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不懂这一套,就说:老表,你要是走这条小路上山的话,你听我一句,晚上你别去。
西装大叔始终都是一脸谁敢跟我说话,我就一巴掌拍死谁的表情,在桑槐村是这样,在江西龙虎山下的小村子,也是这样。
刀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所以问话,回话的重任,都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我放下沉重的包袱,眼看村民们手指中夹着的香烟已经燃烧到了烟屁股,就赶紧乐呵呵的又散了一圈,问:老表,为啥晚上不能上山啊?
村民说:老表,不是我诳你,村里这几十户人口,你问问谁敢晚上去?
其他村民都笑了,有一个光屁股小孩说:叔,山上有龙。
我一愣,片刻后也跟着笑了,我以为这小屁孩跟我瞎扯淡呢,就说:娃儿,龙是不存在的,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神兽。
谁知我一说这话,立马就有一个村民,几乎以闪电之势冲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巴,瞪着眼睛说:哎呀呀,老表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都懵了。
这也太迷信了吧?
我说江西卫视有一档栏目叫经典传奇,很有名的,你们都没看过吗?
刚才捂住我嘴巴的村民,小声说:老表,不瞒你说,我们这村子,世世代代都是药农,就靠着白天在龙虎山上采摘点药材,晒干了卖给城里的中药铺,这山里的情况,我们可比你懂的多啊。
我说那肯定,老表,还希望您多多赐教啊。
“这山上啊,有勾魂的野鬼呢,你是不知道,晚上啊,这漫山遍野都是鬼火。”村民们说这话之时,脸上充满了敬畏。m.χIùmЬ.CǒM
我不以为然,现代科学早已证明,鬼火就是“磷火”,通常会在农村,多于夏季干燥天出现在坟墓间。
因为人的骨头里含着磷,磷与水或者碱作用时会产生磷化氢,是可以自燃的气体,质量轻,风一吹就会移动。走路的时候会带动它在后面移动,回头一看,很吓人的,所以自古以来便被称之为鬼火。
这龙虎山中,数不尽的山洞,数不尽的悬棺葬,也就是说,更有数不尽的骨骸,所以,有鬼火,是自然现象,没有才叫怪。
我笑着说:那除了有鬼火,还有什么?
村民见我满脸不信,有点不乐意了,说:老表,我可真不诳你,晚上去龙虎山的人,从来没有能活着回来的,前几年村里的二傻子上了龙虎山,他人是活着回来的,但精神却傻了,而且啊,村里的老人都说,他上龙虎山肯定是遇上了人驮鬼。
“人驮鬼?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他遇上了鬼啊,那鬼就骑在他的肩膀上,一直不下来呢,现在二傻子走路都弯着腰,根本直不起来。”
刀茹忽然插话道:二傻子是天生驼背吗?
江西老表一吧嗒嘴,说:你这女娃儿,那二傻子现在是傻,搁前几年,那也是个壮小伙啊,腰杆子硬着呢,咋会天生驼背呢?
我问:那二傻子去医院拍过x光吗?
“啥光?爱克死光?山里人,哪有钱去大医院啊,自己采的草药,熬一点喝几天,剩下的卖给城里中药铺了。”
我想起了一句诗:遍身绫罗者,不是养蚕人。
情况打听的也差不多了,反正听这村民们所讲的话,龙虎山在晚上是不能去的。
我看了一眼西装大叔和刀茹,他俩一句话也不说,我问村民:老表啊,咱这有地方休息吗?
老表说:那还真么有,不过村西头有个老庙,破四旧的时候,俺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人管过,现在早荒了,经常有云游的僧人,晚上会住在那。
我点了点头,见时间不早,村民们也都准备回家了,这就又散了一圈烟。
村民们都离开了,我问:那咱们是直接上山,还是先去老庙里休息一晚?
西装大叔说:上山。
刀茹说:睡觉。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然后又同时看向了我,三票中,我这是最关键的一票。
我说这样吧,不是我偏向刀茹,我觉得,咱们刚来这,人生地不熟,别冒冒失失,先休息一晚,白天再进山,大叔你觉得怎样?
西装大叔说:随便。
我们三人走进村子,朝着西头走去,走了一半,西装大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就说:你俩先去吧,我过会就跟上。
我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就跟刀茹一起去了村西头老庙。
到老庙一看,这老庙的位置,简直绝了,会当凌绝顶啊。
老庙四周的土地,都被挖掘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孤零零的老庙矗立在原地,这庙门早已腐朽不堪,牌匾也掉了下来,说是老庙,就是一间破瓦房。
里边的神像,上半身都找不到了,只能隐约看到下半身是穿着青色的袍子。
除此之外,整个老庙里,也就剩下个神坛,别的再无他物,抬头一看,哟,私人豪华别墅啊,自带全景天窗。
我说:我想起了小时候躺在院子里看星星的画面。
刀茹说:我想起了小时候一个小男孩拉着我的手一起看星星的画面。
我说:这么巧,我小时候也拉过一个小女孩的手看过星星,只不过,哎,不提了。
我俩搭好了帐篷,弄好了睡袋,才见西装大叔姗姗来迟,进入老庙后,我问他:干嘛去了?
他说没什么,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
西装大叔确实是比较机敏之人,等他伸展好了帐篷,这就钻进了睡袋。
夜晚,起风了,老庙外传来呜呜的风声,刮动着村口那一排排杨树的树叶,哗啦啦的响动,让我难以入眠。
眯眼了许久也没睡着。我从睡袋里露出一个头,从老庙破败的屋顶,朝着天空看去,不免心中一阵惆怅。
俗话说得好,不该你赚的钱,你别赚。我一时贪心,做了14路公交司机,结果一连串的事情,层出不穷,如果这一次能够顺利找到洗罪悬棺,洗刷掉我身上的罪孽,那我做完这一年,就直接辞职。
现在,我就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惆怅间,叹了口气,正要缩回脑袋睡觉,却猛地现,老庙天空上的星星,被忽然遮盖住了一片。
但仅仅是瞬间,那被遮盖住的星星又再次显现了出来。
我心中一怔,心想:刚才是乌云遮挡住了星星吗?
可是云朵的移动度绝对没有这么快吧?
心中一惊,我赶紧小声喝道:嘘,嘘,屋顶有人!
西装大叔和刀茹躺在睡袋里,一动不动。
我以为他俩睡着了,就捏着嗓子加大了一些音量:快醒醒,屋顶有人!
两人还是不吭声,我瞪着眼珠子盯着老庙的屋顶,今晚忽然起风,可谓是月黑风高,光线暗淡,会是谁突然出现在老庙的屋顶上?
老庙附近都是洼地,但洼地里种有杨树,会不会是有人顺着杨树爬上了屋顶?莫非是要谋财害命的?
我从登山包中,抽出工兵镐,这玩意要是砍在头颅上,必死无疑。
老庙外风声呼啸,呜呜的吹,老庙破旧的木窗,被夜风吹的哐当响,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刀茹和西装大叔,此刻像是彻底昏睡了过去,如此大的动静,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我忍不住了,悄悄从睡袋中伸出左手,去拍了拍刀茹,小声说:快醒醒!屋顶有人!
刀茹不动。
我又伸手推了推西装大叔的睡袋,可这一推不打紧,我吓的啊一声大叫,顿时窜出了睡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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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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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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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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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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