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说:“是这样子的,我刚刚想起件事情来,常志不是现在被抓了吗?”
方苏说:“对啊,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高兴,他这是恶有恶报。”
傅华说:“先别说这些,我跟你说,常志被抓,很可能把我当初骗他那件事情交代出来,你现在赶紧打电话回去告诉你父亲小心提防。”
方苏说:“那件事情我觉得傅哥你没做错什么啊?厂子本来就是我家办的,发还给我们也很正常啊?”
傅华说:“你不懂的,这件事情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来处理,就是一件很大的麻烦。你赶紧打电话给你父亲吧,告诉他千万不要承认有这件事情,最好是联系上之后给我一个电话给我。”
方苏说:“好的,我马上就打电话回去。”
傅华说:“打完这个电话之后,你给我来个电话,说说那边的情况。”
方苏说:“好的。”
傅华就放下了电话,他这个时候再也没心思休息了,就洗了一把脸,去了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看是方苏的号码,傅华赶紧接通了,问道:“方苏怎么样,你父亲没事吧?”
方苏声音颤抖地说:“傅哥,你在哪里啊?”
傅华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坏了,方山一定是出事了,他说:“我在驻京办的办公室。怎么了,你父亲出什么事情了吗?”
方苏声音里带着恐惧,说:“你等一下,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我过去跟你讲。”
方苏就放下了电话,傅华就焦躁的在办公室踱来踱去,他知道麻烦找上门来了。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方苏门也没敲,就匆匆闯进了傅华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就说:“傅哥,坏了,我爸爸被海川警方给带走了。”
傅华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方苏说:“就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
傅华说:“那我让你跟他说的话都说了吗?”
方苏说:“没有啊,我打电话的时候,正是海川警方要把他带走的时候,警方没让他接电话,是我妈妈接的电话,她把事情的状况告诉我了。”
傅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穆广果然冲着方山下手了,他知道事情朝着越来越麻烦的方向发展了。现在方山毫无防备,一定会把事情全盘交代出来的,这样子的话,他还真是不好解释清楚这件事情了。
方苏看傅华半天不说话,知道事情很严重,她说:“傅哥,是不是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啊?”
傅华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本身可大可小的,比较麻烦的是事情是我一个对头在处理,他肯定会抓住这次机会整死我的。关键是你爸爸在里面会说些什么。”
方苏说:“我想我爸爸不会把事情往你身上说的,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当初那么帮我们,我妈妈刚才还让我跟你说,叫你放心,我们方家人是有担当的,她觉得我父亲一定会把责任担起来,绝对不会让你受牵连的。”Χiυmъ.cοΜ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其实最佳的方式是你父亲什么都说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警方就无法追究他的责任。”
方苏说:“可是那样子责任不是就要你来承担了吗?”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会傻到承认骗了常志吗?我也不会承认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证据,警方也拿我们没什么办法的。可是如果你父亲把事情揽上身,就是在说有这件事情,我们的说法又对不起来,我们两个人都很解释清楚的。”
一方面本来就担心父亲的状况,另一方面父亲可能好心的担起责任,却很可能牵连救他们傅华,方苏心中一点主张都没有了,急的都快要哭了,说:“那怎么办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傅华心中也没有了主张,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急的,越级越容易出乱子,就强笑了一下,说:“方苏啊,你先别急,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急也没用,我们总能想出点办法解决问题的。”
方苏说:“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啊?我爸爸被抓了起来,我们又见不到他,根本就不能跟他说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啊?”
傅华说:“方苏,这个时候你千万别慌,总会有办法的。对了,警方有没有告诉你妈妈,你父亲涉嫌什么罪名?”
方苏说:“我妈妈说警方跟她说的是涉嫌敲诈和侵占国有资产。”
傅华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定方山侵占国有资产,那就说明警方现在倾向于认为当初常志返还方山纺织厂本身就是错误的,那这样子方山的罪状就会更严重,因为从表面证据来看,是方山利用录音敲诈常志把不该发换的国有资产,发还给了方山,这严重损害了国家的利益,方山的罪行不但构成,还很严重。而他作为这次事件中的一分子,相应的也必须要承担起一定的罪责起来。
好恶毒的穆广啊,他一出手就打到了傅华的最虚弱的地方。
11、傅华心里知道自己应该做最坏的打算了,那就是他也是有可能被采取强制措施的。如果是那个样子,他要如何应对呢?是实话实说,承认整件事情都是他操弄出来的,跟方山无关;还是索性否认到底,根本就不承认自己跟常志说过什么呢?
想了半天,傅华感觉承认和否认都无法让这件事情得到完美地解决。承认整件事情都是自己搞出来的,表面上看似乎可以帮方山摆脱罪嫌,可实际上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实际上自己罪责的成立必须基于方山侵占国有资产的罪责是成立的,也就是说方山如果没事的话,自己也是没事的,顶多被说是行为不当。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穆广一定是不会让方山洗脱侵占国有资产这项罪名的,自己承认也不过是多栽一个人进去而已,于事无补。可如果完全否认的话,从方苏所说的话来看,方山很有可能主动把罪责揽到身上去,如果是那个样子,自己作为方家和常志之间的中介是怎么也回避不了的,如果全盘否认,就会被警方认为自己没有如实交代,反而会有欲盖弥彰之嫌。
傅华左右为难,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大意,常志出事之后,他还和方山通过电话,还在一起庆祝了一番,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要把这件事情事先商量好如何应对呢?
再是方山是因为受自己牵连才被采取强制措施的,实际上他的纺织厂严格讲起来,应该算是他们家的私人企业,现在穆广因为要报复自己,而可以要把这个案子翻案,方山受此牵连,可能是需要坐牢的,这个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的。可是自己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又怎么能有办法救方山呢?
傅华头大了,他一时难以拿出什么主张来了,只好看了看方苏,说:“方苏啊,你先回去吧,你爸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傅华说会想办法,让方苏有了希望,她从跟傅华结识以来,傅华总是能办到她认为不好办的事情,现在傅华这么说,她以为傅华真的有了办法,她看着傅华,说:“傅哥,你想到了什么办法?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傅华不想告诉她实际上自己心中是一团乱麻,根本就没招数了,就强自笑了笑说:“我需要找一些人商量一下,你先回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方叔叔给救出来的。”
方苏相信的点了点头,说:“那好,我等你好消息。”
方苏就离开了,傅华在办公室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他就拨了赵凯的电话,这个时候他很想跟赵凯商量一下,每每在关键的时候,赵凯的睿智总是能帮他找到解决问题的路子。
赵凯接通了电话,傅华说:“爸爸,你现在在哪里,我有点急事要跟你商量。”
赵凯说:“我正准备去跟一个客户吃饭呢,什么事情啊,不能等我吃完饭再商量吗?”
傅华知道自己的时间是很紧迫的,一旦穆广对自己采取了行动,那自己很可能就失去了人身自由,没有了自由,他就等于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要了,这可是等不得的,便说:“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的。”
赵凯感受到傅华语气的沉重,傅华真的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谈事情,就知道事态怕是很严重了,说:“那我把约会改期吧,反正我跟那个客户很熟了,这点交情还是有的。你回家来吧,我们见面谈。”
傅华就回了赵凯家,赵凯已经等在家里了,看见傅华,便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华就讲了自己为了帮方苏而欺骗常志的事情,现在可能常志将这件事情交代了出来,方山因此被抓,自己很可能被牵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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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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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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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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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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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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