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删,删了写,但凡有个错别字,或者哪个字写的不工整,她都会撕了重新写。
光是信纸都撕毁了十几张,一直折腾到这天晚上十一点多才写好。
当然了,她不会就这样拿着信纸给张鹤川,她还要去买个漂亮的信封装起来,同样在里面放些香豆什么的。
将信纸叠好,放在自己的床头柜里后,她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张鹤川背着自己走在泥泞道路上的画面。
尤其是张鹤川当时的喘气声,此时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还有他后背那结实的肌肉,在自己身下鼓动的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
如果说以前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张鹤川的话,那今晚绝对是百分百确定了……
可能是这天背着上官瑶太累了,这天晚上张鹤川睡得特别沉,次日十点多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上官瑶已经给他发了条短信了,短信“告诫”他,今天的同学聚会一定不能放鸽子,必须得去。
正要回短信呢,上官瑶的电话此时打来了。
“你怎么半天不回我消息啊,我给你发的短信看到没。”上官瑶是一个小时前给张鹤川发的短信,一直没收到回信,她只怕张鹤川到时不愿意去放她鸽子。
“刚看到,正打算给你回呢。”
“那你一会记得来啊,需要我去接你跟你一起吗?”
一听上官瑶要来接自己,张鹤川瞬间来精神了,他笑了笑:“你就这么想我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啊?不过从市里过来接上我再回市里去,这是不是多此一举啊!”
如果是以前,张鹤川这样开玩笑,上官瑶肯定要回怼他两句,但是上官瑶现在心花怒放着呢,脑子都被爱情冲昏了,这时居然附和着他说:“对啊对啊,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见你呢,怎么着吧?”
“可惜我现在不想见你!”
好不容易配合他开个玩笑吧,对方还这么回怼自己。
这不是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嘛?
上官瑶那个气啊:“你……张鹤川你快去死吧!”
“你这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跟你好好说话你非要嘴贱,活该让人骂,记得一会准时到啊,不来你就死定了,还有,打扮的帅一点!”
“又不是去相亲,打扮那么帅干嘛啊。”
“好歹你现在是我上官瑶的朋友了,而且是我介绍你来的,要是继续邋里邋遢的,那不丢我人么?”
“我觉得你少说了一个字?”
“啥?”上官瑶不明白张鹤川这话的意思。
“我不是你朋友,而是你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少说了个‘男’字啊?”
“你……”听张鹤川这样说,上官瑶心里跟抹了蜜一样,但她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甚至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挂了电话后的她,激动的干脆趴在床上,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中午十一点半,庆城星际大酒店二楼。
上官瑶坐在窗户边,一边跟同学们聊着天,一边从窗户往酒店大门口看去,跟张鹤川说好的时间是十一点,可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这饭都马上要开了,这家伙还没来。
他是不想来了吗?
还是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想起之前跟张鹤川玩的时候,他总是临时有事跑掉,上官瑶的心里就隐隐不安起来。
正打算让陈林给张鹤川打个电话,看看是怎么回事呢,他看到饭店大门口有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接着张鹤川从车里下来,朝着这边走来。
上官瑶这才松了口气。
“上官瑶,你不是说张鹤川也要来呢么,怎么半天没见他来啊?”班长王亮突然想起这茬来。
“我刚看到他下了出租车,估计等下就进来了。”
“张鹤川?哪个张鹤川啊?”这时,有其他的同学好奇的问了起来,张鹤川在班里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很多人都不记得他这个人。
“就是那个老实蛋,不爱说话的那个。”
“啊?班长你也叫他了吗?你跟他还有联系啊?”
王亮用下巴指了指上官瑶:“哪啊,我给上官瑶打电话给她说这事呢,她说她跟张鹤川在一块呢,说张鹤川也要来,我寻思咱们都是一个班的,就让他来了呗。”
王亮这话一出来,包厢里瞬间炸了锅,大家都用那种很惊奇的目光看着上官瑶,在他们看来,上官瑶这种走在哪里都是焦点的人物,众星捧月般存在的人物,怎么会跟张鹤川这种无名小辈在一起呢?
“真的假的啊?张鹤川是你叫来的嘛?”
“班长在逗咱们玩吧,我记得那小子还给上官瑶写过情书呢,上官瑶不是说他是癞蛤蟆么,我记得有这个事吧?”
在一旁的方涵,这时也忍不住发话了,她阴阳怪气的拍拍桌子说道:“行了行了,你们都闭嘴吧,人这个癞蛤蟆现在跟咱们瑶瑶这个天鹅当朋友了,你们谁在说人家是癞蛤蟆,小心瑶瑶跟你们急啊!”
嘴上说着不让人叫张鹤川癞蛤蟆,但她这一口一个癞蛤蟆,显然还是没把张鹤川放在心里。
实际上,关于上次跟张鹤川见面时闹下的不愉快,她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呢。
班里人接着又议论纷纷起来,上官瑶寻思着张鹤川应该马上就上楼了,这要是等下听见班里人这么说他直接生气走了可咋整?
于是她也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我们两大学挨着的,而且他跟陈林是好朋友,我跟陈林又是一个小区的,我们有几次一起上下学回家,慢慢的认识了成朋友了呗,你们不要这么说人家了。”
旁边的陈林还帮上官瑶说话:“嗯嗯,她说的没错,我们之前一起上下学呢。”
“为啥我死活想不起这个张鹤川长什么样啊?”这时,一个留着长发的男生说道。
这个男生眼睛很小,眼角窄又长,看起来跟刀片一样锋利,因为他留着一头长发,所以他外号长毛哥,是庆城高中打架最狠的人,他在庆城高中说一,别人就不敢说二。
就是因为有他罩着,他们班的同学在学校也是最嚣张的一个班,其他班的人根本不敢欺负。
“哥,你忘了啊,当初刚上高一的时候,你在厕所给一个男生要钱来着,那人犹豫了片刻后,你直接把他推屎坑里去了,他还踩了一脚的屎呢,那人就是张鹤川。”
长毛哥恍然大悟:“哦?就是他啊!我想起来了,这家伙在班里真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啊,你要不提醒我都记不起他来。”
“哈哈,长毛哥这么屌的嘛,你还推张鹤川进过茅坑呢啊?”方涵这时来兴致了。
其他同学这时也纷纷嘲笑起来。xǐυmь.℃òm
而上官瑶的脸则立马拉了下来,她用手杵了杵方涵,示意她别笑了,然后没好气的看着长毛哥:“行了行了,都说是我朋友了,你们在这埋汰人家干嘛啊?真是的!”
“好了,既然上官瑶发话了,那咱就给她个面子,不提张鹤川了。”
虽然现在大家都已经不在一个班了,但是长毛哥的威信还是存在的,他这一发话,也就没人提张鹤川踩屎这事了。
只不过,此时在包厢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关于刚才大家的谈话,他已经听的一清二楚。
这人正是张鹤川。
关于自己刚上高中的时候,被长毛哥推到茅坑这事,张鹤川自然也记得,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阴影,让他后来一去上厕所,就能想起这件事来。
他自然也是很痛恨长毛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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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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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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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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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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