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宪遂即一挥手:“步军再上!”
左右两翼,两个营的步军,立时齐声大喝,挺起枪矛,结阵向前推进,意图掩护前进两个营的侧翼。
这时清军马军重整阵形后,逐渐提起全速,如同两条大蛇一样,绕过中间交战的步军,而正在这时,缩回去的魏军马军却迎击上来。
“杀!”一声怒吼,何进忠点燃了引药,魏军攻击阵中,立时腾起一片硝烟,五百支三眼铳引火待发。
刚刚绕开正面的清军骑兵,才露出头来,就遇上了魏军马军,清军骑兵立时张弓搭箭,高举战刀,直接冲向魏军马军。
两军骑兵策马奔腾,马蹄践踏大地,溅起滚滚的黄尘,双方骑兵都高声啸叫着,如同两到洪流将要相撞。
“砰砰砰”奔驰中,魏军夹在腋下的三眼铳,连续震动,极短的时间内,射出三枚弹丸,一千五百枚弹丸,向是泼出去的一样,射向冲来的清军骑兵。
在魏军的铳口之下,清军马军向是撒豆子一般坠地,而就在这时魏军马军一拔马缰,避开清军锋头,往斜坡上冲击,躲避与清军马军撞击。
清军马军是魏军的五倍,若是对冲,魏军马军肯定要被冲个稀烂,这也是魏军马军一直猥琐的原因。
三眼铳的轰击下,战场硝烟弥漫,清军为之一乱,但是五百马军的队伍很长,清军骑兵还是撞上了魏军的尾部,战刀劈砍,长矛突刺,猛烈的撞击下,近百骑兵顿时就被清军的洪流冲散。
“好!”鳌拜见此不禁为马军喝彩。
见魏军马军冲上来,鳌拜脸色一沉,但见他们放了一铳,拔马避开清军兵锋,他便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清军马军在魏军马军的干扰下,出现了一丝混乱,但很快就继续前冲。
这时魏军大炮轰鸣,火箭攒射,排铳轰击,清军马军死了一地,撞入魏军侧翼。
鳌拜双手握紧马缰,目光紧盯着马军撞上魏阵,两翼各一个营的魏军,并没有出现他期盼中的崩溃。
清军马军撞出一个凹陷,魏军再次硬生生的接住了清军的撞击,而清军一入阵,魏军士卒就从两面包抄,长枪瞅准骑兵就往马下戳,铳手和弓箭手抄起战刀,就往马腿上招呼,让鳌拜又变了脸色。
这时鳌拜面沉如水的扬起手来,正准备下令,身旁忽然惊呼四起:“东南方的魏军快到了!”
鳌拜与孟乔芳等人,猛然转头看去,他们自然是看不见东南方的魏军,但是爬上陡坡,在坡顶上监视的清军,却看见了骑兵扬起的黄尘,正从沟壑中升起,扬尘分成两股,沿着沟壑冲向战场的两头,正飞速的向战场靠近。
坡顶的清军挥动旗帜示警,孟乔芳惊恐道:“护军,不到十里了!”
一瞬间,惊恐的表情,在清军众将的脸上出现。
如果在不击破魏军,等东南方的魏军赶来,大军不说取胜,恐怕将被魏军包围,全军都将覆灭于此。
护军太托大了!一时间,清军众将心态瞬间转变,众人忘记了出发时的慷慨激昂,雄心壮志,心里都开始埋怨起鳌拜来。
谷地里,清军还未漏出败相,甚至还是进攻的一方,可随着时间推移,战局随时都会逆转。
鳌拜不得不承认,他这次栽了,但是还有补救的机会。m.χIùmЬ.CǒM
这时,鳌拜阴沉着脸,勒紧马缰,控制战马,原地打转,观察着战场,忽然咬牙切齿道:“这一仗,本将输了!”
鳌拜牙关咬碎,艰难的说出一句,不过话出口后,他整个人却轻松了不少,遂即又怒声吼道:“本将是败了,但大军不能交代在这里。现在众将听本将号令,各部全线压上,不想死的就随本将,再魏军援兵赶来之前,杀穿魏阵,突围出去!”
清军众将脸色纷纷一变,惊惶之色,逐渐被凶狠取代。鳌拜的话,让他们从失败的惶恐中走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活命和回家的可望。
“杀!”一声怒吼,清军中军六千余骑,加上左翼未动的三千马军,开始提起速度,向魏军冲去。
这样一来,就是近三万清军,冲击赵大宪不到两万人的军阵。
万蹄践踏大地,清军马军扬起滚滚黄尘,声势铺天盖地,魏军阵中赵大宪,脸色一变,打马向前,口中疾呼道:“不好!鞑子要跑,给本督稳住!”
清军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其它各处的注意,土塬上的刘体纯首先察觉到清军要逃,顿时抄起战刀,“环庆军的兄弟们,随本将杀!”
一时间,土塬上的魏军,纷纷从陡坡上滑下,操起战刀,便杀入战团。
土塬下的高一功只觉的清军在退,他砍翻身前清兵,向前一看,增援后阵的清军骑兵,正拔马撤退,再远处的清军主阵,已经全军向西突进。
清军的反应要比魏军还要迅速一些,后阵的清军见大旗往西而去,自然不愿意做替死鬼,阵形立刻松动。
高一功反应过来,将一名清军拽落下马,飞身上马,扬刀大喝:“延绥军,杀啊!”
这时冲上斜坡的魏军骑兵,重新装填了弹丸,见清军全线突进,知道鞑子要跑。
何进忠等人瞬间就高潮了,关宁旧将们立刻兴奋的扬起三眼铳,再次大吼,“杀啊!”
数百魏军马军,自然无法阻挡近万骑兵的冲锋,魏军马军放过锋头,从后掩杀,用火铳射杀着后面的清军。
万马奔腾,清军马军撞上魏军阵线,给原本已经凿不动的清军骑兵,又增加了新的冲击力。
一瞬间,魏军士卒被撞飞,清军骑兵被捅死,两军陷入最激烈的搏杀,洛水河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眼看着两翼在清军的撞击下,开始松动,赵大宪脸色狰狞,只能拼了。
“吹号角,全军压上,挡住鞑子就是胜利!”赵大宪将关刀一扬,最后两营兵,瞬间一声怒吼,六千兵马全线压上。
此时战场上两军阵线犬牙交错,换命搏杀,魏军想堵住清军,清军想突出重围,长矛突刺,弓箭射杀,战刀劈看,血肉横飞,惨叫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声音震动四野。
鳌拜一纵马驰骋,战刀砍杀身前魏军,可魏军阵线却始终不曾松动。
这时他一刀劈死一员魏将,抬头一看,远处一员魏军大将,手持偃月刀,身边聚集着不少士卒,但却并不拼杀,那将领也只是挥刀怒指,调动兵马,便知道是魏军主将。
“赵大宪!”鳌拜扬刀一声怒吼。
骑马指挥的赵大宪扭过头来,看见一豹眼环须的恶汉,正双目喷火的瞪着他,仿佛要吃人一样。心头不禁一凛,“龟孙,想杀老子!”
赵大宪顿时怒目瞪回去,当即提刀一指,“射死龟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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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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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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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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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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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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