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应该是他了,我搜集的情报里说傅华跟胡家父子关系密切。”
孙朝晖哦了一声:“你继续说高芸和胡东强怎么了?”
“高芸当时不满意胡东强的作为,态度坚决的跟胡东强分手了,据说当时傅华也卷入了这件事情之中,他和高芸的绯闻都上过当时的报纸。”
孙朝晖笑了:“他们的关系可够狗血的。”
“更狗血的还在后面呢,高芸虽然跟胡东强分手了,但是胡东强并没有忘情于她,反而因为高芸这几年都没跟别的女人来往。这次高家出了这种状况,胡东强可能是觉得挽回高芸的机会来了,于是就出手要跟和穹集团合作,从而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的,也许胡东强确实是有意要挽回高芸,但那可能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原因的,”孙朝晖摇了摇头说,“最根本上他还是冲着和穹集团的那些项目来的。你和我都清楚那些项目的价值。当时傅华那家伙也是有意染指的,只是他最终没竞争过我们。”琇書蛧
“您的意思是说,傅华那家伙竞争不过我们,就点拨胡东强出手把我们的项目给夺走了?”
“对,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说起来可笑,那次碰到的时候,我还讽刺他是阿猫阿狗,不自量力的想要跟我们争夺和穹集团呢,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阴,表面上笑嘻嘻的,背后却挑唆胡东强捅了我一刀。”
“这混蛋是不是也太坏了一点,孙董,要不我找人教训一下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孙朝晖瞪了金秀严一眼,“把你的土匪习气给我收起来。你以为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这里是北京,能站得住脚的人那个没有一点道号啊?不说别的,我看到胡东强的时候,很年轻很不起眼的一个男人,还以为是傅华的酒肉朋友呢,结果呢,人家是胡瑜非的儿子,人家出手就把我们的项目给拿走了。”
“那我们就这样认倒霉了?”
“不认倒霉你想怎么办啊?”孙朝晖没好气的瞪了金秀严一眼,“你以为我仅仅是因为胡瑜非出面了,就被他吓退了?我是在担心高穹和那老混蛋在背后憋着什么坏呢,我担心的是这家伙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债务。如果我硬顶着不退出的话,这些隐藏的债务就会爆发出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能会被拖进泥沼,连我们注入的资金都会拿不会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孙朝晖叹了口气:“我们要知所进退,不要觉得自己了不起,什么都不怕。有些事情不是靠着一股蛮劲就能解决的。行了,你出去吧,这件事情我自有主意的。”
金秀严出去之后,孙朝晖就把头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现在真是有一种疲惫的感觉,不仅仅是身体累,而且心累。他做事情向来是追求速度的,他希望公司能够高速的运转,只有高速的运转起来,公司才能最快最大化的去盈利。
但很多时候,事情并不能以他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就像是这一次跟和穹集团的合作,事先他已经尽可能的考虑了一切的不利因素,也做了很详尽的尽职调查,本来以为会很顺利的进行的,但现实情况却是他被高穹和逼着退出了合作。
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情况,一些非商业的因素介入,干扰了他的商业活动的正常进行。但是他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商业的大环境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改变不了的。既然改变不了,他也就只能适应了。当然他不仅仅是这种环境的受害者,他也是这种环境的受益者。
这些年来,他也是利用他身后非商业的因素让朝晖集团获益的,而且大多数时间他还都是获益者,毕竟像胡瑜非家族这样的强者在社会上并没有多少,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遇到。现在更多的时候都是他的支持者强于对手。
毕竟现在的朝晖集团已经成长起来了,有了它一定的势力范围。
但即使是这样子,孙朝晖活得也并不轻松,他经常会担心他背后的支持者出了问题。对这种生活他实在是有些厌倦了的。所以他很想换个环境生活,换一个商业伦理更纯粹的环境,比方说欧洲,比方说美国之类的。
当然他是可以通过投资移民之类的操作让自己去到欧洲或者美国的,他倒是可以把自己办出去,不过他掌控的庞大的产业却是很难腾挪出去的,大陆这边不同于香港,香港的富豪可以通过买买买,把资产转移到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而大陆这边还有一个所谓的外汇管制制度,要转移资金出去,必须经过有关部门的审批。更何况他的资金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银行贷款。表面上看朝晖集团掌控的资产很庞大,但是如果把银行贷款和有些信托基金去掉的话,恐怕就剩不了多少了。
所以孙朝晖就想找个渠道能够帮他把产业转移出去,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跟孙守义建立联系的主要原因,从他的信息渠道反馈过来的信息是,孙守义到了发改委之后,负责的就是对外投资的审批。
孙朝晖并没有在孙守义一到发改委的时候,就去找孙守义,是因为他知道新到一个部门,孙守义还需要一个熟悉环境的时间。同时那个时候他还想着先把和穹集团的项目接手理顺一下,让这些项目走上正轨再说。
但现在胡瑜非根本就没有给他把和穹集团项目理顺的机会,强取豪夺的就把项目拿走了,这让他有一种很强的被剥夺感,也就更希望尽快的实行他把资产转移出去的计划了。
想做就做,孙朝晖马上就拨通了孙守义的电话:“孙书记,我孙朝晖啊,您到了新的工作岗位还习惯吗?”
孙守义在电话这边就笑了,心说这家伙总算是露头了,这些天王莉已经催过我几次了,如果你再不打来电话,我恐怕就要打给你了。
“还可以吧,发改委这边跟我在市里面的情形差不多,也都是一堆的事情等着处理,也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诶,孙董最近忙什么呢?”
“也没忙什么了,成天瞎忙,忙到最后自己也不清楚在忙什么。”
“是是,大家都一样的,也都是瞎忙,总是一堆事等着你处理。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也没什么了,这不您这已经到了北京就职了,就想请您吃顿饭,算是给您接风洗尘,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有空啊?”
孙守义稍稍迟疑了一下,他在心中暗自评估了把王莉带到孙朝晖面前会不会有什么风险,评估的结论是他还是能够很好的掌控住局面,不会发生什么危及他的事情的。
“这周星期天吧,星期天我没什么安排的。”
“那行,那就定在星期天晚上吧,去什么地方我到时候在发短信通知您。”
“可以,不过到时候我会带一个朋友去,你不介意吧?”
孙朝晖稍稍愣了一下神,他有些不明白孙守义为什么会带人参加他们俩的聚会,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不过他也知道孙守义这个人还是很稳重的,不会随便就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这个带去的人肯定是跟孙守义关系很亲近的人。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别人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这种事情最好是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的两个人来处理比较好。但是这件事情主导方并不是他孙朝晖,而是孙守义,因此他只有服从,而不能反对的。顶多看情形不对了,他什么都不说就撤出来好了。
孙朝晖就笑笑说:“怎么会介意呢,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那行,那就星期天见了。”
香港启德机场,下午两点,刚下飞机的傅华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了于思强,就冲着他挥挥手。他这一次来香港是于思强紧急通知他于思丽想要见他,他才匆忙赶过来的。于思强看到他就快步迎了过来,接下了他手中简单的行李。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傅董,让你这么急的赶过来。”
“没关系了,于董叫我过来,我是应该过来的。不过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就想见我了?”
于思强突然打来电话说于思丽想要见他,确实是很令傅华意外的。一度因为林慧聪的缘故,于思丽借口有病,拒绝了傅华想要见面的要求。现在事情不知道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于思丽一改初衷,主动邀约他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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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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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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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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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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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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