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不慌不忙的跟随在我的身后,也不知道老祖心里究竟是有多稳,遇见任何事他都不慌。
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二爷虚弱的声音忽然从东南角传来。
“阿布...”
这声音很虚弱,像是快要死去的样子,我赶紧朝着东南角跑了过去,到了近前一看,不由得大惊。
海伯的尸体,趴在地上,仍然是保留着死时的模样。
西装大叔的身体,外边穿着一套西装,而里边则无一丝肌肉组织,也就是说他的身体直接变成了一堆骨架!
最后的二爷,躺在睡袋前的地上,眼珠浑浊,呼吸缓慢,手臂上和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我赶紧搀扶起二爷,吓的我都快哭出来了,我问:二爷,这到底生什么事了?
二爷的瞳孔,眼看就要散开,他努力的想伸出手掌来摸我的脸,但他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我赶紧抓住二爷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
二爷挑起了嘴角,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用尽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对我小声说:阿布,有...有...件事我骗了你,其实...我是...
我能从二爷的表情中看出来,他极力的想说出后边的话,可他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细若蚊蝇,渐渐的彻底平息。
二爷的手臂失去了力度,从我的脸颊骤然滑落,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我回头,咬着牙,眼里含着泪问老祖。
老祖的脸上很平静,他说:来这里之前,第一次在盘山道上我就已经说过了。不怕死的可以来。
我没吭声。
老祖又说:进山之时,我又一次提醒,不怕死的就继续走。
我还是不吭声。
老祖最后说:进入九层塔楼之后,我还是说怕死现在就可以走,可他们谁走了?
老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出现这种事情很正常,节哀吧。
我看着二爷的尸体,想着第一次在青铃古镇遇上二爷,然后他又带着我寻找鬼眼,这一路走来,我怎么会不心痛?
我没见过自己的爷爷长什么样,只觉得二爷就跟我亲爷爷差不多。
跪在地上,我久久难以动弹,老祖拉了拉我,说:振作起来吧,咱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人王经,最后利用鬼眼,扭转时空重新回去,这样大家都会活过来。
我知道在天山死了之后,一般情况下尸体是不会腐烂,也没有任何异味的,此刻我抱着二爷的尸体,让他放进了睡袋里,让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海伯的尸体,我也放进了他的帐篷里。
至于西装大叔的尸体,则是让我想不明白了。
我问老祖:为什么海伯和二爷死了,还能有个尸体的模样,西装大叔死了,直接就成了一副白骨?他的**去哪了?
老祖此刻已经坐在了炉火旁,他头也不转,高声对我回道:这小子有**吗?
老祖这话说的我心头一震,我回想起了梵衍那神树,当时西装大叔是利用我和刀茹,寻找神树,名义上是寻找洗罪悬棺,实际上是为了他自己再造**。
而他的**,确实被梵衍那神树再造了,严格来讲,他所拥有的不是**,而是骨架上沾满了梵衍那神树的汁液?
我想起了临出门时,西装大叔的**已经开始腐烂了,当时他的胸腔腐烂的已经很严重了,我都能看到里边一起一伏的两片肺叶,没成想,没等我回到九层塔楼,他就已经腐烂成了一摊白骨。
我抱着西装大叔的骸骨,轻轻的放进了睡袋里边,叹了口气,这才朝着炉火走去。
到了炉火旁,老祖仍然是安慰我。他说:别急,只要有鬼眼,一切事情皆有可能逆转,一会咱俩上第二层楼看看去。
我问:进第二层楼不是直接就跑到外边去了吗?我不想再跑路了。
老祖摇头,说:不一定,火莲开花了,第二层楼应该已经破掉了,休息一会,上去看看,等老喇嘛回来了,咱们就问问他去哪里寻找冰蛇。
我俩一人喝了口热水,休息了一会,这就朝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之时,我轻轻的推开房门,果不其然,映入眼帘中的景象,再也不是漫天的大雪,而是一座庄严的阁楼书院。
这里边摆满了无数老旧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的经书,有些是汉字佛经,有些是梵文佛经,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我根本不认识。
“原来二楼是个藏经阁?人王经会不会在这里?”我侧头问老祖。
老祖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反而叹了口气,说:跟我想象中的差太远了,看来想要找到人王经,我们还需要做很多事情啊。
正说话间,外边的木制楼梯上传来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上楼。
而且这踩踏楼梯的声音很平缓,很均匀,很轻,从这方面来判断,此人应该不是急性子。
我和老祖同时朝着门口看去,下一刻,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果然是我们见过好几次的熟人。
老喇嘛!
老喇嘛看到二楼里边的我们,也是猛的一愣,直接站在原地,呆了!
老祖看到喇嘛这般反应,很是满意,他对喇嘛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等喇嘛他俩在屋里坐定之后,老祖笑着说:老朋友,怎么样?
老喇嘛止不住的点头,说:几百年来,从未有人踏进过这藏经阁,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藏经阁的真容。看来就是你们了,我没有白等,如果你们要继续寻找人王经,那就要先让冰蛇起舞吧。m.χIùmЬ.CǒM
我插了一句话,问:高僧,那我们该去哪里寻找冰蛇?
老喇嘛笑了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说:不懂。
老祖说:我徒弟傻,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呵呵,天下间智者不少,愚者甚多,可若论大智若愚,谁能与他相比呢?”老喇嘛对老祖说这话的时候,伸出手指,指向了我。
老祖也笑了笑,点头说:看来我们想到了一起,不然我也不会收他做徒弟。
老喇嘛指着头顶,对我说:冰蛇,就在第三层了。
一听这话,我嗯了一句,说:那你们稍坐片刻,我这就去看看。
正要转头,喇嘛又对我嘱咐了一句:如果你很饿的话,可以带点干粮去。
我有些急,毕竟我想快点找到人王经,救活二爷,海伯,西装大叔,所以也没在意,摆手说:没事,我这个人耐饿。
我在二楼的藏经阁中,找到了通往第三层的楼梯,二话不说就朝着三楼跑去,等我推开三楼木门一刹那,我现自己又是站在了一片雪地之中。
而且,这一次我像是站在了山崖之上!
我眺望四周,根本找不到下山的路,因为雪太厚了,我自己不知道哪里是路,哪里是坑。
站在这山崖之巅,我冻的有些抖,不停的往双手中吐着哈气,停顿了片刻之后,我想明白了。
第三层跟第二层也是一样的,这不是幻觉,这就是真实的,第三层也同样是扭转空间,让我强行从九层塔楼挪移到了这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想办法,怎么回去。
可我此刻所站的地方,根本弄不清东西南北,天色很暗,我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唯有茫茫白雪反射出来的光线,才能让我勉强知道周围的大概地形。
我心想:完蛋了,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我尝试着寻找下山道路之时,忽然看见西南方向的山坡上,一个稳健的身影,在夜幕雪地中朝着我缓缓的走来。
那人走的很慢,且很稳,到了我面前之时,我惊喜道:高僧,你怎么也来了!
老喇嘛双手合十,说:“走,我带你寻找冰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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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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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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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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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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