以为他在修习中国流传的咒术画符,心里仅存的一点仅剩谨慎也随之消失。
魔术协会是不问国籍、流派,由学习魔术的人们结成的名义上的自卫团体,管理并隐匿魔术的存在,坚持不懈的推动魔道的前进和发展,这是每个时钟塔成员都熟记于心的基础概念。
但是,他们不承认所谓地方风俗的神秘是学问,这里甚至可以确切的缩小到咒术这个指定的概念上,因此咒术受到了魔术协会成员的蔑视,形成了一个鄙视链,像是在中国古代那些使用咒术谋取现实利益,招揽民众的神秘人物,都是魔术协会的眼中钉。
欧洲和美国现在就是整个世界的正中心,亚洲和非洲根本连抬头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是在亚洲圈子里都饱受鄙夷的中国人。
“真是丑陋啊,你是中国人吧,出身自那个扎着辫子,只能流落街头乞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可怜国家,学习这种回收站垃圾一样的符术,啧啧,怎么不扎辫子了啊?”
看过陈奇的资料,切尔西很明白这个家伙的痛点在哪里。
首先想要激怒陈奇最好的方式是说他的资质,这是没资质之人的普遍痛脚,但毕竟是穆吉克家族推荐进来的,说话不慎容易得罪人,既然如此,那就攻击陈奇的国家,说到底咒术本来在时钟塔就是下九流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亚非裔的魔术师,因此被拒于时钟塔大门之外。
“哦?”
满心都是卢恩文字,因为魔力盈余不足以浪费,便以心神结合动作修习的陈奇,回过神来,就看见面前一个大概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美丽却倨傲的少女魔术师,正用一种像是怜悯土狗般,傲慢轻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受到挑衅和恶毒的攻击,陈奇表情不变,神情温和的道:“小妹妹,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够乱讲,说话这么冲可是要吃亏的。”
“哼,就你这种低贱的出身和资质,也配教育安艾卡家族的女儿吗!”冷哼一声,切尔西回路转动,平日积蓄魔力饱提而起,吟唱道:“摩擦,苏醒,燃烧,元素聚集于我的指尖,将面前的敌人焚为焦炭,放射吧,火焰!”
轰的一声,空气中的魔力和氧气,在术式的作用下骤然升温,近千度的火焰自陈奇的双腿燃起,向上攀升点燃他的衣物和身躯,周遭草木泥土被剥离了水分,顿时干涸衰朽。
时钟塔自然是不能杀人的,但给个小小的教训,毁掉他一双用来走路的腿,顶多不过是受到象征意义的罚款,经此一事她的声誉不但不会下降,可能还会因为立场鲜明而受到看中,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很快陈奇这个毫无资质的后门学生,就会跪倒在她的面前痛哭求饶。
想到那些家世好的魔术师平时的不屑与白眼,又或者因在协会内郁郁不得志,家族便想要把她随意联姻出去成为下一代魔术卵孕育机器的事情,切尔西心中的嫉妒和憎恶愈发剧烈燃烧,她要抓住机会,踩着这个中国人努力的往上攀!ωωω.χΙυΜЬ.Cǒm
衣袍被炎风撩起,站在火焰中的陈奇遍身黑棘吸纳着热量,刀削斧凿般的肌肉线条刚毅沉着,像是熔岩流经炼化后的山体,任凭高温侵袭岿然不动,不要说颜色变化,就是连温度都没有丝毫上升。
这种温度就是释放极限了吗,看来测不出更多东西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这种火焰,真的需要魔力去操控吗。
遵循本能的陈奇抬起手臂向前一点,切尔西费劲燃烧魔力和氧气所生成的火焰,在他的指尖聚拢成一簇橙黄色的火苗,之前每次书写或是爆裂,或是遭到空气沸腾抹消的n型卢恩文字,似乎终于有了能够承载的基点。
橙黄色火苗出现在陈奇指前的那一刻,所有正在燃烧的气体和魔力都静谧了下来,像是迎接着君王的诞生,不用陈奇做任何事情,便自觉地化作一道道炎流汇聚而来,凝实成一点难以逼视的金光,像是太阳般刺目耀眼。
切尔西难以置信的看着犹如太阳之子的陈奇,眼睛不由得流出一滴滴泪水,但刚出眼眶便被高温汽化,内心骇然无比,不理解陈奇魔术回路的资质报告怎么会写的那么低。
切尔西毛骨悚然,转身强化肢体就跑,保养精致的肌肤和妆容早已被汗水模糊,想要聚集火焰在掌心向后助推,却发现以往凭魔力可以轻易操控的温度,此刻却完全不听自己指挥,她叫嚷道:“你……”
话未说完,陈奇那满载金光的指尖忽然升起,像是北欧神话中天马阿尔斯维的鬃毛,在意志的驾驭下拉着源自穆斯贝尔海姆撷取而来的火岩,如风传动写下了呼之欲出的卢恩,在写下的同时,陈奇莫名明悟了这个卢恩文字所代表的含义。
太阳!
卢恩拓印在空气之上,陈奇的指尖金光暴涨,过往历史之中残存的北欧神话基盘,接受并回应了陈奇发出的信号,聚火成球推出一道焦黑轨迹,灌向目瞪口呆的切尔西。
轰!
方圆五米的草坪被火球烧成了赤地,高温卷起的暴风和石子抽打在切尔西的脸上,纷飞的火雨零星散落,随着魔力消散退去,火元素们也嬉闹着回归大源。
突兀的战斗告一段落,陈奇来到跪坐在地,蓬头垢面的切尔西面前,从对方的怀里抽出属于自己的财产,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将魔术编织袋撕开一个口子,从里面抽出一张质地洁白稠密的课程表,看了两眼道:“嗯,下午有课啊,那你也别呆这里了,哪来的回哪去吧。”
切尔西呆滞抬头循着声音仰望陈奇,见对方表情平静,因过度惊吓而麻木的她,涩声道:“你不杀我?”
懒得回答,陈奇转身径自离去,手上依旧不停地在空气中写写画画,一如来时的随意动作,让切尔西无比的羞怒,先前所说的那些话,都化作了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抽打在她的脸上……等等,她的脸!
切尔西手掌颤抖的从衣兜里掏出化妆盒,平时随时随地都会使用的镜子,在此刻好像恶魔一样可怕,她翻开盒盖看了一眼,发出刺耳的凄厉尖叫。
原先白皙娇嫩的肌肤,现在已然变成了红肿溢血的蜂巢,稍微触碰下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像是一个从童话跑出来的丑陋魔物。
“呵,呵呵呵。”像是受到了剧烈的刺激,切尔西以头抢地,咬牙切齿的撕扯着枯黄的草皮,说话时都感觉脸颊要被火焰融化的她,微弱却怨毒的颤声道:“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陈奇!”
已经走远的陈奇自是听不到切尔西的怨毒自语,即便听到他大概也只会不以为意的哂然一笑。
古人云:祸从口出。
人要为自己所说过的话负责,不杀掉切尔西并非陈奇的脾气好,而是活着才是对这种小格局之人最好的惩戒,他根本没有必要和一只可笑的小鸡仔置气,感觉不快随手拍翻便是。
在与迪肯死战一场之后,陈奇的心性已有了根本性的转变,通过那场战斗开阔了眼界的他,明白世界不止自己穿越前所知的那一点,阿鲁卡多的演示,更是给陈奇揭示了魔术的瑰丽神奇。
在陈奇看来切尔西只不过是时钟塔的一个小小缩影,标明了他接下来将会遭遇怎样的对待。
然而那又如何?
男子汉大丈夫,若有本事自当扶摇而上,凭自己的实力直接打烂这个看不顺眼的制度,从根子上碾碎这些可笑的偏见与傲慢,把各个血统的贵族女魔术师尽数纳取,冠上他陈奇的姓氏,自源头让那些傲慢之人俯首帖耳,方才称得上痛快二字。
将切尔西这种小插曲抛诸脑后,收纳了课程表,一件类似前世学士服的魔术礼装的陈奇,正握着一本沉厚的魔术共通常识坐在大厅的吧台上津津有味的阅读着。
类感魔术,魔术感染预防,地脉学,大源学,加上陈奇手里这本魔术共通常识,是时钟塔为新人准备的五本必修读物,课程表也不是单纯的上课时间表那么简单,上面还写明了魔术协会的学分考核制度。
“基础知识,实践操作,解密探究,以及最终的毕业设计考核,每年进行两次评选,评选的结果从e到a,在前三种测试中拿到b以上的评价即为合格,并完成一种足以出师的毕业考核设计,就可以完成基础学业,选择对应的学科进修工作。”
通读了一遍考核规则,陈奇觉得时钟塔真是随性到了极致,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想过去管学生的进度。
差生只要付得起钱就可以无限留级,作为工蚁为时钟塔兢兢业业的劳动,有才华的学生会从这些差生中脱颖而出,作为新血推动神秘前行,构建出这个金字塔分层的魔术社会。
“像是这种满是晦涩的魔术暗语,诸多基础要素,像是大部头一样的魔术书,不过是为了快速筛选学生而准备的手段而已,真正决定普通人与优等生区别的,应该是这个毕业设计考核,光是死背书顶多只能拿到基础知识的表现分。”
在规则上敲了一下,陈奇觉得这里面还有不少文章,至少他不觉得就这五本大部头能难住正常的魔术师,更别提实践操作和解密探究了,得找一个知晓内情的人解惑才是。
心中闪过阿鲁卡多、戈尔德、苍崎橙子这三个身影,陈奇率先划掉了阿鲁卡多,在戈尔德与苍崎橙子之间略显迟疑,他记得苍崎橙子在时钟塔进修,并用以还债的两大成果都非常惊人。
一者是制作出概念残缺,被誉为难以在现代重现的仿真自动人偶,另一者是重新构筑了基盘已经衰退的卢恩符文,将之重新纳入魔术的范畴。
关于的第二点方才陈奇也是心有所感,北欧神话的基盘是残缺的,严格意义上讲是被时代抛弃的产物,除非阿斯加德的众神再现,重新修缮北欧的魔术基盘,并散布节点于地球的各个角落重新联通,否则……就是那么回事了。
写着太阳的卢恩符文,搓出一个等身大小的火球,说是虎头蛇尾都是抬举了,不过也有利有弊,若非基盘整体衰退,仅凭陈奇现有的知识量,根本无法将卢恩文字的概念完整吸纳,这种文字与其说是写,倒不如说是懂,只要懂了,随便画一下都算是你写的正确。
不懂的话怎么写也是徒劳,像是属性共鸣这种取巧行为,属于可一不可再的偶然,再说陈奇也没能力凭空捏出一堆火焰来,方才纯属是捡了个现成便宜。
“美少女的软饭不好吃啊,而且现在的苍崎橙子还没有去过北欧,卢恩符文再现这种事情,根本不是单凭才华就能闭门造车所能搞定的问题。”
将苍崎橙子从心中名单上划掉,陈奇心中确定了咨询的人选,嘴角微微抽搐,仿佛看到一条很有小猪佩奇风格的内裤在迎风招展,该说尤里乌斯计算之准令人讶异吗。
心知肚明究竟是谁在引导自己,陈奇把东西一股脑揽上楼,想了想又拿起课程表,扫了一眼下午的课程,现在是两点半,如无意外的话,他应该还赶得上三点开始这堂的大教室课程,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去听一下好了,给折耳猫也带点饭回来,嗯,我应该能供得起这里的消费吧?
为无法摆脱的贫穷而深深叹气,陈奇突然意识到进入时钟塔固然是好事,但丢失了收垃圾卖情报这个赚钱渠道的他,很可能会面临饿死的事实,还是说他应该去卖点血?
瞅了眼自己那用钢刀估计都斩不开的手臂,陈奇无奈的摊了摊手,只能希望时钟塔有地方供他打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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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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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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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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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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