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官军打流寇,都是一万打十万,现在官军打流寇,却打个平手都难。
这样的战果,着实让明军将士感到憋屈,不过也没办法,明朝的精兵在北方已经消耗干净,南方明军大多是新募的人马,又没经历过什么厮杀,自然瓢得很。
这时张先壁早已得知孙可望撤兵,而孙可望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大军返回襄阳,想必是何督宪发兵救援,便让他长长松了口气。
天色临近黄昏,张先壁看了眼营地正忙碌的士卒,挥了挥手下令,“让弟兄们都回营休息,等援兵一到就得拔营,让弟兄们好好养足精神!”
入夜,明军大营逐渐安静下来,只有高高的哨楼上点着灯笼,营寨中不时有一队队打着火炬的人马,像火蛇一样,在营地中游走巡视。
时间到三更时分,激战几日,又忙着清理战场的明军士卒,很快纷纷睡去。
两边哨塔上的士卒,挥手驱赶着初夏的蚊虫,营门处近百士卒,则来回踱步,不时的警惕的抬头,望营外。
这时营地外,忽然一队人马往大营方向而来,哨塔上的士卒首先发现,一片黑影运动,当即一声惊呼,“什么人?”
营门处的明军,身子一惊,纷纷握紧兵器,紧张的向外望去。
毕竟刚与西军一战,士卒们还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
这一看,众人心头不禁一震,便见大片的人影正向营门移动。
“本将奉何督宪之命,前来增援张将军!”人影并未停下,继续向前缓缓而来,为首一人骑在马上,大声回复。
“是援兵!”众士卒心头一喜,听口音好像有点常德府一带的土味。
高义欢曾经俘获了不少左军,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湖广人。
孙可望本来可以直接破营,大军却忽然退走,他不可能脱了裤子放屁,士卒们大多听到消息,说是何督宪发兵救援,所以并未怀疑,不过值哨的百户,却还是保持着警惕,他忽然站在营们前,大声喝问:“黑灯瞎火,为何不点火炬!”
他话音刚落,一支利箭嗖的射来,正中百户的咽喉,百户惨叫一声,顿时双手捂住喉咙,仰面倒地,他的喉咙咕噜咕噜的冒着鲜血,双目瞪圆的死去。
在利箭射出的瞬间,数百支箭矢直接射来,明军士卒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营门处顿时一阵混乱。
“杀!”人群中,赵大宪一声暴喝,将刀一拔,身后数百士卒,瞬间怒吼着向寨门杀来。
营门处没死的明军,一边敲响警钟,一边神情惊恐的握紧兵器迎接上来。
魏军士卒挥动战刀,如狼似虎,一名明军士卒惊恐的刺出一矛,刺中一名魏军士卒的腹部,明军的双眼变得更加惊愕,枪头居然没有完全刺穿魏军的衣甲。
那魏军被刺中,腹部鲜血渗出,脸上却不见痛苦,而是满脸狰狞的一刀削断明军劣质的矛杆,然后愤怒的一刀横扫,锋利的刀尖,直接划开明军士卒的喉咙。
一声凄凉的惨叫,明军士卒双手捂住喉咙,鲜血飙射,从指缝间,喷出一团血雾,仰面而亡。
赵大宪不避清军箭矢和刀枪,冲到营门前的拒马桩旁,顿时一身怒吼,“掀开!”
凶神恶煞的魏军士卒,齐齐发力,瞬间就将障碍直接抛飞。
明军士卒大为惊恐,眼前的敌兵,不似人,像野兽一样,甚是恐怖。
拒马一被掀开,两军瞬间短兵相接,寨门处身穿双层衣甲的魏军,手握着长柄苗刀,将明军士卒连连砍翻。
营门处惨叫连连,明军立时就被杀得连连后退,而就在这时,营内巡逻的明军赶了过来,急急忙忙的填上空缺,双方就在营门处拼死搏杀。
交战中双发都出现伤亡,不过明军士卒的死伤明显要多许多,顷刻间明军赶来的士卒,也死伤大半。
赵大宪回到挥刀连看,一连杀死三名敌兵,身前立时一空。Χiυmъ.cοΜ
一名明军小旗官,一枪捅入一名魏军的腹部,用力将衣甲破开,那魏军嘴里冒血,却狰狞着脸,悍不畏死的一刀,将小旗脑袋劈开。
一时间,营门处腾起团团血雾,哀嚎连连,明军被魏军的战力和凶狠震慑,哗然一声,便往营内溃散。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徐黑虎一拔缰绳,便领着骑兵风驰电掣的从步军开的通道冲入,三千铁骑如同洪流一样灌入明军营垒。
魏军马军挥舞着战刀,砍杀刚出帐的明军,大营瞬间就乱做一团。
一时间,明军大营火光漫天,杀声连连。张先壁匆匆套上铠甲,鞋、盔未穿,便领着一对亲丁冲了出来。
他见营中乱象,见属下士卒被无情的砍杀,吓得魂飞破散,“难道孙可望又杀回来呢?”
这时,张先壁连敌人是谁,都没想明白,不过有一点,他却清楚,被敌骑踏营,他的大营是完蛋了。
张先壁脸上满是怨恨,忽然举枪大喊,“撤退,去江边上船。”
营垒被破,大营乱做一团,明军已经没有重整旗鼓的机会,现在只有借着夜色和混乱,赶紧脱离战场,才能挽回一点损失。
当下张先壁愤恨的一拔马缰,正要逃离,数百魏军骑兵却斜刺着杀来,为首一将正是黑旋风徐黑虎。
作为魏武军数一数二的勇将,黑旋风之名,已经广为流传。
现在许黑虎也算是有名的大人物,杀小卒太没意思,黑旋风的板斧不斩无名之辈,要砍就砍大将。
这时,黑旋风提着长斧,一进营就在寻找敌军主将,正好看见高喊撤退的张先壁,顿时就是一声暴喝,“敌将休走,把命留下!”
张先壁一惊,只见一黑厮,举起板斧,斜刺着杀来,瞬间就奔驰到他的侧面,他急忙举枪格挡砸下来的板斧,却直觉得虎口巨疼,胳膊酸麻,陡然失去知觉。
张先壁大惊失色,弃枪而逃,几名亲丁一拥而上,长枪突刺,将徐黑虎逼退。
这时张先壁逃到一边,回看亲丁挡住了徐黑黑,心里稍微安定,指着徐黑虎怒骂道:“一起上,捅死这个黑厮!”
徐黑虎见他逃脱,还不麻溜的逃跑,居然还敢叫嚣,不把他黑旋风放在眼里,顿时大怒,抡起板斧,便两边连砸,瞬间杀死四名亲丁,向张先壁急速冲来。
“哪里来的黑厮?”张先壁看得目瞪口呆,瞬间大骇,魂都飞到天外,“娘个劈,嘲讽过头了。”
他急忙拔马,可战马刚转身,腰间就一阵巨疼,徐黑虎一板斧,就给他扫了下来。
清晨,营地的战斗已经结束,高义欢打马入营,看见满营蹲在地上的俘虏,不禁得意的谓左右道:“明军不行啊!太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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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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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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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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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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