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炎炎夏日人到了午后就容易犯困,而刘毅后世亦有午休的习惯,短短半个小时就能使其精力充沛!不过今世却不用如此,每日只需一到两个时辰酣睡他便能精神奕奕,想来就是狼王身躯的妙用,待到再书写了一个时辰,将今日的教程尽数完成之后刘七却是来报张海求见,刘毅闻言请之却是心中有异,舅父平时可是很少来找自己的。
“朗生以燕王之尊尚能如此勤勉,不愧为国之干臣。”此是家中,古人又有言见舅如见娘,见舅父进门刘毅亦要起身相迎,张海见状急忙上前笑道,这环境改变人确有道理,如今的张海早已不是当年平原那个小富之子了,不管家资千万且行动言语之间也是颇具气度!
“舅父言重了,你我自家人何必客气,刘六上茶!”刘毅肃手将张海请到客位上坐下,自己则是对面相陪,一旁刘六亦是立刻奉上香茶,刘毅端起来请张海喝了一口却是不再言语,坐等其出言。
“朗生,吾闻司州一战我军虽胜可百姓却颇受战乱之苦,以朗生之仁德必要抚慰之,这些乃是当日大白击败西域恶犬的银钱,亦是桓儿的一片心意,难得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倒让舅父汗颜,此乃张家的一点心意,以为朗生军资之用!”张海素来知道这个外甥的脾气不喜客套,当下也就开门见山,那原是他当日与刘桓的约定,不过思来想去送往州府却不如送与外甥,就算不得名声可外甥这份人情绝非同小可,不仅如此他自己还添了很大的一部分出来,言中对刘桓更是极为推许,这份用心倒是胜于常人,能有今日之富亦不全是荫护。
刘毅眼光微微一扫,桌上的两张考究刘郎纸加盖着甄家的印章,一为二十万两,一为十万两,皆以白银计数,这便是前面提起过的银钱凭证了,本来皆用铁牌所致,可如今随着发展却用上了刘郎纸,此时那钱庄之事亦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这可是真金白银。
“难怪这黄赌毒屡禁不止,有着如此丰厚的利润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了。”刘毅心中暗道,妓院赌馆经过严格的资质审查之后在他的属领是合法的,张海虽是其舅父于此之上也是按足规矩,该缴纳的税收更是准时准点,丝毫因刘毅的地位而有什么猫腻之处,这也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外甥的严谨世人皆知,且看着他张海的人那便更多,既然有利可图,他无需在此引得刘毅不快,本来以他的身家十万两不算什么,可如此一来就显不出刘桓了,这里却也是他心机所造。
“呵呵,既是舅父所赠,毅便却之不恭了,当代司州万民谢过舅父相助之德。”刘毅对此来者不拒,心道倘若不是我这身份在此,说起经营之道所赚取的又何止这些?当然大面上他还是要过的去的,且张海能有此举亦是不凡,当下双手抱拳便很是认真的行了一礼。
“朗生切勿如此,舅父能有今日还不全都仰仗朗生,此些银钱仅是一部,我当在调集些粮草衣物送到司州,便以家姐之名为之,朗生你国事繁忙,此事既了,舅父就不打搅了,再去见你母亲一面便即回转,下月初八朗生有暇还要早来才是。”张海急忙摆手道,言罢便就起身告辞,说实话他心中对这个外甥还是有着很大的敬畏的。
“我送舅父,舅父四十之辰毅怎可不到。”下月初八乃是张海四十寿辰,说是舅甥其实张海大刘毅不过五岁,早就听母亲提起,本想前往一观略微应酬便走,不过有了今日之事他也要表表心意了,张海口中的粮草衣物说的轻巧,可刘毅料之定不在银钱之下。
一直将张海送出书房院门,刘毅方才回转,让刘七将那两张银证立刻送往田豫之处处置,此时众人相商之后已经着手在往司州调运物质了,此事需要尽快完成,刘毅可是对司州百姓有过承诺的。
待送走了张海,不一会儿功夫长子刘桓亦来求见,与他同行的尚有一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此时目不斜视,一脸的沉肃之状,不过眼光之中还是掩饰不住的有兴奋之色,当日得与大将军相见乃是在众人之前,如今随大公子前来燕王府参见这其中的意义自然比之不同。
到了书房门口,刘桓请刘七入内通传,待刘毅应后方才自己先行入内,那年轻人只在外院等候,当日刘毅决心将西域之事交给刘桓加以历练,便让他给自己一个详细的计划,至于那乌里奇王子刘毅并不愿与之相见,现在的他还顾不上这些,况且也不想对刘桓有所干扰。wWW.ΧìǔΜЬ.CǒΜ
“桓儿见过父王,父王安好!”便在家中,刘桓亦一向是知节守礼,在他成亲之后更是如此,每日的晨昏定省必不可少,如今父亲已是燕王之尊,据母亲所言待各位重臣回京之后便要确立他的世子之位,有了这重身份,他的行事便要越发稳重,不可有丝毫逾矩。
“坐吧,那西域之事准备如何?”刘毅微微挥手让刘桓入座,便就直言相问,他现在已经立定心思要好好栽培自己的长子,行事之间自然要求更严,待到贾诩郭嘉张虎等人尽归之后便要立世子了。
“回禀父王,那西域使团之事孩儿已经有所安排,前番父王在州中招募共有二十四人,聂离前辈孩儿日前也已经见过,确如父王所言值得托付重任,此时司州之战已定,这使团之事便可成行,孩儿奉父王之命在亲卫营中挑选了一百二十名精锐士卒由军候江勤领之随行护卫,聂离前辈则愿为班子明之随行侍卫,向日父王便对那黄慎颇为赞赏,桓儿与之相谈获益匪浅,因此拟将其定为副使,今日也让他入府参见父王。”刘桓闻言并不敢就坐,侃侃而言之后又将一本以丝线装订的呈书双手放在父亲案桌之上便又退回原地垂手肃立!
这种呈书亦是刘郎纸运用之后方才出现的,以丝线精心装订,颇为牢固,其书写量不在同体积的书简之下可重量却要轻上许多了,刘毅接过打开一看不由的微微颔首,其上满是刘桓清秀的字迹,这一手书法比之自己胜过颇多,其中使团的路线、人员、护卫、物资、出行时期及行程预算皆写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足见用心之细。
刘桓口中的班子明乃是班超之后,那培育出信鸽的班青正是其兄,此人心念祖上荣光,一心想要复之,已经被刘毅与戏志才定为西域使团之首,若非当日司州战起便已要出发,如今正是其时,而刘毅曾与王欣然之兄聂离提起此事,他亦是极有兴趣,数日之前也和刘桓有过相谈,而这黄慎在西域之事上为刘桓出力极多,也曾受到刘毅的赏识,班子明早有官职在身,这黄慎自然就成了他推举之人。
“恩,此份呈书倒也算详细,可照之而行,我儿还要与使团之人多多商谈,所谓兼听则明,切不可因自恃身份而有任何看清之意,须知这世上能人无数。至于那乌里奇欲图复国之事我儿又有何计较?”刘毅颔首以示认可复又出言问道,眼中教导之意极浓。
“父王之言孩儿必定谨记心中不敢或忘,这黄慎亦无官职在身也无名声在外,可要论及对西域之见识,除班子明外实不做第二人想,父王之言具是!那乌里奇一心复国,结交桓儿不过想借我大汉军力为用,可此时孩儿却不能应他,如今司州大战方定,父王定要休养生息以利与民,怎可擅动刀兵,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在孩儿看来,这乌里奇想来也可看清此处,因此并未多做纠缠反对孩儿更为恭敬。”刘桓闻言答道,他有过随父亲从军的经历,对战阵之事颇为了解,又得戏志才等人指导,自然能看清眼前大势,不会有所造次。
“好,此事为夫既然已经交给你,便要尽力与我办好,倘若西域使团之行有成,亦是桓儿你的好处,此事不需再议,你与戏田二位先生议定之后便可成行,眼下为父倒有一事要交你去办,只是其中颇有劳苦之处,我儿可愿去?”见刘桓安排颇为妥当,刘毅也不愿再做多言,就算有些差池对年轻的刘桓而言亦是一种经历,犯错不怕,只要能即使总结从中获取教训便是进取之道,当下又再言道。
“有何事父王尽管吩咐便是,孩儿绝不怕辛苦,也定当倾尽全力将父王交代之事办的妥当!”刘桓闻言却是心中颇喜,看来父亲对此次西域之事还是较为满意的,否则绝不会再有要事相托,至于劳苦,有过军营经历的他还真不放在心上,这亦是父亲对自己的看重。
“前番你将赛、大白前往舅祖赌场之内与那乌里奇赌斗之事为父已然尽知其详,虽有些少年意气却也不失应有之义,今日你舅祖前来之事想必你也知之,他送来白银三十万两为司州之用,亦会调集粮草衣物往之,此处尚且不够,司州战后,甄家糜家皆有所献,我刘家亦不会在其之下,加上弘农卫家及朝廷的调拨,此中数字极为巨大,为父思之要有一妥帖之人将之送往司州,桓儿便可当此任。”刘毅闻言说道,他那所起的赛虎之名早就被大白所取代了,让刘桓押运物资前往司州却是再为长子打算了,这可是一番名声大涨的好事。
“父王待百姓一向有仁德之名,此番亦然,孩儿自当为父王效命才是。”刘桓闻言更是欣喜,父亲将如此善举加之己身足见看重之心,当要尽力为之才是,当然他的喜悦之情只在心中,面上并不敢有显。
“此番恰逢西域使团出发,我儿正可与之一道前往司州,未经之意路上也好再做交流,不过到达司州之后有数事你尚需谨记心头,其一当日为父兵出司州之时曾应承一山村猎户为其成亲,为父向来不曾失信于人,如今虽因天子之丧亦要有所交代,你为吾亲子当可代行;其二司州张先生学贯古今,乃当今天下之大才也,向为士子所仰慕,你此番前去亦要多多向其请教,他亦不会对你藏私,其三,你所运之物为父会与子才交代,其中部分让你亲自将其交至百姓手中,我儿还需深入民间,想其疾苦,探其所需,且对司州农事商情兵家之事都要细心观之,待你归时为父尚要一一相问,不可有误!”刘毅缓缓而言,交代的极为仔细,自己麾下诸位大才之中向来以张虎最为周全,他又是刘桓的亲舅,定会待之不同,想必长子定可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且这一行以刘桓为主亦可考校他的办事能力,可谓一举多得。
“父王交代,孩儿已尽皆记下,绝不会有违父王所托,亦当尽力向张刺史请益并尽力了解民间疾苦,孩儿知司州在父王乃是重地,此时西域使团也已准备停当,便请父王许可七日之后出发!”刘桓正色言道,他生母玉儿乃是刘毅妾室,因此在父王面前仍以官职称之。
“前往司州物资都在田大人处调配,你可前往与之相商,至于出发时日尚需听季明之意,所有运送之物必须一一详细清点,若有差池为父亦要拿你是问,待你此行功成,便可与汝舅父一道回京,这几日当要好生安排,做到事无巨细!将那黄慎请进来吧!”刘毅又再叮嘱一番才让刘桓唤黄慎前来相见,此人他有一面之缘,算得上是个人才,如今刘桓带他来见自己,其心意很是明显,他也当要有几个心腹之人才是,自己亦可在此处考量长子的看人眼光与用人之道。
“是!”刘桓躬身一礼方才出门将在院中等候的黄慎叫了进来,黄慎闻之急忙肃容整装跟在刘桓身后来到刘毅面前深躬到地:
“草民黄慎黄谨之见过燕王。”他乃幽州书院之学子,尚无功名在身,如今见到燕王自然要以大礼相见。
“谨之免礼,汝与桓儿所绘那西域之图孤已经看过,果然极为精细,方才桓儿言及此事之中又得汝极大助力,果然是少年英才,此番前往西域汝可为使团副使,孤当亲自为汝举孝廉,数日之内便有消息,望汝尽心竭力做好此事,勿负孤之所望!”刘毅温言道。
“多谢燕王推举,草民定当尽力图报。”虽然心中有所准备,可听闻刘毅之言黄慎心头亦是大喜,燕王为他举孝廉这是何等的荣耀,当远胜书院之中的同窗,不过此事亦多是大公子之力。
“好,希汝不忘今日之言,孤王尚且有事在身,汝等便去吧。”刘毅见状不再多言,二人亦是施礼告退,这西域之事已定,后便要看刘桓的表现了,刘毅略作整顿便往内堂而去,此时天色已晚,到了夜间还另有一番精彩之处在等待与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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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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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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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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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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