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吗?度度,然然,沫沫,闫村的两个,外省农村一个,最健康的那两个卖给了开车来的女人。这不是八个吗?”莫晓蝶伸出手指,李明阳发现,她的手在不停的发抖,整个都非常紧张。
李明诚拍了拍她的肩膀:“晓蝶,你太紧张了,你忘了算梓众了。”
听了李明诚的话,莫晓蝶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仔细的又算了一遍,果然算上梓众正好是九个孩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我不紧张,最起码孩子还活着,也有了一些线索,无论如何我都会一个个将他们找回来的。”
李明阳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大哥,怎么了?你还有话说吗?”
李明阳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晓蝶,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你是孩子的母亲,有权知道。”
“怎么回事儿?”莫晓蝶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梅姨说,那个最健康的孩子,卖出去一个星期后又被退了回来,退回来时被虐待的满身伤痕,气息微弱,而且一直发烧,后来,哭着哭着就没气了。他们趁天黑把他扔在了荆花镇一个臭水沟旁边的草丛里。”
“你,你说什么?”莫晓蝶一脸惨白的站了起来,然后双腿发软又倒了下去。
荆花镇,那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她的小学,中学都是在荆花镇读完的。
没想到,她的孩子竟然,竟然被扔到了那里。
李明诚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晓蝶,你没事儿吧!”
莫晓蝶怔怔的看着他:“李明诚,我的孩子死了。”说着,她再也撑不下去趴在李明诚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晓蝶,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孩子只是背过气而已,小孩子有很多都会哭着哭着突然背过气的。”李明诚乐观的安慰他。
莫晓蝶泪眼婆娑:“那时候是腊月,孩子早产,发烧,先天不足,又被虐待,农村的野地里,黑夜,到处是野狗,就算是背过了气……”她不敢再想下去。
荆花镇冬天农村是什么样的,她最清楚了。
是她太没用了,当初没有能够早点从叶兰兰家里逃出来,如果在生产前她就逃离了叶家,她的孩子就不会被卖,这个宝宝就不会这样被他们扔在臭水沟旁。
李明诚和李明阳两兄弟都没有说话,他们很清楚,这些年支撑莫晓蝶走下来的所有信念就是找寻她丢失的孩子。www.xiumb.com
也很清楚,最后这个孩子很可能已经不再人世。
如今,听到一个孩子可能惨死的消息,对于她而言,确实是一件难以承受的打击。
哭了一阵之后,莫晓蝶抬头看向李明阳:“大哥,我能不能见一见梅姨。”
李明阳有些惊讶:“你要见她干什么?”
“我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将我的孩子买了,扔了。”她整个人都显的有些疲惫。
李明阳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五分钟之后,莫晓蝶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大红套装的胖女人,看样子大概有五十岁左右。
“她就是梅姨!”李明阳指了指那个女人说道。
莫晓蝶盯着她看了一分钟,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冲上去,对着梅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该死。你该死。”
她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不顾一切,只想着给自己的孩子报仇。
李明阳赶紧上前强行将她从房间拉了出来:“晓蝶,你冷静一下。”
莫晓蝶瘫坐在走廊的地上:“大哥,我的孩子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李明诚将她拉起来:“晓蝶,你别忘了,还有八个孩子等着你呢!度度,沫沫,梓众和然然,你都不要了吗?那几个孩子你也不找了吗?”
李明诚的话提醒了沉浸在痛苦中的莫晓蝶,她擦了擦眼泪:“对,我不能倒下,其他的孩子还需要我呢!”
李明阳回到办公室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这是被卖到清溪山闫村那一带的那两个孩子的地址。你们派人去找一找吧,说不定可以找到。梅姨所能提供的就这么一个地址了,其余的还需要慢慢找。”
莫晓蝶接过纸,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闫村五组王建国家。
“多谢大哥了,我现在就去。”她擦了擦眼泪,果断的转身。
“我陪你一起去。”李明诚赶紧追了上去。
李明阳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午一点多钟,他们开车来到了清溪山附近的闫村。
李明诚拿出在半路上买的面包和牛奶:“晓蝶,先吃一些吧!这都一点多了。”
莫晓蝶摇了摇头:“你吃吧,我吃不下。”
李明诚无奈,自己吃了几口面包,然后下车去路边打听了一下五组王建国家的位置。
很快,他们两个来到王建国家门口,三间平房,大门是农村常见的红色铁门,门口空地上种了一些蔬菜。
站在门口,莫晓蝶紧张的双手不停的发抖,七年过去了,孩子怎么样了?当初因为是九胞胎,早产,他们的体重,健康状况都很不好,不知道——,她不敢想下去。
李明诚看出了她的异样,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打气:“别紧张,有我呢!”
说着他走上前敲了敲门,半天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大中午的,是谁啊!”
话音落下之后,铁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碎花棉绸睡衣,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李明诚赶紧赔笑:“请问这里是王建国家吗?”
“是啊,你们是什么人?找他干什么?”女人充满了戒备。
李明诚从后车厢内搬出来事先准备好的几箱牛奶和一些水果:“王大哥在家吗?我们是从雨城过来特意来看王大哥的。”
“雨城?他什么时候在雨城有朋友了?”女人上下打量他们,看他们衣着光鲜,不像是普通人,有些不信。
“王大哥去年不是在雨城中心医院工地上干过活吗?当时我路过那里,差点被一个工人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的扳手给砸到,要不是王大哥眼疾手快,将我拉到边上,我可能就没命了,这不,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王大哥家的住址,特意过来感谢他了。”
来的路上,李明诚已经让手下彻底的查过了这个王建国,对他的事迹也大概有了一些了解。
女人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我们家建国救的那个人啊!我听他提起过。”
女人放松了警惕,将他们让到了屋里,然后又叫醒了正在午睡的王建国。
王建国从里屋出来,看到李明诚他愣住了:“你们是……?”隔了一年多了,当时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他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就是当初自己在工地上救过的那个人。
李明诚一脸惊喜的上去就握住他的手:“王大哥,我可找到你了,去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我当时走的匆忙,也没有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面对李明诚的热情,王建国也不好说什么,赶紧让媳妇倒茶,招待他们。
莫晓蝶趁机在屋内,院子里四下看了看,却只发现绳子上挂了几件三四岁小女孩穿的衣服,根本没有见到任何七岁左右男孩所需的日用品。
她走过去摸了摸绳子上的连衣裙问王建国的媳妇:“这小裙子好可爱啊,是你女儿的吗?”
“是啊,小淘气一个,这到了夏天,每天要穿好几件衣服呢!”
“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吗?”
王建国媳妇点了点头:“前几年,我身体不好一直怀不上孩子。跑遍了国内的医院,好不容易才怀上了这个女儿。”
莫晓蝶的心开始往下沉,那她的儿子呢,梅姨说她的两个儿子都买给了王建国夫妇,为什么现在没有看到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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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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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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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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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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