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注视之下,房修第一次被冲击出十余丈!
只不过,没有期望之中的爆炸。
一夕剑的折返灵力刃,依然被房修化解吸收了。
不过,他现在的脸色极为难看。
因为在他身前的金甲铠甲上,留下了一条印迹。
离水刃的印迹。
印迹不深,却颠覆了他的认识。
他一直以为,一夕剑是天地神兵,再无他物在其之上,再加上他的修为,不可能有什么攻击或武器,能在自己的战甲上留下痕迹。
但是现在,他发现错了。
丁勤成功地实现了这一点。
不过,很快,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就像以前一前,他缓缓飘到刚才的位置,摇了摇头,“精彩,果真精彩。只可惜,一来你生不逢时,二来你还是差了一点。”
房修指着自己战甲上的痕迹,“你知道,这让我多么惊讶么?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估计也是最后一次遇到有人能与一夕剑对抗。作为上古神兵,你居然能在它上面留下痕迹。这说明,你有与之一战的实力。”
“可是,差就差在,你没有能与之一战的武器。否则,刚刚这一击,只怕真的能够切开这一夕剑所幻化的战甲了。”
他又笑了,“而你,你也没有机会再有了。一夕剑,以生人之魂祭剑而成,是为死剑。普天之下,仅此其一!就算你手中的剑是当世神兵,却也永远破不了这上古之魂!”
说完,看着丁勤,房修又问了一句,“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愿意臣服于我?哪怕你现在臣服于我,等某一天,你有足够实力战胜我时,再夺权篡位,我也不会怪你。因为,这三界之中,可能只有你一个人,能与我称得上对手了。我不想承担一个高手的寂寞,一直到我死都那么寂寞。”
丁勤没有说话。
因为骨魂正在与他交流。
骨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丁勤,他刚刚的话,提醒了我。”
自从骨魂再次苏醒,实际上说话的时候很少。因为很多事情,他和丁勤都站在相同的出发点上。
丁勤回应道,“什么事?”
骨魂道,“以以生人之魂祭剑。这就是银月永远比不上一夕剑的地方。而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你的修为再提升到与房修匹配的程度,否则,你无法战胜他。”
“但是,刚刚又提高的一层,已经到达了你的极限。他也绝对不会给你这么多时间去提升你的修为。战胜不了他,我们就无法阻止三界融合。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银月。”
“子云宗的传承之中,有炼器的魂祭之法。但是,由于魂祭的要求极高,必须以不散之魂与剑融合,所以基本上从未成功过。假如银月可以魂祭成功,那它便成了一件与一夕剑同等水平的神兵。”
“只有这样,你才有一战之力。”骨魂说得很是认真,却没有具体透露魂祭的细节。
丁勤道,“我们没有时间去研究魂祭。而且,房修虽说想让我臣服而留我性命,却绝不会在身边培养一个潜在的对手。他不会给我提供魂祭的条件。”
“魂祭,要求的是生魂。生魂,便是具有思维的魂。”骨魂像说得离题了,“曾经,我以为,生魂是非常难得的东西。可是刚刚,我突然想明白了。”
他这时大笑起来,“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臣服于命数,也不得不感慨天道的安排。丁勤,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我是子云宗最后一任宗主的三公子,我叫左丘星河。”
丁勤大为不解,“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骨魂道,“没有什么,算是我最后的遗言吧。若是三界能恢复安宁,我希望你能去一趟子云宗故地,看看那片土地,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丁勤被他说得云里雾里,“你疯了?现在大敌当前,你居然在这里说这些无关紧张的事?”
骨魂叹了口气,“丁勤,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到这儿了。从此之后,保重!”
丁勤正想问他此言何意,却感觉自己头部猛然一痛。
识海之中,骨魂将自己压缩成一团与灵力类似的状态,找到经脉入口,直接涌入。
他在丁勤的经脉之中根本不受丁勤的控制,经过丹田,转了一圈,又直奔右臂。
银月,他的目标是银月!
到达银月之前,丁勤又听到了他的一句话:魂祭之法,我终于参透了。而我,就是生魂!我的神念和灵性,便是所谓的生魂!
一时间,丁勤愣了。
骨魂这是要以自己为祭,提升银月!
他本想阻止,可是骨魂的魂祭之法已经发动。
银月猛地一亮,一股冰寒迅速向外扩散。
空中一道银白的闪电,凌厉而下,与银月相接。
之后,银月脱离了丁勤的手,慢慢浮到空中。
数以百道的闪电从四面八方袭来,焦点全在银月之上。
房修眉头紧锁,突感极度恐慌,立即驱动一夕剑,一道灵力刃向丁勤和银月袭去。
可是,异象突生。
空中降下百余闪电,在灵力刃前形成一道电幕,把灵力刃完全隔绝在外。
房修面色大变。
他知道,这并不是丁勤所为,而是天生异象!
他还在犹豫是进是退之时,又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击丁勤。
电光之后,丁勤变了。
与房修类似,他的身上多了一层银色的战甲。
银月此时静静地浮在身前,多了一种特殊的光晕。
房修脸上全是不可思议之色,“你,你刚刚干了什么?”
丁勤眼中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下,“不是我。是我最好的长辈和朋友。”
“什么意思,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房修几乎有些发狂,因为他从丁勤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息。琇書蛧
那种自己才有的特殊气息!
丁勤道,“魂祭。他用自己的神念,进行了魂祭。现在,银月也是经过魂祭的剑了。若我再退缩,根本无颜面对他!”
说罢,丁勤身上光芒大盛,离水刃自银月呼啸而出。
这时的离水刃,与此前完全不同!
它更为冰寒,却没有了原来的咄咄逼人之势,相反更像是有一种包容慈爱之感。
房修慌忙应战,一夕剑上灵力刃随后激出。
双方相遇,却不见任何的爆炸。
就像是相互抵消一样,丁勤和房修所在的位置,被两条灵力刃融合后的特殊光芒所吞没。
光茫之中,却是漆黑一片,只剩下房修和丁勤,就连一夕剑和银月都不知去向。
这是……另外一个空间?
丁勤不敢有丝毫大意,正想释放灵力感受一下,却听有人哈哈大笑。
这声音苍老而浑厚,找不出具体的位置。
“居然还有后生,愿意为了铸剑,而魂祭。”
他叹了口气,“只可惜,你并不明白,一旦完成魂祭,你就只能留在这个空间里,留在自己的剑里。不管经过了多少年,你永远都走不出自己给自己编制的牢笼。这里,再没有骨肉亲情,再没有花前月下,再没有肝胆相照。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未来,全都是泡影。你得到的,只有寂寞,无边的寂寞!”
房修最先沉不住气了,“你是谁?你出来!”
那声音哈哈大笑,“我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就是一夕剑,一夕剑就是你么?”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是一夕剑?”
那声音道,“不,我不是一夕剑。一夕剑只是一把剑,而我是一个人。我就是一夕!以魂祭完成一夕剑的一夕!”
他这样一说,丁勤也心中一颤。
这难道是一夕的神念?
如果经过这么长岁月,一夕仍有神念,那岂不是骨魂也应该还在?
一夕的声音又起,“喂,后生,你为什么不说话?”
音毕,一个声音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骨魂的声音!
一夕哈哈大笑,“为什么?为什么不知道?难道你不为自己完成魂祭,打造了第二件绝世神兵而欣喜么?你不觉得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么?这不是我们铸剑师最终的追求么?虽然说,总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后悔,后悔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这把剑,而不是那个美丽的世界。”
骨魂道,“前辈,我不是铸剑师。我魂祭,也不是为了铸剑。我是为了正义,为了打败你的一夕剑。”
“打败我?为了正义打败我?”一夕哈哈大笑,“为了正义打败我?天下人都知道,我一夕光明磊落,一世清明,你何出此言?你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你的剑比我的一夕剑强,你可以来挑战,但是,我永远站在正义的一边。”
骨魂的声音再起,“前辈,我相信你是站在正义一边的。但是,一夕剑未必是。”
一夕的声音之中诧异立起,“什么意思?”
骨魂道,“那就要问问你的一夕剑了。房修与一夕剑融合,破三界之锁,以远古大阵,意欲将三界重融为混沌。我们修为不足,战力不够,最后才有以魂祭剑之策。莫非,前辈之魂在一夕剑中,并不知晓他干了什么?”
一夕的语气更为惊讶,“怎么可能?让我感受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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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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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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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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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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