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奴婢已经打理好了,夫人刚刚睡去,您放心吧。”
苏青成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勉强一笑表示谢意之后便又看见了刘宇那道期盼的目光,他心中思绪颇为纷繁,此人可说是造成他父母悲剧的间接凶手,可从这个时代的角度出发,他并没有做错,恐怕换了任何一个世家的家主对于此事的态度肯定与他一般无二。
“小少爷,老爷也是为此事悔恨至今,其实他对少爷是疼爱有加的,你不知道当年少爷失踪之后老爷急到呕血的地步,后来亲自找了少爷足足三年,之后每年都没有停止过追查,否则也不可能救回夫人,小少爷,你可是刘家的独苗了。”刘宇虽然心伤爱子之死,孙子又在面前,可要让他出口道歉还是有点困难,老管家刘福急忙说道。
“是啊,小少爷,老爷救回夫人之后也是照顾的十分细致,夫人的病是因为思念小少爷所致,老爷曾经遍请天下名医,只是。。如今您回来了,正应该在夫人面前尽孝啊。”碧痕也出言附和。
“老、祖父,今日之事太过突然,孩儿需要好好想想,请您老在这院里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明日再谈家中之事可好?”见到刘宇道歉的话虽是难以出口,可是眼中除了期待之外,亦有歉疚之意,这些年来他精心照顾母亲亦算难能可贵了,不管怎么说这份血脉之亲是自己不能否认的,况且碧痕说的对,自己的确应该留下尽孝。
“好,好,好,只要你肯留下,其他的慢慢商量,碧痕,马上给毅儿收拾房间,晚间我、不,毅儿要好好歇息,阿福你把饭菜弄好直接给毅儿送来。”闻听一声祖父出口,刘宇高兴的老泪纵横,一叠声的叫好不停,开始尚想说要和孙儿一同用晚饭,忽又想起孙儿说道要好好想想,便立刻改口,此时他的心里只有这个久别重逢的刘毅。
“祖父,孩儿此次来上党还有一位朋友同行,便住在她族叔家中,如今要搬到院中,我得去和她交代一番。”看见这个先前威严的老人开心的样子,苏青成心中颇为唏嘘,既然今日找到了母亲,他就不可能再住在张云家里了,肯定要和玉儿说上一声的。
“应该的,阿福你快快安排,毅儿你需要什么尽管跟福伯说,你的朋友是不是下午那个小姑娘?我看很是不错,嗯,你先去吧,明早我再过来。”刘宇立刻出言道,玉儿他今日也曾看过一眼,小丫头所说穿着普通可摸样却是俊俏,自己这孙儿十几年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若是他真的与那少女相好,他绝不会加以阻碍,反而会更为欢喜,如今他也年近七旬了,若是孙儿可以。。刘宇已经开始在憧憬了。
“多谢祖父,劳烦姐姐照顾母亲,我一会儿便回,福伯,这便去吧。”其实现在在苏青成心里对刘宇已经没有了恨意,只是今日之事实在太过突然,他一时还不能适应这个身份的变化,的确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本来自己这次见到张虎之后就要和玉儿回山的,如今看来却是要有所改变了,说完他对碧痕施了一礼便和老管家去了。
“老爷,小少爷虽然在外流落十余年,可依旧是一表人才,行止也极为有礼,真要恭喜老爷了。”碧痕说完便给刘宇一福。
“呵呵,说的对,毅儿何止一表人才,举止有礼,他还有一身不凡的武艺,不愧是我刘家子孙,好,碧痕,你照顾少夫人这么多年,也有很大的功劳,应该奖赏,等会我让他们派四个丫头来伺候毅儿,家丁也要多派几人,这孩子还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了。”刘宇看着苏青成的北影拈须微笑,此时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都交给孙子。xǐυmь.℃òm
“碧痕受老爷厚恩,照顾少夫人是份内之事,哪敢要什么奖赏,只是这院子本就清净,人多了怕是打搅夫人歇息。”碧痕笑道,这么多年以来,她尚且是第一次看见老爷子如此的开心。
“说的是,这样,老夫那后花园地方又大又安静,既不打搅云霞歇息也能让毅儿住的更好,就这么定了,碧痕你收拾一下,明日便搬,我得去多准备些祭品,今晚就要酬神。”刘宇说完便大步而去,此时心情舒畅无比,脚步也变得格外灵活,似乎一下就年轻了几岁。
“少爷,真的不要老奴准备些礼物?我们刘家是上党大家,这样上门是不是有些失礼。”出门上车之前,刘福仍在问着苏青成,他乃是刘家的几代家人,名为家仆,实际上与刘宇是总角之交,当年他膝下无子,妻子病逝之后便把刘飞当做儿子一般看待,刘宇家教极严,刘飞却与刘福感情极深,他们夫妻出事之时,刘福心中的伤痛实不在刘宇之下,如今却把这份疼爱尽数转移到了苏青成身上。
“福伯,你以后在我面前不必以老奴自称,我不习惯的,我这次只是去和朋友说清此事,您老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刘宇说道,他能感受到刘福对他的这份关心,方才他也曾言道自己一人前往就行,奈何这老人家却是寸步不离,只好把他带上。
“少爷放心,待会到了张家老奴一言不发就是,上下有别,这称呼是不能改的,走吧少爷,天色都晚了。”刘福笑道,经过方才的一番经历,此时道中已是华灯初上了,而苏青成还尚未用饭。
到了张家之后,老管家很是识趣的在门外等候,张云今晚似乎是有什么应酬还没到家,倒是玉儿自他出门之后便开始心事重重,生怕郎大哥有什么闪失,晚饭也吃得心不在焉,直到见他进屋方才面现喜色,见了杨氏他却说起今晚刘家看重他的身手,请他做护院,今晚便要前往,因怕玉儿担心才回来打个招呼,杨氏倒没有半点怀疑,反而对于他能与刘家拉上关系十分欣喜,怎么说此人也是半个亲戚。
应付完杨氏,苏青成又把玉儿领到院中将今日发生之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与她说了一遍,玉儿先是听得惊奇不已,后来听他说起母亲忆子成狂又是泪水涟涟,她是打心眼里为郎大哥开心,不过开心过后,又想起他以后便要住在刘家,那自己该怎么办了。
“刘大哥,你现在不再是孤苦伶仃了,刘家家大业大,你是世家公子了,玉儿很为你开心,只是刘大哥是否不要玉儿了?玉儿现在只是个孤女,肯定配不上刘大哥的。”玉儿此时又自怜自伤起来。
“傻丫头你又乱想什么了,我怎么会丢下你?只是现在要带你走肯定不太好,还是过些时日等我想好了再来和你叔叔说,到时候我们一起照顾我娘。”在玉儿面前,苏青成总是狠不下心来的,如今的这个身份使他更不能放下玉儿了,大丈夫当断则断,反正自己说过要照顾她,可不能言而无信,自己做事什么时候婆婆妈妈过?
“嗯,玉儿等着刘大哥,以后玉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娘的。”玉儿闻言一双眼睛又变得神采飞扬起来,羞红着脸说道,在她心里,苏青成早就是她的丈夫了,他的娘自然就是自己的娘。
回刘府的路上,苏青成一刻也没停止过思考,从自己身体的角度出发,孝道一定要尽,血亲也不能置之不理,刘宇纵使有错可这十几年来的悔恨和对母亲的照顾当能相抵了,再说自己乱世重生想要有一番作为,刘家便会是自己的助力,此时苏青成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在情在理,自己都应该认祖归宗,从这一刻起,他就是刘毅了,也是苏青成和山林狼王合二为一之后在乱世的新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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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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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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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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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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