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他们的迷局很深,但我也藏了一手!
女鬼沉默了片刻,说:你踩着我的肩膀,我驮着你上去。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人驮鬼脚印,但是此刻却跟这女鬼说:不太好吧?
“没关系,如果你有幸活了下来,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希望你来救我,好吗?”
我重重的点头,如果我有幸活下来,一定回来好好的安葬她的尸体。
女鬼的身体开始下潜,渐渐的,整个人都落入了井水之中,我隐隐觉得自己的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一看,一个长满长的人头,从我双脚之间的井水中,浮了上来。
我抓住绳子,也用力的往上爬,女鬼也抓住绳子往上驮,离井口越来越近了,而我的心脏也扑通扑通跳的更厉害了。
我的心脏在葛钰的身上,我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声,说明葛钰一定有危险!
等我的脑袋从古井中露出来的一刹那,我豁然一震,差点重新掉进水里!
这老宅之中,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很破!
房屋是破的,门窗是破的,所有的灯笼都是破的,唯独桃树上那盏灯笼才是新的,只不过灯笼上没有了灯谜。
院子里静悄悄的,逆天臣,葛钰,西装大叔,瘸腿老汉,全部消失不见了。
站在院子里,无助的惊恐袭遍全身,我低头,朝着古井里看了一眼,那个白衣女鬼缓缓的往下落,同时也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
她眼神里的意思我懂。她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就在我把眼光从古井下挪移上来的一瞬间,忽然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响,像是燃烧起了一根蜡烛。
转身一看,扑通一声,我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桃树上,坐在一个红衣女子,正晃荡着双腿,对着我笑:少年郎,你那么害怕啊?
白雨蝶!
不对,不对!井底下的女鬼说白雨蝶是不存在的,但此刻怎么会出现这个与传说中一模一样的女鬼?
我大叫一声:这是幻觉,你吓不倒我的!
桃树上的红衣女子,微阖双目,红唇抿动,翘起兰花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红灯笼,声如铜铃般清脆:你确定这是幻觉吗?
我用力的拍自己两巴掌,咬着牙说:是幻觉!
“那我问你,你的心疼吗?”红衣女子说话时,仍然用白如葱玉的手指去拨弄悬挂在桃树上的那盏灯笼。
“啊!”她每次手指拨弄灯笼,我的心脏就像是被尖刀刺中,她笑颜如花,不停的拨弄,而我的心脏,已经痛到了极致!
我赶紧捂住心脏,即便如此,也仍然痛的我满头是汗。
我不敢再这么耗下去了,我必须要逃出这个地方!当即我就朝着门外就疯狂的跑去,刚一转头,整个院子里的烛光忽然熄灭,红衣女子消失不见,一瞬间再次回归寂静。
庭院的宅门像是被锁死了一般,不管我怎么用力的拉,用力的踹,始终都无法打开门。
我吓坏了,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甚至我感觉到有人在我的后脖颈轻轻的吹凉气。
宅门虽然很破旧,但我始终无法冲破,扑通一声,我跪在了地上。
瞳孔渐渐的扩散,低头一看,雨水坑中,正慢慢的浮现出我的倒影。
我的脸上,一脸痛苦之色,但雨水坑里边,我的那个倒影却是一脸笑容。倒影就与我对视,我很痛苦,他很快乐。
前半句,灯笼里亮起烛光,你要捂住心脏,我觉得那个红灯笼就是我的心脏,因为红衣女子每次用指甲刮一下红灯笼,我的心脏就一阵剧痛,只有用手捂住心口,才略微好点。
但是转念一想,我的心脏在葛钰身上,难不成,葛钰已经被挖了心脏?
惊恐,就像细菌,无情的吞噬着我的**。
前半句预言成真,后半句,雨水中出现皮影,你则永生不亡,难不成,我要被做成人偶了吗?
可白雨蝶的传说,以及拶指灯笼的传说都是假的,背后做局的那个人,为了配合这个真不真假不假的传说,还特意找到了一处与传说中情景很像的古镇,把我骗来,如今,这后半句我想不明白了。
雨水中,确实出现了我的皮影,而且还是在我没有灵魂的情况下出现的,看着雨水中的那个倒影,我知道,他不是我。
那个倒影,他脸上邪恶的笑容,我永远学不出来。
忽然间,青铃镇的古街道上,传来一阵细微但却有节奏的脚步声,我耳朵一个激灵,仔细的听着门外,感觉那个脚步声,像是朝着我这里赶来。xǐυmь.℃òm
噌!
我拔出腰间匕,咬着牙,往后退了半步,一会不管是谁进来,先狠狠的给他两刀再说!
站在宅门后,大概三米的距离,我就等着别人推门了。
可那脚步声走到宅门外之时,我从宅门的门缝中看去,外边闪烁起一片昏黄的烛光,我心想,这是谁举着蜡烛过来的吗?
嘎吱...
宅门,被缓缓的推开,映入我眼帘的人,打死我,我也不信!
我瞪着双眼,满脸惊恐,我的双腿开始颤抖,我甚至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是你!”
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手里提着一盏小花灯,面带微笑,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等你了半年,你,终于来了。”提着花灯的小女孩,正是我第一天晚上开公交车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没钱坐车的小女孩!
当时她穿的是一身粉丝小洋装,今晚,她穿的是一身明清时期的广袖中衣,下半身是一条长裙,把脚都遮盖住了。
(广袖中衣,简单解释一下,袖口很宽,衣领交叉呈y字型。)
“你是谁?”我眯眼问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匕。
小女孩笑了笑,提着花灯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说:我叫慕容海棠。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的神经犹如崩断的弓弦,这背后所有的策划,竟然都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所做?
那么,当初西装大叔就是在跟我瞎说了,他说这个小女孩是葛钰年幼时期的样子,现在想想,她跟葛钰小时候是有点像,但绝对有着实质性的区别。
“你就是海棠?!”
我不禁苦笑,我想起了一个曾经风靡世界的电影,在那个电影中,有人考验一个特工,让他看着一幅画,画中有六个人,其中五个长相怪异,最中间站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几乎所有被考验的特工,都是对着那五个长相怪异的人举枪射击,唯有一个特工,举枪对着那个小女孩射击,上司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大概是这么说的:站在一群怪兽面前,还能保持微笑的小女孩,你确定她是普通人吗?
后来,这位特工被录取了。
看着面前这位穿着明朝服饰,提着花灯的小女孩,我这才醒悟过来,能在14路那充满恶鬼的公交车上,一直保持安然无恙的小女孩,会是普通人吗?
换言之,会是普通鬼吗?
我几乎把所有能猜的人,全部都猜了过来,陈伟,西装大叔,四只眼面具,逆天臣,几乎我所有见过的人,全部都猜想了一遍。
万万没想到,最后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这个当初最不起眼的小女孩!
事情到了这一刻,我已经无法逃避了,我知道,以后每一年的今天,可能就是我的忌日了。
我抬头看天,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说:海棠,你把我骗到这里,目的是什么?死之前,让我知道真相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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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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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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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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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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