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朝着那个人看去,他大概七十多岁的模样,他脸上皱纹极重,眼角都往两边耷拉了,他手持一根木质拐杖,身披一件麻衣,整个人干瘦异常,好像一阵风都能让他吹倒。
这不正是鬼眼预言画面中的那个麻衣老者吗?
他不应该是出现在祭坛的位置上吗?怎么会出现在相反的位置上?
鬼眼的预测画面中,真正坐在祭坛上的,是这个麻衣老者。而此刻麻衣老者站立的位置上,才应该是我所在的地方,可现在我俩的位置正好调换了一下,跟鬼眼里预测的情景正好相反。
难不成这峡谷中的神秘力量,可以与鬼眼的预测进行对抗?
遥想山洞两头,一处白天,一处黑夜,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那个麻衣老者,此刻踩踏着纤细的独木桥,缓缓的走了过来,他的胡须很长,呈现灰白之色,走到我面前,他并没有多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了良久。
说实话,虽然他身体年迈,七老八十,但我真的从他眼睛中看到了火焰,不是那种真正燃烧起来的火焰,而是那种类似于火焰一般的神采。
他的眼睛,很明亮!可谓目光如炬!
“你呀……哎……”麻衣老者两次都想说点什么话,但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我,指了半天之后,也没说出一个字。
此刻,他盘腿坐在了八边形祭坛之上,将拐杖放在了一边,就这么专心的坐在祭坛正中间,接下来生的一幕,让我彻底愣住。
头顶上那巨大的羊头石雕,仍然不停的往下滴着鲜血,但滴到老者的身上,就顺着他的头,滑落到他穿着的麻衣上,血液竟然无法浸湿他的衣服,就顺着他的麻衣流落到了祭坛四面八方的血槽中。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羊头内的鲜血停止了流动,麻衣老者缓缓睁开双眼,朝着四面八方的血槽中看了一眼,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他倒也没说别的话,而是捡起拐杖,颤巍巍的起身,重新离去。
“老前辈!”我大喊了一声,赶紧冲过去搀扶他,他并不拒绝我,就让我这么搀扶着他一直往河边走。
我问:老前辈,这羊头祭坛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说话还好,我这一说话,麻衣老者立马就怒了,此刻劈头盖脸的训斥我:你说什么?这是箴(zhen)羊王的神像!再出言不逊,小心箴羊王收了你!
他被气的浑身都是颤抖的,我真的不知道我随口说了一句羊头祭坛就能给他气成这样,就赶紧点头说:老前辈说的是,老前辈说的是。
等他平息了怒气之后,我俩站在独木桥边,我试探性的问:老前辈,箴羊王的神像上为什么会流血?
麻衣老者的怒气早已平息,此刻淡淡的说:因为箴羊王是有血有肉的神灵,保护着这片大草原,保护着所有的牛马羊,茁壮的生长。它是草原千年传承的守护神。
我挠挠头,心想:没听说过箴羊王啊,历史上也没出现过这个人物啊,草原上比较有名的人也不少,成吉思汗铁木真,忽必烈,这些都是名人。
不过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再这么问了,这个老头脾气古怪,喜笑不形于色,可谓说火就火,绝对不带停顿的。
我说:老前辈,您为什么在这峡谷里呢?
他用拐杖杵着地面,说:我是箴羊王的第六十一代守护人,我们家族中人,世世代代都守护在这里,在经过古时战乱的洗礼之后,箴羊王的秘密渐渐的被人遗忘,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了灵魂纯净的,没想到却是个傻蛋!
这个麻衣老者,说话很直,一点都不带拐弯的,直接说我是傻蛋。
我挠挠头,说:呃,我朋友也经常说我是傻蛋。
麻衣老者差点趴在地上,说:怪不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你知道吗?箴羊王已经几百年没有献祭过羊王之血了。
我没说话,麻衣老者继续道:而我也有五十多年没见过外人了,今日得见箴羊王献祭出象征着至高守护力量的鲜血,我才出现的,而你!哎...
话说到了这里,麻衣老者不吭声了,显然还是在责备我是个傻蛋。
我承认我是傻,但那没办法啊,事情已经生了,再说下去没有意义。我说:老前辈啊,箴羊王附近雕刻了许多蒙古文,你能看得懂吗?
“那上边记载的,是箴羊王帮助草原上的人们,建立部落,保护牲畜。在箴羊王的庇佑下,草原上的人生活的很愉快很富足。”
我心中一愣,心想:不对劲啊,乌力罕跟我说过,那上边的蒙古文,雕刻的是关于必勒格大巫师的事迹。而到了这个麻衣老者的嘴里,怎么就成了箴羊王的故事?Χiυmъ.cοΜ
难道有一个人说的假话?
我盯着这个麻衣老者,又试探性的问:老前辈,那如何才能让箴羊王再次献祭出鲜血?
麻衣老者侧头看向我,脸上浮现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再次献祭出鲜血?你当箴羊王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给你献祭鲜血吗?
“哎。”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没说别的话。
麻衣老者停顿了片刻,对我说:这样吧,你再重新走一次原来的路线,我在这里等着你,当你离开箴羊王的视线之后,再返回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或许箴羊王会再次献祭出鲜血,毕竟你这小伙子灵魂纯洁。
我嗯了一声,当即就快的朝着独木桥的另一端走去,刚走过独木桥,麻衣老者就又说了一句话:对了,你走的时候千万别回头看,切记!
虽然我不明白麻衣老者的意思,但我还是重重的恩了一声,这就朝着丛林树冠中走去,踩踏着杂草,我心说好人真是有好报,虽然暂时与二爷他们失去了联系,但遇上了守护箴羊王神像的家族传人,倒也算是运气好啊。
等我彻底走进了丛林之时,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我觉得这个时候肯定看不到箴羊王的神像了,毕竟在丛林里穿梭这么久,不知道越过了多少棵参天大树,肯定早就遮盖住视线了。
回过头去一看,果不其然,身后都是茂盛的杂草,丛林中的树叶,虽然常年没有经历过日光的照射,但仍然生长的十分茂盛,这一点尤为称奇。
顺着原路返回,度有些快了,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时候,我就穿越过了丛林,重新看到了那面雕刻有箴羊王的石壁,而在石壁的前边,仍然是那条小河,河面上仍然有一根纤细的独木桥,只不过那个麻衣老者却消失不见了。
我这就顺着独木桥走了过去,来到祭坛下边的时候,心想,这一次一定要铁了心的坐在上边不动。
盘腿坐在祭坛中心位置的一瞬间,果然如此,头顶上再次落下了鲜血,我欣喜若狂,这一次箴羊王还愿意赐给我象征守护力量的鲜血,看来这一次的北疆之行还是非常顺利的,等我吸收完了守护力量,我就赶紧去找二爷他们。
可就在第一滴鲜血落到我头顶上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麻衣老者的声音,他大声喊:小家伙,危险!快点离开这个祭坛,这一次箴羊王献祭出的鲜血,力量生变化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窜下祭坛,那老者此刻大步流星,完全没了那股老年人虚弱的样子跑了过来,二话不说,盘腿就坐在了祭坛中间。
我一愣,问:老前辈,箴羊王鲜血生了变化,你坐上去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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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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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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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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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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