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连连摇头,抓住桌子上的五百块钱就重新塞给了我,说什么也不要,我说我跟葛钰真的认识。
冯婆听后,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并且连连点头,看这样子,她应该是信我这句话。
然后我又把钱递回去,她却又连连摇头,还是不要。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老婆婆人品真不错,看来别人说的话还真的不能盲目的去相信,村里人都说冯婆怎么怎么怪,怎么怎么诡异,但我今晚跟她交流了一番,现她除了不会说话以外,还是个挺好的老婆婆。
就在此时,冯婆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指着我背后的那张葛钰的照片,然后她很高兴的举起双手,比划着一种简单的舞蹈动作。
我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问:婆婆,你是说,葛钰教过你跳舞?
冯婆摇头,咿呀咿呀了几句。
我又问:葛钰跳舞很好看?
冯婆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这可给我弄傻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冯婆见我一直没明白什么意思,可能也急了,当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直接走到了那张黑白照片前,伸出干枯的手指,先是指了指照片,然后又指了指地面,最后她站在自己所指的地面上,高举双手,比划着舞蹈动作。
我豁然一惊,失声道:婆婆,你的意思是说,葛钰从照片中出来,然后跳舞给你看?
冯婆停下了舞蹈动作,满脸欣喜的点点头。
如果换做村里人,一定会说冯婆是个神经病,但,我信!我真的相信她!
此刻我双眼中都快要流出眼泪了,我真的太激动了,我确信葛钰应该就藏在这里,我俩失去联系之后,她故意躲回老家,故意不见我,不听我电话,我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不想害我,她爱我所以远离我。
千山万水,我不惧凶险,不就是为了寻找那个长飘飘的女子吗?
我不管人和鬼能不能相恋,我只想见到葛钰,我此刻只想再次看到她的笑容。
冯婆我俩聊了许久,等我实在冷的受不了的时候,我跟冯婆做了告别,虽然这么久了,葛钰也没出来见我,但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她,哪怕她故意躲着我,我也能找到。
等我出了冯婆的家里,冯婆也开始下地干活了。
现在我渐渐的感觉,冯婆白天睡觉,晚上下地干活是因为她和村里人格格不入,无法融洽到同一个圈子,举个例子吧,大家出门都穿衣服,唯独你一丝不挂,那你上大街,就会被当猴看。wWW.ΧìǔΜЬ.CǒΜ
举个更夸张点的例子,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吃屎,你自己不吃都不好意思。
看来这确实是以讹传讹了,冯婆是个正常人,只不过被村子里的人挤兑的久了,就变得孤僻了。
我跟西装大叔简短的说了一下冯婆我俩之间的对话,但有些关键地方,我隐瞒了过去,我觉得不一定要把全部的经过告诉他,我自己得有所保留。
说到我对冯婆的印象之时,西装大叔冷笑一声,说:你觉得她是个好人?
我坚定的点头。
西装大叔又说:你还是太年轻,两句好话就能给你熏晕菜,好人能拿人肉饲养动物?好人能拿人血来浇灌树木?她院子里那棵桑树,枝繁叶茂,而且树皮上隐隐有血管模样的印记,这正是用人血浇灌之后才能长出的模样!
我一时间又模糊了,没等我说话,西装大叔又说:昨晚上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左手充盈白皙,犹如三十多岁女人的手掌,今晚再见到她,两只手就同时干枯了,寻常人能有这本事?
说到了这里,我赶紧争辩道:可我说认识葛钰的时候,冯婆就指着照片告诉我,葛钰经常从照片上下来,给她跳舞看。
西装大叔轻笑一声,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太小了,经历的事情少,你仔细想想,这小村子里平日根本没什么事,外地的陌生人忽然来找冯婆,除了她女儿,还有别的事吗?再说了,你这种傻蛋,肯定一进门就把自己的来意说的清清楚楚,她想骗你实在太简单了。
我挠了挠头说:我觉得冯婆不像是骗我,她表情很真诚。
西装大叔说:那你看我表情真诚吗?嗯?你个傻蛋,你亲眼看到葛钰了?我说没有。
“那不就得了?撒谎骗人谁都会,我也可以说,就在你刚才进屋的那段时间,葛钰来找过我,我俩聊了好久,你信不?”
哎,我重重的叹了口气,问:那现在怎么办?
西装大叔想了想,说道:找机会,找办法,潜入冯婆的家里,先查探一下那个三轮车的木箱中到底装着什么。
我又问:然后呢?
“然后继续查,第一,看看冯婆都什么时候喂鸡!第二,弄明白冯婆的左手为什么能在一夜之间从充盈饱满变的干枯。第三,这个就看你了,如果葛钰真的藏在这里,你想办法让她现身。”
我说这不是扯淡吗?冯婆肯定不会告诉我她左手上的秘密,她就是想告诉我,她也不会说话啊,她们那个年纪的人,都没上过学,不会写字。
其次冯婆婆什么时候喂鸡,我特么哪知道啊?
“今晚就暂时这样了,已经见过冯婆了,再去她家就不方便了,过两天再来。”西装大叔说完,带着我就离开了。
我俩刚才坐在村子南头,不知不觉聊了两个多小时,回市区的路上,月明星稀,月光挥洒下来,犹如白昼一般。
路过老孙头的新坟前,那两支筷子还是插在米饭碗里和猪肉上,岿然不动,我心想,这应该就是老孙头接受了我的好意,正在享用这些食物。
我不由得又想起村里人说过的话,他们说老孙头死前疯,一边跑一边说,村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想到了这里,我悄悄的侧眼看了一下西装大叔,心说我还是不能全信他的话,万一他就是老孙头口中所说的那个死人呢?万一他也是鬼呢?
退一万步讲,指不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圈套,引我上钩之后,再伺机动手,但他的终极目标究竟是准备干什么?
我都想的出神了,忽然西装大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小声说:快看,那个骑三轮车的是不是冯婆?
我顺着西装大叔的手势看去,只见远处的土路上,一个老婆婆,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正缓缓的朝着村子里赶来。
“看着像,但离的太远,不确定。”说话间,我们离那个老婆婆越来越近,到了跟前一看,果然正是冯婆!
冯婆看到了我,对我咧开嘴笑了笑,我正准备跟冯婆说话呢,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冯婆的左手。
从村外回来之后,她原本干枯如鸡爪一般的左手,竟然再次充盈饱满,犹如三十多岁女人的手!但她的右手,仍然干枯犹如树皮!
我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话,也不敢说出口了,冯婆没了舌头不会说话,骑三轮车路过我们身边时,又对我笑了笑,此刻我只觉得冯婆的笑容太诡异了。
而她骑三轮车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侧头看了一眼三轮车上装的木箱子,同时又有一阵阴冷的感觉涌向全身!
西装大叔眯眼说:现在,我们所要调查的事情多加一条,看看冯婆每天晚上骑着三轮车去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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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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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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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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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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